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首輕笑道:“數日前聽得戚長征破境,卻是方知他只有陰陽境修爲,實力卻是強於本王魔將,這令本王甚是好奇,所以本王想問問你們四人,可是五行境修士?”
四人目光交流,依舊由曲巖開口:“我們四人都是陰陽境修士。”
他們境界在修元界都不能算是秘密,也沒有隱瞞的必要。
魔首不知,那是先前並沒有將四人放在眼裡,加上鮫人入侵修元界以來,被他們擒獲的修士皆是斬殺吞噬或是種樹。來到修元界中部,多有打聽琅琊聯盟底細,奈何戚長征早已先行做出安排,將絕大多數中部修士元士安置在上海郡與琅琊盟,魔首也難尋修士問詢。
這就導致魔首始終認爲戚長征是一位五行境神能,在得知戚長征方纔打算突破陰陽境之後,纔會在此時詢問能與中高階神階鮫人實力相當的曲巖四人修爲境界。
許是在爲自己的驚訝解惑吧!
此時聽得曲巖給出答案,魔首有着片刻的停頓,搖頭嘆道:“果然如此啊!”隨即目光看向琅琊仙宮方向,接着說道:“戚長征破境不知何時才能結束,本王還想着切磋之後與他下幾局棋。”收回目光,嘴角噙着笑意再看曲巖,“你可知?”
曲巖目光一凝,隨即笑道:“若是其他修士破境,曲巖尚能猜得一二,但長征不同,有可能下一刻便出關,也有可能等上個幾日,曲巖判斷不出。”
金戈接着曲巖的話尾說:“魔首有下棋興致,金戈倒是能陪魔首下個幾局。”
魔首“哦”了一聲,道:“你也會?”
金戈輕笑道:“時常與長征下棋,論起棋力來,金戈還要在長征之上。”
魔首笑道:“你棋力在戚長征之上,本王只在最後一局僥倖贏他,呵呵,本王可不願敗於你之手。”
袁霸瞥了眼金戈,心想那日戚長征與魔首下棋,他們四人圍觀,皆是初次見識象棋的玩法。事後四人也曾對弈過,他就是與金戈對弈。要說棋力,金戈比他強,但與戚長征相比,指定是弱了許多。此時聽得金戈如此說,稍一琢磨,便也明白金戈用意。
就見袁霸哈哈笑道:“魔首莫聽金戈吹噓,就他的棋力哪能在長征之上,比老道三人強倒是真的。長征破境何時出關還沒個定數,魔首有下棋興致,讓金戈先陪你下幾局,說不準幾局棋一過,長征也就出關了。”
魔首也在笑,卻是說:“不必了,你們四人傷勢不輕,當好生調理纔是,下棋嘛,本王還是與戚長征下。”似模似樣的擡頭看看天色,接着說:“永健酒樓藥膳本王時有耳聞,戚長征既然隨時有可能出關,本王便在永健酒樓品嚐藥膳,順便等等他。”
曲巖四人面色都是一變。
魔首似乎未察覺,他說:“金魔戾魔,你們二人與本王同去品嚐品嚐,本王聽說永健酒樓掌櫃的乃是戚長征道侶的舅舅,運用煉丹術與菜餚結合,獨創藥膳,修元界獨一份啊!”說着飛身而起,臉上掛着淺笑向着曲巖四人飛來。金魔與戾魔緊隨其後。
曲巖四人面面相覷,阻攔是不可能的,不說能不能攔下,單隻戚長征與魔首定下“三人以下鮫人能自如進出明珠城”這一約定,他們就沒法阻攔。
沒奈何,四人只能拖着傷軀陪同魔首前去永健酒樓。
明珠部落更名明珠城至今,已過去二三十年,人口過千萬,極盡繁榮。鮫人入侵修元界,琅琊國修士元士風聲鶴唳,而凡俗界卻是影響不大,特別是在戚長征與魔首定下半年之約之後,短短十餘日,略顯空曠的大街再次被人流擁擠。
明珠大道便是明珠城主幹道,橫穿明珠城南北方向稱之爲明珠南北道,與明珠南北道十字交叉貫穿東西方向的主幹道便是明珠東西道,統稱明珠大道。
明珠城最爲繁榮之地,便是在兩條主幹道的十字交叉路口,城主府距離十字路口不過三四里。而永健酒樓便是在十字路口位置,面西背東,與城主府一般,同爲四層木屋建造,在放眼皆是二三層土樓的明珠城城區,亦可算是鶴立雞羣了。
此時尚早,不過辰時初,明珠大道卻已是被勤勞的明珠城城民擁擠,永健酒樓一到三層多有吃早餐的明珠城城民。
算是入鄉隨俗吧,永健酒樓以藥膳聞名琅琊國青雲國,卻也在早餐提供草原特色吃食,有炸草原果子,與青雲國炸油條類似,還有炸包子,冷烤肉也有。另有各種奶食品,乳酪,奶皮等等,當然,招牌以酒樓後綴,馬奶羊奶酒是不可少的。
原先永健酒樓可沒有早餐提供,那還是在張霖三弟張天佑來到永健酒樓與馮永健作伴之後纔有。
張霖與赤科爾同來自北部,在戚長征去往特爾元門之時偶遇。戚長征返回琅琊元門,赤科爾與之同來,併成爲戚長征隨侍,如今也已是陰陽境大能。
張霖晚來一段時間,卻是在前來投奔戚長征之時,遭到恆元元門姬雲子迫害,險些身亡,後也來到琅琊元門,境界卻沒有赤科爾高,如今還只是天陽上境大能修士。
鮫人進入修元界中部,張霖與其三弟張天佑都去往上海郡暫避。在戚長征與魔首定下半年之約後續幾日,聽到消息的張天佑便先一步回到永健酒樓。他的舊疾雖在戚長征幫助下痊癒,已是能繼續修煉,卻志不在修煉,倒是喜凡俗生活,張霖便也不去管他,讓他與馮永健作伴也是好事。
永健酒樓四樓不接待凡俗中人,這是永健酒樓的規矩,往常也多修士元士前來,如今未入大能佛尊的修士元士絕大多數去往上海郡,永健酒樓四樓也就少有客源。
此時酒樓臨窗位置坐着二人,一修士一元士,修士便是王彥濤,元士便是須彌。
戚長征去往琅琊盟時,王彥濤負責接待虯吠狻猊。那日戚長征起變故,虯吠與狻猊瞬間消失不見,只留下王彥濤茫然四顧。後來才得知戚長征之事,也知曉琅琊聯盟大能在明珠城邊境對戰鮫人之事。
以他的修爲卻是根本幫不上忙,便是留在永健酒樓,以防鮫人不顧半年之約來襲,好隨時帶走馮永健。
戚長征去往琅琊盟之時,須彌也是留在城主府,卻因狻猊臨走前的那一眼,他心有所感,便是尋來永健酒樓。然而,狻猊卻並未與他表露親近,古怪的是,他在狻猊身邊之時,與在戚星身邊之時相似,黴運遠離了他。
臨上樓前,還被無端飛來的酒罈子砸中,上得樓見着狻猊,怪了,崴腳不傷,酒撒不沾身,就連虯吠甩頭口水四濺,王彥濤都被甩了一身口水,而他卻是點滴皆無。
狻猊離去,須彌每日依舊前來,他的想法也與王彥濤一般,也是有着相同的顧忌。
十八歲的須彌不飲酒,不抽菸,用戚長征的話來說就是個好孩子。王彥濤不同,早在他打算跟隨戚長征之時,就已被戚長征帶着抽菸,用寂滅的話來說一起抽菸代表着結盟,當時還被戚長征一通笑話。
修元界元士不忌女色,不忌酒肉,倒真與戚長征靈魂穿越前的時空和尚不同,興許修元界元士深得“酒肉穿腸過,佛在心頭坐”的真諦。
須彌不飲酒不抽菸,肉是吃的,吃飽喝足便與王彥濤下象棋。
話說戚長征“發明”的象棋玩法,王彥濤怎能不立馬學會。這幾日明珠城邊境在對戰,王彥濤與須彌也在對弈。
象棋規則極爲簡單,入手容易。重大局性厚黑的王彥濤與慧根深種的須彌二人,學起象棋輕而易舉。二人幾日對弈,已可稱作箇中高手,當然,這只是針對臭棋簍子戚長征而言。只不過,二人並不知曉罷了。
此時二人對弈,嘴裡也在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時不時擡頭看看明珠城外圍戰鬥方向,聊的也是持續了八日的對戰。
二人觀點基本一致:修士敗。
王彥濤喝的是馬奶酒,抽着捲菸,煙霧繚繞間,他掛中炮,說道:“師叔也不知如何,這要是破境不成,琅琊盟危矣。”
須彌跳了一步馬守中卒,道:“師叔吉人天相,琅琊盟無憂。”
兩人口中的師叔說的都是戚長征。輩分說亂也不亂。
曲巖的關係,戚長征在道門成了李青雲那一輩修士,輩分就要比王彥濤高了一輩,王彥濤稱其師叔亦是在理。
反倒是須彌稱戚長征師叔有着不恰當。
寂滅是其師尊,戚長征另一個身份卻是覺行佛尊弟子,佛門輩分比之寂滅也是高了一輩,須彌應稱其師叔祖纔對,但戚長征哪裡受得了師叔祖這個稱呼,就他稱之爲大師兄的本能與三師兄的本善輩分說事,強制命須彌稱師叔,也就變成了此時不同輩分的二人都叫戚長征爲師叔。
好吧,輩分之說對於戚長征而言,隨時存在變動,只要他想。
王彥濤笑了笑,象走邊路,道:“你是佛子,金玉良言,我聽着好,便是吉人天相,便是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