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撐一個奇異的神域,每時每刻都會造成不菲的神秘要素消耗。即便家裡有礦,也架不住這般浪。
因此,趙文睿有理由相信,幕後BOSS正在搞大新聞。
換個說法,他之所以落在這個時空節點,很可能是因爲這個節點發生的大事件,對於整個世界、乃至晶壁系而言,都產生了極其深遠的影響。
而現在,他成爲了影響事件最終結果的變量。
他現在所能掌握的最主要線索,就是‘音樂’。
之前就確認的三個概念‘音樂’、‘時間’、‘空間’,後兩個都已經完成了解析,只剩‘音樂’。
似有似無的縹緲音樂,仍舊會不時響起,像是遙遠的吟唱,又像是變幻的風聲。時隔固定,節奏清晰。
他懷疑,這裡的人普遍存在的類帕金森綜合症的四肢下意識顫抖症狀,就是該音樂導致的。
最有趣的地方在於,他無法確定這是什麼。不像是神性照射,至少不是直接的神力釋放。
反過來說,也正是這份高明,才能將事件推進到這般程度。畢竟幕後BOSS,想要在主物質世界搞事,同樣要受天地法則的約束。
也就是說,幕後BOSS像他一樣,通過曲線迂迴的辦法,一定程度的繞過法則約束,然後來個大爆,從而達成目的。
而這就是他的機會所在了。
越是這種環環相扣的計劃,越是容錯率低,一環出差錯,就會導致多米諾骨牌式的崩潰。
所以想要壞對方的好事其實不難,難點在於火中取栗,趁機爲自己謀取好處。
夜雨森森而落,他坐在窗前看着雨夜中的城市,一晚上就那麼過去了。
晨曦的光束透過尚未散盡的烏雲照射大地,雨後的城市、即便是深秋,也有一份潔淨潤澤之美。
而與之相對應的是那名女人,已經瘋了,昨晚對其而言,經歷了過於激烈的情緒釋放,而激情過後往往是難以言喻的空虛,不知名的力量趁虛而入,於是就瘋了。
他並沒有嘗試制止又或扭轉,畢竟這裡的人都不能算真正的人,而是相當於有着複數人格的衆魂聚合。
如果將普通人比作黑火藥,那麼這裡的人就是炸藥,黑火藥點火就着,炸藥卻需要雷管引爆。
所以這裡的人要比普通人堅強的多,需要N個人格出了問題,纔會真正崩潰。
當然,一旦崩潰,危害也大的多。畢竟衆多的靈魂負面情緒爆發且有機融合,這在高魔世界,都是BOSS級的邪魔核心。
從這個角度理解,這個特殊的世界,完全可以理解爲煉獄中的煉獄,真正的神孽滿地走,真魔多如狗。
換個角度理解,能出現這種情況,也算是合情合理,畢竟有句俗語叫做‘錢花在哪兒、哪兒好!’而幕後BOSS持續的投入神秘要素,變相孕育出一個太古洪荒之境,不是很正常麼?
甚至可以說,這樣的操作,才符合舊日支配者的逼格,而他這種屬於非正常,窮到摳縮,又比較務實,沒有大佬應有的威風氣派。
雖然米蘭諾監工的秩序號要塞星艦,乃至基本完工的新海矛號邪病毒艦島,都有不低的逼格,可這也不過是相當於16世紀以黃金炫富的程度,哪怕是純金餐具,跟人家那來自東方的骨瓷餐具比,逼格立馬顯低。
“不比不知道自己窮,而知道了窮,自然要多多努力!”趙文睿臆想着,有朝一日,他的神國,也能富含神秘要素,做到真正的家中有礦。
他不知道的是,在另外一個時空,凱恩本尊正在腳踏實地的實現類似的夢想。
中古戰錘宇宙,已經迎來了最後時刻,這時奮起反抗凱恩本尊的,已經不止是混沌‘四小販’,還包括人皇西格瑪在內的所有英靈。
正體宇宙不存,亞空間自然也會徹底完蛋。所以,億兆真靈聯合起來,與有史以來最恐怖、最強大的敵人奮戰。
“這是我們最後的抗爭,這是戰錘宇宙無數生命的最後怒吼,爲了保衛家園而奮戰到底的英雄,永垂不朽!”人皇西格瑪高舉神聖戰錘‘碎顱者’聲嘶力竭的喊出悲壯的口號,帶頭髮起了衝鋒。
他身旁,恐***奇、納垢、色孽四位相當於上帝體系七宗罪的原罪之惡,或者說惡之大道的具象,也都以凝縮的本來面貌參戰。
他們共同組成了大軍的鋒銳箭頭。
而在他們身後,是無窮無盡的真靈、真魔大軍,浩瀚海洋都不足以形容其規模之萬一。
而他們的敵人,只有一個,他就懸浮在那裡,再多的真靈、真魔,也不能遮擋其存在性和矚目性。
他給人的感覺十分矛盾,像是光明,又像是黑暗,無比閃耀,同時又格外深邃,他不可名狀,難以形容,唯一能確定的,就是在他身後,只有虛無……
凱恩歷35313年,中古戰錘宇宙湮滅。
凱恩事後對自己的妻子說:“自從薪王凱恩和黑凱恩從黑暗舊日支配者宇宙的類機械境外層位面發現了‘末’,很多事就已經註定。”
‘末’,也就是那個在星球戰艦最核心處發現的、被黑凱恩懷疑是凱恩本尊的某分身的存在。
那一役之後,黑凱恩乃至薪王凱恩,獲得了以白矮星物質打造星艦的技術。
後來,C凱恩在自命名爲20K漫威宇宙的漫威19999之黑暗平行宇宙所住的凱神宮,也是這一技術體系的一脈相承之物。
‘末’究竟還是誰,真的是凱恩本尊派出的次級分身之一?如果是,又是在什麼時候、何種情況下派出的?
除了凱恩本尊自己,沒有任何一個分身知曉這其中秘辛。
但凱恩本尊很突兀的就決定毀滅整個中古戰錘宇宙,讓人在詫異的同時,也不禁聯想到了舊日支配者的目的和風格。
獨一無二,永恆不朽!
信仰之神雖世界而亡,原始神靈雖宇宙而亡,就連無限、永恆、死亡、湮滅和行星吞噬者這類被冠以創世神名號的神靈,也會隨着某一系的多元宇宙而寂滅。
由此可見,永恆不朽,也像自由一般,是個相對意義上的概念,而非絕對意義上的。
凱恩雖然算是個年輕的神,但祂的追求可一點都不低。
跟更何況,‘年輕’這個概念也同樣是相對的,甚至可以說,一旦達到某個高度(超越偉大種族),再用這類詞就已經不恰當。
什麼是未來、現在和過去?以什麼爲參照對比?
一旦時間和空間的法則掌握到一定程度,與之相關的概念就基本可以剔除了,之所以用,不過是爲了更好的說明,方便理解。
所以,當凱恩攀爬到一定的高度,赫然發現,包括此時此刻的他的他和那些次級分身,都不過是現在的他,還擁有諸多所謂過去、未來的他。
拜上帝教讚頌上帝,稱之爲今在、昔在、永在。他過去對此不是特別理解,只是覺得聽起來逼格很高。現在他明白了。
而最有趣的點在於,他彷彿是個在重重迷霧和黑幕中探索寶藏的人,每走到一處,就能照亮一片區域,有時候那片區域一無所有,等待他去譜寫探寶傳說,有時候寶貝就在那裡,宛如狗頭金般易於拾取,只需要一點點見識、技巧和運氣。
這些寶貝就是他自己的一部分,在找到之前,他都不知道他居然有這樣的一部分。
但反過來,每找到一部分,他就能按圖索驥、關聯出一系列的線索和寶藏,從而獲得跳躍式的提升。
另外,這樣的發現,也讓他愈發的理解了神王歐根所說的那些話究竟是怎樣的意思。
他意識到過去對‘高維的你已經殞落’等信息的理解,過於偏頗和片面了,他以之推導的那些假設,都不過是皇帝的金扁擔。
於是他開始向一名高維存在邁進,這種邁進從普通的視角看,是無法看完整的,但也有具象顯現,比如說,他變得更加唯心,以及傲慢了,他居然以自己爲中心,爲原始參照,制定了時間線,所以有了凱恩歷。
趙文睿並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爲、會對自己的根源有着怎樣的影響。
雖然他已經有了高維視角,但人性束縛他的想象力,單純靠腦洞也很難恰到好處的猜到真相。
他仍舊以自己爲中心,思考計算着得失。甚至都沒有完全擺脫低級趣味,還會爲一些膚淺的佔有和掌握沾沾自喜。
比如說,他從一條野狗身上獲取了2.4歐的神秘要素。
‘歐’這個單位是他發明的,既有‘歐皇、非酋’的梗,也有紀念的意思,畢竟‘魔幻’的概念源於歐洲。
而實際上比較通用的計量神秘要素的單位,是一個重量單位,結晶態的神秘要素的重量。
他覺得知曉換算率就可以了,他自己用,就按他自己體系的相關計量標準爲基準,畢竟這標準,主要還是爲了方便自己。
至於讓他小賺一筆的野狗,就是在獨立住宅的後巷發現的。
當時這野狗正在翻垃圾桶。
由於這座特殊城市中的任何事物都不簡單,因此他並未小窺。
結果以瞳術凝目一看,立刻發現了其不同尋常之處。
他甚至懷疑這傢伙在某個時間節點、扮演的是令人們陷入恐慌的城市魔怪。
若非如此,哪怕在一系列巧合下獲得了神秘要素,其自身的器量,也不足以長期留存這些要素。
這野狗也是神異,僅僅是被他盯了一眼,便立刻警覺,渾身狗毛炸起,而後就開始變身。
換成一般情況,在晨霧尚未完全散盡、潮溼且陰冷的後巷,以植物凋零枯黃爲襯托,一頭野狗突然肌肉蠕動、變身成猙獰醜陋的怪獸,這絕對是妥妥的驚悚片。
可惜這不是拍戲,趙文睿沒給對方裝比拗造型的機會,手只是猛的隔空虛握,地面就像巨沙蟲捕食般,突然出現巨口,‘吭哧’一口便將野狗吞了。
這是運用了法則的術技黑暗吞噬。
地表之下,便是黑暗棲息之所,哪怕是白晝,也不能改變這一事實。
天清地濁之說的部分原因,也是因爲這個。
當對黑暗法則掌握到一定程度,大地就成了堅實的後盾,隨時可催動力量,施展異能。
過得片刻,大地又將野狗‘吐’了出來。神秘要素存在於軀體中,已經析出。衆魂聚合性質的野狗之魂,趙文睿並無興趣,於是簡單的修補其軀殼、使之能夠勝任衆魂聚合的載體功能後,就將之放生了。
野狗雖然不是很聰明,但隨着變身被中斷而失去神秘要素後,卻也隱約意識到自己最大的依仗沒有了,於是夾着尾巴,溜溜而去。
而他則利用這份收穫,一邊改造心臟,一邊前往今天的首個目標——旅店。
就像一座橋樑有着關鍵的承重橋墩,這座神域之城,也是有着以關鍵信息點爲核心的構架的。
旅店就是其中之一。
趙文睿並不知道這旅店的具體名字,他只是通過高維視覺的航拍記憶,分析出了關鍵信息點的位置。
爲了儘可能避免時軌變化,他選擇了步行前往。況且,整座城市都因爲歡慶節日而處於半停擺狀態。
具體是什麼節日,就很難說了,根本就沒有一個統一明確的說法。同樣,爲了避免時軌變化,他也懶得去問。
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麼節日,但特點還是很清晰的,化妝遊街、載歌載舞,類似萬聖節、威尼斯復活節那種的狂歡節。
他也不清楚今天是狂歡節的第幾天,不像是第一天,他昨晚前往車上的路上,就在路上見到了彩紙綵帶之類的節日垃圾。到現在也無人清掃。反倒是被夜雨一淋,在這個尚未鬧騰起來的清晨,爲街道平添了幾分雜亂破敗和蕭瑟。
或許是因爲節日期間,睡的晚又不需要上班,以至於即便是主幹道上,也沒有幾個人。
然而人雖然不多,故事卻不少。
走了不到二十分鐘,他就看到了十多例舞蹈症患者,他們忘情的跳着舞,如果混跡於遊街隊伍中,很難察覺出異樣。但現在,就很扎眼了。
更麻煩的是,他們過分沉醉,叫都叫不醒,明明已經勞累到肢體抽搐,又或被親友捆綁了起來,仍舊竭盡全力去舞、卻演繹,且一臉迷醉。
還有一類人也挺扎眼,他們光着上身,用柳條或荊棘抽打着自己或彼此,然後口呼‘天主恕罪’,步行前往教堂。
深秋冬初,天候已不暖和,更何況是夜雨後的清晨,呼吸都隱隱可見白氣。
這些自刑贖罪者,明明已經被凍的瑟瑟發抖,卻一臉狂熱,下手也是頗狠,有的人某些部位皮膚已經被頻發的抽打抽爛了,卻彷彿一無所覺。
可以說,其表情和軀體的本能反應,形成了矛盾的對立性,因而很是吸睛。
他知道,現在看到的這些還只是開始,接下來隨着時間推移,情況會更糟,而阻止這一切的關鍵,就在於挖掘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