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舊支因子的影響,趙文睿在傲慢方面,有着顯著的提升。
所以他不可能真心實意的給奎格,也就是高塔鎮的擁有者當狗。
說服自己加入高塔法師團的主要原因,是他很想看看,當尤頓挖寶項目的那支由高端戰力組成的夢幻天團因水元素寶珠兵臨城下,大名鼎鼎的奎格和他的法師團,還能不能保住庇護麾下、面對王國級的壓力也毫不妥協的逼格。
引戰,算是吧。
雖然他自己也能周旋,但終究還是感覺以一己之力,面對一個強者如雲的集團,是個比較苦逼的選擇,也不怎麼指揮。
而如果能有更多的勢力參與到項目中,那就是另外一種情況情況了。
哪怕是決定先合作,再分贓,卻也比準備充分、計劃周密的單一組織推進項目對他更有利,畢竟水渾纔好摸魚。
至於如何讓奎格和高塔鎮就範。
說實話,這點他根本不擔心。挖寶項目的夢幻級戰團本身,已經說明這個項目是連傳奇、甚至神靈都會被吸引的高端項目。
而他在獲得水元素寶珠的過程中,也從封印守衛的實力、和封印地的技術檔次等角度印證了這一點。
所以奎格肯定是會感興趣的。而高塔鎮能屹立於拜博薩,成爲一個極具特色的獨立個體,就證明奎格的人脈絕不會差。
所以奎格既有參與的實力,也對其感興趣,欠缺的無非是個合適的切入機會。
關於解除這個問題,大不了將水元素寶珠給奎格。
儘管寶珠本身的確是寶貝,但說實話他並不是很稀罕。畢竟他是玩暗能的。而在這種背景下,寶貝要能發揮價值纔是寶貝。
因此從剛一開始,他就將之視作參與挖寶醒目的憑持,具體怎麼用,只能說到時在說,這種貨,他並不擔心會爛在手中。
在曠野中,趙文睿跟布麗吉特的交鋒仍在繼續。
黑暗之霧成功侵蝕了布麗吉特的魔能機甲,布麗吉特當機立斷,核心艙直接彈出,並在空中解體。
從艙中出來的布麗吉特身上流轉着金色的光芒,就連輕薄的甲具也被染成了金色,看起來就像傳說中的女武神。
這情報趙文睿雖然事先不知,卻也沒感到多驚訝。
“原來是聖法系,神眷者。”
趙文睿已經意識到情況有點麻煩了。
在他的認知中,神眷者說白了就是跟神互動良性的信徒,一般是虔信者,又或狂信者。
這類人無論是在生活中,還是工作中,基本都是將與自己所信仰的神相關的事當核心或首要之事來對待的。
這也就意味着,無論布麗吉特是何種原因惹得高塔鎮派人抓捕或追殺,都意味着跟神有着密切關聯。
所以對布麗吉特具體下手的人,也就是他,等於是與神結怨,這投名狀的分量可真不輕,也不知道他是恰逢其會,還是高塔法師團格外‘看的起’他。
解放了真正力量的布麗吉特,也是個BIU BIU流,在空中揮手間就射出上百枚魔法飛彈,其威力都趕上高炮陣地的一輪攢射了。
趙文睿在百分之一秒內決定了硬扛這一波,因爲經過計算,相比於硬接這一波打擊,使用閃匿的消耗更大。
於是百多平米區域內,就像被火箭彈狂轟了一般,泥土翻卷,地面被徹底犁了一遍,雪都融化,要麼融入土中,要麼變成了蒸汽升騰。
而趙文睿則站在其中,負着手,腳下踩着尺餘直徑的一片積雪,身上連個泥點子都沒有。
“下來!”趙文睿仰頭看着天上黃金版女超人般長髮飄逸,懸浮在空中的布麗吉特如是說。
布麗吉特正打算嘲諷一句,突然就莫名眩暈,眼前一黑,然後像塊石頭般‘咚’的一聲直摔到地上,並且是臉先着地。
“哇哦,又一個實用技。”趙文睿心中如是說。
黑暗詛咒之舊支版,最具威能的一般,因爲有不講道理的掉San值打擊。
如果說尋常的掉San值是以輻射的方式,不斷影響,且威能遞增,那麼黑暗詛咒這一款,就好比將掉San值的效力攥成拳頭轟過去,一拳就打個頭昏眼花。無形無相,效果卻極強。
這一擊就顯現將布麗吉特徹底擊敗,她幾乎是靠戰鬥本能迅速起身的,然後感覺腦袋裡就彷彿被塞進了一個大冰坨子,激的神經痛,無法進行思考。
然後她信仰的神的示警在她腦海中轟鳴:遭遇神性打擊,立刻飛昇!
從趙文睿的視角,就見布麗吉特踉踉蹌蹌爬起來,手冒金光,然後狠狠對着自己腦門一拍。
‘啪!’額頭都塌陷了。
一條略具人形的金色光影從其頭顱中飛起,與此同時,天空垂下一道光束,就像是鋼化玻璃做成的電梯井道,在天地之間形成一個清晰的,有半透明光芒構成外壁的管道,布麗吉特的靈魂,也就是那金色光影,在這管道中,‘咻!’的一聲,就飛昇無蹤了。
以趙文睿的估測,速度至少有50馬赫。
“還有這騷操作,可以的!”他心中感嘆。
而旁觀的C凱恩則撇撇嘴,咕噥了句:“不愧是後神靈時代。”
在考覈官的眼中,戰鬥就這麼莫名其妙的結束了。就彷彿擁有神眷的布麗吉特,或者說布麗吉特背後的神,對這個自稱漢尼拔的人都十分忌憚,寧肯直接開飛昇之門讓布麗吉特去神國,也不願讓其餘與漢尼拔過多糾纏。
趙文睿自己也有類似的理解,他不明白布麗吉特背後的神爲什麼不支持自己的眷顧者,而是讓其以這樣一種不體面的方式直接認輸。
要知道,神眷者跟選民一樣,都是特殊的存在,誕生不易,這類與神的精神頻率高度同頻的存在,有着通訊及力量傳遞消耗低等一系列優勢,對於信仰類的神靈而言,可謂多多益善。這是一個信衆牧養成本的簡單邏輯問題,很好算的。反之去了神國再想降臨就千難萬難,所以但凡有奈何,還是留在主物質世界爲神的事業鞠躬盡瘁比較好。
有着這樣的認知,趙文睿對於布麗吉特的操作,自然就愈發的不理解。
C凱恩倒是明白。
因爲從某種角度講,布麗吉特已經夠本了。至少她信仰的神是這麼認爲的,因爲布麗吉特直接捱了趙文睿一記神性攻擊,從而靈魂沾染上了神性,布麗吉特所信仰的神,就是衝着這份神性,纔將布麗吉特召上神國的。
“有點意思了。”C凱恩心中這般想,在他看來,接下來的看點在於布麗吉特信仰的神怎麼選,是避之如避蛇蠍,還是想方設法玩吞噬。
原因也簡單,舊支的逼格,意味着能夠突破宇宙的束縛,成爲遨遊多元的高級生命。但同樣,連宇宙都能吞掉的舊支,吃個信仰之神,不比吃盤毛豆難太多。誰都無法預料,趙文睿是不是代表着這樣的一個神仙坑。
因爲哪怕是神靈,也不能窺視趙文睿的秘密,用占卜預言類的神術也不行。這是趙文睿代表的信息不在這個宇宙所包容的信息範疇之內的特質決定的。
一場爭鬥虎頭蛇尾的結束了。
趙文睿適宜黑獸人和魔俑將機甲的部件及核心艙搬過來,他自己則走向布麗吉特的屍體。
四名考覈官們也都現身了,面帶疑惑,湊了過來,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
趙文睿指了指布麗吉特的屍骸:“能給我當戰利品麼?”
“可以。”考覈官之一回答的很乾脆。
布麗吉特的屍骸對高塔法師團而言都‘臊氣’的很,因爲神眷者的身軀中往往有神加持的一些秘術,窺視和破解這些秘術,會被視作對神的褻瀆。
與此同時,神眷者的軀殼也是嚴重被神力污染的,拿了也用不成,總不能當戰利品陳列,那就真是褻瀆行爲了,相當於對神宣戰。儘管找人抓捕和謀殺神眷者本身就有跟神做對的意思,但擺在檯面上,又或暗地裡較量,還是差別很大的。
趙文睿又指了指魔能機甲。
考覈官也算是會做人,痛快的道:“也是你的。”
然後就見魔能機甲在一陣陣令人牙酸的聲響中,被扭曲成了廢金屬,然後開始熔化。
暴殄天物嗎?也許,魔能機甲所缺失很值錢,畢竟是手工造的、有極高藝術價值的精品,設計造型是獨一無二的,蘊含的技術更值錢。
但陳列不合適,用又用不了,回爐確實不失爲一個辦法,那些材料確實稀有。
考覈官湊近了觀察了下布麗吉特,隨後爲首者對趙文睿說:“漢尼拔先生,恭喜,考覈通過了。接下來,請耐心等通知,相信奎格伯爵的委任很快就會送抵。屆時,你就是高塔法師團的一員了。”
趙文睿倒是知道奎格喜歡別人稱呼他伯爵,而不是傳奇或宗師。儘管後者更有逼格。但伯爵在拜博薩意味着有在自己的領地上實施自己定製的律法條規的權力。這個特性能讓高塔鎮的存在更具合法性。
但他不知道的是,一般來說,大法師入夥,法師團就能根據考評等因素決定是否吸納,而不需要通知奎格。
所以考覈官的說法其實是個託詞,原因自然是布麗吉特所涉及的事非比尋常。
另外,雖然他們沒看明白布麗吉特跟趙文睿之間的戰鬥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但卻隱約感覺到了不同尋常的東西,因此決定謹慎處理,回頭思考、分析、調查後,再給出結論。
趙文睿對於等消息倒是無所謂,反正他也不是真的想成爲高塔法師團的一員,爲高塔鎮的發展添磚加瓦,他只是想在這裡落腳,過幾天消停日子,同時登挖寶團隊那邊追上進度,將項目推進到第二階段,然後他出手將水攪渾。
接下來的數天時間裡,趙文睿過的很愜意,每天的主要事情就是品嚐各種美食,以及觀光,偶爾動動手,武裝一下包括布麗吉特在內的傀儡奴僕,又或完善下座駕。
不同於凱恩一系,趙文睿是真的很愛車駕,而對徒步跋涉興趣很低。
更準確的說,他喜歡房車的那種舒適感和生活氛圍,這其實源自他對安全感的需求和對家的渴望。
不管怎麼說,造大車是他從德魯伊時期就開啓的常規操作,到現在已然日趨完善,不光是技術,更在於明白了怎樣的車輛纔是他想要的。
最終,考慮到這個世界的普遍路況,他最終造了艘懸浮房車出來。
當然,說是一艘飛舟也是可以的。
造舟的過程中,他的玩心被激發。反正技術需求能以血脈中挖掘的知識扛住,那就怎麼開心怎麼來嘍。
爲此,還幾乎化光了之前積攢的財富。
千金散盡還復來,人活着呢,最重要的就是開心!
就連C凱恩都不得不承認,趙文睿活的比他還灑脫。
這種灑脫是帶有相當程度的不管不顧的風格的,畢竟造舟的技術很容易遭人覬覦,換C凱恩在趙文睿的位置上,是不會這麼高調行事的。
趙文睿也知道他被暗中關注着,但他卻奔着蝨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的思路,只爲一時的自在,其他都不去多想。一點都沒有行了多少路,就惹下多少麻煩的覺悟。
就在飛舟基本完工的這天,趙文睿等待的通知送抵了。
“很抱歉,漢尼拔先生,儘管奎格伯爵很欣賞你的能力,但高塔法師團的很多成員,卻對你使用的超凡力量保有歧義,充滿擔憂。奎格伯爵做不到爲了你一人而忽視大量成員的感受。所以,按照條款,考覈會以一次獵頭任務來進行結算。這是你的酬金……”
趙文睿自然是虧了,如果是真的獵頭,吃飽了撐的纔會去獵神眷者,高塔鎮開出的薪酬,都不夠跑路費。
更何況,神眷者的戰鬥力本身就超越同級,而獵頭的酬金卻沒有體現出來,僅是按照正常等級去核算,作爲一樁交易,自然是對接單者很不利。
趙文睿卻表現的不以爲意。
他接過薪酬,一邊有點小市儈的當面清點着,一邊笑道:“那可真遺憾,本來以爲能做一段時間朋友的。”
“……”辦事人員聽着這話別扭,心說:“什麼叫‘能做一段時間朋友’?”
病句嗎?
當然不是。
高塔法師團很快就知道趙文睿這樣說是什麼意思了。
趙文睿很乖巧的在規定時間內,離開了高塔鎮。
而高塔鎮法師團的某些人,私下組織了一支獵頭隊,打算獵殺趙文睿,主要是看中了他的飛舟。
布麗吉特當初沒說錯,奎格和他的法師團可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光鮮。
事實上對布麗吉特的獵頭,也是一次性質類似的操作,只不過認可這項操作的是法師團,而具體幹髒活兒的選了趙文睿。
不過,獵頭隊很快就更名爲復仇隊,人員也成倍增加。
因爲趙文睿將高塔鎮給獻祭了。
十分十分騷的操作,可以說是一種自我獻祭。
具體些講,就是利用布麗吉特神眷者的特性,結合他身上的舊支神性,以布麗吉特的軀殼爲載體,鼓搗出一個僞神空殼。
這個僞神空殼除了有混亂向的神性特徵,餘者可以說一無是處,但它的確可以成爲獻祭的目標。
有這就夠了。
趙文睿也不求獻祭後能獲得什麼好處,他的目的就是爲了好好的噁心一把高塔法師團。哪怕只是製造了一起大事故也行。
結果,獻祭竟然磕磕絆絆的完成了,這出乎了除暗中旁觀的C凱恩之外的所有人的預料。
當時的場面可謂熱鬧極了,而且是漸進式的。
一開始以爲只是一宗多點同時發起的侵蝕破壞。
法師團的領導層還爲此訓斥了巡察、監控人員,稱他們失職,這麼多‘魔力髒彈’,竟然一枚也未能提前發現。
這個階段,法師團的應對方案,主要是排專人去現場解決問題,類似於消防隊救火。
結果人還在半道上,新的情報傳了回來,不是一般的污染,而是湮滅級的黑暗之力。
所謂湮滅級的黑暗之力,從某種程度講跟負能量的效果很相似,外在表現有正負抵消的特徵。
這意味着解決問題,需要投入大量的超凡能量,對能量的具體屬性基本沒要求。
於是法師團決定調節高塔鎮魔法大陣的相關功能,調集大量能量進行中和。
對衝之後才發現,這種黑暗之力帶有神性轉化特質,用能量去對衝,等於肉包子打狗。
正確的做法應該是切斷供給,就像面對森林大火,砍樹伐林製造隔離帶,讓火無法繼續蔓延,從而達成止損目的一般。
由於之前的一連串事務,這個時候獻祭之火的大勢已成,看起來整個高塔鎮都化作了一團黑色的超級篝火。
這個時候拼死堅持,其實還是有可能終止最具威力的‘獻祭’損害的。
但大多數人們都被狂野的黑火給嚇到了,在法師團的保護下,從各個緊急出口,通過各種載具,緊急出逃。
這一逃不要緊,最關鍵的力量——衆魂之力就缺失了。
法師團倒是有那麼些悍不畏死又或恪盡職守、自信心極強的人,堅持跟獻祭黑火做鬥爭。
但這份忠勇最終還是倒在了缺乏衆魂之力上。也就是說,只有這座城鎮的所有人一起抵抗,堅決不做祭品,才能成功。
否則帶有神性的黑火能夠轉化任何性質的能量,除非是一籮筐水元素寶珠那個級別的超凡能源寶,生生通過全範圍覆蓋,將黑火徹底壓滅,否則被轉換,只是時間問題。
等法師團的人發現真正的重點,爲時已晚。
而那些以爲逃脫了的人,其實在獻祭啓動之初,就被打上了標籤,除非終止獻祭,否則跑到天涯海角也沒用。
就這樣,一個又一個高塔鎮人士在載具中,在荒野中,在臨時搭建的營帳中,也有的在自己家中,完成了被獻祭。
這時候,奎格自然已經被驚動了,和幾個好友,不計成本的從外位面趕了回來。施展緊急措施,再加上法師團成員自身的較高抗性,終於挺過了被獻祭危機。
這是再一檢點損失,可以說,高塔鎮已經基本完蛋了。東西雖然還在那裡,但完成了獻祭,對他們而言,就等於所有物品都被詛咒了,包括秘庫中價值連城的各種物品,乃至金庫中囤積的金銀寶石。
建築、人員的損失那就更龐大了。
奎格氣的差點暈死過去。
狠狠被驚嚇了一場的法師團倖存者們也感覺臉被打腫了。
值得慶幸的是,他們智商這時竟然還在線,很快就分析出了最大的嫌疑人——漢尼拔。
然而在這番分析中,他們犯了一個錯誤,他們以爲漢尼拔是像布麗吉特那樣的神眷者,只不過是邪神眷者。
布麗吉特信仰的神,正是因爲不想跟邪神極其瘋狗神眷者全面開戰,所以才選擇了隱忍。
如果奎格知道趙文睿其實是半神,並且是連神都忌憚的舊支邪神,他是能認栽的。可惜他不知道,他覺得他的麪皮,以及平息怒火的復仇需要,大於殺一名邪神眷者所帶來的不良後果。用他的話說:“這口氣我出定了!”
好吧,就這樣,復仇團浩浩蕩蕩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