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長征嗤笑道:“沒什麼古怪的,姜九黎什麼德性我還不知道,驅逐就是一句屁話。多留意那些女修,一旦有什麼苗頭出現,抓了,全他孃的囚禁起來……草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真以爲我不敢宰了他……
這回去東海,我倒是要好好的與龍王聊聊,九龍要是能與他解除契約,我他孃的絕對不會留着他……盯緊了那些女修,我先去洪澤湖看看情形。”
離開琅琊峰,戚長征並沒有直接去往洪澤湖,而是先去了一趟佛盟。
莊小蝶擅自做主派出佛尊參戰,雖是順着他的意思來辦,但有更好的方法測試集羣降魔經對鮫人的作用。姬變面前他自不會多說,已是暴露,無奈也是有的。也幸好莊小蝶有分寸,暴露集羣佛尊威勢卻也不會徹底,操作得當,即將到來的全面戰鬥也不會造成過大的影響。
換一個角度想想,集羣佛尊一次頌佛,初次交鋒斬殺數十神階鮫人,從而只損耗一百多位大能換來七八百位大能不懼神階鮫人,衍生的影響就會有更多的大能不再畏戰,結果也還是可以接受的。
“一百三十六位大能,元神逃逸三十一位……一百零五位形神俱滅……”戚長征走入重新搬遷佛盟最深處的一衆佛尊修煉之地時,還在念叨着這一組組數字,“一百零五位敢對陣鮫人的大能啊……心痛心痛……”
也沒有在重重保護之下的佛盟重地停留多長時間,問明白集羣降魔經威勢以及所能持續的時間便離開了佛盟。
洪澤湖上空的交戰已經結束,姜九黎似乎只是在測試自己的實力,交鋒不長時間便主動罷戰,沒有決出勝負,但雙方都已看出黑袍魔將絕非姜九黎之敵。
作爲魔首代言人的蜜蠟爾不由面露無奈之色。
對游龍仙劍的覬覦始終未曾放下,當日十二魔將近三千鮫人圍殺,原本有機會斬殺了姜九黎奪取游龍仙劍,偏偏來了一位令鮫人喪膽的紫衣仙子,導致功虧一簣。
眼下東青城的得失已經不再重要,人類一方並未龜縮明珠城,洪澤湖便成爲兩方對陣之地,卻也與先前的形勢大差不差。雙方約定的半年期限不足兩月,蜜爾野神王先至,古塔爾神王也已到來青州城,顯然魔首也防備着半年期限到來之後的局勢變化。
人類一方在培養修士,鮫人一方也在適應人類戰術,雙方都在爲着半年期限到來做着準備。
只不過,該如何在這近兩月時間內斬殺了姜九黎奪神器呢?
蜜蠟爾有想過藉助古塔爾王出手相奪,但考慮到古塔爾王捉摸不透的性情,想想還是算了,真求對方出手,縱是奪得了神器估摸着也是到不了自己手上。
至於蜜爾野王……自打離開了一趟回來,倒是不再爲難自己,不過也是沒給自己好臉色。談及戚長征的話題之時,也再未見他開過口,貌似他已經不再覬覦戚長征那件神品魔器,古怪的很。
蜜蠟爾看着姜九黎與魔將交手,始終在考慮對策,只不過一直到姜九黎主動罷戰,也沒能想出行之有效的辦法來,不免顯得無奈。
此時與姜九黎對戰的魔將還未歸來,人類一方飛出一人,便是曲巖。
對於這位琅琊聯盟二號人物,蜜蠟爾還是比較瞭解的,對方手中也有着一件神器,先前沒有打過對方神器的主意,只因對方非他所能敵,魔將也多有不如。
“貌似這次姜九黎的實力強橫了不少……”看着先與姜九黎對戰再與曲巖對戰的魔將情形,蜜蠟爾忽然察覺這點,有了對比才能看出眼下不曾使用神器的曲巖被魔將壓制完全落在下風,遠不如適才所見姜九黎那般從容。
“他爲何不使用神器?”蜜蠟爾首先想到的是這個,緊接着就發現:“曲巖不如姜九黎……怪了,是曲巖變弱了還是姜九黎變強了……那麼爲何不斬殺曲巖奪神器呢?”
不論是人類還是鮫人,思維模式其實都是大同小異。在慾望的支配下制定了一個目標,當發現這個目標難以實現卻又在此時發現了另一個更容易對付的目標。哪怕這個目標原先是沒有打算對付的,或是對付不了的,也會在兩相權衡取其輕的心態之下將注意力轉移到新的目標身上。
此時的蜜蠟爾就是如此,他好似發現了新大陸一般,頓時精神了起來,全神貫注觀察起曲巖。
袁霸與姜黎也在專心觀戰,只不過二人不時都會將目光瞥向遠處九峰亭內的姜九黎。
同樣是不使用神器,姜九黎應對黑袍魔將遊刃有餘,而曲巖,在不使用神器的情形之下,對上同一位黑袍魔將竟是完全處於下風,這豈非說姜九黎的實力已是完全超越了曲巖,也完全超越了他們二人。
曲巖會在魔將未曾後退就上前邀戰,便是打算對戰同一位魔將衡量姜九黎實力。眼下結果已經很明顯了,不是魔將實力弱,而是姜九黎實力太強。
“他奶奶個腿的,你家九弟着實陰險。”袁霸撇着嘴說。
“再陰險也陰險不過你家女婿。”姜黎挑着眉說。
“喲,暴君還懂得女婿稱呼。”袁霸打趣,接着說,“長征那叫大智慧,你家九弟頂多小聰明。”
“哼!誰也不是生來的修士,都是從凡俗中來,我也不例外。”姜黎不甘示弱的迴應着,“縱是小聰明也比霸主強……也比我強。”
袁霸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
姜黎與他已是極爲熟悉,豈能不知對方笑的是什麼,老臉微褐,尷尬道:“我這也不是在爲他說話,畢竟……畢竟他還是姜黎天的九子。”
“九子也好,九弟也罷,實力越強責任越大,道理是一樣的。長征也罷,九黎也罷,都是人類一方……”袁霸話未說盡,回頭看了眼姜黎,“你明白的。”
姜黎皺了皺眉頭,目光看向姜九黎,點了點頭,道:“你說的是,實力不代表心性。說實在話,對於他實力提升,我心裡反而感到擔憂。”
袁霸道:“倒也無需如此,他這段時間的變化琅琊聯盟修士看在眼裡,曲巖知曉,也沒有避着你,你我都知曉。他與長征的恩恩怨怨你我也都知曉,根源還在紫衣身上。紫衣早已成爲長征道侶,阿紫都十三歲了,早沒了再爭的意義。宇文妲己的事也已經基本解決,還有包括刺了你那一劍,都已是過去的事。
你終究是他的長兄,你父不在此地應了長兄如父這句話,總得擔起監督的責任來。眼下的局勢我們都知曉,決戰在即,可說迫在眉睫。長征那邊我總能說得上話,還有曲巖,他就算不聽我的也會聽曲巖的,九黎這邊就需要你來開導。”
“開導……”姜黎感到爲難,愁苦着臉說:“刺我一劍無所謂,但你讓我開導他明顯是在爲難我,我的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說到這頓了頓,詫異回望袁霸,“話說你怎會有這一面……恩,細心……這我真的沒想到,你堂堂霸主竟然會有心細的一面。”
“滾你的蛋……”袁霸佯怒道:“誰他奶奶個腿的心細,我和你包括曲巖哪有心細之人。心細的是金戈。早在你九弟露面那會兒就已說過這些。當時你厭憎你九弟,也就避着你。
先前未曾提起,是他被長征壓制着。眼下暴露的實力太強,我也判斷不出他與長征誰更強些,興許還是長征強,但也不可能再像之前那般完全壓制。眼下的局勢你我都清楚,總不能看着他倆在這關鍵時刻拼個你死我活。他是你九弟,你自個想方法。”
“我……我試試看。”
曲巖與黑袍魔將的戰鬥還在繼續,只不過狼狽不堪的曲巖已是祭出弒神劍逐漸挽回頹勢。
而在這片空域更高處,孔汲道人與惡道人正在對到來不久的戚長征輕聲講述着什麼。
戚長征不時點點頭,爾後便是半眯起雙眼看向九峰亭內的姜九黎。
似乎察覺到望來的目光,姜九黎擡頭看了一眼,面色平靜。
“靠!裝模作樣。”戚長征嘟囔了一句,飛落雲端,徑直向着九峰亭飛落。
“咦?臭小子何時回的……”
姜黎突然變得緊張起來,“怎麼辦?長征回來了,我是現在過去還是等等看?”
袁霸撓頭,“你問我我問誰去……現在不能去吧……叫曲巖來,我們三人合計合計。”
“曲巖!”
“……”方纔挽回頹勢的曲巖聽着姜黎叫聲着急,還以爲發生了什麼事,匆忙一劍逼退魔將,便是罷戰飛身而來,“何事?發生何事?”
袁霸說:“長征回來了。”
曲巖“哦”的一聲,看了眼泰九峰方向,狐疑的道:“回來便回來了,你們招我過來作甚?”
姜黎窘迫道:“擔心他們兩人鬥起來,袁霸的意思是讓我現在就去開導九黎,你看呢?”
“什麼叫我的意思?”袁霸道,“我只是讓你找機會開導九黎,可沒讓你現在過去。”
“讓他去開導?”曲巖嘴角抽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