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都沉默起來,也不知多久,終於有村民忍不住了:“穆青,命運已經準定了,你這樣有意思嗎,再說你就是不肯獻祭,不是最終還是一個死嗎,你——”
“我樂意,我就是死也不會由着你們的心意的,最少我還有決定自己怎麼死的把握。”穆青怒哼了一聲,眼中的憤怒已經無法承載,有壓迫就會有反抗,大不了就是意思,既然怎麼也是死,最少怎麼死她還能說了算,卻絕不會任由人擺佈。
對於穆青的憤怒,其實掌教真人他們可以理解,村長也可以理解,甚至村民也可以理解,只是衆人都選擇性的忘記了這些,而是強加給穆青責任,開口閉口的只是責任,卻沒有人真正設身處地的爲穆青着想,別說穆青憤怒,就是我都很惱火,甚至就連李雪和魏瓊娟也趕到說不過去,李雪心最直,也聽着這些人的話,七嘴八舌的都在強調穆青的責任,當時就不幹了:“這事跟你們有沒有關係,沒關係的閉嘴,有關係的站出來,既然也和你們的生死有關係,那你們也就有責任,既然有責任怎麼不見你們拿出些真正的東西來,別總是嘴上說的巴巴的,卻一點人事也沒有,誰也不欠你們的——”
還別說,一句話將在場的衆人都給鎮住了,一時間村民們都沉默下來,誰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大眼瞪小眼的對望着,這件事好像和李雪沒有多大關係呀,這個好像——真要說到責任,誰又能說自己該揹負起什麼責任。
偏偏李雪還是不肯放過他們,望着村民們不由得冷笑起來:“要想讓穆青獻祭也可以,那行呀,一家一百萬當做買命錢,拿錢買命這不算是過分吧。”
一句話讓村民們炸開了鍋,登時間亂了起來,七嘴八舌的指責李雪:“這是我們和穆青的事,管你們啥事,用得着你們來說話,穆青是我們離火村的人,那自然要爲離火村做些什麼,反正最後還是一死,要是獻祭的話我們也是欠她一份情——”
“都閉嘴——”一旁魏瓊娟也聽不下去了,儘管和穆青是情敵身份,但是好歹那是內部矛盾,此時還是要說句公道話:“穆青是你們離火村的人,該爲你們做點什麼,那我問你們,既然穆青是你們離火村的人,你們又爲她做了什麼,說呀,誰要是不要臉就站出來說個明白,你們除了派人去抓穆青回來獻祭,還爲她做了什麼——”
魏瓊娟也不是省油的燈,說到最後幾乎是吼出來的,這話說得特別解氣,一下子將離火村的村民們的欺壓壓了下去,誰也無法站出來,他們從來沒有爲穆青做過什麼,打破腦袋也找不出理由搪塞,再說魏瓊娟也夠壞的,誰站出來還是不要臉的,這擺明了是糟蹋人,卻又讓離火村的人無可奈何。
這一刻穆青再也恨不起李雪和魏瓊娟來,這時候有人爲她說一句公道話,她都覺得這是一個恩情,當然這不意味着會放棄和李雪魏瓊娟她們競爭,一碼歸一碼,緊緊地咬着嘴脣,眼淚也忍不住流了下來,看得我心裡很疼很痛,只是默默地替她擦了眼淚,卻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只是將穆青攬在懷裡,給她一個溫暖的懷抱。
“都說夠了吧,我是穆青的男朋友,今天我就說句話,就算是必須死,那怎麼死也是我說了算,誰也做不了主,我們不欠你們離火村什麼,不要把我們逼急了,不然絕對能拖着你們陪葬的。”冷冷的看着離火村的人,我自然也不會有一句好話,對離火村的人,甚至對五行村的人,我實在是提不起好感來。
一時間都靜了下來,說到底,雖然穆青就在眼前嗎,但是說到要控制穆青聽話,誰也做不到,一旦逼急了穆青,現在就尋死了,那麼大家也就真的要給穆青殉葬了,此時誰還敢在說話刺激穆青,只是都望向村長,而村長又望向掌教真人,讓掌教真人不由得無奈的嘆了口氣:“小海,你要明白,不管穆青怎沒寫那個,一旦旱魃出世,那就不是一個人的事情,天知道會因此死多少人,既然擺脫不了命運,爲何不去做一件好事,成就一段功德,再說這也是修道之人的堅持,如果我可以代替穆青的話,那我願意去死。”
“我不是修道之人,”穆青忽然喊了出來,咬着嘴脣顯得很激動,胸口起起伏伏聲音都有些發顫:“你別用你的掌教身份來壓劉海,你們都是站着說話不腰疼,你可以這麼說是因爲你不用去面對這一切,要是讓你給我墊背一塊去死你幹嘛——”
不過穆青卻是想錯了,我都猜出掌教真人會說什麼,修道這麼多年,那種信任已經成了一種本能,果不其然,掌教真人先是一呆,接着竟然哈哈大笑起來:“穆青呀,如果我的死能讓你放棄心中的憤怒,願意去鎮壓旱魃,爲了天下萬千蒼生,那貧道區區一死又有何妨,只要你願意放下心中的憤恨,我便是此時死在你面前也不過小事一樁。”
掌教真人並不是說笑,修道之人常有這種慷慨赴義的念頭不足爲奇,特別是如掌教真人生活的那個年代,一些東西已經成爲他們思維中的固定的模式,但是掌教真人是不是就義這和穆青的命運有關係嗎,我想說什麼,但是話到嘴邊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只是輕輕地嘆了口氣而已。
穆青也愣住了,掌教真人的淡然給她很大的觸動,再加上本身對掌教真人的畏懼,穆青沉默了,只是朝我望來,只有在我身邊穆青纔會感覺到安寧,甚至身邊的李雪和魏瓊娟都比別人會讓她趕到生命存在的意義。
“掌教真人,請恕弟子無禮,我們所要的並不是您去赴死,那對任何人都沒有意義,如掌教真人所言,每個人都有自己存在的意義和信仰,穆青不想死這本身沒有錯,所以我請掌教真人還是想辦法拯救穆青的性命,如果真到了無法可施的哪一天,我們也不會讓掌教真人爲難的。”我知道我不說話不行了,穆青再怎麼樣也只是一個女人,面對如此多的壓力如果沒有人幫她分擔,穆青根本承受不了。
掌教真人看了我一眼,卻是笑不起來了,輕嘆了口氣:“你去大墓的時候,村長帶我走過了五行村,你知道嗎,就算是現在能夠消滅旱魃,但是幾百年來,五行村的人的已經和這裡的山川地脈合成一體,想要救他們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必須慢慢堵塞改變地脈走勢,那還需要首先消滅旱魃,只是穆青已經沒有那麼多時間了。”
這就是掌教真人都回來勸穆青獻祭的原因,就算是能夠消滅旱魃,但是五星村的人還是不能離開這裡,因爲一旦離開這裡的話,地脈的忽然改變,會讓人體內的磁場改變,這就是五行村的人離開五行村就會命火迸發,徹底化作灰燼得原因,也就是說,就算是現在能把旱魃消滅的話,也需要時間來慢慢地改變地脈走勢,慢慢地才能恢復他們的命局,但是這慢慢地時間卻不是穆青能夠等待的,也需要幾年甚至幾十年乃至於上百年。
我呆呆的望着掌教真人,心中亂成一團,思緒像是亂麻一樣糾纏,忽然間好像想到什麼:“可是穆青不是在這裡長大的,她應該不會受這裡的地脈影響呀?”
相信掌教真人不會說謊話來騙我們,只要有一點希望的話,我也不會放棄,可惜掌教真人的回答卻讓我一顆心沉到谷底:“小海,穆青的確不是再刷這裡長大的,但是一出聲命局已經註定,如果是在剛出生的時候,給我幾十年的時間我有把握改變命局,能夠讓穆青擺脫這種命運,但是現在我做不到,我聽你師伯說穆青小時候曾經受陳櫻名幫助鎮壓命火,雖然我不曾親見,但是穆青的命局並沒有改變,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陳櫻名只是造出了一個和這裡相類似的地脈氣場,只是不讓穆青的命火燃燒起來罷了,但是卻不能真正改變命局。”
怎麼會這樣?一時間我再也無話可說,難道就再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我不甘心,呼呼的喘着粗氣好半晌,忽然跪倒在掌教真人面前:“難道真的就沒有辦法救穆青了嗎?就算是暫時壓制住也可以呀——”
“那也不可能,五行村與那座大墓與旱魃同氣連枝,一旦旱魃有異動,沒有哪位聖主解開封印,旱魃會自行出世,那時候就會破壞地脈,瞬間會讓這裡的平衡毀掉,地脈只是非是人力所能及,幾百年的積累也不是我所能壓制的,這你還不明白嗎。”掌教真人一臉的苦澀,辦法想了很多,卻沒有一個可行的。
“那要是消滅了旱魃的話,是不是有辦法暫時鎮壓這裡的地脈?”我還是不甘心放棄。
掌教真人眼中閃過一道精光,這一次重重的點了點頭:“可以,只要旱魃被消滅在大墓之中,地脈不會改變,想要鎮壓的話就有辦法了,就好像你師父他們一樣用人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