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完一落地,聞仲便波不及待的上前,臉上盡是關切的神情,問道:“道友,不知談的如何了?”不過,等他看清楚秦完黑如鍋底的臉色,心中便是一沉,變的忐忑不安起來。
秦完氣的咬牙切齒,怒道:“姜子牙如此欺我,明日定要他們好看!”言罷,便將兩人交談的內容一一道來。截教門徒頓時便羣情洶涌起來,發誓定要在明天給闡教中人一個好看。就連原本準備和平解決的王魔心中也是憤憤然。
呂嶽獰笑一聲,這讓他獰惡的容貌看上去更加的滲人,冷笑道:“何必和姜子牙廢話,待我施展法術,將西岐衆生一舉殺死,看他闡教還有什麼屁話可說!”
聞仲大驚,連忙拒絕道:“道兄不可!”呂嶽立刻以不滿的目光盯着聞仲。聞仲倍感壓力,唯有苦笑着辯解道:“秦道友已經和對方約好,明日以十絕陣分出勝負。我們截教門徒怎麼可以言而無信,叫闡教的人笑話!”
呂嶽是一個性格異常莽撞的傢伙!在原著中,通天教主的誅仙劍陣被破之後,他還敢以一人之力擺出瘟神陣,獨自抵抗西岐叛軍,絕對是缺根筋的傻大膽一個。也幸好如此,聞仲輕鬆的便將他哄的眉開眼笑。
聞仲雖然對十絕陣有信心,認爲擊破叛逆就在當下。但是當事情關係到兩教名譽的時候,它的走向已經不以人的意志爲轉移。當姜子牙侮辱截教的時候,便應該知道血戰已經是不可避免,這和聞仲他們此前定下的方案不符,卻又無可奈何。
爲了擺出十絕陣,必須退兵三十里,在黃河河灘上留出空地。而且西周之人前來破陣,也必須讓他們先行渡河,否則,只怕姜子牙會拒絕這個提議。
聞仲安排軍士退兵三十里的時候,雲層之上,有無數的人在關注着這裡。秦舞陽以無形劍完美的隱藏着自己的身形,無人能夠察覺。
同樣的,其他人自然也有自己的詭秘手段來做到這一點,正所謂蛇有蛇道,鼠有鼠窩,人身有別,手段自然也是千變萬化,各有巧妙不同。
退兵?
殷商軍士縱然不解,但是執行命令卻不打半分折扣,從上方看去,這些人如同螞蟻搬家一般,隊列整齊、井然有序的向後方移動。
“靠!這是什麼情況?直接撤退?太二了吧?難道聞仲是在準備大決戰,想要一舉將對手擊垮嗎?說來也是,姜子牙若是背水列陣,只怕到時候,還真的可以一網成擒。只是,胃口太大,恐怕會撐破你的肚子啊!”秦舞陽在上方看的不解,不過她並沒有干涉的意思。下方的人做什麼決定他沒有興趣去管,只要趙公明等人沒有出現在這裡,他便當做一場直播的電影大片來看。
數十道思感波動在雲層中激盪,顯然對於下方的局面有些納悶。秦舞陽並不在意敵我雙方的死活,這些人誠然無辜,但是這世上無辜的人何其之多,秦舞陽能夠顧及到的也唯有自己的朋友罷了。
無論天上衆人做什麼想法,日升日落,第二日仍舊如期到來。
姜子牙並沒有向聞仲他們想的那樣,率軍渡河。畢竟西岐大軍想要全部度過黃河,絕非一朝一夕的事情。
他僅僅是帶着楊戩四人來觀看陣圖,只是隨着他們四人來的還有死不要臉的一衆遴選者。按照這些異人的說法,是跟來漲漲見識,希望破陣的時候,能夠有所作爲。姜子牙便非常大度的答應了下來。破陣自然是需要炮灰來探路的,這些人屆時正好有用。
殷商陣營,頭腦人物一個不留,全部列陣相迎。十天君在最前方,各騎白鹿,長風獵獵,道袍飛揚。跟在他們身後的是王魔、呂嶽等人,旁邊便是聞仲、黃飛虎等殷商將領。
哪吒捅了捅黃天化一眼,嘴角一撇,笑道:“天化,看那個騎牛的傢伙又在瞪你了。也難怪,你的莫邪劍下殺死了他三個兒子,他能不恨你嗎?”哪吒指的正是騎着五色神牛的黃飛虎。
黃天化沒好氣的瞪了哪吒一眼,這些日子以來,他過的很不舒坦,心中莫名其妙的總有一股傷心的味道,而且那些遴選者看他的眼神中總有一股悲哀憐憫的意思,而詢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故而,黃天化的心裡總是有些煩躁。
“姜子牙,你來看陣,還要帶這麼多人護駕,還稱什麼有道全真?豈非可笑”楊森在後方大聲譏嘲。
姜子牙卻都不理會他,微笑着對秦完等人道:“我等前來看陣,不知諸位道兄是否準備妥當?”
楊戩在身後揚聲道:“我等前來觀陣,可不能突施暗箭!”
秦完冷笑道:“要你三更死,便活不到五更,施暗箭,你也配嗎?”
楊戩也不發怒,微微一笑,道:“記着你的話便好!”
秦完見對方一個弟子城府便有山川之險,心中欲怒,也不多話,直接喝道:“諸位道友,請出陣圖,讓他們看個清楚,免得死了卻來污我等清白!”
十天君交情深厚,同仇敵愾,聞言同聲大笑,充滿了譏諷之意。笑的哪吒面紅耳赤,對楊戩也生出了一絲不滿。
不過姜子牙和楊戩卻毫不在意,視同春風拂面,只管仔細的觀察陣圖。十天君各自拿出一個鏡框大小,宛若沙盤的物件。沙盤之上,雲霧繚繞,時而清晰,各種景物逼真之極,惟妙惟肖。時而模糊,整個沙盤上就像是被雲層遮蓋,一片混沌。
看了一陣,諸人完全不得要領,那些遴選者漸漸的也走近觀察。秦完可不是專門展覽來的,過了一會兒便將陣圖收了起來,冷笑着道:“姜子牙,如何?什麼時候可來破陣?”
姜子牙似乎成竹在胸,撫須笑道:“道兄莫慌,我們三日後前來破陣,希望道兄可不要太過心痛了!”
秦完緊抿着嘴脣,冷笑道:“牙尖嘴利,且看屆時是誰哭誰笑?”話音一落,秦完便道:“我們走!”說着,胯下的白鹿便掉頭,準備離開。
就當此時,異變突生。
轟然炸響,土塊紛飛,地下猛然閃過幾道白光,似利劍般沖天而起,直刺白鹿。十天君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闡教衆人竟然會無恥的半路下手,全部都有些措手不及。
利劍瞬間便刺穿了白鹿,橫向一抹,便連人帶白鹿斬成了兩段。短短一瞬間,趙江、董全、金光聖母、白禮、姚賓五人身死,十天君折損過半。
“趙江!”秦完目眥欲裂,悲傷大叫。只將懷中一掏,便取出了天絕陣陣圖,向身前一扔,陣圖瞬間大開,將附近三人籠罩其中。
然而,僅僅是這彈指間,十天君便再遭重創,距離他們最近的遴選者配合着地下的突襲,同時發動了攻擊。
除了秦完正對着姜子牙,襲擊他的人距離較遠,而且人數最少之外,其他幾位天君全部都是被七八個人圍攻,連陣圖也來不及取出,瞬間便告喪命。
聞仲只覺得心中一陣冰涼,轉瞬便是沖天的憤怒,他大喝道:“姜子牙,你闡教太也無恥!”聞仲這喝罵的功夫,王魔、呂嶽等人已經齊齊的開始了攻擊。
無論這次行動是否姜子牙主持,都已經不再重要。十天君的死,讓他們彼此之間沒有了絲毫的轉圜餘地,唯有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