見衆人各個低頭沉思,古劍冰(慕容劍冰)知道再加一把火的時候到了,他捶胸頓足,痛呼道:“一屋子的五嶽高手,竟被幾個名不見經傳的妖人衝進來把人生生撕了,人也留不下來。這簡直就是我五嶽劍派的奇恥大辱!什麼原因,大家心知肚明。
五嶽並派,爲的就是將各自爲戰的五嶽聯盟整合成上下齊心、如心使臂、如臂使指的五嶽派,這樣才能和少林武當鼎足而立,能與日月魔教分庭抗禮,最終驅除胡虜、復我河山!這纔是左師兄的抱負和志向,也是如愚弟這樣的人也樂意助他一臂的原因,卻從來不是爲了嵩山區區一派的前程!
前次殺衡山劉正風,是他自取死路,那也罷了。今次又要殺嶽師兄和寧師姊,這究竟是想成就還是想糟蹋左師兄的大業?五嶽五嶽,併成一家,大家都是手足兄弟,都是對抗魔教、復我河山驅胡虜的一分子。可不是除了咱嵩山派,其餘四派高手都死得精光,然後換個牌子叫五嶽派的!”
陸柏心中凜然:若非慕容師弟旁觀者清,豈非壞了左師兄的大事?若是其它四派高手死得精光,左師兄便是合出一個五嶽派,在江湖上怕還不如過去有份量!又有什麼意義?遂道:“師弟說得是,是我想左了,要不是由你主持大局,真要將掌門師兄交待的差使辦砸。封師兄,你看一時半會也爭不出個所以然。不如收殮了令師弟的屍身先下山罷?”
封不平心想,如今嵩劍派陸師兄等人已經中立,慕容劍冰倒像是要偏幫嶽不羣一夥,單憑我們劍宗,如何能掀得起浪來?何況慕容劍冰說得也未嘗沒有道理,我等劍宗與氣宗的實力,也不過是半斤八兩,都在此拼個精光,華山派便算在武林中名存實亡,對我等又有何好處?左冷禪願助我們劍宗奪取掌門之位,無非是看中我們尚有些實力,值得利用,若我等執意要爭掌門之位,怕要大半隕落在此,沒了實力便沒利用價值,左冷禪不把我們一腳踢開纔怪!不若先賣慕容劍冰一個面子,靜觀其變吧。當下亦只得嘆道:“哎……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嶽師兄,咱們有得見面的光景,告辭了!”
嶽不羣待他們走得遠了,這才鬆了一口氣,拱手爲禮:“多謝慕容師弟一番苦口良言,替本派暫解了這場危難,更救了內子性命。嶽某不肖,受恩師囑託掌華山門戶。若是斷送了這方基業,實難見鄙派列祖列宗於九泉。”
言外之意,卻是說:慕容劍冰你對我派有救命大恩,我嶽不羣自是感激得很,但要我放任華山派武林除名,卻也不能。
古劍冰還想相勸:“嶽大哥!如今天下大勢……分則力弱,合則力強•••••”
嶽不羣嘆了口氣:“人各有志,你不必再勸了——”
嶽靈珊擔心地問道:“媽,怎麼樣?爹,這六個怪物是什麼人?他們把大師哥帶走啦……”
嶽不羣安慰她道:“靈珊,不必擔心衝兒,我看那六個怪人似乎與他有些交情,但願他吉人自有天相……”
甯中則回憶當時場景:“師哥,適才他們明明已將我擒住,何以聽得衝兒一喝,手上卻緩了一緩,難道他們當真有什麼交情?”
嶽不羣嘆道:“這六人行事顛三倒四,殺人便如兒戲一般,衝兒怎地與這等人交上了朋友?”
甯中則憤憤道:“武林中一言不和,拔刀相向之事,自是常有之事。而這六人只憑一時興起,便要動手生撕活人!他們看似天真爛漫,與那些好勇鬥狠之人相比,卻更是陰險毒辣之極,危險得很。這六怪若在戲耍間撕了衝兒,說不定還會去而復返,找咱華山派的其它人‘玩上一玩’。咱們若和他們硬拚,雖然未必便輸,但如有個閃失……”
嶽不羣憂心仲仲:“‘未必便輸’四字,談何容易?以我夫婦敵他三人,不過打個平手,敵他四人,多半要輸。他五人齊上,咱們勢必要……”說到這裡,搖了搖頭,把“四分五裂”四字,忍住了不說,又道:“這六個怪人,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何以就結識了衝兒?莫不是什麼大對頭,針對我華山派的陰謀?”
古劍冰自告奮勇:“兩位既沒把愚弟當外人。你們的事我當義不容辭。誅滅這些妖人,救回令狐兄弟之事,便包在我身上了。”
“劍……既然這樣,師叔!我也隨你去尋回大師哥!”嶽靈珊想到自己險些便是一個“劍冰”稱呼了出來,不由得粉腮羞紅。
嶽不羣把臉一板:“珊兒!你留下!”
嶽靈珊不依,扭着身子撒嬌:“爹爹••••”
嶽不羣不悅道:“你媽媽受驚不輕。你這做女兒的怎麼多陪陪她?真是不孝!”
嶽靈珊聽到這話,頓時不敢吱聲了。
甯中則將她擁在懷裡輕聲安慰:“珊兒,你爹爹也是爲了你好,以你現在的功夫,去了也只會讓你慕容師叔分心。那六位怪人似乎精通合擊之術,這裡也就你慕容師叔能和他們較量較量,剩下的••••••唉,莫說是你,便是你娘我,遇到他們四人一齊出手,那也不過是砧板上的魚肉罷了。”
嶽不羣默然不語,心說:寧師姐沒提我的名字,是在外人面前,給我留了幾分薄面。但這六位怪人身形如電,那一抓換了是我,難道便能躲過不成?唉,若我華山絕學未曾失傳,又豈容這六個怪人在我華山放肆?若是師父還活着,這六個怪人便是齊上,也未必打得過他老人家一隻手!
古劍冰:“你們放心,我一定把令狐兄弟完好無缺地帶回來。惜花公子,可不是浪得虛名之輩!”
甯中則目送古劍冰遠去,兩道淚水,從臉頰上緩緩流下••••••暗自感嘆:聽師父講,五十年前,提起華山派,那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六大派之一,便是武當少林,也要敬華山派三分!而嵩山派,那時只是個不入流的小門派罷了!便算是師父有所誇大,但二十年前,華山劍宗氣宗未曾決裂之時,有誰敢在華山派面前裝大?―――這卻是自己親身所歷。可如今,華山大弟子有難,自家竟無能爲力,還要託外人相救!更眼見要爲嵩山派吞併,武林除名!華山派啊華山派,已然沒落至此了麼?
“師妹,你不用難過。師弟他一定能把衝兒救出來的。”嶽不羣說到這裡,似乎是下定了什麼決心,心想:若是衝兒真有什麼不測,那我不惜一切代價,也要爲衝兒報仇、重振華山派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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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山某地:
令狐沖心想,這六個怪人要把我帶到哪裡去?不行,得想個辦法,讓他們把我放下來,遂大聲呻吟:“啊喲,不好!成不憂打我的那一掌,內傷發作了!又被你們這一顛,我快死了••••••••快停下來••••••••”
桃根仙停下腳步:“令狐沖要死啦,怎麼辦?”
桃實仙反駁:“他只是受了傷,你怎知他一定會死?”
桃幹仙:“誰說他一定會死?是他自己說他快死了。”
桃枝仙看了看令狐沖的痛苦神色:“哎呀,好像真的要死了,我們救救他吧。”
桃葉仙:“對,有我們桃谷六仙來救他,他就死不了。”
令狐沖苦笑:“不用救,你們只要別跑得這麼快,把我顛得這麼狠,我就死不了。最好能把我送到我師父那裡,那我很快就能好了。”
桃花仙大怒:“難道我們桃谷六仙療傷的本領比你師父差?這可不行,一定要比上一比!”
桃根仙胸有成竹:“我這股真氣,從中瀆而至風市、環跳,在他淵液之間來回,必能治好他的內傷。”
桃實仙連連搖頭:“不對不對,應該以真氣遊走他足厥陰肝經諸經脈……”
桃幹仙亦有主張:“還是我的法子好。這小子的內傷,是屬於心包絡,須得以真氣通他腎絡三焦。”
桃枝仙提出異議:“我看你們的做法都不大妥當,還是先治他的足少陰腎經爲是。”
桃葉仙哼了一聲:“他胸口中掌,受了內傷,自然當以治他手太陽肺經爲主。我用真氣貫注他中府、尺澤、孔最、列缺、太淵、少商諸穴,最是對症。”
聞聽桃谷六仙胡言亂語,各有主張,令狐沖險些被嚇得半死,心道,若被他們這胡亂一治,我便是沒有內傷,怕也要被治出大大的內傷了!連忙高叫:“別治了!六位神通廣大,我其實內傷並不甚重,只聽桃谷六仙一席話,當即真氣運轉通暢,內傷這便好了!”
“胡說胡說!剛纔說話的明明只有五位,你怎地說是六位?”桃花仙這下可找到令狐沖“真正”的病症所在,興奮地叫道,“這小子頭腦發昏,心智胡塗,須得治他陽明胃經!”
令狐沖暗自叫苦,心中只想:要找個什麼說法,才能脫困?若不然,我給他們找個仲裁者?對,讓他們找風太師叔仲裁,風太師叔,一定能打發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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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中金蟾生兩翼,
鼎裡龍虎噴雲光。
一劍駕馭千萬裡,
踏雲便要走八荒。
依我個人愚見,最近縱橫挖來的各位大神中,蛤蟆功力,最是深厚!看看吧,《焚天》的文風文筆都不錯,至少很對我胃口。特此向流浪的蛤蟆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