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我們一番商量,最後決定讓鄭衛奇跟着去,因爲他會開船,而我們也迫切地需要一個船手。
我們當天就出發了,而且是直接從海上出發,一行七人,浩浩蕩蕩。
鄭衛奇問我們具體要去哪兒,我叫他儘量朝前開。待船行駛了一公里左右後,我這纔拿出那副地圖給鄭衛奇,鄭衛奇看了看後,卻將船停了下來,我問他怎麼了,他說:“這地方,根本沒有具體路線,只怕找不到。”劉旭陽走了過來,接過地圖看了看,問鄭衛奇要怎麼樣纔可以找到那個黑點所處的位置,鄭衛奇說:“至少得有一個座標,不然大海茫茫,誰知道它在哪個角落呢!”
我們又將地圖仔細看了一遍,並沒有找到所謂的座標,鄭衛奇說:“既然這樣,我們只有按照大概的方位去找了。”
接下來鄭衛奇開着遊艇飛一般朝前射去,吳樂樂與張筠浩、鄭衛奇望着大海與白浪一陣歡呼,我與劉旭陽、鍾靈兒、夏夢瑤卻沒有他們那麼興奮,三人都鎖着眉頭,心事重重。
如果抱着去欣賞海的心態,我相信這是一次愉快的旅遊,可是,我的心卻很沉重。
按照我們前兩次去找鑰匙的經驗,每次都危險重重,而這一次,我們又會遇上什麼事呢?並且,這一次我們來的地方到底對不對?鑰匙是不是真的在海里呢?如果不在海里,我們這一次就白來了。
朝前行駛了沒多遠,鄭衛奇突然嘔吐起來,張筠浩過去問他怎麼了,他臉色灰白,說暈船。劉旭陽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盯着他問:“你會開船,竟然暈船?”鄭衛奇強笑道:“有一點,不過一會兒就好了。”
我望着前面的大海,一聲未吭。帶上一個暈船的船手,這實在不是一件什麼好事,或許他會拖我們的後腿。不過,這些我都懶得說了。
突然,從船艙裡傳來一陣響動,我回頭一看,從船艙裡竟然走出一堆人來,走在前頭的,是陳文生!而他們各個手拿着一把槍朝着我們獰笑。
在上船時,我們去船裡檢查了一遍,當時船上並沒有人,不明白這些人是從哪兒冒出來的。難道一直躲在船艙裡?而他們都有槍,顯然是有備而來,只怕是來找我和吳樂樂報仇了。
“靠,這些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張筠浩眉頭直皺。
劉旭陽朝那些人看了看,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鄭衛奇呀地一聲,驚道:“黑龍幫?”他衝陳文生叫道:“姓陳的,你什麼意思?”陳文生朝鄭衛奇看了看,陰森森笑道:“你這混球也在這裡?太好了,老子沒什麼意思,是來送你們進海里餵魚的。”接而揚了揚手中的槍朝我們吼道:“都給我站好,手放到頭上,別動!”他特地朝我和吳樂樂指了指,“你倆,要是敢動一下,老子就要你們成爲馬蜂窩!”
一名身子精瘦皮膚黝黑的小子朝吳樂樂、夏夢瑤及吳樂樂看了看,淫笑道:“媽的,這次收穫不錯,有這樣的美女,老大,咱們有福了!”
陳文生朝那小子瞪了一眼,罵道:“你瑪個壁,這些女人,都是老子的,特別那個——”他用槍指着吳樂樂叫道:“老子今天要你嚐嚐厲害!”他說着朝我們走了過來,不過不敢走得太近,朝我和劉旭陽看了看,用槍指着我們凶神惡煞地叫道:“老子今天不開殺戒,不想殺你們,男的自個兒跳到海里去,女的留下來都別動!”
張筠浩忍不住應道:“在這裡跳海,跟死有什麼區別?”
鄭衛奇忙說:“陳文生,你要的無非是錢,我們把錢給你,不要傷害人,我們跟你無怨無仇……”
“無怨無仇?”陳文生冷笑了一聲,走到我面前,揚起槍頂着我的胸膛說道:“你問問這哥們,咱們是不是無怨無仇?”
我一把抓住陳文生的槍,左手用力一拉,陳文生猝不及防,身子猛地朝前傾來,我一拳揮出,陳文生驚叫一聲,身子驟然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甲板上。我將槍往吳樂樂手中一扔,兩把陰陽刀同時出手,“呼——”“呼——”兩聲,陰陽刀猶如流星朝對面那幫人手腕劃去,一陣驚呼,那幫人手中槍械幾乎全部應聲落地,我趁機騰身而上,連掃兩腿,將那些人悉數踢倒在地。
“啊!”有一名男子站在船艙出口望着我,顫顫握着手槍,一臉愕然,他哪曾見過身手這麼可怕的人?驚慌之餘閉着眼睛將槍對向我,我身子一動便到了他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槍,腳下一踢,將他踢翻了。
倒在地上的那些人從驚愕中回過神來,忙不迭去地上抓槍,吳樂樂朝着空中掃了一陣,大叫道:“都別動!”那些人大驚失色,慌忙收回手,吳樂樂慢慢走了過去,朝着陳文生踢了一腳,慢悠悠地說:“老孃今天不開殺戒,不想殺你們,你們,都自個兒跳下海去!”
那幫人面面相覷。吳樂樂對着腳下一名男子重重踢了一腳,喝道:“快點!”那男子身子一震,慌忙爬起來,一步三回頭地走到欄杆處,朝下望了望大海,又回頭望着吳樂樂,面露難色,吳樂樂走了過去,對着他便是一腳,那人驚叫一聲,被踢飛了出去,卟嗵一聲落在海里。
其他人還在猶豫,吳樂樂揚聲問:“怎麼,你們還在等我送你們一程嗎?”說罷對着腳下一人又重重地踢了一腳,那些人面如土色,慌忙爬起來,一個接着一個朝海里跳去。
我隨手甩下了一個救生艇,冷冷地說:“不想再看到你們,你們好自爲之。”
“嘿嘿,現在發達啦,好多槍!”吳樂樂招呼着張筠浩過來撿槍,而劉旭陽、夏夢瑤、鍾靈兒及鄭衛奇站在那兒,像雕塑一般望着我,久久沒有做聲。
接下來,我們一直暢通無阻,在海上航行了一天一夜,天氣並無好轉,甚至開始陰雨綿綿。我叫鄭衛奇將船放慢了速度,如果天氣一直這樣,我們只有打道回俯。這大海無邊無際,水天一色,我們無法確定那個黑點是在哪個位置,也不知道,那個點指的是一座島還是在海底,因此,我們這一次若想找到那個點所在的地方,八成得靠運氣,如果沒有銅鏡引路,我們根本是無從找起。
第二天黃昏,天空下起了大雨,至後半夜,又刮來一陣狂風,頓時汪洋大海,波濤滔天。我們坐在船艙裡,各個愁眉不展。吳樂樂埋怨道:“什麼鬼天氣嘛,還要不要人前進了?”我提議,這樣的天氣,對我們來說是極爲不利的,我們返回,待天晴以後再出來。大家都沒有做聲,顯然是不甘心就這樣兩手空空地回去了。
夏夢瑤說:“要不再等一天吧,若天氣還是這樣,我們就回去。”
於是,我叫鄭衛奇把船停下,待明早再開。當晚,我們齊在船舷裡休息。這是客船,儘管船外狂濤怒吼,大船也左右搖晃,但在船舷裡還是較舒適,就像坐火車一樣。
清晨,我被一陣冷風吹醒,走出船舶,發現天已微亮。雨也停了,海面非常平靜,不過海面上飄蕩着一層白霧,朦朦朧朧,而我們的船一直在緩緩前進。
突然,身後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我回頭一看,鍾靈兒朝我走了過來,她臉色看起來有些疲憊,“昨晚船一直沒有停過。”鍾靈兒說:“我去找鄭衛奇了,他根本沒有開過船,在水裡,像是有一隻手在推着我們的船前進。”
“你昨晚沒睡?”我望着她問。
鍾靈兒點了點頭,望着海面說:“昨晚,海面上飄有木塊,估計在離我們不遠處有船出事了。”
“你爲了這個而沒睡?”我又問。
鍾靈兒說:“算是吧,如果我看見了那出事的船,我們也好及時相救。”
我望着鍾靈兒,她的眼睛依然望着海面,臉色淡然,那麼地恬靜,她很美,從我第一眼看到她時我就這麼認爲,在我的心中,她一直佔着最重要的位置,可後來,不知爲什麼,我好像把她給淡忘了,而在我的心中,她已不是最重要的那一個了。從我當初第一次看到她那時候起,我怎麼也不會想到,我們後來會發生這麼多事。
“靈兒,你變了。”我由衷地道。
鍾靈兒望向我,靜靜地說:“你又何嘗不是?”
是的,我也變了,我們大家都變了。不僅是人,還有心。到底是什麼,令我們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初衷?
船艙裡的人陸續走了出來,鄭衛奇來到我身邊說:“小師父,趁早上精神好,教我幾套拳法唄。”
我朝張筠浩看了一眼說:“叫他教你吧。”說完就走向船尾。
“他?”鄭衛奇朝張筠浩看了看,猶豫不決,像是在問:“他行嗎?”
張筠浩走到鄭衛奇身邊,朝他左肩重重地拍了兩下說:“兄弟,我覺得跟你投緣,我可以教你拳法,其實不瞞你說,我跟刀哥的功力,不相上下,想當年,我比他要強悍得多,只是後來他不知吃了什麼神丹,開掛了,功力突飛猛進。”
鄭衛奇直皺眉頭,摸了摸被拍痛的肩膀忙說:“我不要太厲害,只要一個人能打七八個人就行了。”
“這好說。”張筠浩大大咧咧地道:“憑我現在的勢力……”
“一人打十個人不成問題。”吳樂樂接茬道:“想當年,我們耗子拳打南山敬老院,腳踢北海幼兒園,一米以下全部放倒,太平間裡一跺腳,不服的站起來!沒有一個敢喘氣的!”
鄭衛奇嘿嘿笑了一聲說:“我……我還是去跟刀哥學功夫吧。”
劉旭陽突然叫道:“你們看,前面有一艘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