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零詫異的看着蘇茜,半響都沒從蘇茜的話中反應過來:“不可能,我爸從來和我說過。”
蘇茜沉默了片刻,低聲的說道:“是楊大哥親口說的。”
聽到蘇茜和楊零的談話,蕭澄朝着楊零看了一眼,目光有些複雜的看着她。
“他不是我的親哥哥?”楊零太過震驚了,呢喃的重複了遍,片刻纔有了反應。
此時唐小蔥也聽到了,詫異的走過來,和蕭澄相視看了一眼。
兩人並沒有太過驚訝,只是兩人的神色都略顯複雜。
“你沒有和我哥一起回來。”楊零突然開口問道。
蘇茜遲疑了下,然後輕輕的點了點頭,低聲的說道:“我們去上海後,老師自殺了。”
蘇茜的話讓楊零更加的震驚了,詫異的朝着蕭澄看了眼:“丹尼斯自殺?”這個消息比剛剛楊戩不是她父親親生的更讓她震驚。
她見過丹尼斯本人,很風趣,很幽默。
這樣的人會自殺。
“我和楊大哥並不是一起回來的,他恐怕到現在還在上海。”
“你們在上海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對於剛剛蘇茜說的這兩件事都讓楊零太過震驚了。
唐小蔥圍着圍裙滿手泡沫的過來:“丹尼斯真的自殺了。”
他的話立刻讓所有人都看向他。
顯然誰都能聽出他的畫外音。
顯然第一個緊抓着不放的人就是楊零,一把拽住他沉聲的問道:“你什麼意思。難道你之前就知道丹尼斯會死。”
唐小蔥訕然的笑了笑,朝着蕭澄努努嘴:“蕭澄告訴我丹尼斯可能有危險,所以纔去的上海,否則他去上海乾嘛。”
說完他逃似的走了。
他是典型的說多錯多。
他立馬逃回廚房洗碗。
誠誠朝着唐小蔥看了一眼,然後又朝着蕭澄別了一眼。
大抵意思自然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這個唐叔叔能不能更逗逼一點。
蘇茜和楊零的目光齊刷刷的落在蕭澄身上。
蕭澄伸手給蘇茜和誠誠各遞了一塊橙子,淡淡的說道:“從楊戩去上海我就覺得奇怪了。他在上海沒有任何生意,而且他和我丹尼斯更沒有任何的合作。他去上海顯然有別的目的。而且正好這個時候丹尼斯的夫人因爲畫內藏毒被逮捕了,而丹尼斯被逐出法國,開除國籍,一輩子永遠不許在踏入法國國境。時機太過於巧合。我不太放心丹尼斯,所以就跟着一起去上海看看。”
蕭澄總是把所有的事都說的過於輕描淡寫,恍若所有的事都是那麼微不足道的。
“可是老師還是死了。”蘇茜低聲的說道。
“所以是我的疏忽。”蕭澄低聲的嘆了口氣。
那一晚他如果不昏迷是要去丹尼斯那的,但是.......
“你們的意思是丹尼斯的死和我哥有關係嗎?”楊零終於從他們的話中轉了過來。
蘇茜輕輕的搖了搖頭呢喃的說道:“不......可能和楊大哥沒有關係。可能和柴歌有關係。”
這會兒聽到柴歌的名字,唐小蔥又蹭蹭蹭的從廚房跑了出來:“你們見過柴歌了。”他顯然並不知道柴歌這檔子事。
因爲他那張嘴,路易和蕭澄都不是多話的人,所以很多事情都沒有和他說。
“恩,在回B市的前一天,我見過柴歌。”
誠誠聽到柴歌的名字,身子無意識的顫抖了下。
他對柴歌的恐懼已經根深蒂固了。
其實柴歌並未對他做什麼,但他就是害怕。
“你碗洗好沒。”楊零不耐煩的朝着唐小蔥看了一眼。
“我馬上去.....”
“......”
一晚上,只要有楊零和唐小蔥在,別墅就熱鬧的很。
誠誠小盆友時不時的插一句冷幽默讓氣氛更加的輕鬆了。
楊零和唐小蔥立刻錢,她低聲的嘆了口氣:“我也覺得丹尼斯的死和我哥不會有關係。他以前是警務人員,不會知法犯法。”
蘇茜輕輕的點了點頭。
目送他們離開,蕭澄和誠誠正在看動物世界。
電視裡播放的正是大魚吃小魚的生存法則。
“這是你們大人的世界嗎?”
“恩。”
誠誠突然擡頭,一本正經的看着蕭澄問道:“那你是大魚還是小魚。”
“你說呢?”
“小魚。”誠誠說完已經轉身進屋了。
蘇茜看着父子倆,低聲的問道:“你什麼時候打算讓誠誠叫你爸爸。”
蕭澄輕輕的把她攬在懷裡,笑道:“他叫我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經接納了我。”
蘇茜靠着他懷裡,沉默了片刻低聲的說道:“我不喜歡你帶他看大魚吃小魚的生存法則,對一個孩子來說太殘忍了。”
蕭澄抿脣,沉默了片刻:“不........茜茜,誠誠和別的孩子不同,早些讓他明白反而讓他更容易適應社會。”
蘇茜皺緊了眉頭,潛意識覺得蕭澄扥教育方法很有問題。
“對誠誠的教育方式我覺得我們有必要溝通一下。”
蕭澄悶悶的笑着:“誠誠和別的孩子不一樣,我們不能用一般孩子的教育方式來對誠誠,這樣會毀了他。”這話他說的有些重了,但他只是想要蘇茜明白,誠誠的抗壓能力比任何孩子都好。
他很清楚路易的訓練方式,但誠誠忍受下來了。
蘇茜擔心的這些都已經不適合誠誠了。
她想要的是一個天真無邪的孩子,但誠誠經歷了這麼多,再也失去了最初的純真,所以如今只能讓他學會保護自己。
蘇茜顯然是惱怒了,剛要起身,卻再次被蕭澄緊抱在懷中,他輕吻着蘇茜的頭髮,低聲的說道:“你不要忘記誠誠是男子漢。我們以後生一個女人,把她變成小公主。”
又是變相的示弱。
可對蘇茜永遠有用。
靜靜的靠在蕭澄的懷裡,她感覺到側臉溼溼的。
她立刻意識到了,猛的站起身。
蕭澄的胸口已經有愉快暗紅的血漬了。
這一次,她還不客氣的去拉扯蕭澄的西裝,脫下西裝,裡面的襯衫已經染紅了一大片。
襯衫內綁着紗布,可紗布也已經染透了。
蘇茜不顧蕭澄緊拽的手,執拗的解開他胸口的紗布。
胸口上那顆子彈的傷口很深,而傷口上是一個刀傷,傷口醜陋而觸目驚心。
此時,蘇茜淚流滿面的看着蕭澄,低聲的泣嚥着。
這是她親手打入他身體內的傷,是她造成的。
蕭澄有些吃力的起身,靜靜的笑了笑,幫她擦乾臉上的淚痕:“沒事的,已經不痛了。”
說完,他從脫在沙發上的西裝口袋裡拿出一枚穿好的子彈,子彈已經被特意打磨過了,子彈上穿着項鍊。
“一直想要給你,只是沒有機會。這顆子彈是從我胸膛拿出來的,代表了我的命。現在我把它送給你,我把我自己的命放在你的手裡。”蕭澄的聲音一如既往的低沉,但蘇茜卻感動的說不出一個字。
這是她認識蕭澄後,他說過的唯一一句表白的話。
“蕭澄,爲什麼對我這麼好。”
蕭澄低聲的笑了起來:“沒有那麼多爲什麼,因爲你是蘇茜。”
他的話讓蘇茜胸口激盪着感動。
手輕輕的撫摸着子彈,心口更暖了。
晚上,蘇茜給於童打了個電話問蕭澄的傷勢。
於童並未多說什麼,只是很慎重的回了句:“我介意他住院。”
聽到於童的話,蘇茜當晚就讓於童來直接把蕭澄送到醫院。
當時於童很無奈的回了句:“如果蕭澄能好好呆在醫院我接他到醫院了。這個世界恐怕只有你能降伏他。也就你說的話他會聽。”
最終,於童又來了一趟別墅,給他上了藥了,又開了不少的藥。
“好好照顧他。”於童離開前再次意味深長的說了這句。
蘇茜輕輕的點了點頭。
當晚,不知是於童開的藥重了,還是他因爲睡在蘇茜身邊,這一晚睡的特別沉。
別墅的不遠處,一個黑色的身影遠遠的注視着別墅的一切,嘴角的冷意更甚了。
“蕭澄,我倒是要看看你的命有多大,還能死幾次。”對着空氣他自言自語了句,黑色的身影淹沒在黑暗中。
.......
第二天一早,紀微
就打電話過來了。
紀微跟在蕭澄身邊多年了,若非有重要事,是不會這麼早打電話過來的。
蕭澄剛接通電話,紀微那頭已經急匆匆的開口了。
“先生,白小姐在獄中自殺了。我不知道她怎麼知道您沒死的消息,白夫人已經鬧了一整晚,非要讓您去見她最後一面。”
蘇茜就躺在旁邊,紀微的話她聽的很清楚。
蕭澄朝着她看了一眼。
“那就讓她鬧吧,告訴她,再鬧下去,她連女兒最後一面都見不到了。”
紀微猶豫了下,點頭應了聲,準備掛電話的時候。
蘇茜朝着蕭澄低聲說了句:“你把電話給我。”
蕭澄伸手他坦然的把電話遞給蘇茜。
“紀微,你現在過來接先生吧。”
說完才掛了電話。
蕭澄挑眉看着她,低聲的問道:“你要我去看她?”
蘇茜淡淡笑了笑:“去啊,爲什麼不去,不僅你要去,我和你一起去。”
聽到蘇茜的話,蕭澄悶悶的笑了起來。
白貞既然能知道他沒死,顯然已經和柴歌接觸了。就算她沒有和柴歌接觸,她母親也肯定是有過聯繫了。
況且像白貞那種自私,愛自己勝過一切的人恐怕不會自殺的。
“隨你。”
蕭澄寵溺的笑着。
他似乎更喜歡現在的蘇茜。
紀微來接人的時候,完全沒想到蘇茜居然也會去,而且打扮的花枝招展的。
快到監獄特護病房的時候,蘇茜淡淡的說道:“我記得第一次見到白貞的時候,她指着我的鼻子說,澄是我的男人,你以爲你搶的走嗎?我今天就帶着她的男人去給她看看,我搶沒搶走。”
蘇茜的話讓蕭澄嘴角的笑意更濃了:“我感覺到了濃濃的醋意。”
到醫院的時候白夫人已經到門口了。
因爲白貞自殺,監獄允許家人可以過來見最後一面。
白夫人見到蕭澄和紀微的時候起先是開心的,但看到蕭澄身後的蘇茜臉色驟然的變了。
她憤怒的指着蘇茜問道:“爲什麼她會在這裡。”
蕭澄低聲的笑道:“她是我老婆,見別的女人自然是要跟過來看看的。如果白夫人不願意,那就算了。”
白夫人如今哪裡還有當年的氣勢,她低頭悶悶的沒再多說什麼。
原本白貞要執行死刑了,她不停的找律師,不停的上訴,最後,宣佈改成了死緩十年。
只要能延遲死刑,這對白夫人來說是一個希望。
“走吧。”她朝着蘇茜看了眼,最終低聲的說了句:“走吧。”
白貞躺在病牀上,虛弱的沒有意思的血絲,她原本削瘦的身子更加的單薄了,穿着女囚的外套,波浪卷的長髮早已剪成了短髮,如今躺在病牀上更加的楚楚可憐了,手腕上綁着繃帶,睫毛微顫的閉着眼睛。
蘇茜看着躺在病牀上的白貞,沒有任何的動容。
這個看似柔弱的女人,害死了她的孩子,撞死了她弟弟,燒死了她母親。
她不是聖母瑪利亞,做不來原諒這種事。
白貞似乎聽到了腳步聲,吃力的睜眼。
看到蕭澄,她雙眸發亮。
但很快眸光就黯淡了下來,指着蘇茜朝着自己的母親喊道:“媽,我要見澄,我不要見這個女人,你爲什麼帶她來,讓她走。”
蘇茜嘲諷的看着她,目光涼薄而嘲諷:“白貞,你要見的澄現在是我的男人,難道是你說要見就要見的嗎?”她冷漠的看着白貞。
她早已習慣了她裝可憐,她演苦肉計,如果她真的要自殺就不會被人發現救下了。
白貞更加的激動了手腳揮舞着。
白夫人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女兒,滿臉的淚水:“貞兒,你不要亂動,媽媽求求你不要亂動好不好。”
白貞憤怒的朝着母親喊道:“就是你無能,爲什麼不找厲害點的律師幫我脫罪。我現在躺在這裡你滿意了。”
她不甘心的朝着自己母親喊着。
她在獄中受盡欺凌,她想要出去,不管用什麼辦法。
她突然神色變了變,楚楚可憐的看向蕭澄:“澄救救我,救救我好不好。我真的快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