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地一次算一戰,戰敗一次一瓶?”誰說粗壯高大四肢發達頭腦會簡單?戰開印就很聰明。
戚長征也不笨,取出三瓶酒,“只有三瓶,一次一瓶。”
戰開印咧嘴笑,隨手就把搶戰開山的那瓶酒扔回給他,對戚長征勾了勾手指,“來戰!”
第一戰,戚長征使用永春短打配合小擒技貼身近戰,耗時一刻鐘……敗!
戰開印面色變化,從最初的輕視到認真對戰。
調勻氣息,戚長征閉目沉思,許久之後睜眼,“再來!”
第二戰,戚長征依舊只使用永春短打與小擒技配合近戰,耗時半個時辰……敗!
戚長征再次閉目沉思,戰開印面色慎重,盤膝於地,相同的閉上雙眼。
一個時辰過去,兩人幾乎同一時間睜開雙眼,再戰,戚長征出手變化不大,卻堅持了一個多時辰才被戰開印擊倒。
已是黃昏,夕陽西下,戚長征調勻氣息,再次閉目。三瓶酒就擺在那,戰開印沒有去取,半眯着眼打量了戚長征好一會兒,方纔盤膝坐地。
戰開山吃驚不已,戰開印是他的胞弟,於戰國修士而言,近身戰從無對手,鮮少能與之交手過百招的修士。戚長征初戰就與戰開印交手過百,他與戚長征交過手,多少能判斷出來,還不會感到驚訝,但是緊接的第二戰,明顯看出戚長征應對自如許多,且交手時長過半個時辰,不下上千招式,這就讓他吃驚不小。
到了第三戰,他發現戚長征又有了變化,出手的次數少了,但每次出手都能恰到好處,那些從未見過的古怪招數更顯古怪,應當說是更顯簡單實用,平淡無奇的一拳一腳,往往就能打斷戰開印的延綿攻勢,頗有羚羊掛角無跡可尋的感覺。
雖是驚訝不已,但他不認爲戚長征能戰勝他胞弟戰開印,結果也正如他預料的那般,戚長征堅持了一個多時辰,終究是敗在戰開印手中。
要知道戰開印不使用元力的情況下在西部鮮有對手,若是使用元力作戰,天陽境修士能在他手中撐過十招的已是極爲少見,哪怕是陰陽初境大能,也難與他抗衡。
越階戰在修元界其他區域不在少數,但在西部,越階而戰且能勝的修士就太過少見了。
西部金行修士,自六歲起,測試出金行體質那一刻便使用融金液綻體,何謂綻體?數種固本培元靈草煉藥融入沸騰金水塗抹全身,皮開肉綻是爲綻體,綻體三年不死不廢,尋常刀劍難傷方入道。
金行元氣入體,加大劑量澆灌周身進行綻體,修至養元,已是法器難傷。養元境綻體進入第二階段,元氣護體投身靈草浸泡沸騰金水中,未死未廢,修煉至聚元境,無需元力護體已是寶器難傷,聚元結丹境,綻體繼續,直至化嬰,體表金色內斂方是綻體大成,尋常靈器刀劍已是難傷。
經歷過綻體的西部金行修士,能存活不廢進階聚元化嬰境,幾乎每一位相對其他地域的修士而言都擁有越階而戰的實力,同樣的,相比其他地域修士數量,西部金行修士數量也是最少的。
強橫的肉身實力,妖族入侵期間,化嬰境的修士就敢戰初階化形靈獸,融元境的金行修士能戰中高階化形靈獸,數位上陣,悍不畏死,就能將之斬殺。
在其他區域靈王獸的存在幾乎就是無敵的,需要數位甚至十數位陰陽境大能才能與之抗衡,但在西部,初階靈王獸只需天陽境大能修士就敢對戰,若是幾位大能修士聯手戰初階靈王獸,斬殺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纔會到了後來,不論是什麼品階的妖族見到渾身散發白光,兇猛撲去的金行修士拔腿就跑。
也是因此,有着相同綻體經歷的金行修士很難在西部能做到越階而戰。只有少數幾位天賦異稟,天生對戰鬥有敏銳觸覺的修士,才能做到。
戰開印就是這樣一位天賦異稟,對戰鬥極爲敏銳的天陽上境大能修士。他在與戚長征對戰過程中,初戰,還只是覺得戚長征身手不凡,二戰,便發現戚長征與他相似,都擁有對戰鬥極爲敏銳的觸覺,當第三戰結束,他驚訝的發現,戚長征對戰鬥擁有的敏銳觸覺甚至還要在他之上。
他對戚長征愈發好奇起來,超過了嗜酒如命的喜好。
戚長征,三戰三敗,未使出全力,只爲悟。
自從在城外見到那位女修出手,他就受到啓發,不追求招式精妙,只爲順勢,順勢而戰!
修士稀少近身戰,但不代表着近身戰就失去作用,相反,最是兇險的近身戰才能最大程度激發金行修士潛能,境界的提升速度也將變得飛快。
戚長征推崇近身戰,一方面是前世的習慣使然,另一方面,卻是打算通過近身戰的錘鍊,在意識上得到昇華,從而在使用法寶作戰的過程中,能達到無招勝有招的境界。
哪個時空都是一樣,不論多麼精妙的招數,必然會出現破解之法。
修元界佛門有云: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還是山,依舊無法超脫“看山”。道門推崇上善若水,水有形亦無形,有的是水形,無的是水態。空相是佛門苦修的佛祖相,無態便是道門悟道的無形態,空與無同理,或許當戚長征真正悟通“無”,他也能達到佛祖的“空”。
一日,兩日,三日,四日,戚長征一連枯坐四日,戰開印陪了他四日,戰開山以及其他幾位修士也陪了他四日,護法四日。
第五日,戚長征睜開雙眼,問戰開印:“還打不打?”
戰開印說:“打是要打的,不在外城在內城。”說完起身走進內城,他沒有取那三瓶酒。
戚長征也沒有取,反而多放了四瓶,對戰開山四人稽首爲禮。
四人回禮,戚長征進入內城後,戰開山將原先三瓶酒分給另外三位修士,嘀咕了句:“多留一瓶怎的……”隨即一人一瓶分了戚長征留下的四瓶酒,當他喝了一口酒後,面色頓時變了,其餘三人見他如此,各自喝了一口,隨之面色大變。
戰開印沒有當即與戚長征動手,他帶着戚長征去往一處平臺,平臺上正有兩位修士對戰。周圍的修士見到戰開印前來,皆是讓開道路,二人並肩走過。
平臺的戰鬥在繼續,交錯的元力四散,觸及平臺,石屑飛濺,遠處那些簡陋石屋已是成片坍塌破碎,還能看見其中頑固的堅石道道深痕,碎裂也只是時間問題。
“內城不比外城,夠破爛的。”兩人席地而坐,沒有着急動手,戚長征遞給戰開印一瓶猴兒酒,戰開印灌了口酒,驚訝說這酒不同。
戚長征笑貧:“敗給你的三瓶只是彩頭,無添加,無正能量,請朋友喝酒需有添加,正能量滿滿才成。”遞了支捲菸過去,“菸酒不分家,來一根?”
戰開印咧嘴一笑,擺擺手,取了支粗大的捲菸遞給戚長征,“酒是你們外來修士的好,草煙還得是我們西部的香醇。”
“雪茄!”戚長征驚呼,扔了捲菸叼起粗大“雪茄”,深吸一口入肺,“真他娘夠勁!”
戰開印笑道:“草煙非雪茄,只在口中盤,品的便是醇香,似你這等入肺,過烈,傷肺金。”
戚長征又是一口入肺,很滿足,“喝烈酒,抽雪茄,真男人。”話鋒突變,雙眼半眯,“戰道友屬於哪家元門?”
戰開印道:“西部只有一家元門。”
戚長征嘆息,卻不死心,道:“西部有什麼好的,酒無好酒,好煙抽着怕傷了肺金,無趣。”
戰開印輕笑道:“多戰事,有趣。”
此時內城門處,二蛋與高吉大步走來,戰開山泯了口酒,吧唧着嘴道:“今日品酒,非天陽上境修士主動退去,免遭毒打。”
二蛋眼尖,一眼辨認出戚長征親手製作的酒瓶,咧嘴對高吉道:“長征比我們還要來得早。”回頭說道:“境界夠,實力夠,打遍外城無敵手,要動手儘早。”
“毛崽子胡吹大氣……”戰開山說着,忽然驚咦出聲,“聽口音是外鄉人,你們與琅琊真人可是同門?”
二蛋笑道:“正是,可還要動手?”
戰開山眼珠子一轉,道:“進入內城就要守進城規矩,本鄉本土憑實力進城,外鄉人實力是一方面,還需添點彩頭。”說着亮了亮酒瓶,“也不爲難你等,只需在我手中堅持盞茶時間,就算你們擁有進城資格。”
“這規矩古怪。”二蛋太老實,取了瓶酒出來,“這便動手?”
戰開山笑眯了眼,正待伸手取酒,身後快如閃電伸出一隻手早一步將酒收了去。
戰開山震怒,那位搶酒修士哈哈笑着與二蛋動起手來,餘下高吉就成爲搶手貨。戰開山與另外兩名修士爭着搶着要與高吉動手,高吉惱了,上前就是一記抱摔,直接將衝到最前的修士摔翻在地,大腳已是踹中戰開山胸口,緊接着又是一拳擊中第三位修士。
猝不及防的三人皆吃驚,戰開山首先元力護體,另兩位修士身上也泛起白芒,高吉哈哈大笑,遠超三人的渾厚元力釋放,速度更是飛快,片刻工夫再次將三人擊退,他倒也實誠,三瓶酒放下,等了二蛋片刻,二蛋也自將對手打敗,二人笑得霸氣,不再搭理戰開山四人,邁步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