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凱恩有一定的心理準備,可當真主世界真的噩夢化後,他仍舊不免露出苦大仇深的表情。
上級眷族滿地走,下級眷族不如狗。凱恩一點都不想在這種真高魔世界混生活。
所謂真高魔,就是超凡環境和超凡普及度呈正比,比如某文明的智慧生物,可以想地球現代人類運用化學反應的檔次般支配超凡之力,爲自己服務,換算成仙俠世界就是文盲成年即築基,大學畢業等若金丹。
在這樣的從上到下都逼格甚高的世界,凱恩基本上沒有任何優勢,有種被打回原型,重新變成普通人的趕腳。
其實認真說起來,凱恩從前世身爲資深者時,就已經在爲了應對這樣的局面做準備了。畢竟萬象門體系發佈的頂級任務,基本就是這種哪怕萬象門體系全力支持,也不過是讓輪迴者在任務時間,不落人後,起碼有着該世界大多數人的戰力水平,剩下的,可以說,輪迴者想要完成任務,全靠其無數場任務摔打出來的老兵特質。
很多資深者戲稱其爲‘主義萬能大法’,說的更白點,只要洗腦度夠高,冷熱兵器的代差都能克服,一如某些神劇中演繹的那樣。
可能嗎?
說老實話,對於仗打老了的輪迴者們而言,很扯淡,即便成功了都感覺不像是憑實力,而是憑運氣,就是那種少了個鐵匠少釘一片馬蹄鐵,少了馬蹄鐵殞落了個騎兵,少了個騎兵沒能撐到大反轉……最終國滅族亡的‘死神來了’式的聯動。
換句話說,如果精神勝利法那麼牛逼,那還發展什麼生產力,大家手拉手祈禱臆想,就能吃喝不愁,敵人灰飛煙滅。
這也是爲什麼凱恩即便見過真神的種種不講理神術操作,仍舊篤定的相信神術魔法,都只是目前水平尚未能解析的科技的原因。
高維就不說了,至少在這個人類等智慧生物棲身的維度,這是基本中的基本定律,哪怕是那些徹底降服了時間,可以通過技術性操作掐滅一個文明未來的真大能,但凡祂進入這個維度,也不得不遵守的法則。
真大能需要遵守,萬象門體系需要遵守,凱恩本尊需要遵守,那麼他自然也跳不出這個無形的牢籠。
只不過眼前這個噩夢世界,可能是因爲搭建要素不夠富足等原因,並非是正常的超凡恣意,神魔皆路人的模式,而是反向抑制,法則式剝奪,打回原型式。
凱恩感覺自己就像被繳了械的狙擊手,最擅長的都不能運用,而只剩拳腳功夫撐門面。噩夢法則之是龍給我盤着,是虎給我窩着,是妖也不能成精。
凱恩將舟車的門一關,防護場一開,emmm,自成格局,原本的各種牛逼又回來了。很好,跟他預想中的一樣。
首先,通過這個操作,他證明了自己不是陷入了夢中夢的套路。
其次說明哪怕是在噩夢世界,也還是有特殊通道的,就像法律從來不代表正義,而只是管束大多數人的工具一樣,總是有那麼些不被其束縛的存在,包括爲其服務的手持殺人執照的007們。
在這個噩夢世界,代表特殊的符號,就是信仰,或者說精神力。
那麼就好理解了,將這裡當做舊日支配者的臨時神國即可。
信神者得永生,在這裡是比真金還真的硬道理。
凱恩關掉了防護場,他手中的這筆收割自深潛者的魂力,已經成了這個小世界的真實貨幣,得省着點用。
他現在考慮的是要不要強行晉升薪王,來提高自己的逼格,從而獲得一定程度的特權,思忖一番後,還是決定先看看再說,主要是怕動靜鬧的太大,引來和諧之力。
再次從舟車中出來,關門打量,發現舟車是個倚着地勢而建的窩棚,就像是在地穴之外搭了個棚子,半洞半屋的違章建築。
周圍則是些樹木和石頭,凌亂但成功的起到了遮擋作用,不湊近了、以特殊角度審視,根本發現不了窩棚。
凱恩心中一動,手搭在附近的一塊大石上,有紅光在他肢體內流動,就像螢火蟲在毛玻璃後面飛行般,隔着皮膚能透出亮來,但也就是這麼個程度了,現在的特權邊界就是皮膚,在體內,準薪王的超凡還能展現一些奇異,外放就完全做不到。
那麼直接接觸的情況下呢?
凱恩感覺到力量順着接觸面進入了石頭內部,甚至能夠感應到更細緻的情況——宛如一輛發光的電車開入迷宮式的隧道區域,那力量一路深入,最終也確實抵達了讓他感覺到熟稔的某地,但並沒有完成激活。
雖說如此,卻也不是一無所獲,至少他已經確認,這石頭,其實就是火柴人之一,這也是它們出現在舟車周圍,完成遮擋的原因,它們仍在盡着守護之職,只不過在噩夢世界法則的壓制下,已經不堪使用,至少在他拿到足夠的特權前是這樣的。
至於視覺上的巨大變化,反而不是重點。淺顯的外殼,已不是凱恩關注的重心,他早就習慣直指現象背後的本質了。這也是他動不動就愛問些宏觀和深邃的爲什麼的原因。
換個說法,作爲一名資深輪迴者,凱恩已經培養出了一些良好的習慣。類似資深玩家拿到一款遊戲,先看說明,進行分析,然後再上手玩的習慣,攻略動機明確的習慣。
對於這樣的玩家而言,特效是五毛又或五塊的,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遊戲的機制和特色,尋找並利用機會或漏洞,享受的是效率通關的樂趣。
凱恩看了看自己左腕上緊挨着軍用手錶的腕輪。這腕輪是特殊的法器,由風元素晶石凝結而成,青玉般的剔透色澤,內中就彷彿有風流轉,而它的內環面上,分成刻度的60等分,其中代表風元素之力的位置,已經有了完整的蝕刻符號,明滅着光芒。
其他位置,則只隱約的有些虛影,仔細觀察這些虛影,就會發現,它們跟凱恩在格林大屋見到的神器錶盤上的符號相似度十分高。
並且,雖然大都是虛影,但仍舊有着差異,比如火元素符文就有那麼點即將成形,且呼之欲出的意思。
這是凱恩最近一段時間着重攻略的第二枚行星文字,目前而言已經跟的上進度了,他相信只要薪王就職,這枚文字就能徹底完成。
但他更希望是先完成,再就職,這樣的話,新的行星文字就可以成爲就職的另一額外助力,讓他薪王就職準備更厚積,就職的實力提升幅度也多大。
處於第三梯隊的是水元素行星文字的形成,無論是希諾島惡劣的海島氣候,還是深潛者、克蘇魯的屬性,都對解析該元素行星文字有所助益。
畢竟只要有超凡者運用該種超凡力量,收集的戰鬥數據就可以作爲對比參數使用,收集的越多,相關數據涉及的範圍越廣,解析的越快。
說到底,凱恩算是個偏種田及學術的超凡者,實力主要靠技術撐,技術過去靠遺產,現在越來越偏向於蒐集和研發。
來到這個世界,製造的第一個法器,不是僞黃印,而是這枚青空腕輪,哈斯塔相關技術的應用,讓它有着舊日支配者一系技術的僞裝皮,從而即便在這噩夢環境下,也沒有停止運轉。
凱恩確認了這青空腕輪的運轉狀態後,心中稍定,這玩意是他未來做出些業績的最大依仗,只要它沒有停轉,其他損失都是千金散盡還復來程度的,他虧的起。
原始村落仍舊是原始村落,只不過所有人工造物都蒙上了一層扭曲的特徵,那感覺就像是整個區域都在海水中泡了幾百年,以至於藤壺、海藻、貝殼叢生淤積,而後海水又退去,吹了若干年風,於是就有了現在這種有海洋廢墟特色的景緻。
凱恩挎着半自動步槍,看着這在嗚咽的海風中顯得格外蕭瑟、荒寂的村落,心中忍不住小緊張。
這種緊張主要源自突然喪失感知後的不適應。
超凡能力,感知。這種源自靈魂的力量給他帶來了許多便利,最終令他對之像對待呼吸般習以爲常,但反過來說,也等於多了一雙柺杖,拄的時間長了,一下去掉,難免腿軟。
現在就是這種感覺。因爲他很清楚能夠欺騙五感的超凡術法或類法術異能太多,但能欺騙感知的少之又少,尤其是在感知基礎上針對性強化的能量感知,可以說任何不能做到能量餘波完美自斂的,都無法躲過能量感知的探察。
現在他的感知能力雖然還在,但噩夢世界的法則束縛度極高,他的精神力一旦離體,就會迅速被消耗點,從而無法像蝙蝠的聲波原理那樣獲得反饋信息,那麼也就跟喪失感知沒什麼兩樣了。
而在這種背景下,每一叢枯草後,每一個洞開的門戶或窗戶內,以及他不能直視的建築轉角,都也可能潛伏着準備對他發動打擊的怪物。
愛奇藝創世神說人類最古老、最強烈的情感是恐懼,而最古老、最強烈的恐懼源自未知。
真就是這樣,現在的凱恩就本能的一改過去的‘迷之自信’,顯得有些戰戰兢兢,誰讓現在被神話生物摸到眼皮底下而不自知的可能性大大提升了呢。
並且凱恩現在最強力的常規武器僅剩下一把半自動步槍和2個彈夾60發子彈。實際上他帶的彈藥當然不止這麼些。可他自己對彈藥進行魔改,過去確實威力不俗,現在卻因噩夢世界的全面法則壓制,根本不能發揮效力,以至於威力都不如尋常的子彈。
有些鬼祟的搜探了一番後,凱恩總算將這裡的情況搞清楚了,埋了舟車的這座土山,應該就是菌世界物理正體的屍骸。
噩夢之種被刺激,且又脫離了他大腦的供給束縛,野蠻生長。而莎布的力量同樣在跟噩夢之種中克蘇魯的力量撕逼時,利用希諾島得天獨厚的世界邊緣特性,找到了漏洞,完成了擴張。
兩種力量在擴張後,各自找到了超凡力量的依託,一個連接了海洋,一個勾連了黑暗,直到現在都在對抗。
可又因爲雙方同屬舊日支配者一系,且這裡的大環境終究是有些特殊,以至於對抗的同時,也發生了融合。
而現在他所處的這個噩夢世界,就是黑+水的混亂世界,這兩種要素,將成爲他將要面對的種種危險的主要屬性特徵。
“那麼奧利弗他們去了哪裡?”
凱恩直到這時,也沒有忘記闖菌世界的初衷,就是爲了搭救奧利弗他們。
雖然弄巧成拙,觸發了噩夢世界降臨希諾島,但他相信奧利弗他們沒那麼容易死。
要知道噩夢世界生成的第一時間,菌世界就被抹殺和取代了。失去了菌世界的束縛,奧利弗他們的意識,會順着當初菌世界誘拉的軌跡返回肉身。
意識迴歸後,他們會因噩夢世界的影響而狂掉San值,但哪怕徹底瘋了,人也會存在,連同麥拉人算上,超過了2000人,就算是死,也得死出點景緻來,不可能像現在這般空蕩蕩,看地面留下的痕跡,倒像是鳥獸散了。
凱恩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不是他自誇,他絕對是衆人中受神性照射影響最小的那個,連他都狂減50San值,不得不靠激活昏厥系統來完成控制,然後靠強制深眠度過癲狂期,奧利弗他們理論上應該會掉的更多,總值直接跌成負數,永久性瘋狂都很有可能,結果現在都活蹦亂跳的跑光了,真詭異?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凱恩也只是糾結了一小會兒,就決定先回大船看看。
他想知道留守的科菲和捕魂者們有沒有逃過之前的一劫,他們都屬於啓靈術激活的人造靈魂,不比自然之魂,唯一能夠生還的理由,大約只剩類似赤子之心的純淨思維所擁有的特性了。
神性照射的導致人掉San值的本質,就是就是放大人心底的陰暗信息,從而挑動負面情緒爆發,進而崩潰。
而擁有純淨思維的人心思單純簡約,沒有亂七八糟的想法,因而能引發掉San值的陰暗信息基數低,放大了也不足以摧垮其意志,這就構成了倖存可能。
若是噩夢之種夾雜了針對意志豁免的鑑定,那麼人造靈魂就過不了關,其非自然之魂而自帶的靈魂漏洞,會被鑑定體系利用而攻克,連鑑定過程都省了。
菌世界所在的隱秘村落,距離大船擱淺的海灘,路程不算遠,但徒步跋涉,也得走將近4小時,畢竟當初開舟車都用了兩個多小時。
還好是白晝,噩夢化的界域也一定程度受所在世界大環境影響,白晝要相對安全一些。
凱恩走了一個多小時後,前面又到了沼澤區。
連夜行軍營救那次,一把大火很是燒乾了一大片沼澤區,然後兩天前深潛者們的清晨進攻,大風暴導致豪雨和潮汐倒灌,沼地成了水勢愈發氾濫的澤國。
這回,沒有了總能找到好路的穆迪,沒有了舟車這種兩棲代步工具,連超凡術法也沒法使用,凱恩只能是玩一次武裝泅渡了。
哈斯塔的風之力雖然理論上能用,但無論是克蘇魯海洋風的法則體系,還是這裡的環境,對風之力都克的厲害,消耗太恐怖,凱恩不想將手頭上爲數不多的可用力量浪費在這種事情上。
於是,他只能自己加持了一個風之輕靈,便開始穿越沼澤。
效果受壓制的風之輕靈並不能讓他成爲水上漂,卻可以像只充氣的羊皮囊袋般,獲得較大的浮力,從而讓泅渡省力許多。
當然,他的裝備比較靠譜,也起到了重要作用。
當初他選擇了類愛斯基摩毛皮套的,下面是類似氈靴的設計,海獅皮反毛形態,做了防劃處理,水進不來,也不會輕易割破,唯一的問題就是透氣性差,再加上一體式設計,捂的很。
還好,有風之力爲根基的換氣體系,保持了內部的乾燥通風,因此凱恩一會在泥水中泅渡,一會躺着軟泥蹣跚前行,看起來就像落入屎坑的豬般骯髒狼狽,但實際上並不算受罪。
總算是在天黑前趕回了大船海灘,在小憩片刻做好戰鬥準備後,凱恩懷揣着幾分忐忑心情,端着槍,小心翼翼的向大船接近。
離着尚有百多米遠,甲板上就站起一個人,撒歡式的向他招手,同時大聲喊:“凱文!凱文!”
是穆迪。
凱恩眉頭蹙了蹙,心說這是鬧哪樣?這些傢伙竟然能活蹦亂跳,沒受什麼大損害的倖存下來?怎麼做到的?
等他順着繩梯上到大船的甲板上時,其餘人也聚集到了甲板上,奧利弗、艾莉和艾拉,一個不缺。
“就知道你會回來。”穆迪顯得有些沒心沒肺的笑着用力的擁抱了一下凱恩。
凱恩並沒有因此放鬆下來,儘管沒有了感知,但他還是隱隱覺得,穆迪不對勁,不光是穆迪,奧利弗,艾莉和艾拉都給他類似的感覺。
奧利弗察言觀色的能力不錯,很坦然的說:“察覺到異常了?我們已經在轉變。”
凱恩一聽奧利弗這麼說,頓時心中一沉,他終於察覺到穆迪他們的異常是什麼了,非人特性,這是薪王特質帶給他的被動能力,若將不同的智慧生物的靈魂都看做柴薪,作爲薪王,能通過特質辨別出不同種類的柴薪。
“到了哪一步了?”
“從深眠狀態醒來後,第一次睜眼,會有豎着的內層眼瞼很自然的眨一下,我也是偶然發現的。”
豎着的內層眼瞼眨,也就是左右眨。這是深潛者轉化的典型特徵,具體發生過程是神性照射導致意識失常,失常的意識又引發身體細胞畸變,也可以理解爲癌病變的一種,只不過普通的癌病變只會令器官失去原本的功能,而這種癌變的最終結果是身體的運轉機能更換爲另外一套。
讓人絕望的是,轉變一旦開始,就無法停止,只能是竭力控制,延緩徹底轉變的的時間。
這是個加速過程,一般到中後期就變得不可控了,一天一個樣,相關記載,最長拖延轉變的記錄是7年零4個月。
實際上大部分人在中後期就請求執行安樂死了,因爲那時候與軀體轉變相對應的是性情大變,情況比瘋掉的調查員更慘烈,只不過表現爲劇烈的爆發,而不是熬耗。
穆迪這時候接奧利弗的話道:“我感覺已經賺了,本來以爲會徹底崩潰,在絕望和無奈中死去,誰知道峰迴路轉,還有從容交代後世的機會。話說現在的感覺並不算差,肉體力量比過去提升了許多,而且無師自通的知道了許多神秘知識。”
奧利弗則問凱恩:“導致意外發生的,應該是你吧?”
“我只是起到了引爆作用。”凱恩並未隱瞞,也沒有居功。“我在大戰之後的昏睡狀態下,中了深潛者們的儀式詛咒,克蘇魯埋下噩夢之種,讓我也進入了魂滅倒計時,入睡就必然會進入噩夢。”
“醒來得知你們都夢遊式的離去,我就依靠魔法掛件的定位功能找去了那個隱秘村落,然後見到了那個能構建虛擬世界的巨大蘑菇,和被菌絲纏繞的你們。”
“主動進入菌世界,在拼殺時,中了陷阱,菌世界竟然藏有聖物級的莎布雕像。我在喪失自我意識前,激活了噩夢之種,讓莎布的神力和克蘇魯的神力狗咬狗。再醒來就發現這個邊緣世界都被噩夢化了,難得莎布和克蘇魯火拼,一時沒有閒暇處理我們,而兩種神力在長時間的對衝後,竟然漸漸達成了平衡。”
“我在巨大蘑菇附近沒能找到活人,就想着回大船這邊找找。A組的人和船難倖存者們呢?他們沒跟你們一塊兒回來?”
奧利弗搖搖頭,嘆氣道:“陷入菌世界後,境遇都非常糟糕,我們都沒能見到其他人,就被侷限在一處有限的地域中,不停的拼殺,不停的死。死後很快就會原地復活。開始時還不覺得,過了一段時間,就明顯感覺到,死的次數越多,感知就越模糊,就像是身上套了多層棉衣,又戴了沉重的頭盔,對外界的感覺便鈍了。到後來更是有種沉入水淵,意識漸漸模糊的感覺。”
“A組,船難倖存者,比我們早掉坑好幾天,就算沒有溝通,也不難想象其遭遇,只會比我們更糟。”
“無休止的戰鬥突然中斷,然後我們就在現實中醒了過來。我猜測多半是你插手導致的,可四下裡都找不到你,噩夢世界擴張釋放出能量強力而危險,我們只能先避開險地。”
“之後不久,就跟A組和船難倖存者們鬧翻了,他們轉化的情況更嚴重,軀體都在變異,並且人也變得十分冷漠,彷彿情感能力被徹底剝奪了。他們勉強控制住了變異,隨後就甩下‘理念不合’走了,他們表示要尋找菌世界的幕後黑手,獲取麥拉聖盃的下落,用聖盃來淨化身體中的污穢。”
凱恩插話道:“看來,他們知道的重要情報比我們知道的要多不少啊。”
“我認爲知道秘辛最多的應該是麥拉人。”穆迪也插話:“不過我覺得他們已經徹底黑化了,反正脫困後,他們完全沒有溝通的意思,一下子都跑了,看他們異化後的模樣,我覺得被莎布轉變的概率似乎更大一些。”
凱恩點點頭,對此他並不感到意外。本來菌世界像熬鷹一般,通過不斷的滅殺目標,來削弱意識、瓦解意志。結果爲他人做了嫁衣,被莎布和克蘇魯抄了底。
看似醒來的麥拉人,意識實際上已經淪陷,被成功洗腦而變成傀儡。他相信,假若繼續在這座希諾島上滯留,那麼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要與之正面碰撞了。
“對於‘喪心’,你們有沒有發現?”
“我聽到了美妙的歌聲,空靈悅耳,在腦海中迴盪,然後我就迷糊了。”
“是海妖之歌。”奧利弗很確定的補充:“先是起霧,然後發現其中似乎有怪物晃動,再然後就是歌聲,耳塞完全不管用,直接在腦海中唱響。”說着,他露出心有餘悸的表情。
凱恩問穆迪:“你呢?大腦封閉術對這類精神攻擊效果不錯的。”
穆迪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那歌聲實在是太悅耳,下意識的就走心了……”
“……”好吧,對這種萌蠢級的專業歌迷,凱恩沒想去再多說什麼廢話了。“有見到守衛大船的傀儡們嗎?”他問。
奧利弗點頭:“它們狀態似乎不太好,都在醫療艙和病房。”
凱恩沒再說什麼,進入大船,直奔醫療艙。
到了地頭,發現捕魂者一個個都處於昏迷狀態,並且身上、臉上,都浮凸着黑色的血管,像一條條巨型蚯蚓般蠕動着。科菲也不例外。
在凱恩看來,這是很典型的被寄生的狀態。而能讓科菲也中招,對方的實力和手段,值得他提高警惕性。
就在凱恩面對科菲的傷勢,皺眉思索該採取身份方案解決時,在他身後的艙壁上,一個黑色的圓孔不斷擴大,形成,三根漆黑的觸鬚,從擴大的圓孔中伸出,悄無聲息的向着凱恩飄了過去,眼看着越來越近,出手突然發力,閃電般刺向凱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