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妲己來到東海孤島已經過去了二十多日,見到她的長征哥哥形容的暴發戶老爺子,還見到一位額生龍角,面有龍鱗,身穿胸前有着五爪金龍的青袍巨漢。
初時她還不知這位額生龍角整日裡跟在她身邊的巨漢是誰,有一日,暴發戶老爺子要給她吃什麼採蓮子,味道倒是不錯的,不過只有三顆。她給了師尊與師弟各一顆,自己吃了一顆。
貌似採蓮子非常珍貴,對養龍胎有大用,她要吃三顆才行。於是,她就看見額生龍角的巨漢被老爺子踹了一腳,變身青龍潛入海底尋找採蓮子。她才知道這位伺候着她的巨漢竟然就是東海龍王敖廣。
她也知道了總是一襲黑袍現身的師祖貌似就叫黑袍,也不知是名號還是什麼的,有點古怪。黑袍師祖親自指導師尊與師弟修煉煉丹,倒是與她接觸的不算多。
暴發戶老爺子對她極好,幾乎是要什麼給什麼,不幾日老爺子身上的掛飾都掛到了她的身上。東海龍王敖廣細心照顧她,知她想念戚長征便帶着她去往龍域。她也能去那無名木峰看看跟隨阿木修煉的白龍馬,有時也會與這位叫“阿木”的頂尖木屬性神龍交流幾句。
這樣匪夷所思的日子適應一段時間之後,她覺得無聊了,原因便是孤單。
修煉是無需修煉的,太多的從未見過的奇珍異寶都到了她的肚子裡,她只要每隔幾日睡上一覺,境界就蹭蹭的往上漲,比起不時進入百倍時間流速青龍宮殿修煉的師尊與師弟境界提升速度都還要快。
她也想啊,既然是百倍時間流速,豈不是隻要在青龍宮殿內呆上一年,外界纔過去三日餘,那不就能很快的回到明珠城,很快就能見到戚長征了嗎。老爺子卻說宮殿適合修煉不適合養龍胎,那也只好作罷。
着實無聊啊,老爺子、師祖與東海龍王敖廣都寵溺着她還是覺得無聊。
無聊的她便會時常站在海灘遙望明珠城。偶爾師祖會陪着她呆上一會兒,大多時候都是敖廣陪着她。這日也不知是何原因,老爺子竟也在遙望着明珠城方向。
“老祖宗,可是我長征哥哥回來了?”
“是有人回來了,不過不是你的長征哥哥。”老爺子輕聲說道。
宇文妲己頓時好奇起來,二十多日相處,老爺子寵溺着她,初時的敬畏早沒了,便是好奇的問道:“是誰啊?妲己認得的人嗎?”
“人你是認得的,回來的卻非人……”老爺子搖首嘆道:“又要大亂了啊!”
“亂?明珠城要亂了?”宇文妲己頓時緊張起來,卻也更加好奇,“我認得的人?回來的卻又不是人?那到底是什麼啊?老祖宗,說清楚行不行?”
“她的事要說清楚三日三夜也說不完……”老爺子扔了顆不知名果子入嘴,細細咀嚼着,眼中有着追憶之色。“亂的不僅僅是修元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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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彩光芒飛落天魔蕩,便是光芒披身的少女。天金仙陣白袍少年走出,跨過金環索道出現在七彩少女身前。
老道美婦與數位庫魯元老上前施禮,又各自遠遠走開。已是第二次見到少女前來,初次前來得知魔族攻打天火元門,此次再度前來,卻不知又是何等大事。
老道與美婦遠遠避開,卻都是側耳傾聽。
等啊,等啊,許久過去,少男少女只是相互看着,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老道搓搓耳朵傳音道:“會不會是神識交流?”
“應該是吧,要不這許久對視看些什麼呢。”美婦傳音迴應。
“你怎麼來了?”白袍少年問道。
老道與美婦相視一眼,貌似二人都猜錯了,頓時豎起了耳朵來。
“臭老道,走開走開,都走開……”少女開口卻是驅趕。
老道乾笑,招呼衆人離開天魔蕩。
東昇的朝陽照射在二人身上,在崖巔拉出兩道狹長的重疊人影,背對着光線的少女嬌嗔的面容有着那麼一抹灰暗,輕風拂過少女髮髻上那朵七彩小花,少年便是笑了起來,“真漂亮。”
少女俏臉微紅,那抹灰暗便消失無蹤,小臉燦爛的很。
“我說的是七彩花朵。”少年嘿嘿笑着打趣。
少女跺了跺腳,摘下發髻花朵似乎想要隨手扔掉,猶豫了片刻便是夾在指縫間,“紫衣姐臨走前給我的。”
少年笑着上前幾步,將花朵重新插在少女髮髻,笑道:“人比花嬌。”
“你呀,跟戚長征學壞了。”
“嘿嘿,好聽話學了點……說說發生何事。無緣無故跑了來找我,總不會是想我了纔對,貌似你我都還未長大。”
“長大了又能怎樣……接收的記憶多了,知曉的過往也就多了,我不能進入天金山脈,你也不能進入赤炎山脈。千萬年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我不開心。”
“不一樣。以前你是你,我是我,天規所限不能在一起,現在你和我都簽訂伴生元契,紫衣與長征能在一起,你和我就能在一起……誰敢阻擾我殺誰,大帝也不行。”
“……你這麼說我是開心的……好聽話嘛,又是跟戚長征學的,他說大話你不能學。”
“不是大話,我說大帝也不能阻擾我們在一起,那是因爲長征成了大帝,自然是不會阻擾的了。”
“還是在說大話。”
“是不是大話拭目以待。”白袍少年擡頭看了看天,燦爛的一笑,接着道:“有我有你有袁紫衣,長征成爲大帝不是沒有可能。”
“紫衣姐……”七彩少女欲言又止,化爲一聲輕嘆。
白袍少年繼續在笑,道:“她想起來了。”
七彩少女頷首道:“不僅是想起來,人也變了,她……我不知該不該說。”
“有什麼說什麼,人變了又能怎樣,怎麼變也逃不過宿命的安排……何況有長征在,就他那厚臉皮,不論是紫衣還是玄女都逃不了的。”
“說的……也是。”七彩少女臉上露出一抹輕鬆之色,隨即又是蹙起眉心,“紫衣姐……玄女愛慕的是大帝啊。”
“所以我說長征會成爲大帝。”白袍少年很自信。“真的可以嗎?”
“你我想在一起就必須可以。”
“哪有這樣的……”七彩少女面色泛紅,又問了一句:“真的可以嗎?”
“可以!”白袍少年斬釘截鐵的道。
“那就是可以的。”七彩少女笑了,笑着說:“我走了。”
白袍少年一愣,道:“纔來就走?”
“就是來看看你啊。”七彩少女嬌俏一笑,隨即揮揮手,七彩雲霞出現在腳下,飄飄飛離。有俏皮之聲傳來:“大帝啊!”
“必須的!”白袍少年大喊道,緊接着又喊:“一切有我,誰攔殺誰!”
嬌笑之聲漸漸遠去,白袍少年眉心漸漸蹙起,喃喃道:“我的哥啊,小白的幸福就全靠你了……”
同一時間,還有人在談論着有關記憶的話題。
百丈黑龍蜿蜒前行,小魚兒再度趴在黑龍背上,探着腦袋,任憑勁風吹拂秤砣般的鼻子抽打着臉頰。九姑娘窩在戚長征懷裡瞪着一雙大眼聽着姜九龍講述一些事情目不轉睛。
“……就是在宮殿內,九陰玄女每回醒轉都會解除對我的控制,交流倒也不多,只不過看得出來她心情始終不好……至於她爲何會始終在青龍宮殿內,卻是想不起來,貌似……貌似最後有着什麼人出現過,具體說了什麼我也不知,當時的我還處在暈眩之中,等我醒轉過來,玄女已經……”
“會不會是元始大帝?”問話的不是戚長征,而是窩在他懷裡的九姑娘。
姜九龍冥思苦想,爾後便是雙手一攤,搖頭苦笑道:“真想不起來,玄女修煉我便是處於暈眩中,只有在她醒轉暈眩纔會消失……不過想來很有可能是大帝,因我雖處在暈眩之中卻能感知宮殿殿門未曾開啓,那人何時來何時走不知道,宮殿殿門肯定是沒有開啓的。”
“後來呢?”九姑娘時常聽戚長征說故事,總是在精彩的時刻會聽見戚長征說“預知後事且聽下回分解”這樣的話來,她此時正聽得精彩,姜九龍雖不會像戚長征那般吊人胃口,但眼下的情形卻與“且聽下回分解”一般無二,九姑娘習慣性發問。
姜九龍顯然不是個講故事的能手,他說:“後來?後來什麼?死了啊。”
九姑娘急了,“什麼什麼啊,就算是死了也有後來的吧,比如說屍體如何處置,她是仙人啊,仙人就是仙軀了,仙軀總不能死了就消失不見吧,是誰取走她的屍首?”
“這個……這個……不知道。”姜九龍結結巴巴的說。
九姑娘臉上變色,大驚道:“不會是……”
“胡說八道。”姜九龍跳起腳來,“怎麼會是我吃了她,我與她是好朋友,不是我……”
九姑娘嘀咕道:“我又沒說是你吃了她。”擡頭看着戚長征,“從他的表現看,就是他吃的。”
“我吃了你……”姜九龍怒了,呲着牙說。
“他惱羞成怒。”九姑娘在戚長征懷裡那就是天不怕地不怕,“我可以肯定,紫衣仙子……不,九陰玄女就是被他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