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再見商秀珣

旭日東昇,光芒萬丈,萬物復甦,生機盎然。

溫暖的陽光穿過二樓窗口照耀在盤膝而坐的齊放身上,在其身體表面罩下一層金光,熠熠生輝。

“殺人容易救人難,這種事實在太費精力,簡直比跟四大宗師全部打一架還要累。”齊放幽幽地想到。

爲魯妙子驅除體內天魔氣的足足用了大半個時辰,治療過程比想象中的還要困難,病去如抽絲,這是一個非常精細的活兒,期間若是稍有差錯,魯妙子必會真氣錯亂而亡。

半個時辰都要全神以赴,對精力的消耗可想而知,若非他的精神境界已經達到天人交感階段,怕是早就堅持不住。

“以後再也不幹這種事了。”

齊放一邊吐糟,一邊默默運轉心法恢復精力。

就在這時,石青璇的妙絕天下的簫音在幽靜的山谷中響起。

齊放的精神不由一振,疲憊感頓時一掃而空。

……

“仲少,今天是咱們上任的日子,該出發了。”徐子陵穿着一身暗青色的制式官兵服,外面套着一件鎖子甲,腰間掛着禁軍令牌,神色中帶着三分忐忑和七分期待,氣勢昂揚。

“請叫我侍郎大人。”寇仲穿着一件武將官服,腰間懸掛着精鐵長刀,哈哈笑道。“陵少,還記得咱們之前的願望嗎,封侯拜相,現在就是咱們向夢想邁出的第一步。”

“幾個月前,咱們還只是揚州街頭的小混混,誰又能想得到,轉眼間就成了大將軍,此間際遇真是奇妙。”徐子陵悠悠地嘆了一聲,又道:“咱們能當上這個官兒,全是看在師傅的面子上,王世充必然不會心甘情願,你雖然官拜兵部侍郎,但還是在王世充手下做事,要小心他的刁難。”

“我早就已經做好準備,想要對付仲大爺,儘管放馬過來。”寇仲不僅沒有擔心害怕,反而露出興奮之色。“陵少,獨孤峰那老狐狸心機深沉,絕對不好對付,你這禁衛軍副統領要想坐得安穩,怕也不太容易。”

“禁衛軍鎮守皇宮,我就在師傅眼皮底下當差,量那獨孤峰也不敢對我動什麼手腳。”徐子陵輕鬆地道。“總之……”

“不能給師傅丟臉!”

兩人齊聲說道,話落,不禁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出發。”

兩人昂首挺胸地大步而出,走馬上任。

……

“齊兄,青璇答應你的事情已經完成,就此告辭,咱們後會有期。”簫音倏止,石青璇的聲音在對面的崖頂響起,接着便見青影一閃,芳蹤消失不見。

齊放緩緩伸個懶腰,身上傳出一陣‘噼啪’的響起,望着石青璇遠去的身影,哂道:“跑這麼快乾什麼,我有這麼可怕嗎,又不會吃了你。”然後又看了正在酣眠的魯妙子一眼,嘿嘿笑道:“事情解決,我也該去找我的秀珣了。”

齊放延着後山的碎石小路前行,還沒等他走到出口處,便見到穿着素色裙裝的商秀珣飛掠而來。

“你怎麼在這裡?”商秀珣見到齊放,也是大吃一驚,不禁開口問道。

“我來給魯老頭治傷。”齊放解釋道。“半個月前,我在東平遇到青璇大家,她知道我練成長生真氣,便請我幫忙救人。我心想這老頭兒住在牧場,必定和你有關係,又能順便來看看你,就應答下來。”

“治傷?”商秀珣臉上露出複雜的神色。“他怎麼樣了?”

“魯老頭早年被對手重創,傷勢一直未愈,衍變成頑疾。最近大限已至,只剩下三兩個月好活。”齊放深深地嘆了口氣,臉上露出沉重之色。

商秀珣聞言,俏美的面容不由一變,鳳眸中露出一抹憂色。

這時齊放哈哈一笑,得意地道:“不過,在我的妙手回春下,魯老頭已經頑疾盡去,至少還能再活個十年八年。”

商秀珣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又道:“剛纔那首美妙動聽到極至的簫曲可是青璇大家所吹奏?”

齊放點點頭,道:“除了她之外,還有誰能吹奏出這樣動人的簫音。”

“真的!”

商秀珣的俏臉上露出驚喜之色,激動地道:“太好了,我一直想要拜會青璇大家,可惜一直沒有機會。青璇大家仙蹤飄渺,沒想到竟然來了牧場,快帶我去見見她。”

石青璇魅力無敵,不僅讓男人癡迷,就連女人都爲其瘋狂。

看着她這模樣,齊放酸溜溜地道:“你來遲一步,她已經走了。”

商秀珣失望地“啊”了一聲,黯然道:“她怎麼這麼快就走了。”然後又瞟了齊放一眼,啼笑皆非地道:“人家只是欣賞青璇大家的簫藝而已,你這種表情是做什麼。人家還沒怪你來到牧場不先來看我呢……”

齊放將商秀珣一把抱起,在她香噴噴的臉頰上輕吻一下,道:“受人之託,衷人之事。這不,我剛幫魯老頭治好傷就過來找你了。”

“啊!”

商秀珣驚呼一聲,花容失措地道:“你要幹什麼?”

齊放嘿嘿地笑道:“此處山青水秀,風光秀麗,在這麼美的地方,咱們不應該以天爲被,以地爲牀,除去俗物遮擋,以最原始的資態感悟一下生命的魅力嗎?”

……

飛鳥園。

齊放慵懶地坐在廳堂的角落,一邊吃着廚房的大師傅爲場主精心製作的點心,一邊看着商秀珣處理牧場中的事務。

廳裡的小丫環不時偷偷地向他望去,目光羞澀,俏臉粉紅。侍衛在看到他時,神色恭敬,異常敬畏。

齊放出去轉了一趟後,聲望更隆,被喻爲江湖年輕一代中的第一人,未來最有希望成就大宗師的絕頂高手,地位尊崇,遠非當初可比。

商秀珣像一支剛剛綻放的海棠花,嬌豔欲滴,風情動人,此時正一絲不苟地處理着案卷,嘴裡忽然輕‘咦’一聲,轉頭向齊放看去,驚訝地道:“你認識明玉仙子?”

齊放點點頭,隨意地道:“她是我媳婦。”

“別亂說話!”

商秀珣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顯然不相信他的話,認爲他又在胡吹大氣,嗔道:“在這裡說說不要緊,要是被明玉仙子知道,還不把你的舌頭割了。”

然後拿起一封信件,道:“我剛剛收到洛陽方面傳來的消息,越王楊侗竟然拜了無上宗師明玉仙子爲師,仙子成了明玉太傅,並且她的兩名弟子徐子陵和寇仲也身兼要職,一爲禁衛軍副統領,一爲兵部侍郎,掌管飛虎營。這兩人不過是十七八歲的少年,雖然是無上宗師的弟子,但要鬥過獨孤峰和王世充這兩個老狐狸,恐怕也不容易。”

“我說的都是實話,既然你不相信,那就算了。”齊放渾不在意地聳聳肩,然後又道:“至於那兩個小子就更不用擔心了,若是換成別人,確實很難鬥得贏王世充和獨孤峰這個老狐狸,但是這兩個小子的話……嘿嘿,我倒有點替獨孤峰和王世充擔憂,希望他們不會死的太難看。”

商秀珣訝道:“你就這麼看好他們?”

齊放道:“當然,這兩個小子是我見過的資質最出衆,悟性最高的人,偏偏他們的運氣還好到令人髮指,屢屢化險爲夷。我若在王世充和獨孤峰的位置,最好的選擇就有兩個,一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在他們未成長起來之前就把他們宰了,二是直接告老還鄉,提前隱退,或許還能安享晚年。”

“那我倒要拭目以待了。”

商秀珣隨口說了一句,然後又拿起另外的信件,道:“除了這件事之外,天下最爲矚目的事情還有三件。李閥閥主李淵於長安擁立代王楊侑爲帝,改元‘義寧’;瓦崗寨大龍頭翟讓被殺,懷疑是李密所爲;宇文化及殺了楊廣後,率領十萬隋兵西歸關中,目前已經到了魏縣,即將進入瓦崗寨所駐守的地界,不知道李密會否讓他借道而過。”

“不會!”

齊放非常篤定地說道:“宇文化及率衆西歸,千里跋涉,兵馬疲憊,正是他們最衰弱的時刻。若讓他們攻下洛陽,到時既有堅城爲據點,又糧食充足,再非遠道而來的疲憊之師,李密想要再攻下洛陽就絕現在這麼容易了,同時也會被天下諸雄笑其膽小怕事,再者大龍頭翟讓剛亡,瓦崗寨內部不穩,李密必須要有一場大勝來增加自己的威望和凝聚力……”

“所以李密一定會出兵給予隋軍迎頭痛擊,一是爲日後攻打洛陽做打算,二是揚瓦崗寨和李密之威,教羣雄歸心。”寇仲站在王世充面前,言詞懇切地說着:“咱們應該趁李密傾巢而出,後方空虛時直取其大本營,拿下滎陽。屆時李密便如無根之樹,只能選擇與河北竇建德、東海李子通、江淮杜伏威中的一位交戰,或者困守魏縣,不論哪一種都是自取滅亡。到時要拿下李密,簡直易如翻掌。”

“這都是你自己的猜測而已,你又怎能斷定李密一定會出兵攻打宇文化及,而不會和宇文化及聯同一線,任宇文化及攻打東都,坐收漁翁之利。若出了事,誰敢擔這份責任。”王世充冷笑一聲,一臉不屑地道:“如何用兵,還不需你來教,要知道我纔是兵部尚書,而你只是侍郎。王某征戰沙場的時候,你還在孃胎裡呢。”

寇仲心中暗恨,氣得兩眼發紅,大聲道:“寇仲敢在此立下軍令狀,只要給我五千兵馬,我定能攻下滎陽,覆滅瓦崗逆賊。”

“五千兵馬?你說的倒輕巧,王某可沒興趣拿五千將士的性命陪你胡鬧。”王世充懶洋洋地揮揮手,打個哈欠,道:“本官有些乏了,你回去吧。”

寇仲怒火沖天地走出尚書府,心中暗恨,老子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愚蠢怕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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