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平定叛亂(下)

玉帛朝回望帝鄉,烏孫歸去不稱王。天涯靜處無征戰,兵氣銷爲日月光。唐代 常建 《塞下曲四首·其一》

正在玄光眼露兇光,高舉左掌之時;正在蕭忽左右爲難,拿不定主意之時;正在蕭傲天毅然決然地閉目等死之時。大殿的兩扇門被人從外面擊飛了進來,一扇門撞上了圍困蕭忽的兩名西夏大漢,門被撞的四分五裂,兩個大漢只是一踉蹌,愣神間就站直了身體,就是這一愣神間,一條黑影飛身而入,利用兩個西夏大漢愣神直腰之時,閃過了他的身子,進了包圍圈,一手抓進蕭忽像扔包一樣,甩出了門外。黑影身子毫不停留,一閃身從面前兩個西夏大漢胳臂邊鑽過,一掌向玄光禿頭拍去。

玄慈看的真切,大叫一聲:“師弟小心。”人已經擋在了玄光的身前,出雙掌迎了上去,三掌在空中相撞,玄慈只覺內力從相交的雙掌中一陣狂泄,身子不由自主打了個冷戰,正在心驚之時,對方掌力一推,他不由分說地撞到了玄光身上,兩人向後踉蹌了兩步。黑影利用這一時機,一招“龍爪手”憑空從地上抓起困住蕭傲天的大網,回身一招“燕子三抄水”踩着西夏大漢的腦袋,飛身到了大殿外。這踢門、救人、出掌、退敵、救人而出,一套動作行雲流水,看得人目不暇接,等人們反應過來時,黑影已經站在了殿門口,黑影不是別人正是朱原。

殿門口一共四人,一位冷豔的黑衣少女正攙着蕭忽,美目流轉地看着殿內衆人,朱原用力撕了兩下大網並沒有撕開,心下正詫異之時,耳邊傳來了完顔長樂的聲音道:“朱原,這是冰蠶絲網,你用手是撕不開的,先不要放出蕭傲天,免得他一會兒趁亂跑了。”

朱原側頭看了眼完顔長樂及滿臉木訥的蕭忽,知道這位公主也沒有放過蕭忽,一定是已經制住了他。

正這時,大殿內像捅落的馬蜂窩一樣,炸開了鍋,只聽玄光高喊着:“鳴鐘,快去鳴鐘,全寺封鎖,一定不能放跑了他們。”

完顔長樂衝朱原一笑道:“走,我們到空地等他們去,今天不把大普恩寺掀個底掉,本公主絕不走。”說完先攙着蕭忽走向了大雄寶殿前的空地當中,朱原本想救了人就走,少生事端,但看着完顔長樂絕決的樣子,也只好抓着大網走到了空地當中。

渾厚的鐘聲打破了寧靜的夜空,大普恩寺徹底沸騰了起來,大小和尚各拿兵器涌向了空地,轉眼間四、五百人就把朱原和完顔長樂圍在了當中。

玄光見來人已被圍住,目露兇光,剛要上前問話,且被玄慈攔了下來。玄光剛想說話,玄慈把臉一沉,怒目一瞪,輕輕搖了下頭,玄光無奈憤憤地站到了一邊,呼呼生着悶氣。玄慈看了一眼西夏使者,只見他正色眯眯地看着空地中的完顔長樂,全然沒有把眼前的大戰當回事,他無奈地搖頭嘆了口氣,晃着高大的身軀走到了朱原和完顔長樂面前,雙手合十朗聲道:“阿彌陀佛,不知兩位施主尊姓大名,到我大普恩寺所謂何事呀?”

完顔長樂看着玄慈冷笑道:“玄慈,告訴你也無妨,我是大金國十四公主澤國公主完顏長樂,你大普恩寺在我大金之地,受我金人供奉,爲什麼要效力西夏。本宮想不明白了,高高在上的佛祖你不做,卻要做西夏人的走狗?”

玄慈一聽倒吸了一口冷氣,仔細打量完顏長樂和朱原道:“你就是玉女宮的宮主完顏長樂,那這位少俠確不是徒單家族的人,不知是那位後起之秀,剛纔我們對掌之時,少俠內力渾厚,又使出了少林絕學“龍爪手”,想來與我佛門定當大有淵源,不知可否一告呀?”

朱原輕輕放下裹着蕭傲天的大網道:“小子朱原宋人,並非少林寺中人,只是與少林有些淵源罷了。我知玄慈方丈師出圓滿大師,想來佛法精深,道德高尚,望大師一心向佛,不要再管這些紅塵俗事爲好。”

玄慈竟被他說得一時語塞,正在思量間,玄光已經實在忍不住這口氣了,他大吼一聲,晃雙掌猛擊朱原。朱原聽師傅悟心說過:“圓滿大師當年出身南少林靠“大力金剛掌”聞名於天下,此掌法剛猛渾厚,威力無比,勢如金剛。”想來玄慈、玄光兩人也是以“大力金剛掌”見長,自己萬萬不可小視。朱原剛想到這,雙掌已擊來,掌未到剛猛的掌風已經擊到胸前,朱原真心想看看“大力金剛掌”的套路,所以身影晃動施展開“玉樹臨風身法”只見他的身子好像不倒翁一樣,在玄光狂風暴雨般的掌影下,瀟灑自如,輕鬆愜意。

轉眼間幾十個回合過去了,玄光的掌風依舊剛猛,但招數已經有了重複。朱原的嘴角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突然身法一變,使出了同玄光一模一樣的“大力金剛掌”,正在玄光詫異之時,兩掌相撞,玄光就覺得自身內力像潮水一般從掌心涌出,他心下大駭,趕緊運功集內力于丹田,想守住丹田內力之源,但他想的太簡單了,與此同時一股極其雄厚的內力,從他的掌心涌入,順着他的運功經絡直衝丹田。玄光只覺丹田內力瞬間暴漲,丹田好似氣囊般爆裂了,他一口鮮血噴出,眼前一黑,昏死了過去。

玄慈眼見玄光噴血之時,就已飛身撲到了他的身旁,一把抱住玄光,手一搭他的脈,只覺玄光身內真氣亂竄,一瞬間就消失於無形了。玄慈怒瞪朱原急切地道:“阿彌陀佛,不知朱少俠對我師弟做了什麼?”

朱原抱拳道:“玄慈勿憂,玄光絕沒有性命之憂,我觀他殺氣、私念太重,一身武功在他身上不是好事,就破了他的丹田、廢了他的內力,他沒了之一身修爲,望能一心向佛,終成一代高僧。”

玄慈一聽玄光沒有性命之憂,心下稍安,但一聽師弟之一身內力被廢,心下又是一急,他深知師弟的脾氣,要知道了自己一身修爲被廢,那一定是生不如死。他悲痛地看了一眼,昏迷中的玄光,無奈地搖了搖頭,招呼弟子把玄光擡了下去,好生看護。

玄慈又看了眼西夏使者,只見他坐在高背椅上,悠閒地扇着摺扇,還是色眯眯地看着完顔長樂,全然沒有把他們的生死當一回事。他心中一片寒意,有心上去與朱原決一死戰,又自知不是對手,萬般無奈的情況下,牙一咬心一橫,慈悲眉一立,高聲對衆弟子道:“大普恩寺的僧人聽令,一起上,給我生擒這幾人。”

大普恩寺的僧人一聽方丈號令,一聲應合,各拿兵器就要一捅而上。

完顔長樂見狀一陣冷笑,朗聲道:“玄慈禿驢,你難道不知道這裡是我大金國的地方了嗎?要用人海戰術是吧?好!叫你見識、見識什麼是人海戰術!”說完玉腕一伸,一顆煙花信炮直飛夜空,一聲炸響,五色煙花四散甚是壯觀。衆人正在仰天觀看詫異之時,大普恩寺四周徹底沸騰了,先是五、六百勁裝女俠各拿兵器,飛身進寺,打開寺門,她們身後是二千多鐵甲步兵,黑壓壓如烏雲般卷地而來。

五、六百勁裝女俠衝開衆寺人的包圍,來到完顔長樂和朱原身邊,圍成一個大圈把她們緊緊保護起來,兩位中年婦人,快步走到完顔長樂面前,單腿跪地,雙手合十道:“玉女宮大同分座副座主柳如雲、李鳳仙拜見宮主。”完顔長樂冷着臉,對她們一擺手,她兩人趕緊起身站在了完顔長樂身後。

二千多鐵甲步兵在外面形成了大包圍,盾牌兵在前,長槍兵在後,兩排弓箭兵彎弓搭箭,瞄準圈內衆僧人,只要一聲令下,頃刻間就能殺敵於當場。陣後一員銅盔金甲大將,手持狼牙棍,立於後方,身後八員大將保護,他高聲道:“大同總兵完顔壽亭,帶兵到此,聽候公主號令。”

完顔長樂向完顔壽亭輕輕點了下頭,對玄慈冷笑道:“玄慈禿驢我大金國對你大普恩寺本就不薄,你不知恩圖報,卻殺我玉女宮人,私通西夏,賣國求榮,今日本公主要血洗大普恩寺,還古剎禪林一片淨土。殺,一個不留,爲我玉女宮姐妹報仇。”說完使勁一揮右臂,五、六百勁裝女俠各持兵器衝向衆僧人。後圍的兵陣不動,弓箭手仔細瞄準,射殺圈中的衆僧人,好似圍獵一般。

幾個呼吸間,衆僧人就倒了一地,玄慈一見不好,急忙對西夏使者道:“大人帶領護衛向西殺,我帶領僧人向着大同總兵完顔壽亭方面殺,掩護大人突圍。”西夏使者點了下頭,看着玄慈帶領僧人向完顔壽亭殺去後,才帶領護衛向西殺去,他的四個護衛如四頭猛獸般抓起地上的死屍一面撥打箭矢,一面向鐵甲兵陣扔去,砸開了前面的盾牌兵,撞倒了長槍兵,呼嘯怒吼地衝進了兵陣,好似虎入羊羣般就殺出了一條血路,保護西夏使者逃跑了。

完顔壽亭的重心全被玄慈帶領的衆僧人吸引了,玄慈掄開“大力金剛掌”那真是按着死,蹭到傷,轉眼間就有八名女俠死於他的掌下。朱原實在看不下去了,飛身上去要抵住玄慈。正在他飛身上去之時,大殿上飛下三條身影,三人施展“草上飛”輕功身法,踩着衆人的頭頂,來到完顔長樂身前,一人閃光般點中完顔長樂穴道,使她不能動彈,另兩人踢倒押着蕭忽和蕭傲天的兩人。三人對視一眼,各自夾起一人,又施展“草上飛”輕功身法,踩着衆人的頭頂,轉眼已上了大殿,身子一晃,就消失在夜幕中。

朱原眼見完顔長樂被抓走,心下一急,也顧不得玄慈了,飛身上了大殿,藉着朦朧的月光,盯着前面三人的身影,飛身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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