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君揉着青紫的眼角,嘿嘿笑着對身側女子說:“雪兒,還等什麼,這傢伙皮糙肉厚的,比揍拉瑪牙過癮。”
雪兒也只能是方君苦追的顏雪了,就見她抿嘴一笑,看似溫柔,手上卻是不慢,長劍甩手而出,手掐印決御劍刺向霍曼,身形飄忽,如一尾游魚迅速接近霍曼。
方君也不慢,雲水劍出,身形隨之而去。
一刻鐘,只躲避格擋不還擊的賭注,導致霍曼渾身上下不知被刺了多少劍,一件道袍破破爛爛,一張大餅子臉也腫的像個豬頭,哼哼唧唧的走了回來,抓起一尾魚塞嘴裡幹嚼。
神清氣爽的方君手一抹,那道青紫傷痕便消失無蹤,陰陽境大能若非有着特定原因,區區小傷又怎會留在臉上。以二對一,或是以二對二,敗的一方便要將傷勢留到下一場賭鬥獲勝才能消除。 ωwш¸ ttκǎ n¸ ¢○
方君臉上帶着笑,傳音卻是在埋怨:“該死的長征怎麼還不來,監視這倆笨鮫人兩年多了,早已非你我的對手,洪澤湖的神階鮫人還在等着我斬殺呢,憋死我了。”
“得了吧,就你那境界實力,鬥鬥成年鮫人罷了,倒是我,無緣無故被你拉着過來,不能與神階鮫人交手纔是我的損失。”
方君嘿嘿一笑,摟着顏雪親了一口,嘻嘻笑着說道:“夫唱婦隨便是如此,不可詆譭你家男人。”
顏雪羞紅了臉,嗔道:“須彌看着呢,沒羞沒臊的你。”
方君對百丈外山坡茅草屋前盤坐的須彌揮揮手,喊道:“須彌,下來吃烤魚。”
須彌微微一笑,道:“方自靜悟甦醒,烤魚不合口味,且等午間再去酒樓品嚐霍妮爾所製藥膳,須彌再悟一悟,師叔請便。”
“你聽聽這話多氣人。”方君佯怒道,“修道至今總共只有兩回頓悟機緣,可這小須彌,輕易便能頓悟,着實不願理睬他,且去吃烤魚。”
“我也不願睬他。”顏雪嬌笑着說。
三位鮫人三年未去,實屬無奈,原本打算隨着芳天仙回返西部後入魔界,誰想芳天仙一去就是三年。歸去的金戈與蜜樂爾也沒心思惦記着他們,自顧離去,戚長征也未歸,於是誰也不知該如何安置他們。
狻猊奉了戚長征之命名爲陪同實則監視三位鮫人,須彌與狻猊形影不離便一同陪着他們,戚長征久去未歸,鬧市中也實難靜下心來修煉,無奈的須彌便將此事說與莊小蝶知。
三位鮫人前來明珠城鮮有人知,須彌亦是隻知其來不知其爲何來,莊小蝶不明所以,便去詢問二蛋,二蛋如此這般一說,明白了,心情頗爲怪異的莊小蝶與女鮫人霍妮爾見了一面。
霍妮爾是個聰明的女鮫人,她早已知曉莊小蝶是心愛之人的道侶,想要讓心愛之人愛上她,討好其道侶勢在必行,於是,酷喜藥膳的她用親手製作的藥膳討好莊小蝶。
馮永健是製作藥膳的祖師爺,以莊小蝶與馮永健的關係自是沒少吃最正宗的藥膳,女鮫人親手製作的藥膳着實相距甚遠,許是心善的莊小蝶感受到女鮫人誠意,吃了藥膳違心稱讚一番,嘆氣離去。
對於安排三位鮫人,莊小蝶也是感到爲難,想來想去,便找到方君。
方君與顏雪在洪澤湖聯手戰神級初階鮫人,實力相差太大,對於自身的修煉並沒有起到多大作用,聽聞有兩位成年鮫人在明珠城,當即興沖沖拉着顏雪去“交朋友”。
可憐的方君也沒有想到,這一“交朋友”就是交了兩年多,早已能敗成年鮫人卻是無法脫身,只因女鮫人與戚長征“有染”,方君是這麼認爲的。
不容爲外人知曉啊!沒奈何,作爲戚長征兄弟,只能是硬着頭皮始終陪同。幸好當初拉着顏雪相伴,湖畔結廬而居,倒也能時常摸上顏雪的牀,聊表欣慰。
三年過去,三位鮫人早已適應了修元界的生活,熱鬧的街市不再爲他們歡喜,於城外湖畔落腳。有着人類的朋友,霍曼與拉瑪牙似乎已經忘記了自己身爲鮫人,言行舉止與人類無二致,只是偶爾想起久未見面的戚長征來,也會覺得這個朋友不夠意思,這麼長時間不來見個面。
至於霍妮爾,快樂的像一隻小鳥,早已不復初來修元界那般淚眼迷濛。每日晨起修煉,與矮胖青年猊兒切磋切磋,便會在對方的陪同下去往永健酒樓。
如今的她自取道號猊兒仙子,已是永健酒樓著名廚娘。名聲在外,多有明珠城民慕名而來,想要親口嘗一嘗不同於馮永健製作的藥膳滋味。當然,更多的是青壯男子前來,吃着猊兒仙子製作的藥膳,與嬌俏可人活潑明媚的猊兒妹妹說上幾句話,那便是心懷激盪的。
其中也有企圖佔便宜的莽夫,只不過,猊兒妹妹有個矮矮胖胖的猊兒哥哥,只要猊兒妹妹在酒樓,猊兒哥哥總是坐在靠窗邊的位置。那些莽夫都被猊兒哥哥隨手一拎扔下樓,三層樓啊,說扔就扔。幾次之後,再無人敢於輕薄猊兒妹妹,說說笑笑倒是可以的。
如同今日,大早便有三三兩兩的青壯男子上得樓來,說一聲猊兒妹妹早上好,便能聽見百靈鳥般的迴應之聲。不一會兒,濃眉大眼的猊兒仙子便會笑盈盈的端上藥膳來,說上幾句話,吃吃喝喝開心得很。
猊兒仙子招待着凡夫俗子,心血來潮也會看一眼凡夫俗子的咽喉,想象一下凡人血液的滋味,每當這時候就會咯咯一笑,想來還是自己製作的藥膳好吃些。
伸個懶腰,曲線玲瓏的嬌軀看得那些青壯漢子直流口水,她也不介意,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目光,要是心中的他也能像這般看自己那就該是愛上自己了吧,這般想着走到窗邊坐下,繼續與她的猊兒哥哥下着象棋。
象棋的玩法是心中的他制定的,怎能不學,還必須下得很好纔對,猊兒仙子全神貫注,見到對方落子,嘻嘻一笑,“猊兒哥哥不許悔棋,將軍!”
狻猊搖頭一笑,喝了口茶,茶水灑落胸前,無奈一嘆。
“猊兒哥哥,你可以不陪着我的,我喜歡這裡,不會傷害任何人。”
“我知道。”狻猊笑了笑,“長征一去三年,陪了你三年。三年相處,在我眼裡猊兒仙子就是妹妹,與你在一起可比與那呆頭呆腦的須彌在一起有趣。厄運一年比一年減輕,不見如今未與須彌一道,也只不過是茶水灑身,無礙。”
“猊兒哥哥真好。”猊兒仙子重新擺棋說。
“不下了。”狻猊站起身來道,“我上四樓去,你今日不可上樓。”
“爲何?”猊兒仙子詫異問道,“可是我不能見的修士前來?”
狻猊輕聲道:“是修士也是王母,記得不可上樓。”說完整肅衣袍上樓而去。
“王母?猊兒哥哥是龍族後裔神獸,王母莫非是龍王母……”猊兒仙子打了個寒顫,對修元界龍族一知半解的她越想越害怕,哪裡還敢踏上樓梯半步。
拾級而上,狻猊輕聲一嘆,對於這位女鮫人他的觀感還是不錯的,雖是與入侵修元界的鮫人同族,但同族亦有善惡之分,鮫人如此,人類如此,龍族亦是如此。
霍妮爾嬌俏可愛,皮膚雪白無暇,長得是很美的,性情開朗樂觀,且聰明。並不會因爲戚長征安排他始終跟隨而有其他的想法,很自覺的從未離開過明珠城,也從未有過出格的舉止。
只因霍妮爾有“妮爾”之名,他有“猊兒”之名。於是,接觸不長時間,霍妮爾就叫他“猊兒哥哥”,她也給自己起了個“猊兒仙子”的道號。凡俗中人叫她猊兒妹妹,她也是笑顏以對,是極好相處的。一點也看不出與那些魯莽粗俗的神階鮫人相似之處。
有時候他也會想,戚長征真找了這個女鮫人做道侶也沒什麼不妥的。
只是,見到那位髮髻上插着龍首簪子的龍王之母,狻猊不由爲霍妮爾的命運感到擔憂。
如今在明珠城,只有他一位是出自龍域的神獸,東海神龍送回宇文妲己就曾告之於他,要以龍王之母待之。
對這位非龍身卻是產下生爾龍王的王母,說實在的,狻猊並不願與之多接觸,連送她歸來的敖廣也只是揮揮手讓其歸去,在狻猊眼中看來,這位王母着實不好打交道。
兩年時間不算短,狻猊也只有在拜見神龍敖廣之時與對方有過接觸,之後便是再未踏入上海郡半步。眼下卻是避無可避,知曉王母來了永健酒樓四樓,自家在三樓,不去拜見一番也是說不過去。
王母果然如他預料的那般不好打交道,對於他的拜見,也只是點點頭,神情專注的不知在看些什麼,仔細一看,原來是馮永健正在指導對方做藥膳。
對方也沒再理睬他,待了一會兒便打算離去,施了一禮回身欲下樓,忽聽對方“咦”了一聲,“你是……猊兒,在此作甚?長征歸來備戰鮫人,你不在長征身邊於此是何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