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培訓,其實就是發幾張招生簡章和打電話技巧讓你看。向夏看了幾遍之後便差不多記住了,絲毫再提不起興趣。好在向夏早有準備,老師不在時便偷偷拿出嚴歌苓的小說來看。
向夏又想回南大。雖然她再找不出理由了,該帶的東西都帶了。
“老頭,我今天要回去,你不敢一人睡就去唐國強那吧。”向夏的語氣,沒有商量。
今天是星期五,沒有校車,向夏只好去做十路車到老福山。
五點鐘,夏天的傍晚還過熱,漫天的塵土在陽光下飛舞,分外刺眼。向夏長長地呼了口氣,擠上超爆的十路公交。
老福山之後是225,自從放暑假後,225明顯減少了。向夏看着225的尾巴在眼前驕傲的一點點消失,有點懊惱...早知道跑快點就好了。
最後一趟225在向夏望眼欲穿時終於姍姍來遲。
‘今晚我回來,你會出來嗎?’向夏上車後給施磊發了個短信。
晚上,向夏等着施磊的電話。
那特定的鈴聲終於響起了,九點半。
向夏想爲什麼是九點半呢?有點晚呢,是施磊怕跟自己呆久了沒話題而尷尬嗎?
兩人在操場上繞着,馬路旁的燈影綽約,映得施磊臉龐輪廓清晰,逼人的青春氣息讓向夏看得有點發怔,氣氛有點沉默。
就是在這個操場,在那麼多個有月光的晚上,向夏獨自一人跑步,一人聽歌,一人想施磊。向夏並不是孤僻的人,但有時候覺得,獨處真的很快樂,靜靜地想,靜靜地聽,然後被某句歌詞弄得靜靜的流淚。
聽着孫燕姿的歌,重複着它的歌詞,在操場一圈圈的走,其它什麼也不用想,心變得好柔暖,不再棱角分明,會爲某句歌詞感動得落淚,昨晚,又是我獨處最開心的時候。
這是向夏某個晚上發的狀態,心情依然清晰可見。
“我昨天喝酒了!嘿嘿,第一次喝醉了。”向夏說,向夏這麼說,是爲了讓施磊覺得她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施磊來過。
“你一般喝酒最後怎麼樣?”向夏問施磊。
“安靜的睡覺吧...”
“不會說胡話?”
“一般認爲呢,心裡比較急躁的人才會說胡話,我一般纔不會呢!”
“那你的意思就是說酒後說胡話的人就是脾氣不好的人咯!”向夏怕自己酒後會說胡話,但並不想別人認爲自己脾氣不好。其實確實不是脾氣不好嘛。
氣氛變得有點尷尬,好在向夏並沒追問下去的意思。
“我有時候,心很軟,有時候,意志又很堅定..."
"那我應該相信你心軟還是意志堅定呢?”向夏問道。
施磊沒說話,向夏也沒再問。
“不行,我還是想打球,我去取哈,你等我一下!五分鐘,馬上下來!”施磊可能覺得氣氛尷尬。
事實上,向夏等了差不多十五分鐘。向夏覺得有點委屈,自己辛苦的從南航跑回來,只想彼此能坦誠,如果兩人都坦白,心裡也會好過點。這種氣氛,向夏難道不會覺得尷尬嗎?但還是要面對啊,爲什麼他卻逃避呢?想到這,向夏生了點悶氣。
'我回去了...很晚了...我該睡了...'向夏發短信給施磊,起身就往宿舍走。
”再等我一下,一下就好!“施磊立刻打來電話。
向夏往回走,燈影斜下來,很落寞,心也很落寞...
施磊站在她面前時,冒着細細密密的汗,在宿舍透過的等下,顯得亮晶晶的。
”給你!“施磊遞過一瓶果粒橙。
”走吧..."向夏示意往籃球場走。
“你不是說回去嗎?”這句天殺的,絕對是施磊的口誤,或許本想帶點調侃的味道吧。
“那我回去了。”說完向夏掉頭就走,留下一個尷尬的不知所措的施磊。
即使她知道,那是他的口誤。
‘對不起,剛剛發了點小脾氣,可能是回來時太累了吧,今天沒校車,所以很波折纔回來的,雖然我知道,你並不知道我回來的辛苦。但還是覺得委屈。我害怕,你不理我,慢慢的,我們就失去聯繫,那些事情,只能爛在心裡...'向夏覺得歉疚,給施磊發了個短信。
’我也沒經驗處理這種狀況,不好把握分寸,我還是保留開始時的心境吧,不想想太多。’
無助的夜,如此漫長...
第二天早上回去上班時,向夏有種離別的感覺,這個暑假,都不會再回來了可能。
想起昨晚,向夏很內疚,耍什麼小性子嘛。
向夏知道施磊現在已經搬到了十八棟。
但到底在哪一間呢,四樓那麼長,窗臺那麼多,或許是這個,又或許是這個,到底那個纔是呢?繞着十八棟走時,向夏想。
那麼多窗臺,哪個窗臺纔是你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