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不能這麼說嘛,老夫只是讓你在這裡呆上一段時間,怎麼就得罪你們大明朝廷了呢?”
天池怪俠的語氣變得有些許詫異,似乎一時間有些聽不懂夜帝的話。
“閣下又何必再裝傻充愣呢?係身爲一位至強者,不覺得這樣做有些跌份嗎?”
夜帝眼中閃過了一絲怒火,聲音中所藏着的寒意也越來越濃。
“真沒意思,怎麼就不能多那麼一點耐心呢?還真是無趣啊!”
天池怪俠看起來有些懊惱,臉上的笑容也在漸漸地消失,轉而變得冷漠了起來。
“老夫剛纔的確是在耍你,可你又能怎麼樣呢?要有本事的話,那就來打我啊”
天池怪俠的語氣中充滿了不屑和嘲笑。
“找死”
夜帝頓時大怒,全身功力都涌動了起來。
明神武典,這門大明皇室的鎮國神功被這位大明的太上皇運轉到了極致。
一道至陰至寒的寒冰氣勁在他的指尖處凝聚而成,緊接着便暴射了出去。
明神武典,玄冰劍!
天池怪俠淡淡地笑了一下,一團濃郁的金光在他的右拳上凝聚成形,然後毫不示弱地迎了上去。
轟!
這兩股強大力量的碰撞,聲勢顯得極爲浩大,幾乎震動了大半座皇城。
那用大理石鋪就的街道受到力量餘波的衝擊,有一大半都被直接摧毀。
那街道四周高聳而立的院牆,以及多處大大小小的院落,也隨之倒塌,變成了廢墟。
“你要是不想死的話,就趕緊給本帝讓開”
夜帝踏於空中,面色顯得極爲冷冽,眼中閃過了一道無比濃烈的殺機。
“本座還就不讓了,有本事你就來殺我啊?”
天池怪俠聳了聳肩,那滿臉的笑容看起來極爲惡劣。
只要一看他那樣子,心中很容易就會生出怒火。
“那本帝今天就送你去見閻王”
飽含着殺機的話語落下之後,夜帝立刻便出手了,一瞬間由靜轉動,身形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刻,他便出現在了天池怪俠的面前,如山崩地裂般的一拳頓時打出,狠狠地向天池怪俠的胸膛處砸去。
雖然這只是很普通的一拳,但在這位大明皇室的老祖宗手裡,卻有了一種返璞歸真的韻味。
夜帝的這一拳,已經完全掌握了拳道的本質,也就是霸、絕、崩三個字。
這是拋棄了一切的雜念,能夠一力定山河,只追求極致攻擊力的一拳。
“怕你不成?”
面對夜帝這極端霸道的一拳,天池怪俠絲毫未曾閃躲,反倒是冷哼了一聲。
他全身上下頓時佈滿了一層濃郁的金色光輝,然後反手便是一掌拍出。
轟!
又是一次激烈的碰撞之後,一道白色的身影飛了出來,連續倒退了數步,方纔在這空中穩定住了身形。
“名震天下的夜帝,這拳頭也不過就是這樣嘛,軟綿綿的,一點力道都沒有”
天池怪俠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大事,只是胸膛之處看起來有些許凹陷,但很快上面便涌動起了一團金光,片刻後又恢復了正常。
他長吐了一口濁氣,說話的語氣顯得非常不屑。
而對面的夜帝則看起來有些許狼狽,嘴角溢出了一絲鮮血,那原本極爲瀟灑的一頭長髮也變得有些散亂。
很明顯,在剛纔的碰撞之中,夜帝吃了不小的虧。
“金剛不壞神功,難不成還真能練成不傷不壞的身軀嗎?”
夜帝的眼中閃過了一道凝重之色,在剛纔的交手中,他那一拳直接轟在了天池怪俠的胸膛上。
但那本可以直接重創天人至境的拳力,似乎被其身上那層不斷涌動着的金光抵消掉了大半,並沒有起到什麼太大的作用。
反倒是他自己因此露出了不小的破綻,在迫不得已之下,只能硬接了對方一擊,吃了不小的虧。
天池怪俠扭了一下脖子,然後一把扯掉了身上的衣服,原本那並不算高大的身形頓時暴漲到了兩丈有餘。
他全身上下都散發出了極爲濃郁的金色光芒,甚至連他的頭髮都已經化爲了半金半黑的顏色,幾乎成了一個小型的黃金巨人。
“來而不往非禮也,你也接本座一拳吧!”
天池怪俠一步躍出,金色的拳頭也隨即狠狠打了出去,那強大而又凌厲的拳風讓空間都爲之破碎,整個天地彷彿都因此而震顫不已。
身爲金剛不壞神功的創造者,而且還是一位早已踏入天人至境的當世至強者。
天池怪俠在這門神功上的造詣堪稱當世第一,就連不敗頑童古三通也要遠遜於他。
早在許多年前,他便已經到達了金剛不壞神功的最高境界,練就了金剛不壞之體。
之後,天池怪俠還得到了少林七十二絕技之一的金剛不壞之身,甚至還研究過部分十二玄關金鐘罩的功法。
如今的他,早已突破金剛不壞神功原有的侷限,肉身強度也到達了一個新的層次。
放眼整個天下,包括那些修煉橫練功法起家的天人強者在內,恐怕都沒有什麼人能在肉身強度上勝過這位天池怪俠。
此刻的天池怪俠,如同化作了一尊怒目金剛一般,他的拳風所到之處,盡是支離破碎的聲音。
方圓數十里之內的街道,都因此破碎了大半。
所謂的一力破萬法,大概也就是如此吧。
純粹的力量到達了極致之後,所能夠達到的破壞力,足以讓任何人都瞠目結舌。
夜帝深吸了一口氣,身後那原本還有些光亮的夜色徹底化作了黑暗天幕,點點星辰也在上面閃爍不定。
他伸出了一雙修長的手掌,太陰太陽之力被其盡數吸納於掌心之上。
轟!
一股日月雙氣頓時出現,在夜帝周身上下流轉不休。
日月,暗含陰陽之意,但卻絕非陰陽!
夜帝苦修明神武典多年,將這套大明朝的鎮國神功早已修煉得爐火純青,已經到達了能夠操縱日月雙勁的地步。
在他的一雙手掌之上,閃爍起了赤藍雙色的光芒,一輪耀眼的驕陽和一輪皎潔的皓月緩緩升起,並逐漸在其身後浮現了出來。
一時之間,風雲驟變,天空時亮時暗,讓人有種晝夜顛倒的奇怪感覺。
“呵”
夜帝怒喝了一聲之後,雙掌便快速推出,那在空中運轉不休的耀眼日月也隨即砸下,攻向了對面的天池怪俠。
轟隆!
又是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周邊再次多出了數座廢墟。
兩道身影在空中不斷交錯,劇烈的碰撞聲也時不時地響起。
隨着那恐怖戰鬥餘波的不斷落下,無數座建築物因此而倒塌。
這座龐大無比的紫禁城,在這短短的片刻內,竟被這兩人生生摧毀了一部分。
………
轟!
一聲巨響過後,安世耿倒飛了出來,在撞碎了數根柱子之後,身體重重地落在地上。
噗!
一口殷紅的鮮血從他嘴裡噴了出來,安世耿的面色已變得無比蒼白。
這位曾經的大明第一才子,此刻早就沒有了那飄逸如仙的絕世氣質,反而變得狼狽不已。
華麗的王袍上沾滿了鮮血,一頭原本高高束起的頭髮也散落了下來。
他那張英俊的臉龐上多出了一道道的血痕,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披頭散髮的惡鬼一般。
“朱無視,你是瘋了嗎?居然在這裡跟我拼命”
安世耿從地上爬了起來,擦了一把嘴角的鮮血,語氣中有着震驚和怒火。
他原本還認爲,自己算是比較瞭解眼前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的,因爲他們兩人的最終目的應該是一樣的。
但他現在發現他錯了,眼前的這個鐵膽神侯就是一個瘋子,爲了一個昏迷了多年的女人,便要和他在這裡拼命,甚至不惜放棄爭奪皇位的希望。
這樣的行爲在安世耿看來,簡直就是不可理喻!
“咳咳咳”
朱無視也吐了一口鮮血,輕咳了幾聲,一隻手撐在地上,身形看起來有些搖搖欲墜。
這位鐵膽神侯此時的狀態其實也沒有好到哪裡去,他的傷勢比起安世耿其實差不了多少。
在剛纔的劇烈交鋒之中,這位鐵膽神侯動用了全部的內力,導致他體內那股本已經被鎮壓下去的冰火之氣再度涌動。
那股失去力量遏制的冰火之氣在他體內橫衝直撞,在朱無視的五臟六腑都受到了不小的損傷。
再加上安世耿那層出不窮的詭異手段,現在的朱無視已經功力大損,發揮不出多少戰力了。
“我說了,要麼把素心還給我,要麼就讓我宰了你”
朱無視強行挺直了身子,聲音雖然顯得有些虛弱,但卻格外地堅決。
他生平最在乎的事物一直以來都只有兩樣,一個是大明皇位,還有一個便是素心。
如果一定要在這兩者之間做一個選擇的話,那麼朱無視一定會爲了後者而放棄前者。
因爲對於他來說,素心就是他生命裡的一切,值得他付出一切去爭取。
所以在素心丟失之後,朱無視顯得非常着急,一得到消息,還沒有確定真假,便火急火燎地找上了安世耿。
他不惜拼命與其一戰,只是爲了把自己心愛的女人帶回來,可見朱無視對於素心有何等重的情誼!
轟!
朱無視的吸功大法開始極速運轉,澎湃的天地靈氣從四面八方匯入了他的體內。
一股股天地靈氣不斷地轉化爲了內力,試圖護住他的五臟六腑,並壓制那股四處亂竄的冰火之氣。
“本王今天把話撂在這裡,素心不是本王帶走的,你今天就算和我在這裡同歸於盡了,我也沒辦法把人還給你”
安世耿現在算是明白過來了,自己根本就是被人算計了,素心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人抓的。
可他偏偏又無法解釋,因爲安世耿的確是派了人去天山搜索素心的下落,想要藉此來報復朱無視。
可現在問題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心機城府比他還要深的鐵膽神侯,居然會爲了一個女人做到這個份上。
親自跑到這裡來向他要人那也就罷了,甚至還要和他拼命,到最後連皇位都願意捨棄,這一系列行爲簡直讓人無法理解。
“你說沒有就沒有,我的人可是在天山附近發現了你安王府中人的蹤影,這點你可承認?”
隨着內力的不斷恢復,朱無視的臉色稍顯紅潤了些,說話的聲音也多了幾分底氣。
“本王的確派了人,但根本沒有任何收穫,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本王可不想再陪你瘋下去了”
安世耿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果決之色,一顆漆黑的珠子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一縷縷略顯邪異的紫色氣體從珠子裡散發出來,然後不斷地被吸入了安世耿的體內。
“呼”
他長吐了一口濁氣,臉色浮現出了一抹有些怪異的紅潤,隨後身形便快速化作了一縷黑色的霧氣。
譁!
一陣微風吹過,安世耿便消失在了原地。
“混賬,居然讓他給跑了”
朱無視臉上閃過了一抹難以遏制的憤怒,他想要起身去追,但因爲傷勢過於嚴重,一時之間根本無法動身追趕。
噗!
又是一口鮮血從他口中噴了出來,朱無視的臉色再次變得蒼白如雪。
“罷了,看樣子素心的確不在他手上,那樣的話我也就不必跟他死磕下去”
朱無視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小瓶子,然後擰開瓶口,倒出了幾粒丹藥,一口氣全部吞了下去。
藥丸入腹之後,他的臉色恢復了些許紅潤,眼中閃過了一道思索之色。
“如今這種狀態也不適合再次動手了,就讓我那個愚蠢的六哥去試試水吧,也好看看我那個侄兒究竟還藏着多少手段”
想到這裡,朱無視不由得冷笑了一聲,然後緩緩移動着步伐,離開了這裡。
……
“投降吧,師兄,你已經沒有勝算了”
方正大師手中禪杖一晃,將大悲禪師震了開去,然後緩緩地開口說道。
大悲禪師看了一眼周圍正虎視眈眈的鐵中棠、沈浪等人,然後又看了看自己那些躺在地上的同伴,還有那兩位已經生死不知的親王世子。
最後,他又將目光放在了那個面無表情,彷彿一切都還在掌握之中的皇帝身上,但沒過多久,便收了回來。
“唉,貧僧有罪,希望陛下能夠從輕發落”
大悲禪師嘆了口氣,然後單膝跪在了朱厚照面前,以表示自己的臣服之意。
“大師請起,大師能夠及時醒悟,棄暗投明,朕心甚慰”
朱厚照那原本肅然的面容上終於出現了一絲輕鬆,語氣也顯得十分平和。
因爲這場由平南王和太平王聯手策劃的叛亂,在大悲禪師投降之後,終於告一段落了。
大悲禪師恭敬地謝了一聲,然後便站到了一旁,不再言語。
朱厚照站直了身子,掃視了一圈周圍站着的高手,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笑意。
但正當他想要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一個冷冽而又顯得有些許邪異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的好侄兒,事情不過纔剛剛開始,怎麼看你的樣子就準備慶功了呢?”
“在這個時候慶功,會不會太早了些呢?”
聽到這話,衆人齊齊變色,朱厚照的臉色上浮現了一抹凝重,但卻沒有半點驚慌。
“六皇叔,你終於還是來了”
“本王當然得來,否則這麼多年籌謀,豈不是功虧一簣了?”
一縷縷黑色的霧氣憑空從地面上升起,在不遠處的地方,逐漸凝聚出了安世耿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