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念慈還沒說話,黃蓉搶着問道:“爲什麼讓穆姐姐去啊,你自己不會去嗎?”
時雨苦笑着說道:“我現在表面上還是歸雲莊的囚犯,要是離開莊子去帶人再回來,難道不會露了馬腳嗎?”
黃蓉撇了撇嘴,哼了一聲。
時雨將自己原來穿着的腰帶上刻了“康兒在歸雲莊有難”八個字,遞給穆念慈,說道:“你去蘇州城外北三十里的荒山之中一處破廟裡,把這個放在下午中三上一的一堆骷髏上,梅阿姨她認得這條腰帶,一定會跟着你來的。還有,莫愁跟在梅阿姨身邊,你跟她說我被關在歸雲莊,她不會爲難你的。”
穆念慈點了點頭,與時雨依依惜別後,由陸乘風派人送往蘇州。時雨便留在莊子裡,繼續跟黃蓉這個鬼靈精研究日後去皇宮安放炸藥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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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念慈離船上岸,時間已是黃昏,她運起輕功,直奔向城北邊的荒山,趕了大約三十里後,果然看見一處破廟,此刻天色已黑,破廟前卻傳來打鬥之聲。
只見一男二女在破廟外的空地上打作一團,那男人正是穆念慈在王府見過的歐陽克,而兩個女人一個是李莫愁,另一個正是梅超風。梅超風使一條四丈長的銀蟒鞭,李莫愁手中則是一把柔韌長劍,歐陽克雖是一人對二,身邊卻有蛇奴們驅趕毒蛇幫忙。
梅超風和李莫愁二人聯手,實力雖強,但那地上的毒蛇如同潮水一般不斷涌來,將二人團團圍住,包圍圈不斷縮小。
穆念慈見事態緊急,立刻抽出隨身長劍,一下子躍進圈中,劍圍一劃,一下子砍下了不少蛇頭。
李莫愁看到這紅衣少女飄入圈中,瞪了對方一眼,喝道:“你來幹什麼?!”
梅超風聽到李莫愁問話,也問道:“丫頭,誰來了?”
李莫愁恨恨說道:“是那個姓穆的醜八怪!”
梅超風也聽時雨說起過穆念慈的事情,知道小王爺對這女孩頗有些情意,但是這兩個少女爭風吃醋的事情,她也不好多管,更何況現在周圍毒蛇遍地,可不是談論家長裡短的時候,便說道:“大家先對付毒蛇!”
歐陽克見又多了一人,更驅使毒蛇向三個女人撲去。李莫愁和梅超風雖然多了穆念慈這個幫手,但一來穆念慈實力並不甚強,更何況三個人的兵器都不適合將毒蛇一片片的殺死,所以包圍圈依舊越縮越小,三個女人背靠着背,已是無路可退。
就在這危急關頭,突然一陣清亮柔和的洞簫聲飄飄蕩蕩,從樹巔飄落下來。衆人一起擡頭去看,在如晝的月色之中,一個青衣怪人坐在一株高鬆頂上,那樹枝竟然沒有半點晃動,輕功如此之高,簡直如神怪一般。
怪人手按玉簫,緩緩吹奏,簫聲連綿不絕,歐陽克聽在耳中,突然心神一蕩,臉上不自禁地露出微笑,只感全身熱血沸騰,就只想手舞足蹈地亂動一番,方纔舒服。他剛伸手踢足,立時驚覺,竭力鎮攝心神,只見驅蛇的三個男子和六名姬人都奔到樹下,圍着亂轉狂舞,舞到後來各人自撕衣服,抓搔頭臉,條條血痕的臉上卻露出呆笑,個個如癡如狂,似乎渾不知疼痛。
這邊歐陽克等人如癲似狂,而三個女人也都心神激盪,李莫愁和穆念慈都曾與時雨有親熱之舉,梅超風更是和陳玄風享受過魚水之歡,現在簫聲一起,梅超風心知不妙,立刻舞起銀蟒鞭,一下子將自己和兩個少女團團捆住,一起坐倒在地,只覺得心煩意亂,不得不強定心神。
眼看那六名蛇姬和三個驅蛇的男子都發狂而死,歐陽克慌不擇路的匆匆逃竄後,簫聲漸漸停止,梅超風鬆開銀蟒鞭,三個女人都如同生了一場大病一般,渾身痠軟,有氣無力。
梅超風掙扎着跪倒在地,大聲說道:“不知是哪位前輩高人解救我等,梅某多謝了!”
李莫愁和穆念慈也都跪倒在地,她們倆看得見那松樹頂上的青衣怪人,拜了幾拜後,李莫愁小聲問道:“梅阿姨,那高人穿着青色的衣服,站在松樹頂上,你認得他嗎?”
梅超風茫然的搖了搖頭,想不起自己還認識這般人物。她們三人再擡頭時,那青衣怪人早已沒了蹤影,只留一輪明月掛在當空。
李莫愁和穆念慈扶着梅超風站起身來,李莫愁沒好氣的衝穆念慈問道:“你來幹什麼啊?怎麼找到我們的?”
穆念慈掏出那條腰帶,塞進梅超風手中,說道:“康哥在太湖歸雲莊,讓我來請梅阿姨您去。”
梅超風伸手一摸腰帶上刻的字跡,驚道:“康兒有難,哼,陸乘風,我就跟你新仇舊賬一起算!”說罷,她抓住穆念慈的手,沉聲道:“走,快帶我去歸雲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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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吃過早飯後,時雨陪着陸乘風,還有郭靖黃蓉一起說話,陸冠英則按照時雨的吩咐,前去置辦炸藥了。
突然有家丁來報:“啓稟莊主,有個白鬚老者前來,說是要與莊主說幾句話。”
陸乘風一聽,奇怪道:“哪裡來的老人家?”吩咐道:“快請。”
時雨他們跟着一起走了出去,只見一個穿着葛黃短衫,右手揮着一把大蒲扇的白鬚老者,頭頂頂着一口大水缸,雙腳飛快的踩着步子,從湖濱遠處跑了過來,那家丁奇怪道:“剛纔還在這大門口呢,怎麼一會兒又跑回去了?”
時雨卻暗暗發笑道:“這老騙子裘千丈,好不容易弄好的機關,當然得當着大家的面展示一番才行了。”
陸乘風見此人頗爲不凡,忙命人擡着靠近觀看,只見老人足不停步地從河面上走了過去,身形凝穩,河水只浸及小腿。他過了對岸,將大鐵缸放在山邊長草之中,飛身躍在水面,又一步步地走回。
炫耀完畢後,老頭揮着蒲扇大步走了過來,哈哈大笑道:“這位必然是太湖羣雄的首領陸莊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