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獸袋的空間就那麼大,戚長征卻感覺這條渾身金黃的巨龍好似有無窮大一般,在御獸袋內蜿蜒盤旋許久,方纔又傳出一聲龍吟,爾後遁入人身。
當黃芒黯淡下去,噬神弓竟是安靜的躺在人身胸口部位,戚長征想將它取出來,卻是無能爲力。
“我草他的大爺的,死都死了還作怪,這是我的噬神弓,我勒個去的……”
戚長征氣的直跳腳,不用多想了,這具人身保準就是元始大帝的肉身。
確認了這一點,聖獸青龍將元始大帝的肉身交給他來保管,意思也就很清楚了。
他就是個保姆,甚至不如保姆,應該說是個培育大帝元神的培育設備。
他幾乎能看到識海內元丹化嬰之後的一幕,辛辛苦苦修煉出的元丹,化嬰之後就會離他而去,就會進入這具肉身,而他是在爲元始大帝重生做嫁妝。
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將半粒米大小的元丹一點點修煉到如今快有一整顆花生大小,然後還要繼續修煉滋養元丹,而最後元丹化嬰還不是自己的,他就氣的直跳腳。
取出飛行舟,不顧元力大幅度消耗,一股腦衝到天河邊一通大罵,罵龍神、罵聖獸青龍、罵龍神子嗣,甚至那條蠃魚也被他罵了一頓。
罵了足有半個時辰還不解恨,又撿起一塊塊大石往天河內砸,邊砸邊罵,雙眼通紅,嗓子都罵啞了,也沒見天河有動靜。
反倒是身後傳來白虎的一聲低嘯,戚長征惡狠狠的回過頭,看也不看隨同白虎一道前來的袁紫衣,指着白虎就罵:“你他孃的也是渾身雪白,也是白虎,就不能像聖獸白虎那般……
你主人我,我戚長征被一幫子龍大爺龍孫子算計了,你知不知道?
你要是白虎就給我跳天河裡去,咬死那條老龍,長得一副死樣還帶着一身的寶石,我呸,說老傢伙暴發戶都是誇了他,什麼審美那是,還有狗屁的龍神,你也要咬死他,還有那條青龍,沒事就露出一截龍軀的傢伙,你也要咬……”
戚長征膽大妄爲,白虎哪敢出聲,前掌抱着腦袋,趴伏在地,一動不敢動,着實被戚長征的大罵嚇蒙了。
戚長征實在是罵不動了,嗓子冒煙,取了玉瓶就是狠狠灌了一大口猴兒酒,回頭看見目瞪口呆望着他的袁紫衣,罵道:“看什麼看,玉瓶我的。”
聲音沙啞得不行,袁紫衣還能聽清,點着頭道:“你說你的就是你的。”
戚長征喝光了玉瓶內的猴兒酒,取出落石族長送的桶裝猴兒酒灌滿,繼續喝,邊喝邊罵,躺在白虎身上喝,繼續罵,一直喝到人事不知,昏睡過去嘴裡還在罵罵咧咧。
袁紫衣始終一言不發,她能看出戚長征心情非常不好,但她不相信天河的龍神會去算計戚長征這麼個小修士,只當戚長征發了瘋。
一覺醒來,已是身在洞府,睜眼就看見盤膝在側的袁紫衣,沒有使用元力驅散酒意,宿醉的不適如期而至,戚長征就那麼躺着。
接連三天,戚長征就那麼躺着,白虎叼來野味,袁紫衣烤肉熬湯照顧他,他湯來張口,肉來還是張口,然後繼續喝酒,不修煉,也不使用元力驅散酒意,就那麼醉生夢死三天。
第四天,洞頂的陽光射入水潭,戚長征才睜開雙眼,像是在自語,又像是在對袁紫衣說:“我有噬神弓,我有聖元果樹,還有那根如意鎮神針……”
“我知道,這都是你的。”袁紫衣的聲音罕見的溫柔。
“不是我的。”戚長征搖搖頭,“我在元氣中境的時候就有識海,元氣上境識海內就出現元丹,你相信嗎?”
袁紫衣看着戚長征好一會兒,方纔道:“你現在說的我相信。”
“也不是我的。”戚長征悠悠一嘆,“都是元始大帝的。”
“什麼?”袁紫衣沒聽清,“都是誰的?”
“元始大帝!”戚長征一字一頓。
袁紫衣還是聽不清,搖了搖頭,“我聽不清你說是誰的。”
戚長征一愣,猛地坐起身來,一字一頓的說道:“元——始——大——帝!”
袁紫衣看着戚長征的樣子,感到有些畏懼,卻依舊搖頭說聽不清。
戚長征渾身的寒毛都炸了起來,東張西望一陣,低聲重複元始大帝四個字。
袁紫衣苦笑着搖搖頭。
“一元錢,有始有終,好大好大,皇帝老兒。”戚長征問袁紫衣,“現在能聽清嗎?”
袁紫衣搖搖頭,“聽不懂,什麼是一元錢,有始有終,好大好大,皇帝又是什麼大帝?”
戚長征指天、指地、指水潭、指着遮擋如意鎮神針的那塊大石,又是一通大罵,罵夠了,氣順了,也接受了這個現實。
拍了拍袁紫衣的肩膀,說了聲謝謝。
袁紫衣欲言又止,戚長征說道:“什麼也別說,我知道,現在的我已經不是完全的我了,我會護送你們離開通天山脈,但你要告訴他們,千萬別惹我,我現在是一個火藥桶,一點就炸。”
袁紫衣聽不懂他說的“火藥桶”是什麼意思,但不影響她聽懂戚長征的意思,向戚長征行了一禮,說道:“我會報答你的護送之恩。”
戚長征擺擺手,無所謂的道:“不需要,你照顧我這三天就已經是在報答我了,看在你的面子上,若是離開了通天山脈我心情變好,說不準也會履行我說的話,到時候再說。”
袁紫衣不是很明白戚長征話中所指,但見戚長征盤膝坐下,打算開始修煉,也沒有追問,取出石臺說道:“在這裡修煉吧,以你的資質能有五倍效果。”
戚長征婉拒了,現在他心裡還不爽,有關元始大帝的東西他都不想使用。
半個時辰過去,戚長征神采奕奕,大步流星離開了洞府,不再有任何留念。
回到落石部落,戚長征不打算和部落的猿人照面,讓袁紫衣叫上她的人,就此踏上離開通天山脈的路程。
來的時候緊趕慢趕,花了一個多月時間,離開的時候想快也快不起來,戚長征捉了幾匹野馬給袁紫衣等人代步,他也坐在白虎的背上趕路。
沿着天河走,沒有遇上不開眼的妖族,反倒是戚長征望着天河心氣不順的時候,就會深入叢林,斬殺幾頭兇獸,碰見妖獸也是絕不留情,也沒少殺。
隨着怨氣的宣泄,戚長征的心情也變得平和下來,已成事實的事情,糾結無用。
元丹本就不屬於他,元丹的出現給他提供了極多的便利,也爲他的修煉帶來諸多好處,換個角度想想,戚長征也就看開了。
他本就不是一個死心眼的人,相反還是豁達懂變通的個性,元始大帝是下四界的守護神,幫着元始大帝培植元丹,想開了就不是那麼牴觸。
噬神弓可以還給元始大帝,如意鎮神針他也取不了,回頭等大帝重生自己去取,重要的是聖元果樹,他得想辦法把聖元果樹佔爲己有才行。
也不知曉元始大帝與青龍聖獸是什麼關係,既然元始大帝的肉身會由青龍聖獸保管,現在轉交給他,兩位神仙之間也必然有着交情。
聖元果樹非同小可,怎麼地也得和青龍聖獸說上話才行,只要青龍聖獸應承了他,估計大帝也不好意思索回,要是大帝也是個小氣巴拉的性子,他就拿這話說事,找青龍聖獸討要好處去。
可惜一路走在天河畔,都沒有看見龍神子嗣出現,也不知道是不是擔心戚長征想明白了,回頭找他們。
走了有三個多月,天氣轉冷,鵝毛般的雪片飛飛揚揚,卻還未走出通天山脈,捉來的野馬已經跑廢了幾批,重新捉來幾匹野馬,戚長征看他們疲憊不堪的樣子,也打算休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