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太過突然,甚至沒有看到劉菱是怎麼伸手打人的。
僅僅是頃刻間的事,大家只看到蘇茜從樓梯滾下來。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蘇盈,猛的朝着樓下跑去。
幸好劉家的樓梯並不多,而且兩人站在樓梯的轉折處,蘇茜只滾了幾節臺階。
蘇茜痛苦的抱着肚子,臉色煞白,面色如紙。
元悅的臉色也變了。
目光犀利的朝着劉菱看了一眼,然後轉身朝着劉坤說道。
“老劉,因爲愛你,所以我把這裡當做家,不管你女兒和兒子怎麼羞辱我,我都可以不在乎。但原來你的家從來都不是我的家,這麼多年始終是我自作多情的。既然這個家容不下我,那這裡沒什麼值得我留戀的了。”元悅失望的看着劉坤,嘲諷的笑了笑,轉身離開。
此時,蘇盈已經抱着蘇茜跑了出去。
劉菱和劉坤父女到此時才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劉坤臉色鐵青的看着自己的女兒,匆匆忙忙的朝着他們的方向一起跑出去了。
“爸,到底是我們重要還是那個女人重要。”劉菱朝着劉坤的背影喊了聲。
劉坤原本慌亂的腳步驟然了停了下來,轉身看着自己的女兒,許久失望的說道:“菱兒,這十年來,我對你和琛兒是不夠好嗎?因爲你們,我虧欠了悅兒太多,甚至爲了顧忌她會偏心,連她的親身女兒、兒子都讓他們搬出去。可是你們倆呢,給我不停的惹事,我不在乎你換了多少男朋友,你明知道徐子穎是蘇茜的前夫,你還要和他在一起。你弟弟呢,每天除了和嫩模的桃色緋聞,幫過我什麼。爸爸老了,想要有個依託,想要有個關懷的人。”
劉菱看着父親,臉上沒有任何的動容,冷笑道:“爸,當年就是因爲這個女人我媽纔會死的,一年都不到,你就把她娶回家。就算你虧欠了她,那也是她欠我家的。”
看着劉菱,劉坤眼底更加的失望了。
這麼多年,他一直縱容他們,就是因爲虧欠。或許他心底沒有那麼多的虧欠,他們姐弟就不會如此荒唐。
“就算虧欠,這麼多年也夠了。”劉坤低聲的說道,轉身朝着蘇盈他們的方向跑去了。
......
蕭澄知道蘇茜摔倒的事情是大衛通知他的。
他打了好幾個電話都不通,紀微到於童住的醫院也找過人。
不在。
直到蘇茜和大衛請假,他才告訴蕭澄。
蕭澄到醫院的時元悅,蘇盈都在。
其實劉坤是一起跟來的,被元悅趕了出去。
看到蕭澄,元悅的臉色鐵青。
“蕭澄,我姐懷孕了,你還要和貞兒結婚嗎?”蘇盈垂眸低聲的問着。
他不得不承認,他心底是歡喜的。
心底有個希翼,是不是姐懷孕了,蕭澄就不用和貞兒結婚了。
蕭澄的目光復雜而深沉。
蘇茜的臉色蒼白而虛弱,眉梢帶着疲憊而濃郁的憂傷。
靜靜的看着她,兩人的目光交織糾纏。
元悅看着蕭澄冷笑道:“我們已經聯繫了醫生,這個孩子我們不會留下來。”
就算到了此時,蕭澄的臉上都捕捉不到任何的情緒。
“就算我不和白貞結婚,你覺得她會嫁給你嗎?”蕭澄嘲諷的聲音在空氣中迴盪着,這話是他刻意和蘇盈說的。
蘇盈原本帶着希翼的目光黯然了下來,他咬脣低聲的說道:“我姐姐現在懷孕了,是你的孩子吧。白貞也懷孕了,也是你的孩子。你覺得這樣對我姐姐公平嗎?”他沉聲的說着。
在知道白貞懷孕的時候蘇盈有一瞬間想過,如果孩子是他的多好。
但是他心底明白,那個孩子絕對不是他的。
到此時,蘇茜始終沒有說話,沉靜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她靜靜的靠在牀上,木然的看着蕭澄。
他太過深沉,深沉的讓她猜不透到底在想什麼。
即便告訴自己相信他,但是心底卻莫名的恐懼。
元悅深深的看了蕭澄一眼,伸手拉了拉蘇盈,示意他一起出去。
蘇盈愣了愣,硬是杵着不走。
“我們出去吃點東西。”元悅低聲的說了句。
蘇盈卻怎麼都不願意走。
最後元悅愣是把人連拖帶拉的才離開。
走近她,蕭澄幫她把被子拉平整,在她身後幫他墊了件衣服:“懷孕了就好好休息。”
看着蕭澄,蘇茜心底劃過悲涼。
“蕭澄,如果你沒有做好接受這個孩子的準備,孩子就不要留了吧。”蘇茜悶悶的開口:“我不想帶着孩子看你結婚。”
走到蘇茜的牀邊,蕭澄抱着她,親親的吻着她的脣,呢喃的說道:“相信我。”
蘇茜看着他,目光更加的黯然了。
相信他,要怎麼相信他?
伸手推開他,蘇茜低聲的說道:“蕭澄,我很累,不想一直猜,我想要知道你和白貞之間的事,也想要知道我在你心中到底是什麼位置。我害怕,害怕我把自己的真心捧到你們面前,卻被你們踐踏在腳下。”
“我和白貞不是你想的那樣。”蕭澄靜靜的回了一句。
“不是我想的那樣?你對她的好,對她的縱容我都看在眼裡,你讓我怎麼想。”蘇嘲諷的說着:“我會嫉妒,我會胡思亂想,更會恐懼。我只想問你,你是真的要和白貞結婚嗎?”這一刻,蘇茜是把自己的真心放在蕭澄面前的,只是他終究沒有好好的捧着。
“是。”蕭澄依舊沒有任何的解釋,目光沉靜的看着她,
蘇茜失望的笑了笑,沒再說話。
所有的相信,所有的溫柔都是假的。
蕭澄呆了半小時後就離開了。
兩人沒再多說什麼。
蘇茜靜靜的靠在牀上,蕭澄抱着雙臂靠在窗前,不知道在想什麼。
兩人靠的很近,遠的只是心的距離。
等蕭澄離開後,蘇盈和元悅才進來。
“他真的要和白貞結婚。”元悅蹙眉沉聲的說道。
男人都不是東西,即便當年她是刻意的接近劉坤,但他同樣是怎麼都不願意離婚的。
直到他老婆死後纔敢把她接回家。
“上輩子造的什麼孽,一個攤上了蕭澄,一個攤上了白貞,真是......”元悅憤怒的說着。
蘇茜淡淡的看着她母親,尖銳的嘲諷道:“這次打算鬧多久。”
元悅愣了愣,有些受傷的看着自己女兒。
“過些日子吧。”
“不知道當年我父親爲什麼會愛上你這樣的女人。”
聽到蘇茜的話,元悅面色煞白:“不管我是什麼樣的女人,我都是你母親。”
....
蕭澄從醫院出來,並沒有直接會公司。
走到醫院門口時,接到了白貞的電話。
“澄,我們還有半個多月結婚了,你抽個時間我們去選婚紗。”白貞柔聲的說道。
蕭澄漠然的應了聲:“好,後天下午一點。”
“好。”
等白貞掛了電話,她攥緊了手機,伸手摸了摸小腹。
這麼多年,她在蕭澄身上花了太多的青春和人生,得不到回報,她不甘心。
她向來不缺男人,但越得不到的,她越想要。
白夫人悵惘的站在她身後。
這幾天,她們一直在爲着她和蕭澄的婚事忙碌,來不及考慮其他,但每次想到當年的綁架是貞兒一手策劃的,他們心底就莫名的恐懼。
“媽,我和澄後天選試婚紗。”感覺到身後的目光,白貞轉身朝着白夫人柔柔的笑着。
看着白貞臉上溫柔的笑容,白夫人心底更不舒服了。
但終究是自己疼愛了二十幾年的女兒,不管做了什麼,也終究是她女兒。
“好的,到時我讓司機送你過去。”
白貞滿足的點了點頭。
凝視着白貞,白夫人突然慎重的說道:“貞兒,於童的事我和你爸會處理,你不要再插手了。”
白貞點了點頭。
蕭澄掛了白貞的電話,直接朝着於童住的醫院走去。
到醫院的時候,唐小蔥正陪着於童散步。
於童只有在蘇茜來的時候才比較活躍,平時並不怎麼說話。
看到蕭澄,於童的目光暗了暗。
“今天不忙?”看到蕭澄,唐小蔥有些詫異。
帶着於童進了病房,蕭澄沉默了片刻突然開口道:“我想要把所有的計劃都提前。”
唐小蔥疑惑的看着他,並不明白他的意思。
此時於童靜靜的回了句:“發生什麼事了。”
聽到於童的話,唐小蔥猛的擡頭盯着他,詫異的看着他。
“你沒病?”
“已經好了。”於童低聲的回了句。
唐小蔥更加詫異的朝着蕭澄看了眼:“到底什麼情況。”
“蘇茜懷孕了。”
蕭澄的話令唐小蔥更加的震驚。
他從頭到尾根本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聽到蕭澄說的,於童眼底更加的黯然了,沉默了許久低聲的說道:“要我怎麼做。”
“......”
.....
晚上,蕭澄到了醫院。
這會兒是元悅陪着,蘇盈回了實驗室。
元悅顯然很樂意蕭澄過來,看到蕭澄,她就出去了。
“喝點湯,我讓紀微特意找人做的。”並不是什麼甜言蜜語,蘇茜卻莫名
的熱淚盈眶。
蕭澄,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吃過東西了。”蘇茜回答的很平靜,翻身躺在牀上。
蕭澄也不生氣,伸手坐在她的牀前,伸手朝着她的小腹探去,指腹間有着粗糲的老繭,掌心隔着衣服在蘇茜的小腹移動着。
“你說是男孩還是女孩。”不顧蘇茜抗拒的手,他自言自語的說着。
蘇茜並不理他,再次翻了個身,背對着他。
“取個什麼名字好呢?”蕭澄的聲音很柔,柔的能把人溺進去。
蘇茜拼命的告訴自己,不要轉身,不要聽,她明白,只要自己一轉身就會沉淪。
並不理會蘇茜的沉默,蕭澄低聲的說着:“希望是個男孩子,因爲我以前有個弟弟,後來死了。“
“怎麼死的。”蘇茜突然開口問了句。
蕭澄苦澀的笑了笑:“摔死的。”他說的很簡單,但蘇茜能感覺到他一起的悲傷。
她到此時才發現,她對蕭澄的瞭解太少了。
除了知道他是被徐家收養的,然後靠着自己一步步走到了如今的地步。
他所有的事情她都不清楚。
對蕭澄,蘇茜終究做不到冷漠。
或許這就是愛。
以前她嫁給徐子穎,即便痛卻能容忍着不回家。但是她卻無法冷漠面對蕭澄,即便痛,她也抗拒不了他的接近。
有一種人,就像罌粟,沉淪之後就是萬劫不復。
伸手摸索着蘇茜的臉頰,蕭澄淺淺的笑着,低頭小心翼翼的在她脣瓣吻了一下。
“不生氣了?”此時蕭澄眼底帶着孩子般的淺笑。
那一刻,蘇茜再次沉溺。
無法抗拒蕭澄的溫柔,更無法抗拒他的示弱,然後再次沉淪。
伸手抱住蕭澄的頭,蘇茜悶悶的說道:“我做不到不理你。”
“蘇茜,相信我,很快,我會給你一個交代。”蕭澄的口氣依舊帶着平靜,但是蘇茜卻能聽到他語氣的激盪。
“好。”
這一晚,元悅沒有回來。
蕭澄也沒有走。
兩人擠在一張窄小的單人牀上相擁而眠。
第二天,蘇茜醒來,蕭澄已經下牀了。
朝陽斜射在他身上,渡染了一層金色的光芒,令人移不開眼。
看着蕭澄的背影,蘇茜突然噗嗤的笑道:“有沒有人說你很美。”
蕭澄愣了愣,隨即眼底閃過壞笑,走近她,湊在她耳邊低聲的笑道:“那有沒有人告訴你,你不穿衣服的時候也很美。”
蘇茜臉噌的漲紅了,窘迫的朝着瞪了眼。
“你今天不用去公司?”
知道蘇茜是扯開話題,笑道:“不去了,最近公司沒什麼事。”
蘇茜一愣:“沒事?我前些日子聽大衛說公司下半年有好幾個大項目,我這邊沒事,你去忙吧,不用陪着我。”
“大衛會處理。”蕭澄淡淡的說道。
他的話音剛落,大衛其人已經過來了。
顯然已經聽到了他那句:大衛會處理。
剛進病房,就嘲諷的說道:“總裁曠工,還不讓我請假,我想和安娜去馬爾代夫十日遊,也造一個人出來,結果我們的蕭總裁居然不批。”
聽到安娜,蘇茜詫異的問了句:“郎森先生身邊的安娜。”
“嗯哼,不然還有哪個安娜。”
聽到大衛的答案,蘇茜更驚訝了。
“她不是很快就跟着郎森先生去臺灣巡迴畫展嗎?”
蕭澄淡淡的笑道:“對於女人,大衛從來來着不拒。”
大衛顯然不買蕭澄的賬,冷哼道:“是啊,如果不是你已經在蘇茜身上貼了蕭澄所有物的標記,要不然我也會直接把她給上了。而且蘇茜這樣的類型實在是我的菜,真是可惜了。”
對於兩人限制級的聊天話題,蘇茜沒有開口的興趣。
直到大衛突然開口說道:“關於徐子穎的代筆鑑定已經出來了。郎森先生已經在公佈了結果。”
蘇茜顯然對結果沒什麼興趣。
大衛看着她,明知故問的說道:“你好像對結果沒什麼興趣,不過怎麼說他好歹也是你前夫,你不想知道他的結局。”
蘇茜笑了笑:“你那麼多前女友難道你會一個個關心他們的結局如何嗎?”
一句話再次把大衛堵住了。
“關於徐子穎代筆的事他已經公開道歉了。至於到底是誰給他代筆的,他隻字不提,可他越是不提,圈內就越好奇。你那前夫估計是無法翻身了,當年他的畫能賣那麼值錢,完全是因爲有徐家老爺子在背後幫他炒起來的。如今徐老爺子死了,他父親在外面欠下了過億的賭債,這徐家恐怕是無法翻身了。還是你聰明在徐家垮臺值錢搭上了我們蕭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