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驚雲是個執着的人,斷浪的性格同樣固執。他們二人起了爭鬥,聶風想要勸架,讓他們罷手,幾乎不可能。
人與人的關係和緣分,就是這樣奇妙。
斷浪和聶風,能成爲朋友,可是和步驚雲,就是相互看不順眼。
斷浪能忍七八年,不和步驚雲交手,已經是非常剋制,並且看在了聶風的面子上了。
現在步驚雲如此目中無人,斷浪忍無可忍。不給步驚雲一個深刻的教訓,他還認爲自己只是一個雜役呢?
儘管……自己的確只是一個雜役。
斷浪丟下銀子,身影一閃,便向步驚雲衝了過去。他的動作和身法,像是蒼鷹撲兔,兇戾之氣大增。
“嘎!”
斷浪的手爪帶着凌厲的氣勁向步驚雲抓去,並且發出了一聲蒼鷹般的尖銳叫聲。這可不是斷浪嘴裡發出的聲音,而是他將鷹爪拳練到了神形兼備的境界,一出手,自然就帶有巨鷹的神韻。
拳出而音隨。這已經是象形拳法的上乘境界了。
聶風驚訝道:“是鷹爪拳!”
斷浪的鷹爪拳,凌厲而霸道,一旦被抓住,其中的撕扯力道,足以將對手的肌肉或者手臂撕下來。象形拳的搏殺之技,最爲血腥兇殘。
步驚雲大喝一聲:“排雲掌!”
排雲掌,是雄霸的三大絕學之一,威力自然不用說,一掌擊出,掌力猶如排山倒海。氣勢極爲驚人。
可惜,步驚雲的排雲掌並沒有學全,雄霸藏私,最後一式沒有傳給他。
斷浪眼中閃過一絲殘忍,絲毫不避讓,完全是同歸於盡的打法。
斷浪被心中的兇戾之氣迷住,起了殺意。
嘭。
排雲掌的掌力打在了斷浪的身上,將斷浪的上衣震碎,露出一身強壯而精悍的肌肉。同時,斷浪的手爪,已經抓到了步驚雲的胸口處。
只要手爪的氣勁一吐,斷浪就能將步驚雲的心臟抓出來。
“住手。”
陳彥至的聲音傳來。
衆人只感覺空氣稍微扭曲了一下,陳彥至的身影就出現了,好像瞬移一樣。
陳彥至的速度,太快了。快到超越了他們視覺的極限。
陳彥至抓住了斷浪的手腕,讓他的手爪,不能再前進分毫。
斷浪是真的想要殺了步驚雲。
要不是陳彥至及時出現,阻止了斷浪,步驚雲肯定會完蛋。斷浪指尖的氣勁,已經刺破了步驚雲的衣服,在他的胸膛上留下了五道指印。
陳彥至微微一推,斷浪便後退了幾步。
“師父。”斷浪抱拳道。
步驚雲和聶風等人,都行禮:“見過陳總教頭。”
陳彥至微微點頭,算是和他們打過了招呼。
陳彥至盯着斷浪,說道:“斷浪,比武切磋而已,你下手太狠了。這對你沒好處。”
斷浪說道:“是,師父。弟子知錯了。不過,步驚雲的排雲掌,哼,不過如此。弟子先行告退。”
斷浪提起銀子,轉身離開。
斷浪心裡有點後悔,剛纔,差一點就闖了大禍。要是真的殺了步驚雲,就算師父是總教頭,天下會怕是也容不下自己。到時候,最好的結果,就是逃離天下會,亡命天涯。
陳彥至看着斷浪的背影,眉頭微皺,心中嘆氣:“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斷浪的心,實在是太狠。一言不合,就傷人性命。若是他不改變性格,早晚會闖大禍,不得善終。”
陳彥至看了步驚雲一眼,問道:“雲少爺,你沒事吧?”
步驚雲心有餘悸,搖頭道:“回陳總教頭,我沒事。”
其實,排雲掌並沒有那麼不堪。只是步驚雲沒有起殺心,他只是想教訓一下斷浪,出手自然就留有餘地。可是斷浪卻是想要置步驚雲於死地。
斷浪有着鐵布衫橫練功夫,步驚雲傷不到他,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如此一來,兩者攻擊手段兇悍程度,高下立判。
陳彥至說道:“沒事就好。大家都是天下會的人,最好不要私鬥。有什麼恩怨,可以在年底的擂臺大會解決。大家都散了吧。”
“是,總教頭。”
陳彥至擡頭看着山頂。
只見,雄霸站在閣樓上。
剛纔練武場發生的一切,雄霸都看見了。斷浪的武功,出乎了雄霸的意料。
……………………
回到住處,步驚雲一臉陰沉,狠狠喝了幾杯茶水,但依舊壓不住心中的怒火。
“雲師兄。”聶風走進屋裡。
步驚雲冷聲道:“沒有想到,斷浪那小子,武功竟然如此厲害!他在宗師高手中,算是頂尖強者了。和他交手,沒有想到我會輸。他硬捱了我一掌,居然一點事都沒有。斷浪,今年才十六歲吧?”
聶風點頭道:“恩。斷浪兩個月前,剛過了十六歲生日,他只比我小几個月而已。雲師兄,這次交手的結果,你別往心裡去。斷浪雖然沒有拜入幫主門下,可是他的師父是陳總教頭。以我的估計,陳總教頭的武功,未必就在我們師父之下。斷浪修煉的鷹爪鐵布衫,是陳總教頭的嫡傳絕學。”
“鷹爪拳,凌厲霸道,鐵布衫,防禦無敵。我的風神腿,在斷浪面前同樣佔不到便宜。我們攻擊斷浪十次,他未必會受傷,可是我們要是捱上了他一爪,不死也要被撕扯掉一塊肉。整個天下會年輕一輩的高手,可能只有大師兄秦霜能壓他一頭。”
聶風修煉了養生導引術,再加上有冰心訣內功,他的風神腿,很厲害。
秦霜跟隨陳彥至學習心靈脩行,天霜拳雖然不像雄霸那樣霸道,可是後勁更足。秦霜的已經二十歲了,他的武功,比聶風和斷浪強一點,是理所當然的。
斷浪就不說了,跟隨陳彥至學武八年,他年紀雖然最小,可以功力卻不弱。
只有步驚雲的功力稍微差點。可惜的是,步驚雲還不自知。這纔是最可悲的。
步驚雲狠狠拍了一下桌子,說道:“可惡。不過,年底的擂臺大會,我一定不會再輸給斷浪。斷浪真是命好,能拜在陳總教頭的門下。”
陳彥至給步驚雲的印象就是低調,非常低調。再就是有錢,非常有錢。陳彥至是天下會最有錢的人。
聽了聶風的話,步驚雲才恍然大悟,反應過來,原來,陳彥至還是一位絕世強者。
……………………
午夜時分。
躺在牀上進入了休眠狀態的陳彥至,忽然睜開了眼睛,然後以極快的速度出了院子,來到樹林邊。
黑衣人身影一閃,出現在陳彥至前方二十丈遠處。
陳彥至笑着說道:“幫主,你可真是執着,算上今晚這一次,八年來,你一共對我出手五十三次。你每次想要殺了我,可是每次都是無功而返。其實,你根本就用不着穿夜行衣,想要殺我,光明正大的來就是了。有什麼招,我接着就是。”
雄霸冷聲道:“陳彥至,不得不說,你的武功,真是登峰造極。老夫和你鬥了八年,都沒能殺了你。我爲什麼如此執着,爲什麼非殺你不可?因爲天下會是老夫的。有你在天下會,老夫寢食難安。這一次和先前可不一樣。老夫的三分歸元氣,又有精進,你今天必死無疑。”
陳彥至的導引術第三層功法圓滿,正好用雄霸來試試,自己的功力到底如何?
“難得幫主有此自信。”陳彥至說道,“那麼,請吧!”
雄霸冷笑一聲,一拳向陳彥至轟來。他戴着玄鐵手套,拳套上有着鋒利的倒刺。這一拳的威力,的確比之前強了很多。
陳彥至同樣一拳轟出。
雄霸冷聲道:“你不用飛劍暗器?敢和老夫的拳套硬碰硬,真是找死。”
陳彥至笑道:“今時不同往日。不用飛劍,我依然能打敗你。”
轟!
一聲巨響。
兩人的拳勁化作罡氣,周圍的樹木全部被震成了粉末。
雄霸臉色一遍,後退了幾步,驚呼道:“不可能。你的力量,怎麼增強了這多?還有,你的拳頭,沒有受傷?!”
陳彥至看了一下自己的拳頭,沒有傷口,只是留下了幾個白色的印痕。氣血運轉,印痕很快消失。
身體素質和潛能的提升,讓陳彥至的鐵布衫防禦力更強大了。
功夫,果然是沒有止境的。
只是不知道,陳彥至現在的橫練功夫和絕無神的不滅金身相比,誰的防禦更強?
陳彥至一臉平靜,氣定神閒地說道:“幫主的武功在進步,陳某的修爲,當然不會原地踏步。幫主來得不巧,今天正好是我武功大成之時。鐵布衫加上先天罡氣,防禦力果然沒有讓我失望,足以抵擋幫主的玄鐵手套的攻擊。”
陳彥至向前踏出一步,身影好像消失。
其實,不是消失了,而是速度太快,讓人的視覺產生了錯覺。
雄霸全力一拳打出。
空中傳來一聲炸響,兩個拳頭,撞擊在一起,整個天下會總壇的人,都感到地面一震。
雄霸繼續後退。
陳彥至的眼睛一下子明亮起來,說道:“幫主,你的功力增長不少,連續接了我兩拳,還撐得住。那麼,再接我第三拳試一試。”
陳彥至的第三拳,好像是形意拳中的炮捶,至剛至猛,勢如烈火。
雄霸暗道不好,終於使出了看家本事,三分歸元氣。
陳彥至眼神深處,帶着一絲笑意:“幫主,你終於施展三分歸元氣了。”
接觸到了陳彥至的這一拳,雄霸才知道,自己上當了。這一拳,看似霸道剛猛,其實最爲陰柔歹毒,暗勁如綿裡藏針,強大的穿透力,擊破了三分歸元氣,打入雄霸的身體。
雄霸身體微微一震,吐出一口鮮血,藉着陳彥至的拳勁力量,以最快的速度向後退去。隨後,雄霸幾個閃身,消失在了黑夜中。
魯提轄三拳打死鎮關西。
陳彥至三拳震退雄幫主。
從今以後。
陳彥至就是天下會第一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