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直走到北邊城樓,這邊對峙的雙方更是有趣。
就看見青雲國陣營,尉遲戰位於最前,身側是兩位清香觀元老,身後站着十數位將領,再往後站着的是數十位修士,兩側是尉遲戰的火槍營將士。
東泰國陣營,不知何時上得城牆的完顏烈站在最前端,他的身後站着脫去青甲的數十位凝神境元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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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有趣的是,尉遲戰的親兵搬了張方桌放在中央,兩國領軍主帥就那麼面對面的落座,尉遲戰還拿出一罈戚長征贈予他的猴兒酒遞給完顏烈,而完顏烈也遞給尉遲戰一罈酒,二人拍開封泥,相對暢飲,也不擔心對方會在酒中下毒。
戚長征看得直瞪眼,匪夷所思的現象,也不知是這個世界的人太過正直?還是太過迂腐?還是……太過誠信?
若非是身後虎視眈眈的兩國軍士,若非是身後地面躺着的無數具血淋淋的屍體,戚長征真的會以爲雙方是戰前談判。
就聽尉遲戰哈哈大笑着道:“好酒,久聞東泰國國釀‘朵兒喇’性烈,入喉如吞刀子般,果然名不虛傳。”
完顏烈也是大笑着道:“朵兒喇又名爲燒刀子,說的就是入喉如刀的暢快,我曾有幸喝過青雲國的一種美酒,好似叫‘眼兒媚’,酒勁不烈,香醇甜美,回味無窮,卻比不得尉遲將軍的這壇酒,不知此酒何名?”
尉遲戰道:“此酒本無名,乃是山中野猴存糧所出,故我等俗人稱其爲猴兒酒。”
“猴兒酒?”完顏烈又自喝了一大口,嘖嘖有聲,“連野猴都懂得釀酒了……青雲國物產之豐富由此可見一斑啊!我東泰國唯草多,狼多,就是肉少,有生之年總是要多抓些野猴釀造這猴兒酒,好生享用一番纔是。”
尉遲戰好似未聞完顏烈話中深意,笑道:“猴兒酒雖好,也需有福之人才能享用啊!
草原廣戎無邊,縱馬馳騁,就算是一隻野猴子在馬上的時間久了,也會心胸開闊,異想天開。卻不知猴子終究是猴子,想得多了,也容易墜馬,斷手斷腳事小,若是失了性命悔之晚矣!”
完顏烈話有深意,以抓野猴釀酒享用爲名,實是在說馬踏青雲國。
尉遲戰也非庸人,話鋒犀利,暗諷完顏烈是一隻異想天開的野猴子。
完顏烈說話帶着濃重的口音,仔細聽來,也還是能夠聽懂。戚長征原本以爲這兩人都是軍中統帥,說話也應當直來直去,卻不曾想竟是話未說透,卻暗藏機鋒,不由得在心中感嘆:“武將也屬於政客啊!”
二人你來我往,貌似閒談,卻言詞犀利,誰也不落下風。
在經歷過兩世爲人的戚長征看來,這些暗藏機鋒的話語都是廢話,與前世那些官老爺的官話有異曲同工之妙,極爲無聊且無用。
好在兩人畢竟是兩軍主帥,過多的廢話也不會有,漸漸露出了武將的粗野本色。
“完顏將軍好計謀啊!”尉遲戰嘆道,“連續四日常規戰法迷惑於我,第五日初戰依舊不變,第二戰方纔露出獠牙。
先使飛行法寶引我注意,爾後潛入東青城元士奪我城門,卻依舊只爲引我關注,真正的殺手鐗便是這數十位喬裝普通軍士的凝神境元士,佩服,佩服啊!”
“承蒙誇獎,尉遲將軍應對自如,也令完顏讚佩……”
兩人相互誇耀一通,完顏烈話鋒突變:“我有百戰精兵五十萬衆,元士兩千餘人,更有凝神境元士過百,尉遲將軍拿什麼跟我爭!”
尉遲戰說道:“我方軍士只有三十來萬,也非百戰精兵,卻個個悍不畏死,修士只有兩百餘人,聚元境修士也只有二十餘人,不過,我還有火槍營和震天雷,還有上千強弩,足矣斬殺你方兩千元士。”
完顏烈冷笑道:“話說大了不怕閃了舌頭,就我身後這數十位凝神境元士,就能將你,包括你身後所有的將領、修士斬殺。”
尉遲戰不甘示弱,冷笑道:“你可以試試,當我火槍營是擺設不成?”
完顏烈道:“火槍威力雖大,卻只能發射一次,更何況我方凝神境元士有着鍛體大成的所在,火槍能起個毛作用?”
尉遲戰道:“你懂個屁,火槍是隻能發射一次,但我還有修士,還有軍中強者,完全能抵擋你身後凝神境元士一陣,火槍營輪番上陣,就不信殺不完他們。何況,鍛體大成的元士能擋得住火槍,還能擋得住我震天雷的轟炸不成?”
完顏烈拍着桌子道:“震個毛的震天雷,你和我就坐在一張桌子上,你有膽子就放個震天雷試試,我倒是想聽聽,雷屁有毛響聲。”
尉遲戰吐了口濃痰,怒道:“我他孃的怕你不成,爺死吊朝上,你他孃的敢聽雷屁,老子就陪着你聽……拿屁來……呸!拿震天雷!”
“咚!”
尉遲戰接過親兵手中的震天雷,砸在方桌上,道:“你他孃的點還是我他孃的點?”
完顏烈不甘示弱,取出火摺子,吼道:“你個毛崽子,當老毛子是嚇大的,點就點,誰毛跑,誰毛孫子……”完顏烈揮舞着火摺子,就是沒點。
尉遲戰也掏出火摺子,吼道:“你他孃的點啊!你個沒卵子的不敢點,老子點……”
兩個老小子咋呼來咋呼去,吐沫星子噴了對方滿臉,張牙舞爪的揮舞着火摺子,就是誰也不去點震天雷的引線。
戚長征看着有趣,走到他們跟前,二人看也不看他一眼,依舊你一句我一句的噴口水。
“嗞!”
引線被戚長征點燃,兩個老傢伙頓時啞火了,看了眼戚長征,幾乎同時向後飛退,一衆圍觀“羣衆”也是連忙退了開來,就沒有一個人想到把點燃引線的震天雷扔出去。
久經考驗的戚長征又豈會害怕點燃引線的震天雷,就算外露的引線完全點燃,也還有兩到三秒的時間給他應變,現在外露的引線起碼還有五六秒的時間才燃完。
戚長征掂了掂震天雷,笑眯眯的問完顏烈:“完顏將軍你不想要啊?”
完顏烈直搖頭。
戚長征笑得很賤,“既然不要,那我扔了。”
完顏烈猛點頭,“扔,快扔了。”
戚長征笑眯眯的將震天雷扔到城下,就聽一聲巨響,隨之便是連聲的慘嚎。
完顏烈大怒:“你個毛崽子,往哪扔的,殺了他。”
尉遲戰大吼:“你他孃的敢……火槍營準備!”
完顏烈身後的幾位凝神境元士頓時上前一步,將完顏烈擋在身後。
戚長征說話了,“尉遲老哥,冤家宜解不宜結,打打殺殺的有什麼意思,可容我說上幾句?”
尉遲戰拿眼瞪他,心說:“你渾身血淋淋的,人你也沒少殺,還就你殺的多,你有立場說這話嗎?”
完顏烈就是完全摸不着頭腦,不知道這突然冒出的膽大妄爲的小兵是個什麼來頭。
戚長征笑眯眯的取出一個地雷來。
“空間指環?”完顏烈身前的一位元士疑惑道:“你是元士?”
戚長征沒理他,對完顏烈說道:“你一定是在猜測我的來歷,不妨告訴你,這個震天雷的配方就是出自我手,還有火槍的改造也是出自我手,我乃是助人爲快樂之本的雷鋒是也。”
“我是捨身爲國的董存瑞。”猿青山也站到戚長征身邊說道,好似擔心沒人知道他似的。
尉遲戰滿腦子黑線,不明戚長征是何用意,不過他知道戚長征詭計多端,也不擔心他會出了岔子,一本正經的在旁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