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先達卻不知道此時的兇險,他還在按照既定計劃,向着鳴海城方向趕路。
岡部元信派人給他送來了信,說已經將織田家的人擊退了。歡迎大人早點過來,他已經備下美酒,等待着氏真殿下。
話說在高先達進行馬術修業的時候,岡部元信已經提前一步入駐了鳴海城。作爲最能跟高先達聊得來的家臣,一個月沒見,高先達難免還有些想他。
但是高先達着急也沒有用,他即使騎着肉馬,也比那些騎着耕馬的騎兵要快。爲了保證部隊的完整性,他也不能先走一步。所以高先達連火燒雲都不用拿出來了,乾脆騎着肉馬領隊算了。
這緩慢的速度讓他不由的有些打瞌睡。他經過了武田信虎的騎術修業之後,騎術突飛猛進,現在才叫真的人馬合一。他即使是在馬上躺着睡覺,行進也不會受到影響。
高先達的“人馬合一”效果能夠提升整個騎兵部隊的行進速度。他習慣了火燒雲和法拉利的速度,騎着肉馬自然覺得速度緩慢。
但是對於那些普通騎兵來說,將耕馬的速度提升50%,已經是非常快了。或許比那些大人物騎的名馬速度還要快。
而到了鄉民的眼中,就又不一樣了。馬在日本本來就是個稀罕的物件,高先達的這支騎兵部隊能達到這樣的速度,簡直就好像飛一般!
而且整支部隊都穿着華麗的盔甲,拿着鐵製武器,看起來威風堂堂的,他們也不敢怠慢。每到一處,都不用高先達等人索要,鄉民們都主動將自己珍藏的糧食、米酒拿出來勞軍。爲的可能只是多看兩眼騎兵的新鮮勁兒。
步兵出征,糧食一般都是隨身攜帶的飯糰子,要麼就是靠大部隊的後勤車隊補給。而高先達的騎兵則不一樣,每到一處都能得到當地百姓的接待。不但有米飯,還有米酒。
高先達前些日子從漁夫那裡弄來了一大批的海鮮產品。除了自己吃了一部分,給早川夫人留出了一部分,給出徵重臣的家屬們送去了一部分之外,剩下的那些全都組織人手用鹽醃成了鹹魚,這次帶出來作爲隨軍的糧食。
所以高先達的這支騎兵部隊,不但裝備最好,而且伙食也是最好的。
出來當兵的人,除了揹負着武士的榮耀之外,相應領主徵召的最主要目的還是爲了能混口飽飯吃。
他們平日裡能吃上碗泡飯就已經不錯了,沒想到這次還能吃到今川大人及夫人親手醃製的鹹魚,心裡都美滋滋的。再加上鄉民們用來勞軍的白米飯和米酒,上馬就是觀賞周圍的山川風光,下馬就是吃飯喝酒,簡直比旅遊還舒坦。
而這一切都歸功於高先達的領導,所以高先達在這支騎兵隊中的聲望也提升了不少。騎兵們對於高先達的領導無不言聽計從。
有不少騎兵都主動過來跟高先達表忠心,說以後若是還有出征,一定要跟着氏真大人。
高先達也只能勸他們道:“你們用心作戰,建功立業,以後的好日子還長着呢。”
但是他自己知道,戰爭是很殘酷的。這次出征之後,這支年輕的騎兵部隊也不知道還能剩下多少人。
高先達的這支部隊,一路行進,按日子推算,應該已經快來到尾張境內了。
這一天,他們沿着道路行走,走了一天,結果別說是個城下町,竟然連一個村子都沒有看見。
高先達這些天來飲食補給全都靠村民來補給,士兵們只帶了一天的口糧。若是沒有村子補給,他們光靠吃鹹魚可不行啊。
高先達便把隨行的嚮導叫了過來。這嚮導是三河人,對三河尾張地區都非常的熟悉,眼睛中透着一股精明。這些天在三河領路,他看起來倒是很熟悉。
“怎麼回事?”高先達拿着一張繪製簡陋的地圖出來,問他,“按理說,我們不是應該已經路過一個村子了嗎?怎麼我根本就沒有看見?”
那嚮導連忙笑着回道:“回大人,按理說這附近確實應該有一個村子。可能是他們已經搬走了吧?您也知道,這戰爭時期,兵荒馬亂的,討生活不易啊。”
“那我們的伙食問題怎麼解決?”高先達敏銳地感覺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對。
一路上,他們也不是沒見過整村搬走的情況,但是起碼要有些生活過的痕跡。
但是最近的這一條道上,都是荒郊野地,根本就不像有村子的樣子。
那嚮導道:“大人,沒關係,向西再繼續走10裡地,我們應該能夠經過下一個村子。到了那裡,我們吃飯補給應該都不成問題。”
高先達心說,你放特麼屁。
他們可是500人的騎兵部隊,雖然說是輕車簡行,都是在自家的勢力範圍內移動,騎兵沒都沒有帶隨從。但是人吃馬喂消耗也很大,也不是一個普通的村子所能承受的。
他們一路上都是挑選了有實力的豪族和大村落,這才能讓人心甘情願地將酒食送上來。
如果挑選一個貧窮的村子,飯都吃不飽。別說是讓他們主動送上來了,就是搶,都未必夠這些人吃的。
但是高先達嘴上卻沒說,只是說道:“如果有村子的話,那就太好了。就按照你的說法走吧。”
他清晰地從“偷窺者”的單片眼鏡中看出了那個嚮導對他的好感度是紅的。
“這個叛徒。”高先達心道。
待那嚮導走後,高先達將騎兵隊長叫了過來,道:“那個嚮導是個叛徒。”
“什麼?我去殺了他!”騎兵隊長的手一下子就摸在了腰刀之上。
“不要打草驚蛇。”高先達笑道,“我們現在可能已經進入了敵人的包圍範圍。你不要聲張,偷偷傳令下去,讓兄弟們都做好戰鬥的準備。是時候給尾張的大傻瓜一個下馬威了。”
騎兵隊長立即就傳令了下去,人人都打起了精神。
但是那個嚮導卻不知道,依然滿面堆笑地帶着高先達向前行進。
又向前走了幾公里,只見前面的地勢越來越窄,高先達遠遠望見前方出現了一個用木頭搭建而成的防禦工事,堵住了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