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後,第二個學期開始,平淡無奇。
“向夏,去參加素拓班不?我們三都有組織,你也找一個吧,不然你一個人在寢室都孤單啊!”在向夏聽着馬天宇的《月光晴朗》時,室友小志從背後敲了下我對我說。
“有些光芒,即使微亮,絕不退讓!”很喜歡他歌詞裡這句話,迷上小馬哥(向夏自己給他的暱稱)最初是慨嘆於他的身世。現在更喜歡他給予自己的力量,“即使微亮,絕不退讓“,是的,向夏覺得自己就像塵埃一樣的微茫存在,但終有一天會落塵埃之外!
“這學期會招新嗎?我都沒看到那個海報呢!”如果是以前,向夏一定說“不“,但現在真的覺得自己該做點什麼改變了。
“張貼出來了呀!你沒看到啊,就在一樓轉角的那塊地方,我和影子都報名了。”小志說,影子是我的另外一個室友,因爲名字裡有個“穎”且愛看《火影忍者》得名。
“那我去的話我想和你們在同一組。”向夏有點被說動了。
“可以啊,只要報名的時候咱三的名字寫在一塊,應該就分到同一組了吧!”小志不是很確定的說。
“哦,要不我去試試?”想起糟糕的上學期,向夏有點羞愧。而且她確實需要一個組織,一個人缺乏安全感,再就是上學期也聽小志和影子說過素拓班很好。
“那太好了!咱三在同一組織了!今天中午去報名吧!”小志似乎比向夏還興奮,這讓向夏有點小感動。
中午去三棟助理團辦公室報了名。爲了分組時她們能分在同一組,她們把三人的名字用箭頭連在一起並千叮嚀萬囑咐值班的人幫忙說一下一定要把她們分在同一組。
過了兩天,三人分別收到來自素拓班的信息,她們仨悲劇的被分在不同的三組,雖然有點失望,但向夏還是充滿期待的等待信息上說的素拓第四組的見面會的時間。
那兩天,向夏想了好多好多。確實要重新上路了!“gogo!加油!”在那晚的日記中,向夏這樣鼓勵自己。
小組見面會上,向夏第一次見到施磊。第一次見面印象並不深,作爲四組裡唯一的女生,她顯得其實有點拘謹,並不敢隨便盯着看。
向夏日記
今天我們素拓四組見面會,杯具了,全組就我一女生,太不厚道了!看名單時還心裡暗暗小雞凍:呵呵,還有個王秋雲嘞,肯定是女生!沒有想到組長叫王秋雲時,一男生爽朗的答到!我當時就想捶胸頓足丫!把我坑了......
不過不管怎樣,還是很開心的,畢竟對於未知,人的期待遠遠多於失望。他們人都很好,這讓我很安慰。其實想想,每個人都很好(就如班上的),只是沒走進,會覺得有的人冷而已。
現在的我,要越來越快樂。高四時每次看我屁顛屁顛傻樂時,妞就皺着眉頭說:“沒事傻樂個什麼?""因爲沒有讓我不開心的事啊!”我每次都是這個理直氣壯的理由。那段日子是真真正正的快樂,很多習題從“不會”創造成“會”,從不成熟蛻變成成熟。簡單、充實,到處都是生長、拔節的聲音。
我要慢慢找回這種狀態,努力哦!很晚了,該睡了,好夢......
再見到施磊,是一星期後的小組交流會。這天向夏早點到了交流會的地點,還沒開門,便倚在欄杆上準備如果待會兒要發言,該說些什麼。
施磊來了,用書輕輕敲了下向夏的頭打招呼,好親切又不失溫柔,原本緊張的心一下子放鬆了許多。
“我記得,你叫施磊。”
“好榮幸啊,你竟然記得我的名字!”施磊笑着說,有點驚訝。其實向夏在記名字和號碼這方面很有天賦,她一次性能記得四組裡所有人的名字並能對號入座。
向夏看了他一眼,這是她看他的第二眼,他的眼睛亮亮的,很溫暖,把距離、陌生都融化了。或許是因爲太久沒和人接觸了吧,總害怕陌生的人,這種溫暖的眼神給了向夏一個很好的引導,她主動和別人接觸有了個和善的迴應,心有了個踏實的安放點。向夏就這樣糊里糊塗的淪陷了,莫名其妙,連她自己都感覺驚訝。
人真的很難以捉摸,爲什麼僅憑一眼就淪陷了,開始失去了自我。
向夏狠狠的敲了下自己的頭罵道:“丫頭!傻了吧!瘋了嗎?”同時心裡另一個聲音在回答:“我是傻了,瘋了!”
交談時向夏知道他家在信豐,她們隔壁的小鎮。自小對信豐的特殊感情又從心深處撩起,因爲那裡離向夏外婆家好近。
小時候向夏是在外婆家長大的。那時她外公還健在。
晚上,外公總愛講起他在信豐如何熬松油,怎樣遇見外婆。過山路如何辛苦。
每件事外公都記得很清楚,其中很多都有關於信豐,向夏就在外公的故事中慢慢長大。對於信豐有種特殊的情結。
交流會時施磊坐在她旁邊,莫名的感到踏實,那是缺失已久的安全感。爲什麼會有那樣的感覺,現在向夏也仍不知道。只是那時的感覺現在也還好清晰。
人與人之間的感覺就是這麼奇怪,難以捉摸。
向夏日記
今天我遇到一雙眼睛,算不得深邃,但很柔和。心裡莫名奇妙的涌出一些情緒,欣喜、驚訝、好奇,我說不上來,好像七彩的萬花筒,每種都帶點,每種卻又不是很強烈。不過全部夾雜在一起時,這種奇特的感覺就很清晰。
這個學期向夏去秋莎和翠翠那的次數少了,只是經常打電話。
向夏生日,早上一睜開眼,習慣性的翻翻手機,嚇了一跳,爆滿,全是生日祝福,心裡暖暖的。其中有鍾朗的,向夏本想問他怎麼知道今天是自己生日的,想了想還是沒問,問明白瞭如果他的回答是”翠翠告訴我的“,自己反而覺得可憐,原來是別人提醒他的啊。又或許潛意識裡,向夏已經不在乎了,懶得問了也不一定。所以向夏只是很禮貌的回了下就讓它沒了下文。
因爲向夏上大學之後並沒有把今天是自己生日的消息告訴別人,今天也不是週末,秋莎和翠翠也趕不過來,所以想就這樣過了算了。其實從小到大,向夏對生日也沒有很大的感覺,生日那天,受苦的是媽,該享受這榮光的也是媽。想到這,向夏給家裡通了電話。
”媽!今天是我生日哦!“電話一通向夏就嬉皮笑臉的單刀直入。
”哦,我都快忘了!去買點好吃的犒勞下吧,我又沒辦法,那麼遠。”
其實向夏的下一句臺詞是“謝謝媽辛苦的生下了我。”但這句向夏覺得太過矯情,從高一到現在都沒說出口。初三那會兒中央一套熱播韓劇《人魚小姐》,電視劇中主人公雅莉英就是把自己的生日當成母親的節日的,受啓發後向夏在生日時總不聲不響的給家裡弄一桌好菜,憑她的手藝,三下兩下便把家人吃得美滋滋的。這也是向夏自豪的地方。
“嗯,我會的。”向夏應道。
“上次你說的轉專業你還轉嗎?”寒假時向夏隨口抱怨說專業太難,想轉專業。
向夏現在的專業是水利水電,當初填報時完全是瞎報的,本來聽說土木很好,想選土木,後來想象到工地上鐵釘子紮腳,下意識的摸摸腳後果斷的換了。
"額,不轉了,我現在慢慢喜歡它了。”其實那時的抱怨是無心的,沒想到媽還記得。
“嗯,那就安心點,好好學習,畢業後...“向夏知道後面是大道理了,換做以前,早被向夏扯回到其他話題了,今天向夏心裡對媽媽充滿了感恩,並不覺得不耐煩,情到之處還"嗯,嗯,嗯”幾下表示配合。
晚上素拓班自習,心想這一天就這麼沒了。還沒坐熱千會就來電話叫向夏回去,說沒鑰匙進門,無奈,向夏只好收拾收拾剛打開的書。
鑰匙轉動時向夏覺得奇怪,門是開的呀!推開門,向夏敢說這是有生以來最大的驚喜了,屋裡燈關着,翠翠和秋莎端着生日蛋糕,大家齊唱着生日歌走來!
“傢伙!不是發短信說你們滿課不能來嗎?”向夏對秋莎做敲打狀。
“美的呀你,我們是不想上課纔來的,想放鬆下。”秋莎白了一眼。
“隨便,我可不在乎你們是爲什麼而來!”只要有樂子,向夏纔不管那麼多呢!
“還有,你們三怎麼知道的?”向夏逼問室友。
“手機是來幹嘛的?聯繫的嘛!”翠翠得意的炫耀那款最老版的、白屏的諾基亞小板磚。
“大會第五項議程!壽星吃長壽麪!”吹完蠟燭許完願之後老頭迫不及待的端來雞蛋麪宣佈,這讓向夏想起古代的太監宣佈皇上上朝時的情形。這是高中過生日留下的傳統,也是向夏覺得應該取消的議程,因爲向夏實在不喜歡雞蛋,而且一般面都很短。
老頭是高中另一死黨,四個人在一起住了三年,只是老頭沒補習。“老頭”這個稱呼是向夏和她的互稱,一天向夏對她說:“咱兩結婚吧!”“嗯”“那你叫我老頭子,我叫你老婆子”“我不喜歡被別人叫老婆子”“那乾脆你叫我老頭子,我叫你老頭子”“嗯”。就這樣,這個外號流傳到現在,還有繼續擴大的意思。高四時秋莎非要頂老頭的名分叫向夏老頭,向夏坳不過,只得隨她,這導致的後果是所有補習班的女生都叫向夏老頭。
“你許願時許的啥?”睡覺前秋莎湊過來好奇地問。
“我知道,您的八卦之魂又燃燒了!”向夏抱怨道。
“哪有?!“秋莎拼命掩飾。
”還沒有?兩眼都冒綠光了!“翠翠不愛八卦,便取笑她。
”其實也沒什麼大願望,就是你們快樂,爸媽平安之類的呀,讓您失望了呀,莎哥哥!”
其實那天,向夏還許了個願。
”確實很失望。哎,你有劉曦的號嗎?”
“幹嘛,你和他又沒同過班!”向夏不解。
“沒事,以前偶爾在網上聊過,沒有也不要緊,反正不是重要人物。”秋莎滿不在乎的回答。
“要就翻我手機自己找。”
“沒有呀!”翻了好久秋莎嚷道,說找還真找,死丫頭嘴硬。
“哦!找‘鴨子’的顯示名纔是他的,誰讓他整天話多呢!”劉曦是我高四的名義同桌。
“你狠!我的顯示名是什麼?”秋莎趕緊翻,在q字開頭那果然沒有。
“額,你叫‘幫主’”向夏低聲說,同時握緊拳頭,咬緊牙關準備挨秋莎的打。
“誰讓你經常穿灰色、黑色,那種舊舊的衣服的!跟丐幫一樣!“在捱打之前向夏爲自己申述。
”那這個‘黃世仁’又是誰?!“秋莎氣急敗壞。
”額,是10086...“
”您太有才了!”老頭對向夏豎了個大拇指,向夏也因此躲過一劫。
那晚,就在打鬧、嘻哈中過了大學的第一個生日。
向夏日記
今天又是2、11,我生日哦,呵呵,媽是4、22,想想我們還真有緣呀。我沒告訴別人今天是我生日,可他們今天能不能不讓我那麼受寵若驚啊!
今天許願時,又浮現了那雙眼睛,所以貪婪的在許願時加了一個“希望我的‘以後成爲他的朋友’能實現”,嘿嘿,願愛我的及我愛的都平安!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