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侯府出事的消息,很快傳了出去。就算春月再怎麼阻止,也沒有止住衆人的幽幽之口。
外面的傳言越來越古怪,最後變成了,是因爲清寧郡主和墨王的婚事天理不容,生生剋死了自己的父親。
也是,哪裡有這麼巧的事情,在大婚的當日,家中的長輩居然死了。
而且還是新娘子唯一的親人。
墨王叔在聽到消息的瞬間,單手捏碎了一個酒杯。
這件事,已經觸碰到了他的底線。
“晏六!”
“王爺!”
晏六看着穿着一身紅色長袍美豔到不像凡人的墨王殿下,恭敬的跪倒。
“到底是誰在暗中推波出瀾?將這個根源,給本王找出來!”
“王爺,找出來以後,如何處置?”
墨王叔微微蹙着雙眉,將手上的碎片擦了擦:“格殺勿論!”
“是!”
晏六眼中含着興奮之色,他已經忍不住,要將那個傳出謠言的人拎出來宰掉了,居然有膽子造謠,就要承擔後果。
晏六剛剛退下,墨王叔就將身上的紅袍金冠褪下,大步向着門外走去。
“王爺,您要去哪兒?”
“鎮國侯府!”
墨王叔騎着快馬,很快狂奔到了鎮國侯府的大門前,守門的人見到是一個陌生的男人,想要將人攔住。
晏飛墨因爲出門太急,根本忘記了帶着銀色面具。
沒有理會門口那些人的阻攔,墨王叔二話不說,直接衝了進去到了主院之中,主院的門外圍着不少的丫鬟,將這裡完全的封閉起來,不允許任何人探視。
他來的時候,雲瑤正在門外鬧着要進去,被春月阻攔了下來。
“他是我爹,我怎麼就不能看了?”
“郡主說了,任何人不得入內!”
雲瑤並不嬌弱,單手將春月推開,可是瞬間又被另外的幾個婆子按住。
晏飛墨掃了她一眼,目光森然的看着裡面。
“春月,你們郡主呢?”
春月張大的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
面前的美男到底是誰,爲什麼這麼熟悉?
“你……你是誰,怎麼擅闖鎮國侯府?”
“嬈兒在哪裡,不要讓本王說第二遍!”
墨王叔眯起那雙藍色的眸子,眼中的寒氣肆意的涌着。
雲瑤乾脆被墨王叔的容貌驚呆了,好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
春月聽到熟悉的聲音和那雙攝人心魄的藍色眸子,立刻說道:“在藥房……藥房!”
春月不自覺的指了一個方向,墨王叔將棗紅馬放在一邊,向着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外面衝過來一些帶着刀具的護衛,連忙問道:“春月姐,人呢?你們有沒有看到那個騎馬的男人?“
春月瞥了幾人一眼:“你們這些沒眼色的,趕緊回去看好大門,那位可是墨王殿下!”
“什麼?墨王殿下?”幾個人面面相覷額,有些驚愕:“春月姐,墨王不是毀容了嗎,經常帶着面具……”
春月心中雖然也很震驚,但還是白了這幾個人一眼。
“當初墨王殿下就是驚才絕豔之輩,有郡主
那麼好的醫術在,墨王殿下就算恢復了容貌,又有什麼稀奇的?”
那幾個人連連點頭,帶着人馬散了去。
這句話說的太對了,郡主醫術高明,緊緊幾個傷疤又有什麼難的?
雲瑤半晌沒有出聲,但卻一直在聽着春月說話。
她聽到這般俊美的男子是她那個醜墨王,頓時心中不是滋味。
那複雜苦澀的心情,讓她眼中的嫉妒,越來越加明顯。
她本以爲那個蕭家的二公子就是她見過最英俊的男子,卻沒想到,那如畫中仙人的人,離她這般近。
她絕對不相信,這個墨王的容貌恢復,那個穆千嬈會不知道。
怪不得小小年紀就着急嫁人,這樣優秀的男子,就算是她,也要牢牢的抓住。
她看了一眼院門的方向,原本對穆鍾奎的愧疚,最終化作了一抹怨恨。
穆千嬈都能嫁給這樣的男人,爹居然對她的婚事一點兒都不上心,看來根本就是沒將她放在心裡。
七年多的相伴,恐怕在親生女兒面前,就是一場笑話。
想到這些,雲瑤藏着心中的心思,轉身離去。
她原本還想將毒藥的事情說出來,可是現在,她一點兒都不想說了。
整個侯府的藥房,都混亂不堪。
穆千嬈的身影,在藥房之中來回穿梭着。
她將她身上所有貴重的藥材都拿了出來,可是最終,還是讓她十分頭疼。
她爹絕對不是受了傷,受傷生病,她的生氣都可以完全消化。
爹身體之中的死氣,有些古怪。
按理說正常人就算死了,也要好久纔會在屍體中產生屍氣,但是穆鍾奎卻這麼快。
她一夜的努力,不但沒有將穆鍾奎救活,而且讓父親的體內,變得更加糟糕。
墨王叔站在門外,看着穆千嬈沒有絲毫悲傷的忙碌,心中的大石,放了下來。
穆千嬈雖然看着沉着冷靜,性子淡漠,但卻是最重感情。
想到以前的一幕幕,墨王叔有些心疼的走了過來,緊緊的握住了穆千嬈的雙手。
即便是兩人的身高有些懸殊,即便是實際年紀有些差距,但是兩人站在一起的時候,卻沒有絲毫的違和感。
“嬈兒,有事,爲何不第一時間對本王說?”
穆千嬈有些迷糊的擡起頭,看了半天,才反應過來。
“墨王叔,你怎麼在這裡?”
晏飛墨嘆了口氣,見到她神情恍惚,立刻解釋道:“聽到你這裡出了事,本王就第一時間趕過來了!”
“婚禮辦不成了,真是對不起!”
“嬈兒說的這是什麼話,只要你一直陪在本王身邊,任何事情,都不是大事!”
晏飛墨掃視了一圈,看到滿地的藥材。
“你這是要做什麼?岳父的病,連嬈兒你也沒辦法嗎?”
穆千嬈搖搖頭:“我在想辦法,相信用不了多久!”
“行,我等你!”
他目光灼灼的站在一旁,等着她。
穆千嬈像是終於找到了壓力宣泄的缺口,眼中的神采,慢慢恢復了起來。
“我察覺到爹體內像是有一點兒莫名的生機,但是
因爲被死氣包裹的十分嚴密,我也不能確定!”
“然後呢?”
“我覺得,爹是被人下了蠱!”
“蠱?”
墨王挑起眉,思考着蠱的厲害之處:“連嬈兒你都沒有辦法的蠱,恐怕只有一個地方會有!”
“蝕毒冢嗎?”
晏飛墨有些驚訝:“嬈兒,難道你都知道了嗎?”
穆千嬈點頭說道:“這些,我早就知道了,上次在煉野遇到的那些人,還有昨夜那個神秘的鬼面男子,我猜測,都是蝕毒冢的人!”
她說完,嘆了口氣:“我不知道他們爲什麼總喜歡給我搗亂,但是我只知道,他們永遠都是我的敵人!”
“嬈兒說的不錯,這個地方的人性子殘忍毒辣,隨便拎出來一個,都是手染鮮血的魔頭!”
穆千嬈聽了這話,卻搖了搖頭:“他們做什麼我不管,但是他們惹到我了,就不行了!”
她心中明瞭,即便是蝕毒冢殺人如麻,可是那些擁有無限權勢的人,有那個手心中不捏着無數冤魂?
一切,不過是因爲利益罷了。
墨王叔沉默了一下,再次說道:“嬈兒,你留在家中不要出門,至於岳父大人的解藥,本王替你拿回來!”
墨王叔沒有絲毫猶豫,轉身向着外面走去。
穆千嬈開口想要挽留,但是話卻沒有說出口,晏飛墨的身影,就已經消失在拐角處。
她放下所有的藥材,走出門外。
穆鍾奎的體內,還有她留下的一縷生機,至少可以再堅持十天半月。
但是過了半個月,就等於真正的死亡了。
就算是大羅神仙下凡,也不能挽救回來。
如今只有一個辦法,就是去找那個鬼面男子,將解藥拿到,不然一切都是空談。
她調節了一下神情,踏步走到了院子外面。
春月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有些緊張的說道:“郡主,不好了,那個西胡的大皇子,居然帶着人過來了!”
穆千嬈一愣,沒想到才短短的兩個月,那個大皇子就找到了換腿的人選。
“帶我去見見!”
春月一回頭,看到不遠處已經來到了湖面小亭上推着輪椅的西胡大皇子。
“看來不用奴婢帶路了,人已經進來了!”
穆千嬈臉色陰沉,心中的怒火被她壓抑着。
她家裡纔出了事,西胡大皇子就眼巴巴的跑過來給她添堵,真是讓人鬧心。
既然別人不讓她好過,她也不會讓別人好活。
穆千嬈心中想着整治大皇子的方法,嘴角含笑的走了過去。
那神態,像是沒有一點兒事情,哪像是家裡出了那麼大事的人?
大皇子瞧着穆千嬈的表情,心中多了一些疑惑。
不過將疑惑放下,笑着說道:“兩個月不見,郡主的摸樣精緻了不少呢!”
穆千嬈沒空和他廢話,直接進入主題:“本郡主說過,必須用與你有直系血統的親人的腿纔可以,你將人帶過來了嗎?”
西胡大皇子笑了笑,那摸樣十分得意,讓那張原本還算俊秀的臉,變得有些浮誇。
“你看看,不就在這呢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