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了一口水,道:“你不應該感謝上天,應該感謝我。是我把東西帶給你的。”
沈皓天冷嘲道:“他是說你是他的老天。”
我又呸了一口:“你別糟踐我好嗎?”
郭壺公道:“你們接着說,接着說。多費點體力凍死你們。”
我咬咬牙,這老東西根本不吃我這一套,我道:“你就是的蟲尺,你不會用那不是得到的。”
郭壺公伸手將頭上騷氣的頭髮摸了一下,眼睛擠在一起,道:“你的意思是說,你會用蟲尺。”
我哈哈哈也笑了一分鐘,道:“其實我現在還沒有徒弟,你要是拜在我的門下,我可以告訴你怎麼用蟲尺。不過鼠王說是我師公,你和鼠王是一輩的。拜在我門下有些說不過去。再不過……”
郭壺公忍着怒氣,道:“不過什麼。”
我道:“不過,你要是把七七嫁給我的話,我或許會告訴你怎麼用蟲尺的。”
郭壺公道:“那我不是打自己的臉嗎。我郭家也不是隻有一個女兒,你看郭允兒怎麼樣。要不要嫁給你了。這樣,咱們成一家人了,你的朋友我也會好好招待的。”
我罵道:“我聽別人說你爲了三顆土卵嫁七七,我還是不相信,今日算是見識到了,你就整一個厚顏無恥的人。”忍了許久的郭允兒嘴脣已經凍得發白了,此刻又罵道:“你個王八蛋。我媽也是你害死的吧。”
郭壺公一拍面前的桌子,道:“蕭棋,你是耍我的吧。你不懂你現在的情形嗎?老夫智絕天下,就算不用你教,也會摸索出蟲尺使用的方法。”
我道:“我不是一個不懂板的人。郭壺公,你的五行大局現在運行得怎麼樣了?”
郭壺公也沒什麼驚訝道:“沒想到你居然看出來了。”
我道:“你銅壺裡面的蟲子現在怎麼樣了啊?爲什麼會這麼冷。”
郭壺公道:“快好了,馬上就好了。”說話的時候,我也冷不丁打了個寒顫,是有點冷啊。
我問道:“要不你帶我去看看一看。”郭壺公笑道:“看一看?”
我道:“是的。畢竟我也算是五行蟲師,我也聽過青銅門,不過我還真是沒有看過從青銅門出來的蟲子。不看一次,我會死不瞑目的。你就發發善心,讓我死得瞑目吧。”
郭壺公道:“你怎麼知道你要死的?”我道:“我不是傻子。”
郭壺公站起來,一手抓住了小羊,一手拿起了蟲尺,獨獨留下的蟲尺道:“那就走吧。”郭壺公居然答應了,或許他覺得我和沈皓天不過是黃口小兒,不能翻出波浪了。我把沈皓天扶起來,我們兩人已經凍得全身發抖,幾乎就要凍昏過去。
很快,我就遠遠看到了銅壺。它已經打開了。
在一個高臺,四周被玻璃圍上了。
高臺上放着一口石棺,上面坐着一個人,準確說,並不是什麼人,而是一具香屍。
香屍多半是女的,眼前的香屍也不例外。
只是的面容有些改變,看不出生前長得什麼模樣的。
但是從眉角來看,活在世上的時候也算得上是一個美麗的女子,仔細看了兩眼,似乎和郭允兒有幾分相似。
跟上來的郭允兒癱瘓在地上,哭道:“媽媽……你在這裡啊。”郭允兒那種來自血緣的直覺,她這兩個字幾乎沒有經過大腦直接就叫出來的。
我也驚訝了:“這是蟲敏敏,是你媽媽?”郭允兒已經哭成了淚人,但是從神態來看,應該就是的了。
石棺上坐起來的香屍蟲敏敏,她手上就捧着一個銅壺。
銅壺已經打開了,銅壺口源源不斷地冒出了瑟瑟的寒意,靠近這個平臺,我就覺得寒冷幾分,我不由地後退了幾步。
擡頭看了幾眼,從頂部垂下的幾根特別做成的鐵棍,通過這些鐵棍,把所謂的陽氣不斷地傳下來的,從此開始補陽的過程。
在石棺四周點着了七盞油燈,按照北斗七星的佈局。
我問郭壺公:“你確定你已經掌握了補陽的法門了。”
郭壺公道:“年輕娃,我騙你做啥子。五行轉動,入壺裡,只需一夜,我的大業就算是成了。從此,四大蟲族將不會存在,只剩下我們郭氏一脈了,因爲其他三族太弱了。”郭壺公的心被野心給包裹了。
我卻覺得有些不妙,因爲寒氣超過我的想象,問道:“你計算過沒有?要是酒店樓上的陽氣被吸乾,明早全部死光了。你們家的生意還能做下去嗎?”
郭壺公道:“當然,你放心,我有把握的。一個都不會死的,明早我送上人蔘湯。”
沈皓天也看出了不妥當的地方,罵道:“把握個雞蛋啊,這裡面這麼冷,即便把酒店的人都吸乾了,都補不全的。你禍事了,郭壺公。”
郭壺公微微有了變化,如果真的是死了這麼多人,一切都完蛋了的,政府插手。郭壺公知道,在政府上班的蟲師的確也不少,只要查下來,就能找到郭壺公。
郭壺公笑了一下道:“沒事的。我有辦法的。蕭棋,我知道你是五行蟲師,我相信你可以的。我現在把蟲子和毒蛇給你,你幫我看着。不然我就打死你的朋友。”我道:“你不是老前輩嗎?你自己先請吧。”
郭壺公沒說完,一槍打在了沈皓天的手臂上。
沈皓天道:“我操你祖宗十八代……”
我心說,你還真打啊。我連忙問道:“你要我怎麼辦?”郭壺公道:“你進去,等子時一到你就壺子給關上。”郭壺公是要我進去以身伺候蟲子。
郭允兒哭道:“蕭棋,是我害了你。”
沈皓天咬咬牙道:“你他媽打死我。不打死我我戳你心窩。”
我微微一笑道:“不用擔心我。我是五行蟲師,死不了的。進去可以,但是我必須要把兩把尺子帶上,蟲尺和玉尺,還有這小雪羊。”
郭壺公道:“好。不要耍花招。”
我道:“我是進去拼命,我能耍花招。”郭壺公讓人拿回了玉尺子,給我找了一件羽絨服。
我把羽絨服遞給沈浩天道:“我若死了,去蕭家村看一看我爹和我娘……”
我拿了兩把尺子拿在手上,把小雪羊帶上道:“你不要怕,相信你體內的蛇哥哥。好嗎,小雪?”
小雪羊看了一眼皓天,頗爲有些悲傷。
小雪羊道:“那些年看過的雪蓮花,拜過的佛祖都不會消失的,都在我的記憶裡面。好了,皓天哥哥,要是我不出來,別難過,別傷心。早上要吃飯,中午要吃飯,晚上要吃飯。”
沈皓天虎目含淚,似乎也受不住了。
我罵道:“又不是下地獄。我不是地藏無菩薩。等我出來,再跟這老怪物殺上一千回合。”
我心中安慰,好了,一切都會好的,我不會就這麼輕易死的。郭允兒不管寒冷貼在玻璃上,看着裡面的一切,回身將我緊緊抱住,道:“蕭棋,你這世上最善良的笨蛋啊。你可曾知道,花花世界這樣美好,爲何啊……”
我道:“只因我已經很強大。我必須承擔責任了。這蟲子不是人間的東西,就不該留下來的……”
郭壺公道:“好了,沒那麼誇張,死不了。”
我深吸一一口氣,走到入口的玻璃門,門開了一個口,才發現玻璃有半米厚。
我沒想多少,便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