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江?”虛竹重複道。
“鯉魚的鯉,上聲;下降的降,降不是陰平,是去聲!”李江認真糾正虛竹的發音。
“哩黎鯉,將獎降……”虛竹禿嚕嘴試着發音。
別人卻不比他嘴笨,王語嫣輕皺黛眉,喃喃道:“錦鯉天降?”旋即失聲驚呼:“表哥,你竟然真得出了家!”
她驚呼後,身體便開始微微顫抖,彷彿不敢想信這是真的。剛纔她聽那短髮之人叫表哥“李道長”,還以爲表哥是爲了行走江湖方便,掩飾身份所用,哪知現在卻聽到他連道號都有了。道號可是嚴肅的事,一般都是由宗門或師長所取,這說明什麼?說明表哥真是出了家入了道!
想到以後不能再和表哥在一起,她心裡悲傷,竟怔怔落下淚來。
四大家將初聽時也是愕然,此時見到王語嫣微弱哭泣聲又清醒過來。
包不同笑道:“非……表小姐,你別擔心,公子是入了正一派,不會影響你的因緣。”
“嗯?”王語嫣眨眨已被淚水模糊了的雙眼,一頭霧水中。她見識廣博,對各門各派的武功如數家珍,但限於江湖經驗是零,根本不瞭解道教正一派的教義,故不明白包不同話中的意思。
段譽對佛道瞭解的多一些,嘆口氣,低聲給她解釋起來。
當聽到段譽說正一派道士允許嫁娶時,王語嫣臉紅得發燒,低頭輕輕出聲打斷道;“段……段公子,謝謝你!”
段譽見她淚中帶笑的嬌柔模樣,心頭生起一分高興,但剩下的九分卻都是痛苦,不禁暗罵自己鬼迷心竅,人家王姑娘需要你來勸解嗎?她的表哥慕容兄文武雙全,會不知道?再說了,那四個家將不會告知麼?
這邊在兒女情長,另一邊的虛竹也理順了鯉降的發音。他倒沒有多想,只是認爲交友貴在知心,不管慕容兄是江南名士,還是那個鯉道長,總歸都是自己的知心好友。
他也注意到餘婆婆、石嫂等人在給自己打的眼色,多看了下方知道了她們的顧慮,於是傳音道:“鯉降道長,不如請幾位朋友一起去天山作客?”
見李江目光掃來,他又硬着頭皮道:“師伯、師叔的屍體雖然暫時處置過,但十幾日了,恐怕會生變,所以……”
李江聽完後點點頭,虛竹大鬆口氣,他覺得自己就像在做趕客的惡人似的,幸好鯉降道長大度,能理解自己的苦衷。
隨即便是李江的聲音響起:“鄧大哥,我與虛竹尊主去天山還有事,你們四人可護送表妹歸家,想必舅媽已是等得急了!”
鄧百川還有很多事想查問李江,但他人穩重本打算私下行事,可現在被李江下令回返江南,一時沉吟不語。
風波惡大大咧咧的,高呼道:“公子,你是去幫靈鷲宮處置叛亂的吧?風某不才,願鼎力相助!”
王語嫣內心裡也不願走,追了表哥大半年,這纔剛見一面又要分別,她十分不捨,眼淚汪汪地盯着李江。
李江對風波惡搖了搖頭,說道:“風四哥,這是別人靈鷲宮的家事,外人插手名不正言不順。而我和童姥有點淵源,算是她的後輩,於情於理都要幫忙,你們就不必了!安全送回表妹給我舅媽就是對我最好的幫助。”
然後,他轉向王語嫣,柔聲道:“表妹聽話,乖乖同鄧大哥他們回去。等我這邊事情處理完,就去曼陀山莊找你,嗯,帶你去太湖遊船。”
“真的?表哥沒騙我?”王語嫣眼神一亮,她從未感受過表哥以這種溫柔的語氣與自己說話,差點歡呼雀躍起來。
李江含笑點頭,道:“表妹是個大姑娘了,表哥想騙也騙不了嘍。”
王語嫣心裡一熱,立刻回憶起小時候與表哥的往事,頓時有甜密縈繞心頭,嬌羞的“嗯”了一聲。
搞定了王語嫣,剩下的便好辦了,李江再次下令四大家將。
鄧百川和公冶長雖然仍是生疑,但一是慕容家的聲譽不容在大庭廣衆之間被褻瀆,二是爲了表小姐的安全,不得不無奈接下命令。
他倆私下約定,送回表小姐後立刻趕赴河南、雲南、天山,誓要查清公子這一年多的詭異之事。
五人和李江依依惜別,虛竹逐漸也有了尊主的風度,吩咐靈鷲宮讓出五匹馬來予他們乘坐。
王語嫣是三步一回頭,眼睛裡的含情tsxsw.脈脈是個人都能發現。
段譽當然也發現了,他注視着五人的背影,腳下不停轉動就是鼓不起勇氣追上去。
李江正在考慮剛纔偷聽到鄧百川和公治長的話,心下卻是微哂,想抓住貧道的痛腳恐怕不容易了,慕容復的屍體已經扔進瀾滄江,早就去了百越,至於性格記憶這些,貧道可以受傷失憶、性格大變嘛。
呵呵,他還沒笑出聲,忽覺眼前白影閃過,定晴一看,原來是段譽向着王語嫣幾人追了下去。
這貨!
李江立馬揚聲叫道:“段兄,何故匆匆而走?我們兄弟還未敘舊呢!”
風中飄來段譽的聲音:“慕容兄,小弟出門日久,也是想家了,請勿見怪……以後請來大理……”
李江這次用真氣送出聲音:“段兄,你就不想見神仙姐姐一面嗎?”
“神仙……姐……姐,她在哪裡?”開頭幾個字還很模糊,後面半句卻清晰明瞭,原來段譽已轉身奔了回來。
眨眼間,他已經出現在李江駱駝前,一臉急切之色。
“喏,那裡,自己去看。”李江指了指旁邊隔了幾丈遠的駱駝說道。
段譽“嗖”地消失了,立刻又出現在李江指的駱駝身邊。
可他一眼之下,那有什麼神仙姐姐,遂回頭問道:“慕容兄,在哪裡?”
“看到駱駝旁綁的木棺嗎?就在裡面!”李江說道。
“啊!不可能,神仙姐姐怎麼會死?”段譽驚呼出聲,伸手就要去扒棺蓋,可旁邊守護木棺的守衛不允許,幾人用身體擋在棺前。
面對着女子,段譽從不用強,轉着圈好似狗咬刺蝟無處下嘴。
李江笑道:“段兄,先不要急,迴天山後會給她換更好的棺木,到時你再參拜不遲。”
段兄又是“嗖”的一聲閃過來,焦急道:“慕容兄,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江邀他騎上一匹駱駝,一面起行一面與他將童姥和李秋水的事蹟娓娓道出。
至此,西行隊伍中多出了一個酒鬼,傷心的酒鬼,基本都處在半醉半醒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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