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樂樂也發現了,那說明這不是我的錯覺,我問她是什麼,吳樂樂說:“可能是一隻鳥。”
“鳥?”我以爲吳樂樂在開玩笑,鳥跟着我們幹什麼?
吳樂樂認真地說:“對,可能是鳥。”她邊說邊從揹包裡拿出了她的彈弓,還有兩顆彈珠,輕聲對我說:“我們繼續走,假裝不知道,待我把它射下來。”
我見地上有一根兩尺來長的木棍,撿了起來小心翼翼地朝前走着,感覺到那隻“鳥”離我們越來越近了,甚至聽到了後頭有呼呼風聲,吳樂樂慢慢地拉起了彈弓,經過一棵大樹下時,突然轉過身,手中的彈珠倏地射了出去。
“啊!”一聲驚叫,接而“砰!”地一聲,像是有東西落在地上的聲音。
我迅速轉過身,只見前面一丈外的地方有一隻圓圓的黑物從地上飄了起來,我用手電筒一照,倒抽了一口冷氣,竟然是一顆人頭!
那顆人頭從脖子處像是被活生生砍斷,甚至還滴着血,面色慘白,長有濃膿,雙目盡鼓,額前有一個血洞,這時停留在空中惡狠狠地瞪着我們。
我的腦海立即閃過三個字:飛頭降!
吳樂樂二話不說再次拉起了彈弓,猛地將第二顆彈珠射了出去,那顆人頭忙朝地上滾去,躲過了彈珠又朝上升起像燕子一樣飛快地朝前逃逸,轉眼便不見了蹤影。吳樂樂拿起彈弓,警惕地朝人頭逃走的方向看了看問:“是……是鬼嗎?怎麼沒有身子的?”
我說這是飛頭降,上回他吸了人血,害得我被冤枉差點坐牢,沒想到今天竟然碰到了,真是冤家路窄。
“可惜讓他跑掉了。”吳樂樂邊退邊說:“我們快走吧,若真的是飛頭降,那可是一件麻煩的事了。”
我問吳樂樂:“你知道飛頭降?”吳樂樂說:“略有了解,你忘了,麻婆跟我說過呢。”
剛纔那顆人頭依其面目看來,約三十來歲,我不明白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他要練飛頭降這種歹毒邪惡的邪術。
到了花橋巖寨後,街上已經非常冷清,除了我倆,連一個行人也沒有了,只有路燈孤單地灑着暗黃色的光,將我和吳樂樂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
吳樂樂問我,咱們是先去南橋寨還是今晚就在花橋巖寨過夜,我說就在這兒吧,我隱隱覺得我們這一回在這個地方可能不會稱心如意了。果然,當我們去找住宿的地方時,發現這兒的旅館基本上關門了,唯一兩家旅館一看到我們像是見了怪物未經我開口立馬將門關上了。
吳樂樂一頭霧水,說這些人怎麼了,好像很怕我們?我苦笑道:“怕的是我,怕我連累他們。”
看來今晚我們是不能在這裡過夜了,只有去南橋寨,可從這裡到南橋寨較遠,又是在晚上,我們只有坐車去,思索再三,我想起了代瑞,或許他會送我和吳樂樂去南橋寨,便拿出手機,發現手機收到一條信息:刀哥,楊三炮知道我載過你,四處派人來打我,我躲了起來,你千萬不要回花橋巖寨。
是代瑞發來給我的。
我撥通了代瑞的手機號,響了很久才接,“喂?”對方聲音低沉,我發現這不是代瑞的聲音,便問:“你是誰?”對方說:“我是楊三炮,刀哥!”
“是你?”我想我還是來晚了,代瑞已經落入到了楊三炮的手中。
“對,是我。”楊三炮提高聲音說:“你小子很囂張。”
我不想跟他廢話,直接問他代瑞在哪兒,他冷冷地道:“你說的是那個小卷毛嗎?我很遺憾,他現在在垃圾場。”
“你對他幹了些什麼?”我沉聲問。
楊三炮不緊不慢地說:“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放了他一點血,抽了他兩條腳筋……”
“渾蛋!”
楊三炮陰陽怪氣地說:“你說得對,我就是渾蛋,整個花橋巖寨的人都知道我是渾蛋,要做一個渾蛋並不容易,對了,忘記告訴你了,這兩天那個吸血怪物更猖獗了,我把卷毛放在垃圾場,他一定會很喜歡……”
我憤怒地掛了手機,朝吳樂樂看了一眼,吳樂樂站在我對面正睜大眼睛望着我,“發生什麼事了?”我說楊三炮打傷了送我去麻婆家的那個小夥子,挑斷了他腳筋,還將他扔在了垃圾場。
“啊?楊三炮這麼殘忍!”吳樂樂立即叫道:“若今天那顆人頭髮現他可就不好了!”
我說有可能,因爲他身上有血,那顆人頭會因爲血腥而被吸引過去。
“那還等什麼!”吳樂樂急急地說:“我們快去找他,爭取在人頭髮現他之前找到他。”
“好!”
但是,我們對這裡不熟悉,並不知道垃圾場在哪裡。
經過一家網吧,從裡面終於走出了兩個人來,年年輕輕地,像是學生,我去向他們問路,其中一人指着前方說:“再往前走大概二十米有個十字路口,朝右走,再朝前走一百來米就是了。”
順着那人所指的路線走了沒多久,前面果然出現一座垃圾場。其就在路邊,有一座小黑屋,屋前放着一隻大剷車,地上堆滿了垃圾。還沒到那兒,一股腐臭撲鼻而來,藉着淡黃色的路燈之光我朝垃圾場看了兩幾遍,並沒有發現有人,便大聲叫了幾聲代瑞,依然沒有迴應。我踩着垃圾朝前去找,打開了手電筒,光線不是很亮,勉強看清前面的路,吳樂樂要跟上來,我叫她別動。
我進那小黑屋找了找,一屋地垃圾與惡臭,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我失望地走出了垃圾場,坐在一塊水泥石墩上望着垃圾場,心裡極不是滋味。吳樂樂走上來柔聲說:“小刀,你別難過了,我們會找到他的。”我點了點頭,說道:“既然他不在這裡,我們去楊三炮家裡要人。”
朝回走了不到六七米,前面隱隱約約出現一個人,矮個子,不到一米六吧,身披黑衣站在路中央面對着這方。待近了,藉着燈光,我突然發現他的頭竟然是那顆會飛的人頭!
“是他!”吳樂樂急急叫道:“練飛頭降的那個人!”
我走上去,他並沒有動,待到他面前時,我冷冷地問:“在垃圾場那兒一個頭發略卷身上有傷的年輕小夥子哪兒去了?”
“怎麼,你找他?”矮個子擡頭望着我,臉上飄過一絲驚訝。
我見他額頭被包紮實了一圈,正前方有血跡,顯然是被吳樂樂的彈弓給射的,他穿着高領服,將脖子緊緊地掩蓋住了,頭髮較長,不注意看還以爲是個女的。
吳樂樂也走了出來,拿出了她的彈弓,並且上了彈珠,矮個子朝她手中的彈弓看了看,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伸出手擋在面前問:“你們是來找代瑞的?”
我心中一怔,忙問:“你認識代瑞?他在哪兒?”
矮個子反問:“你是誰?你叫什麼名字?”
我說我叫楊小刀,是代瑞的朋友。
矮個子說:“我知道了,你們跟我來。”他說完轉身便朝前走。我趕緊問:“代瑞在你那兒?”矮個子答道:“是!”我心中一沉,忙又問:“他怎麼樣了?”矮個子說:“你去看了就知道了。”我問矮個子要帶我們去哪兒,離這兒有多遠,矮個子頭也不回地說:“有十里路。”
吳樂樂抓住我的手輕聲問:“這人在練飛頭降,我們能相信他嗎?萬一這是他的陷阱呢?”我說,不相信也得信,只要能找到代瑞,哪怕是龍潭虎穴也要闖。
朝前走了十來米,矮個子從一棵大樹下推出了一輛摩托車,踩響了油門盯着我,我與吳樂樂上了他的摩托車,才坐上去,他倏地啓動摩托,飛一般朝前射去。
我緊貼在他身後,感覺一股極濃的血腥味從他身上直撲而來。
沒多久,我們進入了一片樹林裡,前面的路變得陰暗起來,四周都是樹林,黑漆漆地,較陰森。
後來,車了又駛上了一道小叉道,前面的路非常狹窄,只容許一輛車通過,矮個子依然將車開得飛快,像是要飛起來了。萬一駛得不好,車衝出馬路,我們三人都得完蛋。吳樂樂忍不住叫道:“開慢點!”他卻置若罔聞。
終於,車子在一座小石屋前停了下來,下了車,矮個子對我們說:“就在這屋裡,你們進來吧。”他說完就朝屋裡走去。
我朝前面的石屋看了看,由於太黑暗,只看得見一個大概的輪廓,成長方形,跟一座橫着的棺材似的,屋裡漆黑漆黑,根本看不清裡面的情況。
誰知道進去後會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