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吃魔人血肉,能擁有鮫人氣息,對金元丹的作用很明顯,實力大幅度增強,就是不知弊端何在。若是就此停止生吃魔人血肉,就無法擁有鮫人氣息,也無法探明魔界動態。
戚長征很糾結,探出腦袋才發現天已經黑了,小湖畔多了一盞盞小夜燈,那是魔狼在飲水,霍曼沒有出現,遠近的魔獸嘶吼聲,爲魔界的夜晚增添了幾分淒涼蕭索。
喝了口猴兒酒全吐了出來,拿錯了酒瓶,那是爲與鮫人打交道時準備的,換了瓶混合龍晶液的猴兒酒,熟悉的酒香回來了,腦子也清醒一些。
“管他那麼多,提升實力纔是最主要的。”戚長征如是想,又想:“這要是真變成鮫人怎麼辦?不至於吧?”
想着連忙仔細查探元神,除了金元丹之外沒有其他的變化,識海依舊亮黃一片,無邊無際。元力運行依舊暢通無阻,身軀懸空,沒有異樣,能飛。意識聯繫狼牙器靈,又聯繫仙宮器靈,一切正常。
生吃魔人血肉能保半月鮫人氣息,只要離開魔界不再生吃魔人血肉,鮫人氣息也會散去,金元丹表面的黑紋也應當會逐漸消失。
戚長征這麼想着便放下心來,看了眼小湖畔,估摸着霍曼短時間是來不了,召出九姑娘監視着小湖畔,自身進入琅琊仙宮。
進入魔界以來,有好些日子沒有進入仙宮,第一感覺就是長時間封閉仙宮內五行元氣充沛之極。招呼仙宮器靈讓空間內天空更藍些,白雲幻化三位老婆身形樣貌,想了想,還是讓器靈幻化出顏如玉的形貌來,只不過,白雲組成的顏如玉臉上帶着笑容。
掃了眼完全封閉的神將殿,高吉在他進入魔界之後出關過一回,披着魔龍襖陪了他幾天,覺得無聊,便又進入神將殿內閉關,也才進去不到半月,沒人能陪他說說話,便仰躺在草地上,一個個的看着天空白雲幻化的人形。
“辛苦你了小蝶,給我生的是男娃還是女娃啊?男娃女娃都無所謂,咱們都還年輕,還有紫衣妲己呢,等魔族的事了,咱們就專心生娃,戚家在修元界開枝散葉,你們的老公也算是在修元界有了家……戚鑫幾歲了啊?”
戚長征撓頭了,他還真不記得長女幾歲,重重抽了自己一耳光,“老爹對不起你們啊!這要是讓你們地球上的爺爺奶奶知道,可不得打死老爹,連自家的娃都記不清幾歲,五歲?還是六歲?”
愧疚的笑了笑,又給了自己一個耳光,眼圈也紅了起來,“修士沒有過生日的說法,老爹也是入鄉隨俗了,竟是沒問過你出生日子,別怪老爹啊,身在修元界,終歸是要修道才能保全自己。
唉!老爹連你弟弟還是妹妹都不知道,只取了個戚星的名兒,你是姐姐,鑫元斬隨了你去,便給你取名戚鑫,將來的弟弟妹妹便叫戚一星二星三星……總得湊個五星。
你們的老爹我啊前世就是個軍人,重生來到修元界也忘不了本,那面五星紅旗時常想起,別怪你們老爹任性,那是真想你們爺爺奶奶,想部隊,想戰友啊!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回得去,要真有一天能回地球,總要帶着你們去看看老爹前世生活的地方,爺爺奶奶估計是看不見了,老爹想家啊……”
戚長征想家,想部隊,想親人,痛哭流涕,男兒流血也流淚啊!
神君殿幻境中聖獸白虎自西往北的行進路線上,一道白影瞬息千丈,大半個月過去,那道白影重新進入幽光中,幽光消失不見,只留下一滴冰晶淚花久久不化。
赤炎仙陣,紫衣仙子站在梧桐聖樹之巔,擡頭看着高空圓月悠然長嘆。聖樹腳下,怪鳥趴在一側,目光看着不大點戚鑫揮舞着有她三四個大小的鑫元斬。
琅琊元門土峰竹樓前,莊小蝶抱着戚星指着高空的圓月說:“小星吶,你阿爹有大事要忙,你出生不在身邊,可不許怪阿爹哦。今天是你阿爹生辰,你阿爹和你另一個孃親是同一天出生,你可得記住了啊,孃親是孃親,仙子是大娘親,大娘親那兒啊,還有個小姐姐,今年六歲了,還有個小娘親在很遠的地方,孃親也是好些年沒有見着她了,也不知道她過得好不好……”
同一輪圓月下,身在泰上元門的宇文妲己也在擡頭看着圓月,不時喝上幾口酒,不時輕擦眼角淌下的淚水。
好些年沒有見到戚長征了,自從袁紫衣離開之後,就再也沒有聽過戚長征的消息。最討厭的人回來了,最親近的兄嫂被驅逐,最疼愛她的青泙元老閉關破境,還有那原本寵溺她的姜黎天也許久沒有見到。
她已經達到姜黎天的要求晉升天陽境,原本以爲可以自由離開泰上元門,沒想到姜黎天不露面,姜九黎來了,肩上還坐着一個小孩。姜九黎對她冷嘲熱諷,沒有人給她撐腰,相反還被禁止離開這片區域。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空中佈置了禁空法陣,相依爲命的白龍馬也出不去,也只有白龍馬能在她流淚的時候陪伴在身邊。
龍晶液原池已經不屬於她了,每日站在天女峰就能看見坐在姜九黎肩頭的那個小孩在戲水,她試圖驅逐過,卻被分辨不明男女的小孩踢飛,白龍馬更是險些被小孩突然張開的龐然大嘴吞噬,要不是用袁紫衣帶給她的地元器青上仙劍拼命刺向小孩那張嘴,唯一陪伴在身邊的白龍馬也將失去。
刺傷了小孩,姜九黎給了她一耳光,自那時起,她再未離開過天女峰洞府,她多麼希望有一天,戚長征能像之前那般突然出現在她眼前。
今天是她與戚長征共同的生辰之日,望着那輪圓月,流不盡的淚水,手中那條成年禮之時戚長征贈送她的火狐狸已是淚灑滿身。
遠處有震懾人心的怒吼聲遙遙傳來,那個方向是泰上元門禁地,她曾經試圖接近,青泙元老制止了她,告訴她那座盤龍高峰乃是囚禁孽龍之地,萬萬不可靠近。
“小白龍,你說我和你會不會被關押進囚龍之地?”宇文妲己苦中作樂。
白龍馬輕嘶一聲,宇文妲己淚中帶着苦笑,“是啊,我們哪有資格。”
“長征哥哥說一切要靠自己,我們也要靠自己。”宇文妲己擦去淚水,輕撫着白龍馬,“青州城有燁皇兄寵溺我,離開青州城長征哥哥寵着我,到了這裡原先還有青泙元老寵着,現在都沒了,沒了也罷,總不可能一輩子都依靠寵愛。
袁紫衣那個女人膽子真大,敢威脅姜黎天,我宇文妲己也不能比她弱了,小白龍,過了今夜,我又要閉關修煉,你偷喝龍晶液的時候可得小心着點,那個小怪物太可怕。
也怪我,長征哥哥說過‘常在有時思無時’,我就是沒聽他的話活該遭罪,好在前幾年搶來的東西不少,修煉是足夠了,只是苦了你。記得長征哥哥還說‘吃得苦中苦方爲人上人’,我們現在也是在吃苦,總有苦盡甘來成爲人上人的那一天。”
宇文妲己望向高空圓月,嘆道:“還是很想長征哥哥啊!”
魔界的高空永遠黑霧籠罩,那輪圓月戚長征看不見,不知道今天就是他與宇文妲己共同的生辰之日,也不知道宇文妲己的處境。
興許是冥冥中自有天意,自重生以來,不論多麼惡劣的環境,戚長征都能坦然面對,從未像今夜這般自怨自艾,也從未像今夜這般撕心裂肺。
哭夠了,擦去眼淚,天空人形雲朵消散開來。
取出長弓,割開手指,精血刻畫器符。自得到這張天元器品階長弓,隔幾日便要用精血侍養孕育器靈,到了現在,長弓已是有着朦朦朧朧的器靈生成。
這是屬於他的第二件主戰法寶,狼牙器靈已經與狼牙地元器品階相符合,無需再用精血侍養,長弓的名兒他也想好了,原打算叫五星,後來想想還是叫七星,七星弓。
與朦朧器靈溝通,時常叫聲七星或是小星,心裡頭也是種慰藉。
閉目修煉不知時間流逝,直到九姑娘傳音方纔醒來,出外一看,霍曼已是到來,卻是騎着一頭碩大魔狼到來。眺望高空,沒有發現有飛行鮫人存在,收起魔龍襖,伸了個懶腰,霍曼已是發現他,縱身躍來。
戚長征故作漫不經心的道:“魔寵不錯。”
霍曼咧嘴一笑,說哪能與你的魔寵相比,接着又說:“只打聽出一點,霍爾克大叔嘴嚴實,我要是問多了非捱揍不可,應當是與鎮守修元界的青龍玄武有關,我猜測當是我王與他們有着某種契約存在。”
戚長征眉頭一皺,“據我所知,青龍玄武已遭封印,離不開封印之地,我王畏懼他們作甚?”
霍曼道:“畏懼應當不是,具體的原因雖未打探明白,但霍爾克大叔有說起千萬年前修元界那場可怕的大戰,還說大戰之後我王就已打算佔領修元界,只是不知爲何,我王去了一趟修元界之後就再未提及,我估計霍爾克大叔也是不明白原因。蜜蠟,只打探到這些,還能不能去見蜜樂爾公主?”
戚長征嘆道:“你執意要見蜜樂爾,我可以帶你去,但是你要想清楚,見蜜樂爾的機會只有這一次。如果我是你,會想辦法探聽明白之後再去見她。愛一個人啊,就得全心全意付出,所愛的人想要什麼,就要想盡辦法去爲她求來,在我看來現在不是你霍曼求愛的最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