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頭屍聲情並茂地說:“刀哥,我從沒見過皮膚像你這麼白摸起來這麼滑嫩人又長得這麼帥氣的醫生,我跟三個男人相好過,但他們都沒有你的才華與氣質,在你給我接頭的一瞬間,我已深深地愛上了你,在我即將離去的這傷心的時刻,請讓我親你一口,好嗎?”
我怒火中燒,直接喝道:“滾!”
斷頭屍並不生氣,依然柔情似水地道:“刀哥,我知道你是個真男人,一時接受不了我,但是,我只要一個吻……”
我立即將何碩與冉冉召了出來,指着斷頭屍叫道:“把這廝給我轟出去!”
何碩與冉冉從陰陽刀裡跳了出來,各抓住斷頭屍的一隻胳膊往門外推。斷頭屍衝冉冉生氣地叫道:“男女授受不親,你放開我!”又對何碩說:“小哥,大家都是男人,你何必這麼粗魯……”
實在受不了,刀哥我閱鬼無數,從來沒有見過這麼變態的。
第二天,於封去了一趟當地公安局,回來後如釋重負地說這件事終於擺平了,咱們可以出發了。
我們是中午吃了飯後才走的,一路上大多是高原或山地,風景較爲秀麗。於封說我們又被人跟上了。我說他要跟就讓他跟吧,跟來也是做炮灰的命運。於封說這可未必,對方跟得極緊,可能就是控制斷頭屍的那人,不可小覤。我說那又怎樣,話說那日本人,既有陰陽師又有機關槍,牛逼吧?可到後來不是照樣給咱們做擋箭牌?於封鄭重地說道:“未必每次你都會那麼幸運,凡事要小心總是好的。”這讓我想起了劉旭陽,這傢伙防跟蹤工作做得多稠密,結果呢?一個人也沒甩脫。不由地,又想起了夏夢瑤,她現在是生是死呢?回想起我在落下黑洞時她朝我那撕心裂肺一般的叫喊,我心中又是一陣傷感。
沐藍藍與鍾靈兒各懷心事,雙雙坐在車後座裡都一言不發。
黃昏時,我們在一個看起來不過幾十戶人家的鎮子裡停了下來,先是去一家飯店吃飯。從老闆那兒得知,這是一個叫花橋的鎮子,已到了西藏。
這家飯店生意並不怎麼好,這時除了我們,還有另一個小夥子,他一聽我們說要去西藏便朝我們望來,不過只看了一眼後又將目光收回了,拿着一本書在看着,開始我以爲他也是這裡的顧客,後來才知道完全不是。
老闆朝那小夥子看了一眼,立即堆上笑容問我們去西藏哪裡。我們這一次不是去遊山玩水,自然不能說出實情,於封說去拉薩。老闆的眼睛亮了,望着於封一臉期盼地問:“那麼老闆你們需要嚮導不?從這裡到西藏路線很多,也並不好走,如果你們是第一次去的話,絕對會迷路,我可以給你們找一個人嚮導。”他生怕我們不同意,立即強調:“價錢好商量,絕對是所有嚮導中的最低。”
於封朝我望來,想徵詢我的意見,我想有個嚮導也好,至少會少走很多歪路,但是,我又擔心我們找錯人,便問老闆是怎樣的一個嚮導,那嚮導在哪裡,老闆指着一旁那小夥子說:“就是他,我們這一帶最好的嚮導。”
我將那小夥子打量了一遍,見他不過二十來歲,穿得較普通,圓臉大臉,皮膚黝黑,看起來較爲精明,只是有些沉默寡言,這時分明聽我們說起了他,也不過來打一聲招呼,我覺得這樣沉悶的人做嚮導也太無趣了,因此心中不大樂意。於封朝那小夥子看一眼後,饒有興趣地問老闆,那小夥子是哪裡人,老闆說小夥子的老家在陝西,這兩年發現很多遊客去西藏,就幹起了嚮導這一行,並且是他的侄子,叫瘋亣亣。
聽了這名字,我們覺得很奇怪,哪有人姓瘋的?而且後兩個字還是大大?後來才知道是亣亣。
我猶豫不決,是因爲我擔心他也是尋找死亡的人,這樣我們不啻在身邊安放了一顆定時炸彈。但是我細想一陣,又覺得這不太可能,從那小夥子一雙清澈的眼睛看來,雖然閃着精光,但並不狡黠,而且,我們進這家旅館,是隨興而來,如果他的目的是想跟着我們去找死亡,不可能算得這麼準,畢竟一路走來飯店並不只那麼一家。
老闆見我們不說話,立即信誓旦旦地說:“你們放心,你們別看他年紀不大,對西藏絕對是熟悉的,而且,不會多收你們一分錢。”接而他跟我們報了一個數,是按天計費的,價格較低,低得我都懷疑那小夥子是不是也要去西藏順路就做我們的嚮導。
我說我們這一次去的地方較偏僻,可能要跋山涉水,而且時間較長,會很苦,老闆立即說:“你們放心,他絕對能吃苦!”我想那人也是個能吃苦的人,因爲我們說了這麼多話,他一直埋頭看書,連個屁也沒放一個,好像我們所說的一切跟他無關。這種人做帶路人倒是可以。於封對那人似乎很看好,就答應了。老闆非常高興,激動地不斷搓着手。而那個叫瘋亣亣的小夥子,始終一言不發。
吃完飯後,天已黑了,於封問飯店老闆這兒可有旅館,老闆說他家就是,於是我們就在這兒住下了。
因爲房間不多,我和於封各住一間,鍾靈兒與沐藍藍同住一間。我進房後沒多久,外面傳來了敲門聲,我心一動,以爲是鍾靈兒過來跟我談人生了,激動地打開門,卻發現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孩,他擡起頭望着我問:“你是楊小刀嗎?”我說是的,他將一張紙遞給我,說是一位姐姐叫他轉交給我的,他說完就跑着下樓了。我展開紙一看,上面打印着一行字:小心,後面跟着李景浩。危險。保密,別跟任何人說。
我愣了一下,忙去追剛纔那小孩,可追到樓下,那小孩已不見了影子。我朝紙上的那一行字又看了一遍,心中起伏不定,這張紙是誰叫小孩轉交給我的?她怎麼知道我們的後面跟着李景浩?而她必須是我所認識的人,她爲什麼不現身呢?又爲什麼不親自來告訴我?又爲什麼叫我不要跟別人說起這事?
正在這時,一輛悍馬越野從面前開過,我不經意朝車裡看了一眼,這一看,暗暗吃了一驚,車裡坐着的竟然是木易。
她怎麼來這裡了?
而這時,木易大概發現我在看她,也轉頭朝我望來,當看清是我時,也微微一愣。不過車子很快開過去了,我只看着那輛黑色的車尾越駛越遠。
難道這張紙是她叫那個小孩轉交給我的?可我又覺得這不太可能,按木易的性格是絕不會這麼做的。
回到房裡後,我將紙上的字又讀了一遍,暗想,難道是夏夢瑤?她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呢?從“危險”二字可以看出,她是要我提防着李景浩。
我突然明白,那個用控屍術控制斷頭屍的人就是李景浩,他可能是想阻止我們去西藏找死亡。我覺得我有必要把這事告訴於封,便敲開了於封所住的房門,說跟在我們後面的可能是李景浩,這人極度危險,我們不能讓他跟着,不然就算我們找到了死亡也會被他給搶走。
“你不是說要去西藏找你父親麼?”於封望着我問:“怎麼又要去找死亡了?”
我發現自己一時失口竟說露了嘴,忙說:“藍姐不是要找死亡麼?我們既然來了,當然也要陪她去找,順便找我父親。”
於封點了點頭,埋頭沉思了一陣,然後鄭重地說:“既然這樣,我們今晚半夜就走。”
“好。”
我們一拍即合,將這事跟鍾靈兒與沐藍藍說了,她倆也並無異議。然後我與於封又去找瘋亣亣,跟他說今晚大約十二點鐘的時候咱們就得出發,叫他提前做好準備。瘋亣亣微微點了點頭,說到時來叫他。
從瘋亣亣那兒回來後,我對於封說這個瘋亣亣太沉默寡言了,簡直就是個悶油瓶,不好相處。於封說這種人比那些油腔滑調整天嘻嘻哈哈的人要強得多。
回房裡後,我一直想着那個給我警示的人是誰,突然想到,她會不會是吳樂樂呢?我也很奇怪我怎麼會想到是她。自從地下陵墓歸來,我一直沒有再看見她,而去過地下陵墓的人大多沒有現身,在我的心裡,已隱隱給他們判了死刑。對於吳樂樂是否還活着這個問題,我一直不敢去想。而這時,我又想起了她來,是因爲我覺得只有她纔會這麼關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