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緩緩從門中走了出來,臉上有些失神,但卻一點也看不出波瀾,她看了一下夏樂的位置,便立即走了過去,朝自己的木椅坐下了身子。
任遊見她出來,登時便從木椅上跳了起來,對夏樂焦急道:“夏樂兄弟,我……”
夏樂知道,任遊對於丘虛逐出自己的事情一直耿耿於懷,雖然他並不知道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看任遊的神色,就已經猜到定然是與這件事有關,內心肯定極爲着急,當即便道:“猛男你就先進去吧,我不着急。”
任遊立即面露喜色,對夏樂道了一聲謝,便大步向書架後的房門走去。
夏樂見夏雨坐到自己的木椅上便一言不發的正悄悄看着他,心中有些古怪,當即向她靠了靠身子,問道:“小雨,你進去都問什麼了?”
夏雨神情頗爲恍惚,見夏樂向自己靠過身來,眼中有些躲閃道:“沒,沒什麼……”
夏樂心中更加奇怪,平時自己無論問夏雨什麼,她都會告訴自己,爲什麼這次卻含糊其辭?
夏樂倒是不願做勉強別人的事情,見夏雨不說話,他也就閉上了嘴巴,只是他越想越奇怪,無涯子到底給她說了些什麼呢?能讓她情緒這麼低落?他知道自己的這個師妹一向如此,動不動就一副難過哭泣的樣子,不過她心思單純,用不了多久肯定就會調整過來,所以夏樂倒也沒在意。
只是兩個相互熟悉的人,一時間竟然連一句話都沒有,夏樂頓時感覺有些無聊,就將意識沉進了體內,觀察起了兩個契根的狀況。
任遊之前並不相信算命這種勾當,但在索靈邪陣中聽臧鍾提起並且還一副惋惜的樣子,心中便對之前的想法有些動搖,此次偶然遇到了無涯子,又聽他先前講了一番話,任遊的內心之中已經天翻地涌起來。
其實他倒也沒什麼心事,只是一直對丘虛將自己逐出師門一事耿耿於懷,所以,他一進房間,便向無涯子直接提出了自己的問題:“前輩,晚輩先前因爲與師父有一些誤會,所以被師父逐出師門,晚輩很想知道以後自己該如何纔好!”
看着眼前強壯男子灼熱的眼神,無涯子沉吟了片刻,便道:“有因纔會有果,既然因已經形成,那老朽就拿這個‘因’字來替你解讀一下。”
任遊立即垂首恭敬道:“請前輩賜教。”
“呵呵,賜教談不上,老朽也只能指點你一下。”說着,無涯子又道:“這‘因’字很容易就能解讀,‘口中一人’便是‘因’,這一人自然指的是你,一人困於口中,自然就是有口難辯了。”
“那晚輩今後該怎麼辦纔好?”任遊立即激動到。
“既然你師父聽不進去你解釋,那就換一個突破口。”
任遊面露難色,恭敬道:“請恕晚輩愚昧,不明白前輩所說的換一個突破口是什麼意思?”
無涯子呵呵一笑,輕輕坐到了仰椅上繼續道:“既然有因,那就會有果,‘果’爲‘田木’組成,除去一個‘口’字,就只剩下了‘十木’二字,‘十木’諧音‘師母’,因爲‘果’中也帶着‘口’字,所以,突破口還是轉到你師母身上爲好,你只要用口跟她解釋,她必定會爲你做主的。”
任遊頓時眼前一亮,使勁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自言自語驚喜道:“我怎麼沒有想到呢!”
無涯子看罷微微一笑,繼續道:“很多人都固執在自己的思想裡跳不出去,其實事情都很簡單,只要他們換一種思考方式便可解決,但許多人卻一直困在了自己製造的思想枷鎖裡面,再也沒能走出去,最後,結果只能愈變愈壞。”
任遊滿臉驚喜之色,對無涯子拱手道:“多謝前輩指點,如果沒有遇到前輩,恐怕我也固執在自己製造的思想枷鎖裡面了!”
“呵呵,一切都是命,半點不由人。”無涯子嘆了一句,衝任遊擺了擺手:“你去吧。”
任遊立即再次恭敬道:“多謝前輩,晚輩告辭。”
說着,他便恭敬的退出了門外。
“呯”聽到關門聲後,無涯子才輕輕閉上了眼睛,像是思考着什麼一般,過了一會,他嘆了一口氣,像是感覺房中太熱一般,對着暖爐擺了擺手,暖爐中的火焰頓時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咚咚~”隨着兩聲敲門聲,夏樂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呃,無涯子老伯,我能進去嗎?”
“進來吧。”無涯子起身從仰椅上坐了起啦。
夏樂推門進入,關門的時候,突然聽到了“汪汪”兩聲狗叫,低頭一看,無涯子那隻名叫“戌”的小狗被房門卡在了中間。
當着主人的面將他的寵物卡在了門縫裡,夏樂不禁有些尷尬,他趕緊敞開門讓小狗進來,才帶着歉意衝無涯子不好意思道:“啊,這個,無涯子老伯,真是抱歉啊……”
無涯子蹲下身子,輕輕抱起了地上的戌,才緩緩笑道:“這沒什麼,小朋友無需尷尬。”
見無涯子沒有在意,夏樂才放心下來,當即便說道:“無涯子老伯,我想問問您我們這一羣人今後會遇到什麼事情?”
要說夏樂此時最關心的,就是能希望快些趕到玄劍山宗給五位師父報信,雖然五位師父實力高強,但想搶奪紫煙魚骨的姬賢門下實力也不弱,他聽卓塵說過,澈月那種駕輕中期的高手在姬賢門下的地位也很低微,可以想象,姬賢門下定然是高手雲集。
他擔心五位師父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則是擔心自己這一衆人,因爲他先是搶奪了姬賢門下的魔鼎,後又得罪了整個誅魔觀,兩派加在一起,可以說,自己的仇人也不在少數,臧鍾曾對他說過,姬賢門下一定會因爲魔鼎而找上他,而他得罪的誅魔觀肯定也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這兩個門派必定會在日後追擊自己這一行人,這麼一來,自己前去玄劍山宗通風報信的任務肯定就不會一帆風順了。
所以,夏樂纔有次一問。
無涯子皺了皺眉頭,輕輕嘆了口氣,道:“看來這真是天意呀!”
夏樂有些摸不着頭腦,頓時問道:“什麼天意?無涯子老伯,您能不能說明白一點啊?”
無涯子深深吸了一口氣,才緩緩道:“方纔我們兩個談話,這便就有了兩個‘口’,而你卻正巧擠到了戌,戌是小狗,這便是一個‘犬’字,兩口加一犬字,卻正好是一‘哭’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