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還沒來得及握在門把手上,就落到了一個味道熟悉的懷抱裡。
以前好像就嗅到過的味道,淡淡的,菸草和檸檬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陸景琛的香菸輕易在小攤上買不到,所以他身上的煙味也和別的人完全不同,絲毫不會讓你覺得厭惡,甚至,還有一絲暖暖的情趣,讓你想在這個懷抱裡停留的更久。
“我知道你的心思,所以,你也應該知道我的心思。”
寂靜空曠的辦公樓裡,只有他們兩個人,顧一笙似乎是不可思議,回頭看他的時候有些猛烈,差點撞到他的下巴。
她張了張嘴,忽然感覺自己好像失去了語言的能力,不知道改說什麼。
良久良久,她都覺得自己站的腳有些微微的發酸了。
“小女人,我這麼跟你表白了,你給我點回應好不好。”
顧一笙的手指在自己的大腿上來回的划着道道:“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只是想說,有你在我身邊,我很安心。”
那種安心,是發自肺腑的,只要他站在身邊,就算什麼都不做,只要一個眼神就能讓她感覺,今天無論有什麼變故,都不會有危險。
這種感覺是她和簡晟風在一起的時候都從來不曾有的,很奇怪的一種感受。
“爲了你的安心,我會繼續站在你的身旁,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到你!”他扳過來顧一笙的臉,帶着一絲調笑的問道:“那麼現在,顧小姐,我們倆還是掛名的男女朋友麼?”
“你說呢?”
“我說,是這樣的。”
他的吻輕柔落下,一個大男人的臉上有了一絲羞澀,顧一笙也踮起腳尖來回應着。陸景琛卻忽然停下,不知道是不是顧一笙的幻覺,竟然在他的眼睛中看到了惶恐的情緒。
這是陸少從來沒有過的情緒,至少她從來沒見過,感覺到與此事氣氛不相符的疏離,她的手指在他的手心中間抓着癢癢。
“景琛,你在想什麼?”
他把腦袋放在顧一笙的肩膀上,這麼多年了,再一次感受到這種放鬆的滋味,語氣弱弱的問她。
“一笙,你還喜歡他麼?誠實的回答我。”
他,指的是簡晟風。顧一笙堅定的搖搖頭,希望這樣給他信心和力量。
面色恢復了平靜的陸景琛擡起頭來,環住她的腰肢,“能做你的新歡,打敗你的舊愛,我也很有成就感,很開心!”
他這是什麼?是在自我安慰,還是在表白,她還沒等整理好遲鈍的思緒,鋪天蓋地的吻就壓了下來。這一次,沒有淺嘗輒止的猶豫,而是嚴嚴實實的,把自己的味道沾滿了顧一笙的整個口腔。
不管口袋裡的電話如何的急促,他都沒有搭理,隨手扣動了關機鍵。
今晚,誰都不可以打擾到他們兩個人。
顧一笙靠在陸景琛的肩膀上,開着玩笑的問他:“老闆,你交給我的任務還沒有完成呢。”故意作着可憐的樣子,把整個臉都皺在一起,縮成了一小團,像一個要露餡的包子一樣。
“我要給你佈置任務還不是因爲你檯球贏了我!下次和自家的男人在一起的時候,不要那麼逞強!”
哈,真是個小氣鬼,她戳戳他的臉頰,“偏不要,下次我們大戰幾局,我一局都不要讓你贏。”
陸少勾着顧一笙的下巴,今晚剛剛確定了關係的兩個人卻和平時一樣,鬥起嘴來誰都不讓着誰。
“可以,但是你要知道,下次要是再贏了我,我會不會再罰你些別的。”
“嚇唬我!”顧一笙故意驚恐的撫摸着自己的小心臟:“你儘管罰好了,我纔不怕你。”
“那這樣,也不怕?”他一點一點的靠近,手上還有些不老實的捏着她的腰,準備進一步行動了。
“怕怕怕。”
該認輸的時候就認輸,反正現在旁邊沒有別人,她看了看在桌子上放着的落寞的手機,捏了捏他一直緊緊握着自己的手背。
“景琛,電話關機之前響了很久了,打開看看吧。”
也是,該面對的總該面對,他播出了那個呼叫了他一晚上的號碼。
果不其然,電話剛接起來,那邊的女聲就打開了話匣子囉嗦:“景琛,你爲什麼不接媽媽的電話,你現在在哪裡,給我回家!”
“回家?媽,你是不是又在給我張羅相親呢?這次不是蘇冉冉,又是誰?”他明知故問,卻又不給電話那頭的人任何解釋的機會:“看來我還要再開一次記者會,直接結婚,訂婚都省了,也好斷了你的想法。”
“陸大少,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翅膀長硬了?”安錦年氣不打一處來,她一心想要通過聯姻,給她帶來更高的社會地位,或者是更客觀實際的利益,他的兒子現在專門在往她冉冉升起的小火苗上使勁的澆水,這讓她如何不生氣。
更何況,身邊還有那個嘴上特別會哄人開心,和冷冰冰的陸景琛天壤之別的陸景寧在身邊攛掇,想不生氣都難。
“我敬重你是長輩,敬重對我有養育之恩,但是你在父親在世的時候,就開始貪婪無端,私下裡揹着父親收了多少錢,我都知道,我不讓你染指公司,就是不想你有朝一日因爲貪婪東窗事發連累了整個陸氏。”
他悠悠的從電話裡吐出幾個字:“我定期會給你一大筆費用,足夠你打麻將輸的。”
說完,就冰冷的掛斷了電話。
徐麗華那邊還瞎高興着呢,一臉喜氣洋洋的等着陸太太的回信兒,結果電話打過來的時候,卻不是帶來好消息的,是一個壞消息。
陸家大少不願意!
聽說他現在的女朋友是顧一笙?又是她,徐麗華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心裡又有了打算。
她敲響了自己女兒的房門,徐筱玉正坐在牀上看着電視劇,看見她進來了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
她身上的香水和煙氣也太濃烈了些,讓現在心靜的她覺得一陣陣的頭暈。
難道,自己曾經就是這個樣子的,現在想來,竟然自己都對自己有着一絲的嫌惡。
在徐麗華正處心積慮的準備對顧一笙採取些什麼措施的時候,那個還不知道背後有兩雙眼睛在盯着她瞧,還在爲了明天的會議盡心盡力的操勞。
戀愛的甜蜜不能打垮了她的鬥志!做一個自食其力,自強不息的女人,是她從上一段婚姻裡學到的最切實的經驗。
準備演示ppt的顧一笙一晚上都沒有睡好,本來不想麻煩陸景琛來接,準備自己一個人開車去見甲方,但是早上起來的時候,她就感覺有些微微的發暈。
所以,還是翹着腳丫趴在牀上,給那個讓她安心的男人打了電話:“我睡的不好,不能開車,唔,你來接我好不好?”
她適應的倒是蠻快的,幾乎沒有猶豫的就進入了正經的角色。
“十分鐘以後,下樓。”陸景琛言簡意賅。
說十分鐘就是十分鐘,陸少對時間的觀念正的不能在正。
“原來這麼遠!”顧一笙拉開了車子前面的手叩箱,拿出了一罐咖啡,拉開拉環準備喝上一罐子提提神:“你要不要也喝一口?”罐子遞進了些陸景琛的嘴脣。
陸景琛生來謹慎,開車的時候內心永遠懷揣着一絲的不安,他知道,商場上如戰場,如果你在某一個小環節上,讓對手知道了你的漏洞,也許,在這個漏洞裡喪命了都是有可能的。
圈子裡聽說的離奇而又巧合的車禍多了,他不得不多留個心眼,司機開車接送的時候也就罷了,自己開車的時候,很少分神去思考開車看路以外的別的事。
今天剛好,司機請了假,他就成了顧一笙的專車司機。
“喂喂喂,陸少,我跟你說話呢,手都在這舉着半天了,你一句迴應都沒有。”她撅着嘴,心情很是不爽的開始嘟囔。
她可不會慣着陸景琛的臭毛病,心裡不滿意,嘴上可是不會饒了她的。
陸景琛的眼角滿滿的都是笑意,從昨天晚上和這個女人表白了心跡之後,確實感覺什麼都不一樣的了,偶爾流露出這樣吃癟的小表情,讓他一個男人的心理受用的很。
“我不喝這種速溶咖啡的。”他說的是實話,那咖啡是張琪放在裡面的,她經常會很疲憊,又要靠咖啡提神,所以他特別允許張琪可以在他車子裡放上幾罐子的咖啡。
顧一笙咕咚咕咚的把咖啡灌到肚子裡,“真是讓張助把你慣壞了,要是是我的話,用滾熱的咖啡燙死你!讓你事多。”
難道這也是表達愛意的一種表達方式麼?
兩個人到了甲方的辦公大樓的時候,剛一下車顧一笙就看到了巨大的logo,“這麼氣派的合作方,能拿下這樣的肯定我能力的設計,可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
她露出潔白的一口皓齒,驚訝的感嘆道,像是說給自己聽的,又像是說給身邊的人聽的。
陸景琛鎖好了車子說:“那麼,我費了很大的勁兒拿下的這個公司的招標會,也算是物超所值了,沒想到還能圓了你一個一直以來的夢想。”
“告訴我,你花了多大的本錢?”
“無價!”他的眼睛裡灼灼生輝。
顧一笙因爲這句話,眼睛裡燃起了小小的火苗:“本小姐記住了,等我以後出了名,一定在你手下做牛做馬的報答你的恩情。”
“做牛做馬?”本來已經漸漸接近公司大門的陸景琛腳步一滯,回過頭淺笑盈盈的對着她說:“這個我不缺,我現在缺的是一個陸太太的位置,在我身邊當個賢內助,家庭的後備力量和諧了,說不定還能給我帶來些幸運。”
與其放在工作上,還不如把精力放在他身上呢。
“你想的美。”顧一笙先一步進了電梯,她促狹的玩笑了一句:“我纔不要。”
他們玩笑着到了接待前臺的位置,看見白碧萱和簡晟風在那裡糾纏,白碧萱抱着輕薄的筆記本電腦,屏幕上影影綽綽的是一張設計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