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剛走出大學校園的姑娘,現在要當個007,實在是難爲了她,但是文婷一顆備受譴責的心臟,卻被顧一笙幾句話就打消了。
之前陸景琛和陳伯商量,要她和簡晟風的助理相處好關係,她還擔心自己不會掩飾自己的情緒,做不好這樣的事。
更何況,“有什麼事情不能當面問出來呢。”單純的她總有這樣的一個想法。
顧一笙雲淡風輕的笑,不忍心是嗎,她一盞茶的功夫就讓文婷氣哼哼的跳起了腳。
監獄裡吃過多少的苦,流過多少的眼淚,她們只是聽她說便覺的觸目驚心不可思議,更何況他自己親身經歷過的。
“他們竟然這麼過分,原來當時我給簡少打電話的時候,就是他已經把你送進監獄之後,又和你離婚了的時候?”她看着顧一笙淡定的好像主人公不是她一樣的點了點頭,驚訝的合不攏嘴巴。
“天哪,我怎麼這麼蠢,只覺得當時能找一個幫你的人來,沒想到引狼入室,還把你傷害成了那樣!”
人生如戲,誰都在靠演技,那時候還初出茅廬的小姑娘如何能知道這社會的兇險呢。
可是現在文婷已經被歷練了好久,雖然不能和張琪這種老油條相媲美,但是應付一些簡單的問題還是綽綽有餘的。
“彆着急嘛,咱們當助理的還不都是老闆讓做什麼,就要做什麼,簡少可能是對你的希望高,所以要求高嘛。”她熱絡的挽過來簡少助理的手腕,繼續她們的windowshopping。
她比文婷大上兩三歲的樣子,文婷一直在圓圓姐圓圓姐的跟她示好:“到底是什麼棘手的事情,能把你煩躁成這樣?”
“簡少讓我調查他妻子最近在和什麼人打交道,據說今晚已經瘋傳開了,說我們少夫人進軍模特圈,今晚的珠寶展還首秀了t臺。”
“那又有什麼的?”文婷眨巴着眼睛問,似乎是很不理解,360行,行行出狀元,模特界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工作,爲什麼要去大動干戈的調查?
“有什麼?妹妹你真是初出茅廬,簡少當然知道,她沒有這方面的人脈,想要在模特界短時間內出人頭地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何況,還是這麼快就鄭重亮相,後臺是誰?誰在包裝?和他簡氏之間,與少夫人之間都有什麼聯繫?”
包裝?文婷聽得暈暈乎乎的,好複雜的關係。
陳伯把文婷聽到的告訴了陸景琛,白碧萱進模特圈,看似和簡晟風沒有關係,因爲他並不知情,但是,他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不對似的。
女人有天生的第六感,男人也有,最近嗅到了不太平的風浪,讓陸景琛心裡不安穩。
“阿苼,你說你肚子裡懷的是男娃娃呢還是女娃娃?”季晴帶着一堆顧一笙從前愛吃的東西來看她,一進屋就直直的撲倒顧一笙身邊,想要和她的肚子親近親近。
張琪謹遵她的冷麪總裁的旨意,即便是季晴也被她伸手攔下,把她押送到洗手間,把手啊胳膊啊都洗乾淨了才放進來。
好麻煩,季晴嘟囔,但是還是乖乖的跟張琪進去,把手洗乾淨,擦乾了手上的水漬才進屋:“現在來見你一面,真的比那時候去監獄探監你都難!”
“額,季小姐。”張琪不客氣的插嘴,“這個話題。”
忽然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連忙捂住了長大的嘴巴,“對不起啊阿苼,我這個人做記者時間久了,嘴裡沒個把門的,不應該說這件事。”
當年,季晴幾次三番的想要去監獄裡看看顧一笙,問問她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但是簡晟風一直在百般阻撓,每次她去都會被人用各種各樣不同理由搪塞回來。
“沒關係的,晴晴,你要是不提這件事,我還忘了一件大事。你是做記者的,應該知道最近白碧萱進入了模特圈的事吧,有沒有報道介紹的。”
想起來昨天晚上的偶遇,還有那個男人慾言又止的話,她的心裡蒙上了一層暗影,總覺得有事情想不明白的時候,心裡堵堵的不踏實。
“啊,你說那個賤人,你還別說,她這次也不知道是榜上了哪個大款,後臺應該是很硬的,小小的一個新模特出道,竟然佔據了今天的小報紙的娛樂頭版,對她極力的宣傳。”
這個行業,最重要的不是別的,就是輿論的認可,和粉絲的積累,她打響了頭炮,後面的路也應該會好走一些。
可是,顧一笙還是想不明白,她既然已經在簡氏立足,站穩了腳跟,即便像安錦年那樣,每天都在家裡打打牌什麼的,應該也不愁吃穿的,爲什麼要進一個從來沒有涉足過的行業呢?
季晴的手掌在顧一笙的眼前晃了晃,“你想這麼多關於她的事情做什麼,她願意做什麼就做什麼好了,你呢,現在和那個姓簡的已經一份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了,只要做好你的陸太太,照顧好我的乾兒子就好啦!”
噗,顧一笙被她這句話逗的樂開了花,“這麼早就說是乾兒子,要是真的是個女兒呢?我一定告訴她在肚子裡的時候,你乾媽都嫌棄你了,以後一定不要對她好!”
“喂,你這個女人還認真啦!”她和當年上學一樣,輕手的推了她一下,用懷裡的枕頭捶了她一下。
這一下兩個人都清楚中間的力道,卻把一旁的張琪嚇的六神無主,差點跳起了。
“季小姐,我只是個打工的!”她猶自撫摸着胸口,“陸少最近撤掉了我的全部工作,只拍給我這麼一個任務,就是保護好顧小姐和她的肚子,你知不知道我最近都徹夜難眠,頭髮都掉了好多了!”
兩個人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頭,輕聲安慰着張琪。
“張琪,你記不記得我交代你的事啦!我的琴呢?”顧一笙剛剛翻着手機的日曆,還有不到四天就要到陸景琛的生日了,她還要練習想要送給他的禮物呢!
似乎早就想到她會追問一樣,她下樓去,從她的車子後備箱裡拿出來一個精緻的皮箱子,裡面好好的躺着一把小提琴。
顧一笙的手指撫摸在琴絃上,好像闊別多年的老友一般眷戀。
“阿笙,上次聽你拉琴,還是在大學的時候,聯歡會上呢,今天你就讓我先一飽耳福,回味回味當年的小提琴女神吧。”
“別打趣我拉,我那裡是女神,現在都這麼久不拉琴,手都生疏了,原來的手指撫摸在琴上,感受到的是熟悉,但是現在手指再撫摸在琴上,感受到的是一種陌生!”
拿到小提琴,她能想到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父親,一個是簡晟風,曾經這兩個人都是她的最愛,也是她拉琴的時候,最忠實的聽衆。
“一笙,你是我一生的榮寵。”
呵,只怕這榮寵是害人的毒酒,現在已經易主他人了。他簡晟風果真是毫無心肝的人,在他的世界裡,愛情也許是一個最不值錢的陌生詞彙。
不然,怎麼會縱容自己的妻子去模特界打拼,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們之間一定有很深的嫌隙。
她調了調琴絃,用松香潤了潤,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就自信的拉了起來。
是一首梁祝,雖然有的地方音階拉的長短還有不熟練的地方,但是大致上的音調都是對的,沒有任何的問題。
一笙還是當年的模樣,微微揚起來下巴,眉目裡的表情自信又沉穩。
“張助理,記得回去的時候一個字都不要和景琛提,這是我要過生日的時候送給他的禮物,曲子倒是無所謂,沒有什麼新意,但是我要自己寫詞,給他聽!”
季晴在一旁眼睛裡閃爍着小星星:“好浪漫啊好浪漫,我都好久沒有見你這麼用心的準備給誰禮物了,終於又讓我見到了!”
一直嘴快的她,終於管住了自己的大嘴巴,把後面的那句“上次見你用心準備的還是給簡晟風的生日派對呢。”給活生生的咽回了肚子。
那次的記憶很不美好,因爲她知道自己的男朋友喜歡熱鬧,特地找了很多他們都認識的,平時玩的很好的朋友一起來,還親手做了個很大號的蛋糕。
可是大家一起聊天到很晚,也沒有等來男主角,只是等來一個電話。
“一笙,真的很抱歉,臨時有事真的是走不開,你自己先吃,別等我來了。”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把那場本該樂開懷的浪漫晚宴,變成了一場只有顧一笙一個人的獨角戲。
“晴晴,你說景琛會喜歡的麼?張助,你最瞭解景琛,他會不會覺得太小兒科,不喜歡這樣?我總是感覺他還是喜歡靜靜的。”
張琪瞭解陸少,他是個外冷內熱的男人,他的冷漠,是對那些對於他來說無關緊要的人來說的,而對自己的女朋友,他沒有說不字的可能。
所以,她對顧一笙鄭重其事的搖了搖頭。
“不會,我敢保證,你無論把生日設計成什麼樣子,他都會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