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回到琅琊元門之時,被阻攔的仙元觀與虎咆寺八位大能也纔剛到不久,或重或輕都受了傷,王曉鳳也見到了二蛋,見其慘狀淚眼迷濛。
天陽境大能修士與陰陽境大能不同,陰陽境大能只要元神不滅已是能血肉再生,斷肢重續,恢復傷勢的速度雖慢,卻也遠比天陽境大能修士強。
受傷極重的姬變已是甦醒過來,其他幾位大能也都行動無礙,只有二蛋尚處於昏迷之中,大量血液流失短時間是很難恢復過來,而且心臟被攪碎殘破,若非有着聖元果續命與龍晶液再生能力,肉身隕落實屬必然,能撿回一條命已是萬幸。
姬變性子孤僻,甦醒過來之後就在道侶方敏的攙扶之下回了住處,在他離開之前,赤科爾曾傳音曲巖幾句話,曲巖搖搖頭,只是傳音:“姬變是我元門監察,莫多心。”
方敏攙扶姬變回到住處,一位老道早已在此等候,滿臉堆笑的詢問姬變傷情,姬變本就是一張冷臉,面對老道依舊是一張冷臉,他說:“我乃琅琊元門監察,元門內部違紀之事在我職權範圍,元門外部之事我姬變管不着,曲元老安然歸來,有事去尋他。”
說完便不再搭理老道,方敏攙扶姬變進入竹樓,返身離開竹樓,問了尚未離去的老道一句:“我父安好?”
老道迴應:“方元老尚未出關。”頓了頓,又說了一句:“他若有離開元門打算,我不會爲難他。”
方敏稽首爲禮,說了聲謝謝。
老道想了想,又說道:“姬雲子一脈子弟親眷三百餘,我即刻回返元門,親自帶他們前來。”
主樓內傳出姬變一聲長嘆。
湖心亭,曲巖待客,除了一衆救援來遲的八位大能之外,還有猿始部落幾位爺,俞福王啓覺遠也在。
琅琊元門遭此禍事,無人喪生在曲巖看來就是一大幸事,王曉鳳千里求援,仙元觀三位大能與虎咆寺五位佛尊二話不說當即動身,在曲巖看來又是一件幸事。
前有歸仙元門遇難,各方支援,現有琅琊元門遭禍,依然如此,青雲國佛道兩門與琅琊國道佛兩門真真正正是爲一家。
猴山猿始部落幾位爺雖沒能幫上忙,但能前來就是共患難的態度,曲岩心甚慰。
齊聚湖心亭,你一言我一語,都在議論着四位老道。曲巖擡頭看了眼自己的竹樓,搖頭苦笑。四位老道醉心弒神劍,此時就在屬於曲巖主樓內鑽研,曲巖去請,竟是遭呵斥,呵斥他的還是何鉅老道。
曲巖着實擔憂弒神劍還能否要的回來。
姬變去而復返,獨自前來,落足湖心亭便是跪倒在曲巖面前,曲巖連忙伸手相扶,姬變請罪:“承私情,愧對監察之名,元老降罪。”
曲巖眉心微蹙,“守恆如何說?”
姬變如實告知。
曲巖眉心舒展,笑道:“人之常情,何罪之有。守恆既有此心,大大方方接受便是,我雖不恥其行事作風,但長征若在,定會笑眯了眼,只當他的舉動適逢其會便罷,你且放心養傷,守恆之事交給青雲接洽。”不幾日,誤判了形勢的守恆真人帶着滿滿誠意前來,隨之一同前來的便是方敏之父方浩然,一位主修水行的陰陽中境巔峰大能。
出面接待的李青雲未曾預料到的是,守恆不僅帶來了三百餘位姬雲子弟子親眷,連同方浩然三位親傳弟子,還有親傳弟子的十餘位弟子盡數帶來琅琊元門,誠意十足。
因此,本不願露面的曲巖也露了一面,與守恆真人算是冰釋前嫌。
守恆真人沒有久留,付出滿滿的誠意之後,取得曲巖諒解,他並未就此返回恆元元門,而是再次前往沺虞元門。
有趣的是,月餘之後,守恆真人再一次出現在琅琊元門,隨之一同前來的竟是沺虞真人與枯法真人。曲巖大氣,不計前嫌親自出面接待,四方談論時長,具體談論之事不爲外人所知,只是在離開琅琊元門之時,守恆真人與沺虞真人枯法真人都是帶着笑意離開的。
這之後,陸續有幾家中型元門元主親自拜訪琅琊元門,曲巖皆是出面接待,有時候留在琅琊元門不走的何鉅老道也會露上一面,然後捧着弒神劍笑眯眯離開,曲巖的笑容多了一分狡猾,戚長征若是見了,保準會說曲巖是在模仿他。
魔斧與魔刀父子二人也帶着柴王妃來了琅琊元門,陳老道自也是一同前來,原因便是三位老道去往歸仙元門不久,一位美婦也來到歸仙元門,美婦帶走了金憶,三位老道便也離開歸仙元門,繼續與何鉅老道研究弒神劍。
魔斧父子極爲失落,但是沒辦法,明瞭美婦身份,明瞭金憶身世,哪裡還有辦法拒絕美婦帶走金憶,魔斧父子在三位老道駐留歸仙元門期間受益匪淺,三位老道離開歸仙元門,便也帶着僅剩的一位寶貝弟子前來琅琊元門。
要說金憶去往庫魯元門最爲失落的當屬鍾離婉約,她已是記不清金軒面貌,謝紅纓後來也將老婦前來之事說與她知,魔斧父子前來如此這般一說,一切都明白了,雖已明瞭卻是無可奈何,她不再理會猿青山,一心修煉,只想着有朝一日能去往庫魯元門見金憶。
鍾離婉約的變化,猿青山深有體會,不再糾纏於她,就此閉關苦修。二蛋仍未醒轉,華軒軒也留在琅琊元門,終日煉丹,不再過問琅琊盟之事。
琅琊元門變動,二蛋重傷未醒,美婦帶走金憶,猿青山與鍾離婉約分開等等,這一切身在魔界的戚長征一無所知。
那日被顏如玉試過之後,顏如玉便離開了魔界,臨行之前對他說:“未接任聖女前,我的目標便是打敗袁紫衣做那修元界第一聖女,現在不同,我打敗她失去意義。
我修冰軀隕落的可能性很大,見你一面心願已了,便讓她做你道侶,若是有朝一日我僥倖未隕,若是我還能記着你,興許會來找你,真有那麼一日,你是我的,只能是我一個人的。”
戚長征當時滿臉苦笑,顏如玉飛上高空,又說了一句:“真有那麼一日,我帶你縱橫四界!”
顏如玉貌似大放厥詞,戚長征卻並不這麼認爲,原先只有天陽初境,實力與他不相上下,只是幾年未見,再見之時他還未入陰陽,而她已是能與魔主動手,設身處地,戚長征難擋魔主隨手一擊。
顏如玉修冰軀,戚長征一知半解,很早以前就聽她說過不能笑,戚長征聽着只想發笑,再聽她說不能笑,看着那張沒有絲毫表情彷如冰雕的臉,他一點也笑不出來。
要說感情,初時還真沒有,現在有了,憐惜居多。
不修冰軀活不過百年,修了冰軀九死一生。
顏如玉離去後,戚長征枯坐山坡幾日,起身之時遙望北方說了一句話:“我願與你四界縱橫,不過得聽我的。”
克拉瑪城沒有高大建築,與人類州城相比,佔地面積只有更廣。居高眺望,鮫人居住內城落眼大都平房石屋,偶爾一棟三四層高石樓,樣式也是四四方方簡陋得很。外城魔人駐留之地更是不堪,畫地爲界,只有散亂堆砌石塊區分領地。
鮫人以魔人爲食,卻有着限制,在城中佔據一方地面的魔人不被捕殺,只有外間遊蕩無居所的魔人方是鮫人食物。
戚長征未急於進城,蜜樂爾斬殺的那位三丈魔人已是吃了個乾淨,生吃魔人半月擁有鮫人氣息半月,已是過了十三日,還需在兩日之間斬殺一位三丈魔人生吃,才能繼續擁有鮫人氣息。
三丈魔人在克拉瑪城周圍不可見,唯有遠離克拉瑪才能尋見,戚長征觀察一番克拉瑪城之後,便返身離開,在遠離克拉瑪城之地尋找三丈魔人。
鮫人氣息還未散去,戚長征無需隱藏行蹤,不久便找到一位三丈魔人,周圍查看一番,並未發現鮫人蹤跡,方纔取出狼牙衝上。
鮫人沒有冶煉技術,對敵也好捕殺魔人也罷,大多都是空着雙手,偶爾有武器在手的鮫人那是幸運之極遇到枯死的魔樹,得到枯死魔樹倖存樹靈認可。
魔樹已是堅硬無比,魔樹樹心顯而易見,一顆高聳黑霧魔樹樹齡可達幾萬年,甚至幾十上百萬年,低矮魔樹也有着幾千年的樹齡,但這些低矮古樹樹心並未孕育完全,只有過萬年的魔樹樹心才能成爲鮫人使用武器,但魔族有禁令,除非魔樹自然死亡,不允許鮫人取其樹心爲器。
若用人類煉製法寶與之相比,過萬年魔樹孕育樹心便相當於元器品階法寶,且有樹靈存在,與器靈作用相當,威力甚至要比尋常元器更強,只是極難遇見,遇見了還需得到樹靈認可,方能取之使用,所以在魔界有樹心在手就是受魔王眷顧之鮫人,地位尊崇。
蜜樂爾就有一根灰黑色樹心,戚長征見過,看着就像是一根棒球棍,他初次見到還覺得好笑,只是在蜜樂爾用棒球棍與狼牙對上一記之後,他就笑不出來了。
狼牙已是地元器,蜜樂爾手中樹心與狼牙刀鋒對撞絲毫未損,戚長征付出一袋大米的代價才知曉樹心爲器的由來。魔樹樹心在魔界稱之爲魔器,蜜樂爾手中的灰黑色樹心取自存活過十萬年魔樹,便是地級魔器。
讓戚長征更笑不出來的是,魔器樹心雖離開枯萎魔樹,但能吸取鮫人魔力,也能如人類法寶一般能夠以此進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