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竹本是想制止那公子上前,所以真氣調動時非常剋制,生怕誤傷了人。
那公子見真氣如牆而來,情知躲不過去,卻也不後退,而是伸出食指向前一點。
“嗤”,一聲尖利的嘯聲響起,虛竹感覺自己佈下的掌力瞬間被戳穿,對方的真氣也順勢而來。
他大叫一聲:“好!”,同時大手一合將這股真氣捏散。
捏散之後,他又“咦”了聲,感覺對方的真氣非常熟悉,好像是“北冥真氣”。
對面的公子也呆了下,旋即用手指對着虛竹戳戳點點,驚訝道:“你也會《北冥神功》?”
虛竹愣愣點頭。
那公子見虛竹點頭,喜笑顏開,急促問道:“你是神仙姐姐的徒弟?”
虛竹哪裡知道神仙姐姐,搖了搖頭。
公子明顯不信,張口正欲追問,卻聽後面傳來聲音:“表哥,表哥!”
“公子,是我們!”
“一羣母老虎敢綁架我家公子,老子和你們拼了!”
“非也非也,以公子的武功,誰能綁架他?一定是公子看上了她們,想將她們納入後宮!”
當面的靈鷲宮衆女聽着這些污言穢語,紛紛氣得渾身發抖,刀劍擡起,恕斥道:
“閉嘴,再胡言亂語別怪我們不客氣!”
“朱天部包抄,昊天部佈防!”
……
公子趕緊拋下虛竹,幾步又轉了回去,嘴裡還大叫道:“各位姐姐,休要傷害了王姑娘,有什麼事衝我段譽來。”
“表哥,表哥你怎麼啦?”王語嫣的語氣已經由欣喜轉爲了焦急。
虛竹被這一切搞迷糊了,只能轉向李江問道:“李道長,他們是認錯了人?”
李江知道躲不過去了,坐起身道:“剛纔神遊卻沒注意到,這幾人原來是我的家臣和表妹,讓他們過來吧。”
虛竹應下,扭頭時又聽到李道長的呢喃聲:“悔不該不用憐花之術也……”
這話什麼意思虛竹不懂,他朗聲對着已對峙起來的兩波人道:“不要動手,請六位客人過來。”
靈鷲宮的人令行禁止,當即收起刀劍,讓開一條通道。
王語嫣急急奔入,鄧百川着緊她的安危,也跟了上去。
公冶乾則抱拳對女子們告罪道:“剛纔是個誤會,萬望各位女俠海涵!”
衆女偏頭不應。
公冶乾笑笑也不以爲意,擡足而進。
風波惡冷哼一聲跟上。
包不同不走,他翻着白眼道:“我家公子身份尊貴,能看上爾等是爾等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領頭的符敏儀大怒,將才收好的劍又拔出一半。
包不同“嘖嘖”有聲,說道:“好男不和女鬥,看在公子的面上不與你們計較!”說完話他搖頭晃腦就往裡走,剛走兩步又停下,回頭對仍站在外圍的段譽說道:“段公子,多謝你一路護送。現在我們已找到公子,那就請你各走各路了。”
段譽臉一紅,剛擡起的腳又落在原地,躊躇不前。
片刻後,他自語道:“我是去見慕容兄的,他……他又沒叫我走!”隨即振步而入。
這時的內圈裡,王語嫣已經對上了李江。
她一年中很少見到表哥,就過年過節的時候表哥會上島拜訪下舅媽,上一次兩人相見還是去年元宵的時候。
可以說慕容復是活在她的記憶之中。
因此,她沒有發覺李江的不妥,依然當他是自己的表哥。
只見她一雙秋水剪瞳裡泫然欲滴,只因仰起頭看着駱駝上的李江,眼淚一時沒有淌下來。
李江心裡抽搐,無奈道:“表妹,你不在島上好好讀書卻跑出來流浪江湖,舅媽會急死的。”
“表哥……我……我……”王語嫣凝噎着,心中思念表哥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這時,護花使者到了,段譽急急忙忙道:“慕容兄,不是王姑娘的錯!是我鼓動她出來的。去年我誤入曼陀山莊,是王姑娘救了我,機緣巧合下又得知她想念……”
“段公子,不要再說了!表哥說的對,是我的錯。正常的女子哪有在外面拋頭露面的?”王語嫣制止了段譽,眼淚也終於壓彎了睫毛,顆顆滑落在那吹彈可破的肌膚上。
虛竹在旁邊不自然地咳嗽了幾聲,心說這個長得像李師伯的姑娘話中的意思,是不是在指着禿子罵和尚?
幸好靈鷲宮諸女未經尊主發話,沒有出聲,否則不管你再好看的小姑娘也要被口水淹沒。
李江苦笑道:“表妹,誰說女子不能出門的?我江湖兒女不拘小節,別去管那些腐儒的說法。我就是擔心你出門在外又無武功傍身,不太安全。”
“不會的,表哥。有鄧大哥他們保護着我,還有段……我沒事!”王語嫣破涕爲笑,恰如一朵帶雨的梨花。
李江對着段譽拱手道:“段兄弟,多謝你保護表妹了。”
段譽正在爲王語嫣流淚而心痛,傻里傻氣的“嗯啊”了兩聲。
李江淡淡一笑,又轉向鄧百川四人,拱手道:“多謝鄧大哥、公冶二哥,還有包三哥和風四哥!”
鄧百川也拱拱手,但沉默不語。
公冶乾突然問道:“公子似乎黑了點?”
李江神色不變,擡手摸了摸臉,隨口道:“是啊,西北天高地闊,日頭猛烈,呆久了又怎能不黑?”
“是啊,我覺得我纔來了短短的時間,也是黑了不少。”風波惡贊同道。
“公子說去西夏,卻在大理遇到了段公子?”公冶長盯着李江,繼續問道。
李江點點頭,說道:“嗯,來西夏的路上聽說過百齡被人用‘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給打死了,不得不去啊。”
“那日在河南嵩山,公子出了什麼事?”公治長追問。
李江道:“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參合莊不是他小林的下屬!他們要追查江湖上被疑似‘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害死的人,不能自己登門嗎?”
公冶長道:“那公子到西夏做什麼?”
李江臉上已經沒了笑容,冷冷道:“公冶二哥,有些事還是少問爲好!”
“公子,我……”公治長看着四周投來的目光,心下一凜,趕緊嚥下欲出口的話。
李江扭過頭對虛竹道:“虛竹兄弟,這就是我家的四個得力下屬,平日裡我們是以兄弟相處,感情深厚。現在久別重逢,話不覺說的多了點,還望不要見怪。”
虛竹搖搖頭示意沒事,嘴脣微動隨即又緊緊閉上。
李江嘆道:“虛竹兄弟,你我肝膽相照,有什麼話就問,愚兄絕不隱瞞。”
虛竹乾脆地提出疑問:“李道長,他們叫你慕容兄?”
“沒錯。”李江點頭承認,解釋道:“我本蘇州參合莊慕容復,因心慕道門,故拜入正一派,得授道號‘鯉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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