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長征想到巨石僧,面色一寒,“巨石僧就算是再難對付,傷了柴叔,我總是要找他討回公道的。”
本善擔心的道:“小師弟莫衝動,青州城是我們經閣掌控,但是村鎮範圍都是武閣執掌,還需從長計議纔是。”
“三師兄放心,大師兄在我前來之時,就已告知一切,來日方長,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就不相信十年之後,我還比不上巨石僧。”
“唉!冤冤相報何時了……”
本善也未繼續勸說,虎咆寺三閣競爭激烈,因爲排名的問題,三閣弟子爭端屢禁不鮮。
虎咆寺三閣,德行閣位列第一,經閣位列第二,武閣墊底。
德行閣覺遠首座的境界最高,相對而言,德行閣的弟子鮮有參與競爭。經閣覺行首座與武閣覺能首座境界相當,武閣所屬對這個排名不滿,兩閣之間的競爭也是最爲激烈。
武閣弟子能征善戰,充當“開路先鋒”的角色,在驅逐松鶴觀勢力中立下大功。但武閣弟子勇猛有餘,守成不足,青雲國的國都青州城纔會由經閣執掌,而其餘七大洲也落入德行閣手中。
武閣雖然掌控的地域是最多的,但是撈的油水比不上駐守青州城的經閣,更比不上掌控七大洲的德行閣,所以武閣所屬糾結着排名的同時,對戰果的分配感到不公,不時就會挑釁另外兩閣弟子。
這種挑釁的行爲一般發生在三代弟子的身上,德行閣三代弟子境界普遍要比另外兩閣的弟子境界高,武閣弟子往往在與德行閣的競爭中敗北,所以主要的挑釁對象就是經閣所屬弟子。
更因爲武閣精心培養的三代弟子巨石僧,境界只有養神上境,鍛體卻已達到大成階段,經閣所屬三代弟子並未出現這等出類拔萃的弟子,所以只要有巨石出現的場合,經閣三代弟子只有繞道走,這也導致經閣二代弟子對武閣心懷不滿。
本能、本心、本善,都屬於經閣二代弟子,每回聽說身在周邊村鎮的三代弟子被欺辱,心裡總是不平。
本善沉穩,卻是好戰之人,戚長征身爲了塵新收的關門弟子,也曾聽本能講述過師尊對戚長征的期望。他對巨石僧也沒有好感,若是戚長征當真能像師尊期望的那般成長起來,三代弟子中就會出現一個能與巨石僧對抗的存在,甚至超越巨石僧也不是不可能的。
他未曾繼續勸說戚長征,就是希望戚長征能將這份怨念轉化爲動力,專心修煉,儘快的提升修爲。
戚長征也未多說,柴叔面容憔悴,蓋着被子還未曾見到腿上的傷勢,本善說柴叔腿上的傷勢已經控制住,需要靜養,戚長征就沒打攪他。
出得屋來,猿青山聽說柴叔的傷勢無礙,打算先行返回猿始部落。戚長征也未挽留,猿青山返回猿始部落,除了給他養父送去那幾顆妖獸的妖丹之外,還要爲安置柴叔給他養父打招呼。
柴叔腿斷了,一個人生存諸多不便,青州城風險太大,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貿然將柴叔帶到青州城不合適。
戚長征想得很遠,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猿始部落有妖祖的存在,柴叔在猿始部落中能得到妖王的照料,哪怕戚長征當真要跑路,柴叔在猿始部落也不會受到牽連。
虎咆寺不會因爲一個瘸腿老人去冒險對付妖祖,戚長征也不認爲自己一個小人物有足夠的分量讓虎咆寺大動干戈。
所以他思來想去,只有猿始部落能保證柴叔的安全。
等待柴叔醒來的時間,本善也將三閣之間的競爭關係告訴戚長征,着重講明巨石僧在虎咆寺三閣三代弟子中的影響力。告誡他在漁村的這幾日不要去招惹那些武閣所屬的俗家弟子,以免惹出他應對不了的場面。經閣武閣雖說同屬於虎咆寺,但是並不禁止內鬥,暗中下狠手的事情也沒少發生。
本善離去後,戚長征枯坐了許久。
他記得前世有句話說得很好:你的對手決定你的成就!
落石部落,石頭就是部落青壯年最爲強大的猿人,戚長征將他列爲目標,並將之斬殺。
巨石僧的實力是現在的他難以抗衡的,但是他打斷了柴叔的腿,這個仇必須要報,要用他的命來補償。無法避免的成爲對手,戚長征並不感到畏懼,相反的,鬥志昂揚。他對本善說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卻哪裡會真的去等待十年,對他而言,報仇只爭朝夕。
在漁村這個寧靜的氛圍,他的思緒紛飛,將重生到這個世界的經歷都在腦海中過了一遍。他原本打算穩紮穩打,按部就班的修煉,但是出現了巨石僧這個變數,日後的修煉有必要做出調整。
如今的境界確實太低,做起事來縮手縮腳,他打算回去之後就進入霸刀刀域試煉,爭取早日學會霸刀九段技,沒有保命的功法在身,底氣不足。
屋內傳來咳嗽聲,戚長征端着熬好的湯藥走入房中。
柴叔見到戚長征臉上露出了笑容,並沒有因爲他的穿着打扮給他臉色看。
柴叔沒說話,戚長征也沒有開口,服侍柴叔喝完湯藥,柴叔目光不時望向門外,戚長征笑道:“那是我三師兄,他走了,就我自己。”
柴叔迅速從牀上坐起,戚長征見他利索的起身微微一愣。
“柴叔也是修道之人,斷了腿又不是沒了命,你的傷還是我治好的,沒有你三師兄照料,我自己也能治癒。”柴叔倒是硬氣。
戚長征將枕頭墊在他身後,愧疚的道:“柴叔,都是長征連累了你……”
“說這些作甚,柴叔又不是沒有在修元界闖蕩過,更重的傷都受過,不一樣活過來了,倒是你,怎麼會招惹了巨石僧?”
“說不上招惹,是師門在調查我。”
“不明白!”柴叔眉頭緊皺,“你三師兄來照顧我,是不是就意味着調查已經結束了?”
戚長征點點頭。
柴叔鬆了口氣,笑道:“只要你沒事就行,其他的話等會再說,扶我到茅房去,喝了一大碗藥,憋死我了……”
揹着柴叔在院子裡坐下,生了堆火,給柴叔點燃旱菸,,看着柴叔蒼老的臉龐,戚長征心裡發酸。
一直到現在,柴叔都沒有詢問過二蛋,柴叔表現得很堅強,戚長征卻能從他微微顫抖的身軀感受到他承受的痛苦。
這是一個極爲堅強的老人,強顏歡笑,只是爲了不讓他過於愧疚。
戚長征眼圈發紅,拿着柴叔的菸絲捲了根香菸,撿起木炭點燃,深深的吸了一口,咳嗽了幾聲,含着熱淚笑道:“旱菸太嗆,明天到鎮子裡買點上好的菸絲,這麼卷着抽比用煙桿子抽着過癮。”
柴叔只是笑,沒做聲。
“我和二蛋離開小漁村,同行的還有王得寶,得寶叔知道吧,就是村口的那家人……”
柴叔吧唧吧唧的抽着旱菸,頻率很快。
戚長征知道柴叔記掛二蛋,微微笑道:“青牛鎮首富王家的千金大小姐王曉鳳就是得寶的表姐,二蛋看上了人家,現在還在松鶴觀守着。
叔你總說二蛋暴躁,那是有原因的,他的體質特殊,擁有罕見的金行上佳體質,連金峰器宗的長老都搶着收二蛋爲關門弟子,還說要是二蛋能在兩年內晉升養元境,就親自帶着二蛋上王家提親……”
戚長征頓了頓,掐滅了菸頭,慢條斯理的爲柴叔點燃旱菸,柴叔瞪了他一眼,他嘿嘿笑着說:“叔沒想到吧,二蛋爭氣着呢……唉!可惜的是王家被滅了,就是巨石僧乾的,上門提親的說法也沒了意義,不過,照我看來,就算王家沒出事,二蛋想娶王曉鳳估計也是夠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