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不錯,徐子陵和寇仲這個小子果然不是平凡之輩。”商秀珣接到洛陽來的信件,也是驚訝不已。
“寇仲和你做出了一樣的判斷,認爲李密會率兵攻打宇文化及,向王世充請戰,王世充斷然拒絕,這些都在意料之中。想不到的是,這寇仲確是個膽色過人之士,竟帶飛虎營五百士兵連夜奔襲瓦崗寨大本營,一把火燒了關中最大的產糧地興洛倉。”
“彼時李密正與宇文化及交戰,將隋兵打得節節敗退,潰不成軍,就在要取得更大勝利時,聽聞興洛倉起火,立時撤軍回防,沒能擴大戰果,一場大勝變成了小勝。寇仲也因此在洛陽城中名聲雀起,聲望倍增,將士歸心。”
齊放卻是一點都不驚訝,這些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又問道:“徐子陵方面呢,沒有什麼動靜嗎?”
商秀珣驚訝地瞄了他一眼,道:“難道你這人真像外界傳聞的那樣,有諸葛武侯之才,能掐會算?”
齊放笑而不語,心裡暗想,徐子陵和寇仲乃氣運所鍾之人,不折騰點事出來,能叫主角嗎?
商秀珣繼續說道:“禁衛營有一位統領獨孤峰和四位副統領,其中三人都是獨孤峰的嫡系,有什麼樣的將就有什麼樣的兵,這三個副統領也是好色之徒。其中有一人是獨孤閥的外戚,名爲紀叔羣,與楊廣後宮的一位嬪妃劉貴妃有染。此人勾結劉貴妃,想要設計陷害徐子陵,卻被其識破,當場揭露,更將姓紀的直接斬殺,震懾羣雄,也算在禁衛營中立足了腳跟……由於此番事蹟,這二人已經成爲年輕一代的後起之輩,被江湖中人稱爲當代五大青年高手。”
齊放眉頭一挑,道:“五大青年高手?”
商秀珣道:“你當然還是排名第一,另外兩位是‘多情公子’侯希白和來自突厥的年輕高手跋鋒寒。”
齊放嗤笑一聲,不屑地道:“什麼五大高手,隨口胡說而已,根本不值一提,至少現在,秀珣你的武功就不比跋鋒寒和徐寇二人差。另外據我所知,李閥的李元吉和李世發,宋閥的宋師道,獨孤閥的獨孤鳳,武功都不在他們差,還有慈航靜齋和魔門的傳人沒算。什麼五大青年高手……也就只有對我的評論還算中肯。”
商秀珣沒好氣地翻個白眼,嗔道:“論厚顏無恥,你也能算江湖第一。”
齊放跟她調笑兩句,又問道:“最近還有其他的值得關注的事情嗎?”
商秀珣想了一下,道:“倒也不算什麼大事,是竟陵方面傳來的消息,獨霸山莊的人不知什麼原因與‘多情公子’侯希白結怨,方莊主帶人圍攻侯希白,卻被他反殺了數人,連方澤滔都差點死在他的美人扇下。”
齊放臉上露出了古怪之色,這其中的原因他再清楚不過了,轉而又問道:“有沒有和氏璧的消息?”
商秀珣搖頭,道:“這倒是沒有聽說。”
齊放點了下頭,道:“也是,和氏璧的消息,一般人也接觸不到,不過照我猜測,慈航靜齋的傳人恐怕已經到洛陽了,只是別人還不知道。”
師妃暄仙蹤飄渺,以她‘心有靈犀’的劍道境界,若想隱藏自己的行蹤,天下間能夠追蹤到她的人不足一掌之數。
商秀珣秀眸中閃過一抹不捨之色,很快就消失不見,道:“你要走了嗎?”
齊放點點頭,道:“天下間的豪雄,只要能空出手來的,恐怕都已經趕往洛陽了,我這天下第一青年高手若是不去,豈不令東都失色。秀珣,你跟我一起去吧。”
商秀珣猶豫了一下,還是搖搖頭,道:“先祖遺訓,飛馬牧場不涉足天下爭雄,我身爲飛馬牧場的場主一言一行都代表着牧場的立場,還是不去爲妙。”
……
次日,齊放離開了飛馬牧場,剛行沒多遠,便在大道上碰到了兩夥人撕殺,仔細一看,不由啞然失笑。
其中一方有二十多人,皆穿着黑色勁裝,衣襟上繡着獨霸山莊的標誌。另一方卻只有一個人,此人相貌英俊,身形勻稱,做一副儒士打扮,手中搖着一把美人扇,就算是在與人廝殺時也是風度翩翩,一派瀟灑不羈的模樣,不是有“多情公子”之稱的侯希白還能是誰?
侯希白搖着美人扇,隨手拆解着對方的攻擊,溫文而雅地道:“此前會晤貴莊主,誤會已經解開,擄走美人的並非在下而是另有他人,諸位爲何還要窮追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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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頭的一個騎士冷喝道:“擄走美人的確實不是你,但打傷莊主,殺了二莊主和錢將軍的人,難道不是你?”
侯希白苦笑一聲,道:“這事也怪不得侯某吧,之前在下正在巴陵與盈盈姑娘談風論月,貴莊二莊主便帶人殺進碧翠樓,一言不捨便動手殺人,侯某以爲是賊兵臨門,爲了盈盈姑娘和一衆無辜女子的安危,也只好痛下狠手,不想卻是二莊主和錢將軍。哎,冤冤相報何時了,侯某已經再三退讓,這場無謂之事,真的不能化解嗎?”
領頭的騎士道:“說的倒是輕巧,若不叫你付出代價,我們獨霸山莊還如何服衆。”
侯希白一臉無奈嘆道:“貴莊一再咄咄相逼,那就怪不得侯某了。”
說話間侯希白反守爲攻,美人扇或拍或打或削,只聽一陣“砰砰”之聲響起,數名騎士便被他連人帶馬的震飛出去,竟沒有人能接得下他一扇。
獨霸山莊一方人被他驚人的手段鎮住,一時不敢輕舉妄動。
侯希白一抱拳,道:“侯某不欲多造殺戳,就此告辭,希望諸位不要再來了。”
說話間使出花間遊身法,身如蝶燕一般,身形幾個閃爍便消失不見。
“老子最見不得有人長的比我還帥,碰到我就算你倒黴。”
齊放嘿嘿地冷笑一聲,找塊黑巾矇住臉,朝着侯希白離去的方向追去,不到半根菸的功夫就追上了侯希白。
“閣下是誰,爲何要跟着侯某?”侯希白麪色不善地問道。
“看我的樣子就該知道我不會告訴你身份,何必還要問?至於爲什麼跟着你,那是因爲我想揍你。”齊放怪笑一聲,二話不說地揮拳向他打去。
“閣下如此蠻不講理,休怪侯某不客氣。”
侯希白神色一冷,‘啪’的一聲打開美人扇,迅若閃電地向前一揮,扇鋒向齊放削去。
“哧!”
一道破風聲響起,凌利的聲音叫人心中發寒。
此扇乃是以玄鐵爲骨,金蠶絲織就爲面,削金斷玉,堪稱神兵利器,因其扇面上所繪美人而得名。
齊放招式不變,只是變拳爲爪,五指如同鐵鉗般“啪”的一下將美人扇扣住,用力一拉便將美人扇奪了過來。
同時另一隻手握成拳頭打了過去。
齊放乃是真正的銅皮鐵骨,血如鉛汞,美人扇能斷得了金石,卻切不開他的手掌。
侯希白心裡一驚,這一變故大出他的意料,他準備好的所有的招式變化和後手付諸東流。
雖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間的愣神,卻十分致命。
下一刻,齊放的拳頭出面在侯希白視線裡,越來越大……
“砰”的一聲。
侯希白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只覺得眼冒金星,頭暈目眩,腦袋“嗡嗡”作響。
齊放想也沒想地跟上去,揮動雙拳,一拳又一拳地砸在侯希白俊朗的臉龐上。
“嘭嘭嘭嘭。”
悶響成連成一串。
齊放一連揮了十幾拳,直把他揍的面目全非,沒了人樣,這才停手。
此時侯希白已經昏迷過去,意識全無。
接着,他又將侯希白提了起來,運起移魂大法,聲音凝成一線,宛如九天神詆,鎮魂懾魄,直達人的神魂。
“告訴我,花間派的傳承。”
侯希白雖然也是石之軒的傳人,但他從來都是被“溫柔”的對待,沒有受過特殊訓練,意志力雖然不錯,但遠遠不能跟楊虛彥相比。
爲了解恨而動手只是開玩笑,用來掩飾真相。
真正的原因還是爲了魔門傳承。
在齊放的搜魂神音下,侯希白將花間派傳承一字不落地吐了出來。
……
一個多時辰後,侯希白悠悠地醒了過來,捧着頭連聲呻吟,只覺頭痛欲裂,好像被人對着腦袋連續錘了……不對,確實是被人對着腦袋連續錘了十幾下。
侯希白想起之前發生的事情,急忙取出銅鏡看了一下,不由驚呼起來。
只見鏡子裡的人鼻青臉腫,哪還有之前翩翩佳公子的模樣。
對他來說,傷了他的臉簡直比斷了他的手腳還要難受,因爲這張臉關乎到花間派的武學心境,在臉上的傷沒好之前,多情公子恐怕是不會再現身江湖了。
……
兩日後,齊放抵達洛陽,回到位於坊市旁的宅院裡。
獨孤鳳沒有在家,她是個戰鬥狂人,多半跑去找跋鋒寒比劍了。
“也不知洛陽城現在的形式如何,還是先去皇宮向荃兒問一下情況。”
就在齊放準備去皇宮找蘇荃時,綰綰像九天仙女一樣飄然而至,臉上帶着小狐狸般的笑容,一見面便道:“齊郎,你不是想把魔女和聖女抓起來暖被窩嗎,現在機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