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8 隱藏的敵人
“朱小桂讓子了嗎？”水方芸問。她雖然知道但還是要問一問，因爲實在無法相信。那坐在椅子上的張辰只是收自己的棋盤沒說話。一個學生回答道，“沒有呀。今天兩局，雙方都沒有讓子。”
水方芸站在原地發愣，“怎麼可能……”
那朱小桂還坐在那兒發愣。張辰這時起身把棋盤收了起來說，“失陪了。”這一天的經驗對他太重要。需要再消化一下。越到後面其實他的學習速度越快。就好像水方芸說的一開始打基礎纔是最慢的。而此時他的基礎已經打好了。
他在衆人的目光下出去了。
那陳青月站在後面裂着嘴笑了笑，“你們用得着這樣吃驚嗎？我去找他下一盤吧。也該讓他知道天高地厚。”朱小桂是不錯，但是遠遠比不了陳青月。
陳青月這時揹着手轉身往外走一邊說，“棋者，知進退，懂取捨，重局勢。”那悠悠的淡淡的聲音在房間裡迴盪着像化外高人打的禪機。
房間裡的其它學生一齊看着他，其中有一個問了句，“學長。你要不要讓他子啊。”
陳青月哼了一聲說，“不用我讓子的後輩，暫時還沒有。”
他揹着手出去了。
後面的學生小聲議論，“看來咱們陳師兄對這個人很不滿哪。”
也有人說，“陳青月學長的本事，咱們院裡的人可是一輩子都追不上。”這位公認的圍棋天才，他的名言：“圍棋並不靠天份。重在於後天的累積。”甚至被寫在了龍勝棋院的牆上。
“是呀。他好像要去下棋。咱們去看看。”
那旁邊的人都跟了過去。房間裡很快就只剩下水方芸和朱小桂。她嘆了口氣在後面安慰了一下朱小桂。然後也跟在後面去看熱鬧。
張辰這一天的收穫已經非常大。所以回到自己的車上之後，他攤開棋盤就開始重新分拆自己的棋局。陳青月走得很慢，後面看熱鬧的學生也跟得慢。保持着一個衆星捧月的局面。當陳青月走到車門外的時候。張辰剛剛把第一局重新分解完。
那陳青月很瀟灑的一手背在背後，另一手往黑色奧迪車的前門上登登的敲了幾下。
他敲的是辛冬兒坐的那邊的前車門。辛冬兒並沒有理他。他這麼敲了一會兒之後。後面的那些看熱鬧的學生已經來了。連水方芸都帶着朱小桂一起來了。
陳青月有些尷尬的換到後門，又敲車門。
張辰讓辛冬兒遙控了一下，把後車窗玻璃降了一截兒。那陳青月在車門外笑了一聲說，“看你棋下的不錯。我想討教一下。”他來之前就料這張辰既然末世之後還在學棋。那必是對圍棋很癡迷。提下棋的事兒，對方就算不欣喜異常，最少也不能拒絕。而這個時候的辛冬兒就在旁邊，甚至後面的水方芸也在。還有大批的圍觀者。這是個不是大比賽，但卻勝似大比賽的局面。
張辰仍然在低頭看自己的棋局說，“不用了。今天已經下得夠了。”
這句話說的很淡，陳青月卻很下不來臺。他志得意滿的過來。圍棋可說是他的八畝地，現在有美女在旁，而身後跟着想看下棋的學生已經有一大羣在看着。張辰居然就這樣拒絕了。
要知道不光在龍勝圍棋院甚至全國的圍棋界，陳青月都幾乎是天才的代名詞。而末世之後。他又幸運的成了異能者。可以說是絕對的天之嬌子，不管走到那裡，都所有人陪着恭維着。
而張辰居然這樣拒絕他。所以不光是他連他身後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陳青月在愣了幾秒後怒了挑釁說，“你是不是不敢下啊。”
張辰仍然頭都沒擡，“今天沒空。”
“你拽什麼！”
水方芸應該算是反應比較快的，“攔住他。”她自己已經先衝上去攔在陳青月前面。旁邊的學生也上來了十幾個。以這個普通人想攔住陳青月是比較難的。但畢竟有水方芸的號召。
那陳青月被後面的幾個高大的男生抱住了。
他猛的把那幾個纏在他身上的學生甩飛了出去。這種力量已經不是普通人能作到的。那飛出去的幾個學生直接撞到圍觀的學生中間。嘩啦把一羣人都掀翻在地上。這已經是一種炫耀力量的行爲或者說故意作出的威脅。
水方芸，“陳青月，你想幹什麼！”
那陳青月雙手整一下自己的衣服領子，然後冷冷的衝着張辰的車甩了句。“今天算你走運！”然後他轉身就走了。留下那一地的哎喲聲中的學生。水方芸有些無奈的看了一眼奧迪車，回頭去處理這些學生的情況去了。
張辰對於外面的一切視而不見。對於這種人他是不放在心上的。當你胸懷大志。想要一飛沖天的時候，又何必介意一隻蟲子的怒氣。經過這一天晚上的兩局。張辰的實戰能力已經有了長足進步。稍晚的時候他把那盤珍瓏棋局擺開了，仔細分析。
所謂的擺棋。一般都是設好的局。正式的兩人對局往往是不會出現這種奇怪棋局的。不過既然是專門擺出來的，那難度就會非常高。而且用正常的方式是解不了局的。以前張辰曾看到過街邊擺象棋殘局的。他曾經看身邊有一個象棋全校無敵的同學現場挑戰過。一局輸二十元。不管你選黑還是紅，讓你先手。但下了十盤輸了兩百，居然沒有一次贏的。
無崖子應該是個圍棋天才。他擺出的這殘局恐怕是連他自己也解不出來的。否則的話。他又何必如此執着讓別人解了纔給內力。
而同樣的這一局，蘇星河解不了，慕容復解不了。段譽也解不了，段延慶他們爲這些高手也一樣。可見其難。
對於這個棋局的分析，張辰一直在進行。這個千古奇局有時候也像在跟一個絕世高手一樣。張辰之前因爲棋力不足，所以不能完全看明白其中的奧妙。此時能力已經達到了，解起來。居然如癡如醉。而他的水平也在快速的提高之中。
這一天的晚餐張辰也沒有跟棋社的學員們一起吃。而是自己吃自己的。他時間太緊，需要反覆的分析拆解棋局。不可能按別人的時間表去吃飯。
晚上，他自然也是睡在車上的。奧迪a8防彈車，本身的保護能力就很高，不管是放火還是毒氣甚至爆炸都有防護力。跟這些人在一起自然遠不及呆在這輛車上安全。
而在這一天的晚上，還發生了一些其它的事。那就是有人消失了。這次消失的並不是黑老大隊伍裡的人。而是棋院的學生。
因爲棋院的人只有百把人，而水方芸很過細，每天都有點名的習慣。所以少了兩個學生的事，第二天早上一起牀就知道了。
這是一件嚴重的大事。因爲不管是水方芸還是陳青月都沒有發現敵人。他們是異能者，不管是聽覺得還是視覺都遠高於常人。在他們身邊人被消失了。這絕對不是小事。而且頭一天晚上。他們選擇的這個住所是門窗十分完整的。這時已是冬天。門窗晚上是全部關死的。
第二天也沒有發現門窗有破的地方。但人就是這樣就消失了。
這一天的中午時，張辰才聽說了這件事。主要是他一直在分解珍瓏棋局。一直沒下車，而水方芸也沒有心情去找他。
張辰知道這件事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回到車上問辛冬兒，“你昨天晚上有沒有發現什麼問題？”辛冬兒是整夜不睡的人，不過，昨天夜裡停車的地方是大院，與他們睡的大樓相距離有些遠。不過張辰覺得有問題的話，辛冬兒應該還是知道的。
辛冬兒。“有……不過很淡。對方善長隱藏……我覺得對你沒有傷害，所以沒有說……”
張辰有些皺眉在想問題。辛冬兒在前排回過頭來小心翼翼的說，“如果你想知道的話，我以後都會向你報告的……”
張辰點了點頭。這時問道，“那怪物是跟着車隊在一起，還是怎麼的？”
辛冬兒搖搖頭說，“不清楚。離得太遠了……”
這一天車隊走得很慢很慢。水方芸似乎一直在商議關於自己隊伍裡有人消失了的事情。
這一天的中午吃飯時。水方芸之前已經找那個五爪幫的黑老大談過關於這些怪物的事。把能瞭解的前因後果瞭解得差不多了的時候。張辰這時來找她下棋。
這個時間的水方芸心事較多。但下棋也算是個能放鬆的事兒。所以她還是同意了。而這一天因爲死了同伴所以那些棋院的學生們也大多心情惶恐。當水方芸同意下棋的時候。其它所有人都沉默的圍過來看。而陳青雲這一天原本並不在，當他回來看到張辰的時候，他臉色瞬間就黑了。那所有人都在看下棋。他自己也悄悄的過來看了一下。
張辰跟水方芸下的這趟棋，下得十分激烈。作爲不久前還得被水方芸下指導棋的張辰。這次不光沒讓對方讓子，還一直佔着上風。他把先撈後洗的策略執行得非常堅決，而水方芸則一直只能被動應對。下到最後只能認輸。那旁邊所有的學生都嘆息了一聲。對於張辰的實力，這些人早已不像昨天那樣看不起了。只是看到張辰突然連水方芸也能擊敗。都有些說不出話來。
這裡面最吃驚的人肯定是水方芸。畢竟的，張辰之前跟她第一次過手的時候，是真正的新手。這才一天多的時間裡，居然已經連她都能擊敗了。這簡直是奇蹟。
那旁邊的陳青月冷哼了一聲，“不過如此吧。”他冷冷的擺下了這句話後。張辰嘿嘿一笑，“裝個樣子，擺個譜自然是簡單的。”
那陳青月原本就對張辰不服，這時怒道，“你敢跟我下一局嗎？”
“今天有空。教育一下你也不妨。”
那陳青月氣得頭髮都站起來了。他一下子推開旁邊的學生。水方芸有些皺眉的站了起來。陳青月則二話不說的坐下來。他心裡強忍着怒氣。只是想用棋藝教訓對而已。
對於那周圍的學生們來說，陳青月是棋院的絕對翹首。他出來下棋，其它人自然是要看着的。而水方芸則站在一旁。她是實在看不懂張辰的實力。但有新的圍棋高手出現，對她來說並不算壞事。這時周圍的所有學生都剛剛經歷過失去同伴的悲傷，有個東西讓大家暫時忘掉痛苦也是好的。
張辰和陳青月開局就焦灼在了一起。兩人都是互不相讓，戰局幾經反覆。陳青月這個人手上還是有真功夫的。他能在國際大賽中直接拿到獎項。絕對不是光靠運氣。其實力強也是必然的。
而張辰這時是放手一搏。兩個人互不相讓，攻守幾經轉換，甚至出現兩個人各屠一龍情況。張辰一般是不下自己沒把握的棋的。但這一次卻有些懸。連那旁邊觀戰的各人的心都懸着。以至於站了一個多小時。也沒人吭聲。
最終的這場大戰，以張辰小勝了一目告終。陳青月摔盤而去。張辰嘿嘿一笑，並沒有多說什麼。陳青月的實力，如果放到古代應該算是國手了吧。
那旁邊的水方芸他們也並沒有攔陳青月，對於張辰剛剛的勝利，這些人都很驚歎。而水方芸卻目光復雜。說不清是高興還是什麼。
其它的學生則是議論紛紛，有婉惜的，有感嘆的。幾乎說什麼的都有。
車隊午飯後再出發。張辰也一直在研究棋局。他並沒有拿什麼大賽冠軍的愛好。不過現在離進入異界的時間已經極近了。如果能去擂鼓山破珍瓏棋局則不認真不行。
車隊往前一直到天黑的時候，才停下來。這次停的地方依然是找的一個小鎮的鎮政府大樓。
原本是準備吃飯的時間。但所有人都心情沉重，畢竟到了夜裡。就是怪物可能出現的時候。那外面的寒風扯着號子，像鬼一樣在空中號叫。
整個車隊裡的五六百人都一言不發。張辰在車上研究自己的東西，並沒有下去。結果不到十分鐘，就有人開始大叫。然後整個車隊的人馬都急吼吼的過去了。
張辰看到有異之後，下了車，跟在人羣后面去看。
那來那鎮政府裡，發現了很多幹涸的血跡，也發現了一些特別的東西。那地上有一些人類留下的身體零件。還有一隻黑色的長柄鐮刀。另外的還有一把斷掉的劇齒劍。
地上到處是血跡，看來這些武器的主人已經死掉了。這些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這些武器的原主人水方芸他們認識。
水方芸，“蒼鼠……被人殺了嗎？”
那現場的狀態看起來，可不只是被殺了那麼簡單。恐怕是被吃了纔對。冷風很大。從窗戶裡吹進來像某種野獸喉嚨裡的嗚嗚聲。
所有人都覺得嚴重起來。那現場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明顯並不是蒼鼠身上的東西。那五爪幫的黑老大確認了一下，那些人體零件最少是三個人身上的。房子的窗戶幾乎原本都是關死的。不知道那些怪物是怎麼進來的。蒼鼠他們到底是白天還是晚上遇的害也看不出來。
所有人都沉默了沒有說話。整個屋子裡空得像有迴音。這個冬天沉默的小鎮忽然似乎空得無邊無際。五六百人在裡面都顯得有些害怕。
雖然說水方芸一直並不服氣蒼鼠。但是對於蒼鼠的實力，她非常明白。兩個人差不多算在伯仲之間。而蒼鼠身邊一直都寸步不離的帶着另三個異能者。合四人之力居然全滅了……
“說不定，還有人沒全死呢……”有人說。
但這話引起的是更多的沉默。畢竟以現場的情況來看，這些人沒死的可能非常極小。四人中只有一個異能者沒有留下遺物。那剩下的那個異能者就算還活着。恐怕對情況的改變也不會太大的。
“怎麼辦？”
情況十分複雜。而所有人的態度也十分混亂。
對於這些亂七八遭的局面，張辰也沒多少興趣去管。他徑自回到自己的車上。繼續拆自己的棋局。跟棋院的人在一起花時間。也只是爲了提升自己的實力。
這一天的晚上，水方芸很晚的時候來了。上車後一直沒說話。最後她說，“末世之後，我就不應該好心去收留誰的。想不到這次來的變異怪物居然連蒼鼠都解決得了。我到底應該怎麼作？”
辛冬兒在前面沒說話。她在張辰面前的時候很活潑但有外人在的時候，她就很沉默。
張辰一直在拆棋。水方芸的話，在空空的環境裡像是自言自語。
張辰說，“叫那些黑幫離開不就是了。或許你的事情就容易解決了。”
水方芸慢慢的把修長的身體靠在沙發靠背上，閉着眼睛慢慢的說，“現在這樣作會不會晚了？我們已經混在一起有兩天了……”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張辰淡淡的說，“到了這個時候，你連敵人是誰，在那裡都不知道。卻說什麼晚不晚。分開了，最少你可以更容易確定敵人在哪裡。那個黑幫的人馬有五六百人。裡面混進了什麼，天才知道。”
水方芸對張辰的話有些不解，她有些吃驚的睜眼說，“你是說，怪物就在那些人類中間？？”
張辰冷笑了一聲。這並不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事。這個時代，以張辰看到的那些跟人類已經完全一樣的高級變異喪屍之後。他一點兒都不覺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