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條件反射的,顧一笙就做出了防禦的姿勢,同時脫口而出“別靠近我!”
陸景琛看清了女人面容,眼中閃過一絲失望,恢復到面無表情的狀態。
他冷冷的看着顧一笙,顧一笙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同時想起了自己今天來到這裡的任務,沒有辦法,只好硬着頭皮擠出一個笑容,“陸少,真是不好意思,剛剛我太投入了,您突然出現……”
“這麼說,還是我的錯了?”
顧一笙沒想到陸景琛會這樣反問,一時之間有些尷尬,只好直入主題,“陸少,採訪時間只有半個小時,我們現在就開始吧。”
沒想到陸景琛卻慢悠悠的坐回到了老闆椅上,吐出一句,“不急。”
今天早些時候這個女人一聲不響的跑掉,沒有留下任何有關的信息,他命人去調查也沒有結果,沒有想到對方竟然主動送上門來。
“你叫什麼名字。”
顧一笙愣了一下,隨即報了季晴的名字。
陸景琛嘴邊劃開一抹邪狷的弧度,挑着一邊劍眉望向她,“季小姐昨天還是短髮,一夜之間,不僅髮型變了,連容貌也變了嗎?”
他做過功課的!顧一笙沒想到,採訪還沒開始,她就穿了幫。
氣氛頓時沉悶下來。從知道採訪對象是陸景琛開始,顧一笙心中就有些不適,此時更是不知道如何繼續。
顧一笙沉默,陸景琛卻開了口:“第一次見面是意外,第二次還是意外,可就講不過去了。說吧,你這麼千方百計的想要接近我,到底是爲了什麼。”
男人隨手從煙盒中拈出一根香菸,點燃,深吸了一口,煙氣隨後緲緲的自薄脣間逸出,是他那深邃的眉眼湮沒在一片迷濛當中。
不得不說,這個男人確實有着讓女人爲之瘋狂的資本。
深藍色的手工剪裁的西裝,手腕上那一隻價值百萬的限量款rm陀飛輪腕錶在袖口下若隱若現,舉手投足之間,盡是尊貴氣質。
只不過,經歷了簡晟風,顧一笙對於這些所謂的優質男人都失去了信心,在她看來,這些人不過就是身份地位比常人高了一些,而優質外表背後,誰知道是什麼不堪的本質。
“陸先生這話我可就聽不懂了。陸先生,今天我到這裡來是來做採訪的,我知道陸先生事務繁忙,所以不如我們早些開始,免得耽誤了陸先生的正事。”
陸景琛挑了挑眉,很明顯,面前這個女人對他是有些牴觸的情緒的,但是爲什麼她又會替代別人來做這個採訪,不是故意爲了出現在他面前吸引他的注意力還能是什麼原因?這些年,他見多了形形色色的女人想方設法的接近他,這種小把戲,他纔不會上當。
“我陸景琛不會隨隨便便接受採訪,你假冒季小姐,我想我現在的正事,應該是叫保安將你趕出去。”
顧一笙抿緊了脣,不斷的提醒自己一定要沉住氣,自己千萬不能搞砸了小晴好不容易纔爭取來的採訪陸景琛的機會。
“陸先生,如果您要看我的證件,我都可以提供給您,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四點鐘陸先生還有一個重要約會。”在她走進這裡之前,陸景琛的秘書強調再強調,陸景琛時間寶貴,絕對不許許延時和浪費。
而現在,已經足足耽擱了十分鐘了。
“你叫什麼名字。”
無奈之下只好,顧一笙只好老老實實說了自己的名字。
“顧一笙。”陸景琛默唸了一遍,對於這個名字並沒有什麼印象。
“陸少。”就在這時,秘書推門入內,看到顧一笙仍舊站在這裡似乎有些吃驚,不過很快她就恢復了正常的神色,恭恭敬敬的將手中的文件夾遞到了陸景琛的手中,“蘇小姐到了,您看……”
陸景琛眉頭不經意的微皺,這個蘇冉冉,是陸家世交蘇家的千金,陸景琛的爺爺尤其喜歡她,一心想要蘇冉冉嫁到陸家來成爲陸家的孫媳婦。
昨天在皇朝會館,蘇冉冉竟然想給他下藥,來一場生米煮成熟飯然後名正言順的嫁進陸家嗎?呵,真是太小看他了。他陸景琛要是這樣輕易的會陷入這種圈套,陸少奶奶的名頭早就被人摘了去。不過昨天他並沒有直接揭穿對方,只在不經意間換了酒杯,讓蘇冉冉自食其果,他脫身離開。
不想卻又碰上了這個叫做顧一笙的女人。
顧一笙低頭看了一眼手錶,竟然真的快要到四點了,想來是之前沉浸在畫設計稿中,以至於忘記了時間。顧一笙柳眉蹙在了一起,心中微微埋怨自己,想着無論如何都一定要幫季晴搞定這一次採訪,乾脆心一橫,直接衝到陸景琛的面前。
“陸先生,短短三年時間,陸氏集團就發展到了今天這種高度,請問您有什麼感觸?陸氏名下以前並沒有地產及相關行業,陸先生是如何想到要在這一片領域開疆拓土的?作爲s市最年輕的總裁,陸先生當下炙手可熱,這樣的狀態對於陸先生自身以及陸氏集團會產生什麼影響?陸先生是否有什麼成功的經驗可以分享?……”
顧一笙語速很快,張秘書在一旁,幾乎是完全驚呆了,從來沒有人敢在陸景琛面前這樣說話。
陸景琛的眼中先是微微閃過一瞬的錯愕,隨即便恢復了正常,劍眉眉梢輕挑,神色中似乎染上些許興致。他緩緩的站起身來,優雅的整理着自己稍稍有些褶皺的衣角,走到顧一笙的面前,高大的身影如同巍峨的山峰般籠罩在顧一笙的身上。
“如果你要問我的只是這些,我覺得,我沒有浪費時間在這些無聊的問題上。”
顧一笙一愣,男人已經接着開口了,“你覺得作爲一個商人,我會教別人如何賺錢然後把陸氏踩下去嗎?”
顧一笙擡頭,正撞上男人略帶嘲諷和戲謔的目光,她頓時覺得面紅耳赤,胸口發悶,季晴說過今天的採訪對象很難纏,但是她沒有想到陸景琛竟然如此刁難!
雖然顧一笙的心中已經是翻江倒海,但是表面上,她依舊保持着方纔的平靜淡然的模樣,“我倒是覺得,陸先生若是能夠在所有人都知道成功方法的情況下依舊保持成功,纔算是真正的成功,陸先生您覺得呢?還是說,陸先生是在害怕有朝一日,會有其他企業取代陸氏集團今日的地位?”
陸景琛本來是想看顧一笙語塞的模樣,沒有想到自己不僅沒有絲毫的慌亂,反倒是就着他的話反將一軍,他不免的微怔。
“我一直以爲陸先生是一個公私分明的人,沒有想到今日一見真人,才知道事實根本就不是如此,不過就是因爲早上我扔下陸先生先行離開了,陸先生就這樣的記仇,堂堂陸少,也不過如此。”
陸景琛一聽到顧一笙提到今天在酒店發生的事情,還是用這樣的嘲諷的語氣,頓時眯起了眼睛,臉色上也染上了一層薄怒——這個女人,是故意的。
她竟然敢公然挑釁他。
顧一笙是在賭,賭像陸景琛這樣的男人,膨脹的自尊心肯定不允許他的權威被人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