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長征真的完全摸不着頭腦,重生至今十四個年頭,原以爲重生在石器時代,身周都是猿人,爲求生存,坑蒙偷騙,無所不用。好不容易遇到了幾個人,知道不是重生在石器時代,卻被他們逼着去找山洞。
死裡逃生,到了漁村,才知道重生的世界叫修元界。這個世界也與前世一般,有着佛門、道門,還有着官府衙門的存在。
幾經波折進入了松鶴觀,昨天還在爲着入觀拼命,今晨睜開雙眼就成爲了一峰之主的關門弟子。
住的是宮殿,穿的是綾羅綢緞,吃的山珍海味都排不上號的靈米,喝的是靈液,有三百平的室內練功房,三百平的專用書房,還有一個充滿元氣的祭臺供他修煉之用。
這一切的一切來得太突然,得到的太容易,他已經分不清究竟是現實還是南柯一夢。
回到主殿,走過那張黃紗遮蓋的大牀,拉開一扇落地摺疊門,清新的空氣夾雜着清晨的微寒撲面而至。落眼便是露出半張臉孔的紅日,走上露臺,才發現白玉圍欄環繞的這處露臺也是凸出懸崖之外。
左右張望,便看見懸崖另一側露臺的猿青山,看得出來,他也有些發矇,正在揉着雙眼向雲霧飄忽的崖下張望。“啪”的一聲脆響,猿青山煽了自己一個耳光,戚長征笑了起來。
“青山,你不是在做夢。”戚長征看見了猿青山,就知道自己確實不是在做夢,打趣着道。
“長征,真不是在做夢?”猿青山還是不敢相信。
“你們都不是在做夢。”頭頂上方傳出吳老道的聲音,二人連忙行禮,就聽吳老道笑道:“既然都起來了,就讓二東帶你們到主殿來。”
穿上明黃色道袍的戚長征,一個勁的在鏡子前打量,中年道士還爲他在髮髻上插上一根黃色的髮簪,活脫脫一個清秀的小道士。
“陳師兄,我看着彆扭嗎?”
“彆扭?”中年道士聽不懂。
“我看上去怪不怪?”戚長征笑道。
“戚師兄品貌端莊,並不怪。”中年道士微微一笑說道。
戚長征聽着他的形容有點不樂意,品貌端莊就代表着普普通通,雖然現在還沒有前世英俊的外貌,挺拔的身材,怎麼說也應該是清秀的小道士纔對。這個中年道士真不會說話,戚長征這麼認爲。
就見中年道士面色一正,恭聲道:“戚師兄,不可再叫我爲師兄,於理不合。”
“陳師兄,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你入門時間比我早,年齡也比我大得多,咱們各叫各的,最多在師尊面前我不叫你師兄便是。”
戚長征也有點頭疼,這個叫陳柳東的中年道士迂腐得很,按照戚長征的想法,去見陳老道也不是什麼大事,隨便穿身衣服就是。
陳柳東卻要讓他洗澡更衣,洗澡就洗澡吧,還那麼多講究,在池子裡撒上香料不說,起身還要用點燃的香草來薰。睡覺用的內衣也換了一件全新的,外面穿的道袍纖塵不染,還要再次用香草煙燻一遍。
這一番收拾就過去了快半個小時,戚長征先前叫了一聲陳師兄,中年道士就始終糾結着對他的稱呼,洗澡穿衣的近半個小時時間,不知道重複了多少次。
煥然一新的戚長征與同樣煥然一新的猿青山在主殿前碰面,假模假樣的相互作揖行禮,相互打趣的跟在二東身後進了地靈主殿。陳柳東示意二人拾階而上,他們倆便離開了主殿。
戚長征二人上到主殿二樓,就看見吳老道端坐上首,給吳老道行過禮,吳老道便帶着二人走進了一間密室。密室是土峰的歷代峰主靈位,鞠躬上香之後,纔是對着吳老道三拜九叩的拜師禮。
只是在行禮斟茶的過程中,戚長征都感覺不是那麼得勁,總覺得缺少了些什麼。
行禮起身之後才發現缺少的是什麼,前世在電視裡經常有看見這類拜師禮儀,正式的拜師禮都會有旁人存在,就是呼呼喝喝的那個人,還有就是觀禮的人。
按理說,吳老道身爲一峰之主,收關門弟子不應當這般草率。環境是有了,就是這個觀禮的人一個都沒有,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不僅是現在,自從到了土峰之後,除了兩位打雜的外門弟子之外,就再也沒有看見其他道士的身影,或許是身處地靈寶殿的原因,但是總感覺不是那麼對勁。
從密室出來,更是感到周邊都是陰森森的,除了吳老道自己高喊着叩首,二叩首之類的話,就再也聽不見任何的聲音。
陪着吳老道吃完早飯,吳老道大致給他們講解了修煉土行功法的一些注意事項。他修煉的是火行功法,也沒有修煉過土行功法,詳細的他也說不上來。送給戚長征和猿青山一人一個儲物袋,讓他們自行去書房挑選一冊功法練習。
“長征……”二人離開主殿,猿青山滿臉狐疑之色,叫住了戚長征,戚長征隱晦的搖了搖頭,笑道:“師尊送了我們儲物袋,到我地殿一起研究一下。”
猿青山點了點頭,放聲笑道:“先到你的地殿,再去參觀一下我的靈殿,我還從來沒有睡過那麼軟的大牀……”
二人說笑着就進了戚長征的地殿 ,關上門,進了書房,再關緊一道門。戚長征走到書桌前,看見那張寫着“懵”字的宣紙,眼神一凝。
他走前就將字面朝下,用硯臺壓着,此時雖然還是一樣,但是硯臺擺放的角度明顯不對。
雖然他沒有特意的去做記號,但是前世接受過專業的間諜與反間諜訓練,使用過的東西,離開前都會習慣性的記憶擺放的位置。他知道,有人曾經進來過這個偏殿,而這個人只有陳柳東,那個表現迂腐的中年道士。
只是他沒有想明白爲什麼這個中年道士要進來這個偏殿,若是單純的打掃整理,就應該把硯臺規整,而不是試圖保持原樣。
中年道士身爲外門弟子,若是沒有他人指使,就沒有這麼大的膽子,敢於擅自闖入峰主關門弟子的宮殿。只有一種可能,就是這個指使的人就是峰主吳老道。
“長征,我感覺有點不對。”猿青山面色凝重,“你是不是也察覺到了?”
戚長征點點頭,輕聲道:“我也察覺到不對,但是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對。”
“那我們怎麼辦?”猿青山感到緊張。
“眼下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算是會發生什麼事情,也不會這麼快……”戚長征見到猿青山的表情緊張,不由得微皺起眉頭,笑道:
“說不定是我們都感覺錯了,師尊就是這般性情,收了我們二位做弟子,昨天還不是帶着我們在松鶴觀轉了一圈,對我們抱着極大的希望,拜師禮也不一定就要有旁人觀禮。”
猿青山也是想不明白感覺不對的地方,他與戚長征的身世相仿,都是在原始叢林長大的,對危險有着本能的感覺,這種感覺無跡可尋,純粹的就是一種感覺。
吳老道的表現也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或許是因爲反差太大,從簡陋的山洞到莊嚴肅穆的宮殿,草墊子變成了柔軟的大牀,粗布麻衣換上了綢緞道袍,一時難以適應,纔會疑神疑鬼。
猿青山聽了戚長征的開解之後,也是不再緊張,只是心中有着一絲揮之不去的陰影。
“先看看儲物袋裡的東西。”戚長征見到猿青山已經不再緊張,轉移話題,“不論將來會發生什麼事情,提升實力纔是關鍵,到手的東西纔是我們自己的。”
猿青山深以爲然,不再胡思亂想,兩人都割開了手指,按照吳老道的吩咐在儲物袋錶面畫上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