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當年恩怨(下)

小關大爲驚訝,奇道:「你們居然都知道他?他究竟是什麼人?」

第四第五界的生靈,本來三界是沒資格知道的,少數知道的人也都是因爲跟他們有千絲萬縷的聯繫,比如鳳凰神的直屬後裔,又比如九天玄女的直屬後裔。小關雖然是萬妖王,卻沒有什麼驚天動地的上古血統,不知道智慧之神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魔尊想起當日智慧之神的指點,忍不住搖頭嘆息道:「智慧之神果然深不可測,當年他也曾指點過我,我至今銘記在心,至於他的身份……」魔尊轉頭看看小開:「恐怕只有天選門主才清楚了。」

小開不想說破神族和魔神族的秘密,便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他的來歷,不過我去找撕皮爾伯格爲小竹解封,也是受到他的指點。」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覺都有些唏噓,魔尊和小關相對感嘆,小開心裡的疑雲卻慢慢升了起來:智慧之神這傢伙,究竟知道些什麼?他多次出面指點三界生靈,又是想幹什麼?

當年舊事說完,小關就不再遲疑,把狼牙棒中剩餘的魔功全部吸收進去,至此,萬妖王當年縱橫魔界的魔功,就算是全部回來了。

「我要報仇,」小關道:「忘川君和千幻,我一個個去找他們算賬!」

小開笑道:「那你還跟不跟我回修真界去?」

小關搖搖頭:「開哥,既然我魔功和記憶全都恢復,那修真界就不再適合我了,如果我勉強跟去,恐怕仙界立刻就要派人下來,那靈山上就要天天開戰了,我倒覺得,你不如去把諸位嫂子全部接過來,就留在魔界吧。有我和魔尊在,你們在魔界也會方便得多。」

小開搖頭道:「我來魔界,只爲了救小竹,現在小竹身上的封印已經解開,你們也塑形成功,我也該回去了。你報仇的事情,我就不參與了。」

四位真人也一起點頭道:「不錯,一萬年不見,我們也該回去看看了。」

小關心裡十分不捨,久久不發一言,想起之前衆人爲小開出謀劃策和在書中互相攀談鬥嘴的那些日子,真是恍如一夢,如今曲終人散,眼看便要分離,他們的修爲都已經很高,這一別後,恐怕就再也無法穿越地獄魔火,想要再見就真不知何年何月了。

唏噓一陣,小開正要告辭,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趕緊拿出定天棍道:「魔尊,還記得這個嗎?」

魔尊對這根棍子可謂印象深刻,詫異道:「此乃天下至寶,本尊前所未見,難道牠出了什麼問題嗎?」

小開點頭道:「定天棍的確是天下至寶,可是現在,牠裡面蘊含的力量卻使不出來,我也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

魔尊更是詫異:「這根定天棍連巨鰲都能刺破,正是頂級神器,怎麼能說力量使不出來呢?」

小開笑道:「妳誤會了,刺破巨鰲只是因爲牠很硬而已,其實牠裡面應該還有神力的,如果能把神力施展出來,那纔是牠的真正威力。」

魔尊臉上露出震駭之色:「這般硬度,再加上一股神力,豈非天下無敵?」

小開卻又搖頭:「不是一股,是三股。」

魔尊倒抽一口涼氣,過了好久才道:「那你要本尊怎麼幫你?」

小開嘆了口氣:「魔尊見多識廣,妳能不能告訴我,爲什麼這根棍子會失靈呢?」

魔尊頓時有些發怔。

要說見識,魔尊的確是很廣博的,但是問題在於,小開拿出來的是神器,對於神器,魔尊的見識還真談不上高,畢竟,神製造的東西,對於三界生靈來說,那已經是認知範疇之外的東西了。

過了許久,魔尊沒說話,博學真人倒說話了:「小開,你這根棍子,看上去有點像萬年玄鐵之精啊……不知道牠認主沒有。」

小開想起鳳凰神煉器的過程,肯定的點點頭:「當然認了。」

博學真人又道:「那可有使用口訣?」

小開搖頭道:「沒有口訣。」

博學真人沉吟片刻,皺眉道:「既然沒有口訣,那如何施用?」

小開笑道:「真人,你糊塗啦?我當時使用萬年玄鐵之精的時候也沒有口訣的,不是一樣用嗎?」

博學真人卻搖了搖頭,緩緩道:「那不一樣。」

他身爲修真界最博學的修真者,當年能夠憑空推斷出第四第五界的存在,說起來,這份智慧也算驚世駭俗的了,小開之後的經歷中,每看到一位神族,都忍不住暗暗讚歎博學真人的超前眼光,此刻博學真人既然開口,小開也就嚴肅起來,恭謹道:「怎麼不一樣?」

博學真人道:「萬年玄鐵之精乃是天生而成,只要心靈相通,自能掌控,嚴格說來,牠既非仙器,也非魔器,只是一種本源力量而已,可是你這棍子,卻不是天生的,而是後天煉製而成的。」

他頓了頓,又道:「神器的境界我自然不懂,但是若按煉器一道的常理推斷,必然應該有一條後天規定的口訣,才能控制住後天生成的力量,先天和後天最大的差別便在這裡。」

小開皺眉道:「你是說…...我要使用定天棍,還需要口訣?」

博學真人也皺起眉來,想了半晌,纔有些不確定的道:「你這根棍子,當真認主了?」

小開用力點頭道:「千真萬確!」

博學真人追問道:「當真沒有使用口訣?」

小開偏着腦袋仔細回憶鳳凰神煉器的每一個細節,這才點頭道:「絕對沒有。」

「很好,」博學真人的表情十分嚴肅,一字字道:「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了……」

小開悄悄豎起了耳朵,聽着博學真人一字一句說了下去:「這根棍子裡,一定還有某些東西,沒有認主!」

這話說出來,小開還有些迷糊,魔尊卻啪的拍手道:「真人高見,本尊佩服!」

這八個字說出來,顯然是同意了博學真人的判斷。

小開沉思起來。

定天棍的材料有三種,涅磐殘片、鳳翎、龍鱗,前兩者都是原主人心甘情願送給他的,只有最後面的龍鱗,是猴子強行拔下來的,如果要出問題,那應該也是出在龍鱗上纔對。

他忽然想起煉器那天,鳳凰神三番五次的問過他,涅磐殘片究竟是不是猴子真的送給他了。當時小開覺得鳳凰神真羅嗦,如今想來,或許這裡真有點玄機,「心甘情願」四個字,或許正是判斷這些材料是否認主的關鍵。

小開想到這,心裡忽然一動,又想起一個細節來。

那片龍鱗其實一直都沒脫離黑龍的神念,小開一共兩次使用龍鱗,每次都能明顯感覺到黑龍的神念入侵,如果不是小開意志堅決,恐怕早就被黑龍遙遙控制,變成了行屍走肉,這是否能夠說明,龍鱗其實一直都並不屬於小開呢?

當時猴子把鱗片硬塞給小開,小開便當龍鱗是自己的東西,但是如今想來,既沒有溝通,也沒有交流,認主完全談不上,若是有個人把龍鱗偷去搶去,那麼,應該也能同樣使用龍鱗上的黑龍之力吧?

小開心裡頓時霍然開朗,重重點頭道:「沒錯,這棍中果然還有一樣材料並不歸我!」

博學真人微笑點頭:「既然如此,只需讓這樣材料認主,問題就能解決。」

小開又愣住了。

說來容易做來難,要龍鱗認主,那又該怎麼個做法?

大家都眼巴巴的看着博學真人,就這幾分鐘的時間,博學真人淵博崇高的形象已經建立起來,連魔尊都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樣,也足夠讓這位前峨嵋掌門虛榮心極度膨脹了,他思考了半晌,才道:「小開,我再問你,你所說的力量施展不出來,究竟只是施展不出來,還是你根本無法感知棍中的力量?」

這話一下就問到了點子上,小開不得不心服口服:「真人的確高,我是感知不到,不是釋放不出來。」

博學真人點頭道:「那就對了,因爲有一股力量並不承認你,所以牠封住了這件神器,不讓你去感知裡面的力量。」

小開有些明白了:「你是說,另外兩股力量還是承認我的,但是我沒法跟牠們溝通,對不對?」

博學真人微笑點頭,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據我猜測,那股不承認你的力量,應該是在這棍子的體表,所以才能把神念探入的路徑完全隔斷。」

小開頓時連連點頭:「我懂了,我懂了!」

沒錯,神器通常都有表面的天然守護神力的,這根棍子表面的守護神力,顯然就是黑龍之力,當然,這並不是忘川君那種黑龍之力,而是龍空黑龍原汁原味的黑龍之力,是典型的神級力量。

這股力量只是被煉化到棍中,卻並不服從小開,頓時成了無主之物,這股無主的神力把整根棍子封起來,讓裡面兩股有主的神力也找不到主人了。

既然如此,那就沒什麼好想的了,小開衝着魔尊點點頭:「拜託了!」

這兩人合作補天數月,也算是老搭檔了,魔尊的語言習慣越來越像小開轉化,居然拍了拍胸口,笑道:「輕鬆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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