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什麼好事啊?”章小徊託着腮,玩味着看我。
我詫異。“沒有。怎麼?”
“從早上,就老是莫名其妙笑一下。”蘇青補充,“好可怕。”
“沒有吧……我怎麼不知道。”我尷尬否認。
“對了。你知道‘三月論劍’麼?”蘇青迅速轉移話題。
“啊?”論劍?跟華山論劍學的吧。這個未眠,倒也會剽竊。
“每三個月會有一次大的擂臺賽。各閣內部和互相可以互相挑戰。戰鬥的結果關係到在閣內的位次。所以大家都很重視的。”
“哦。”我笑了笑。表示不太在意。
現在吊車尾的位置挺好啊。輕鬆得很。在讀書時,就整天爲了名位拼死拼活,班級排名完了是全校排名完了是全市名次。
分數是風,我們是牆頭草。
不過蝸角虛名。
“蝸角虛名,蠅頭微利,算來著甚乾忙。事皆前定,誰弱又誰強。且趁閒身未老,盡放我、些子疏狂。百年裡,渾教是醉,三萬六千場。
思量。能幾許,憂愁風雨,一半相妨。又何須,抵死說短論長。幸對清風皓月,苔茵展、雲幕高漲。江南好,千鍾美酒,一曲滿庭芳。”
“行了你,把你的文才先收收。這次可不行。太多人盯着你呢。誰不想進碎峰閣,打敗你,他們可就能取代你了。”
我作苦惱狀,“真麻煩。”
“是很麻煩。”帶着點磁xing魅力無比的聲音響起來。兩位美女的眼睛立刻放光。敢情還是他魅力比較足。
溫未涼含笑站在幾步外。
“無邪,借我用一下。”
你,難道用正常說話方式這麼難嗎?!
……
“你身體好啦?”
“他身體一直都很好。不好的是火鶴蘭。”未眠靠着樹幹,臉不紅心不跳說。
“……”不爽。我嘴角抽抽,我估計也是這樣……
“那當然了。”溫未涼轉頭對未眠說,似乎很不滿。
“那你自便。我先走了。”我說完舉步就走。
“等……等等~哎呀,人家的腰好酸~”作勢又往我身上倒,被我躲開。
現在怎麼又疼了?
“行了你們。說正事。”
“嗯。再過三天就是‘三月論劍’,你怎麼對付?”
“哦……敗在自己閣人手裡不就行了。”
“寶寶,你真是聰明啊。”
我抱着手臂,挑了挑眉。“我現在看火鶴蘭很不順眼。我要到海瀾閣。”
話音落,未眠曖昧地笑了,溫未涼皺了下眉。
“好了好了……船到橋頭自然直,你們少擔心了,真是的,你們這些人天天很閒啊?沒事就跑來找我。趕緊,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我剛纔那句。也不是隨便說說。
我現在看他,真的相當,不爽。
……
……
三月論劍。在琅繯幻境最高處,淒厲的風叫囂,三千囧囧於白玉石的壯觀平臺。
各閣的囧囧身着不同服色,手按佩劍,神色凝重。
不免就被這氣氛感染了。
先是各閣內部自相殘殺。很幸運,沒人想挑戰我這個吊車尾的,畢竟大家要保持實力,懶得跟我費勁。
於是時間就在哈欠中過去。
後面大概就沒這麼輕鬆了。
對壘賽。一方挑戰,或者指定對戰者。輸的一方下臺,勝的繼續。
第一個自告奮勇上臺的是龍淵閣,排名還挺靠前。
我看他在往碎峰閣這邊看,就知道情況不妙。不過還好,似乎想搶我這個大便宜的傢伙還不少,於是爲了爭對我的挑戰權,他們自己先鬥了一會。
只見一個一個豎着上去,橫着下來。
果然還是冷兵器時代的戰爭好看……
嘖嘖。
最後,剩下一個排名前三的傢伙……
就在他幾乎張口說“殷”字時,章小徊足尖一點,踏上擂臺。
“在下碎峰閣第七席,章小徊,領教了。”女孩狡黠一笑,拔劍出鞘。
沒有多餘的動作,“叮”金石碰撞聲響起。雖然對方是男子,竟然被小徊那一劍逼退幾步。
章小徊的劍似靈蛇般巧滑,十幾招下,對方的劍脫手。
真誇張,當之無愧的“閣花”啊。不過也不排出那位仁兄放水,哪個男人不憐香惜玉啊。
章小徊勝,然而她沒有笑。回過頭,指尖點着我這邊。
不至於吧……
“蘇青。上來。”
愣住。蘇青說過。女人愛起來,是很可怕的。
一向情同姐妹的女孩子,這一次是真的下了重手。
二人對彼此的劍法都瞭如指掌,幾時回合下來,沒有勝負。
劍上都沾了血,臉上也是。
最後一次交鋒,都是拚盡了全力,蘇青橫過劍鋒,直擦着章小徊的胸膛劃過,章小徊忽然一個後翻,足劍踢開她的劍,袖中暗器破空而出。
“到此爲止。”
未眠在臺上。中指食指間捏着那幾枚銀桃花鏢。
章小徊不知所措,坐在地上。那一刻,她真的沒有想下殺手,只是隱藏了多年的嫉妒,好像在刀光劍影中從黑暗中破土而出,盤根錯節瘋狂生長,控制了她的行動。
蘇青嘆了口氣。小徊。我明白你,就如你明白我。我們都缺少包容對方優秀的心胸。
然,除了你,我還擁有誰?
蘇青走過去,對章小徊伸出手,“走吧。”
“嗯。”女孩摸摸臉上的血跡,稍稍嘟囔起嘴巴,委屈得樣子好像要哭出來,把手放進她的手裡。
然後,終於有人學聰明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點我上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