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明媚陽光透過大落地窗照射進來,在客廳內灑下了一抹冬日裡難得一見的光亮。
當寧凡擡起頭時,站在門口的劉素梅看着對方那雙眼睛及臉上露出神態,頓時忍不住一陣失神。
這個時候,她腦海裡不由浮現出另一張讓自己刻苦銘心的男人臉寵,那個二十多年之前讓她甚至甘願放棄美好前程跟家中反目的愛人。兩人之間流露出的神態是那麼的相似,也難怪她那位一向眼高於頂的女兒,會跟這傢伙住在一起。
做爲一個母親,她十分清楚金恩熙對自己父親的感情有多麼濃厚,自然也十分容易接受這個神態與父親十分相似男人走進自己的生活。
愣了一下,她詢問道:“你認識一個叫金澤珠的男子嗎?”
“金澤珠是誰?”
聽着這個人名,站在門口的寧凡臉上立刻流露出一絲迷茫,似乎這個人名自己在什麼地方聽說過,可一時之間卻又無法記起。
發現對方臉上露出迷茫神情,劉素梅緊接着又追問了一句,“那麼,你有沒有什麼韓國親威?”
這一點,他到是可以快速回答對方,於是搖了搖腦袋十分堅定地說道:“不好意思,我家裡的親戚基本上都是福建人。”
“喔,是這樣子!”
點了點頭,這位劉副部長到是沒有再將跟前這傢伙跟樑上君子聯繫到一起,帶着兩名保鏢就走進了房間。
注視着自己這位未來丈母孃,想起臥室內昨夜留下“戰場”還沒有清理,寧凡趕緊回到房間將大牀旁邊四處散落的衣物收拾好,換上一套西裝才重新回到了客廳。
“阿姨您好,剛纔真是不好意思……”
他剛開了個頭,對方就十分強勢地伸手在空中搖了搖,“先不要叫得那麼親熱。想做我女婿可不是這麼容易的事情。”
面對這樣一位強勢女人,寧凡心裡雖然也忍不住有點惱火,可臉上卻依然堆滿了一種親切笑容。
那表情,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抗戰時期,給日本人做翻譯的漢奸翻譯官。
發現對方面無表情,他又接着嘀咕了一句。“您是恩熙的母親,而我則是她的男朋友,自然要稱呼您阿姨!”
跟前男子沒有低聲下氣來討好自己,而且在她強大氣勢壓力之下還能正常表達想法,這讓劉素梅不由在心裡微微點了點頭。
最起碼,這傢伙應該不是那種沒骨氣或者沒見過世面的軟骨頭,這最初的第一關算是過了。
可現在還只是過了第一關,並不說明她就已經認可了這個女婿,於是張嘴詢問,道:“這段時間。你們都住在一起?初次見面,寧凡還沒有弄清自己這位未來丈母孃的脾氣,只好繼續延續跟金恩熙在一起時地政策,對方問什麼都老實回答,“恩,是的。”
“這麼說,你們已經認識很久了?”
“恩熙剛到江城。我們就已經認識,算起來也有半年時間了!”
聽聞兩人已經在一起這麼久,劉素梅臉上頓時流露出一抹不滿情緒。女兒找男友這麼久,居然沒有跟自己這個做母親的透露半點風聲,也難怪她會生氣!
不過,當她想到自己那位一向眼高於頂不將男人放在眼中的女兒,現在終於找到自己喜歡的人,能夠享受到戀愛那種刻骨銘心的甜美,她又不由在心裡替自己地女兒高興。
這個世界,估計沒有那位母親會願意自己的女兒做老姑娘。最後在孤獨中終老一生。
現在,她唯一當心的就是跟前這位男子是否夠優秀,能不能配得上自己的寶貝女兒。
“你叫什麼名,現在做什麼?”
聽聞對方開始查自己的戶口,寧凡也不由在心裡暗自慶幸最近拿下了江城廣場這個項目,否則還真沒什麼能拿得出手的東西。
清了清喉嚨,他就微笑着回答,道:“我叫寧凡,現在江城這邊做點小生意。”
劉素梅想摸對方的底,自然不會如此輕易就放過這傢伙。於是又追問了一句,“那麼,這個生意到底有多小呢?”
“搞了一家房地產公司,剛開發完一個高檔住宅小區,最近拿下了江城廣場的項目。以後準備將公司主要精力集中到市政建設這一塊。逐步減少在住宅小區方面的投入。”
女兒在江城這邊任職,所以劉素梅對於這座城市的發展也格外關注。自然也知道“江城廣場”這個工程地規模,既然對方能拿下這樣一個大工程肯定也有點真本事,原本神色嚴肅表情也隨之緩和了許多。
更讓她欣喜的是,對方取得這樣的成績卻絲毫看不出絲毫得意。看來,這位年輕人還是一位相當低調的人。
“還沒有到三十歲,就能憑自己的本事成就這樣一番事業,看來你還真是個不錯的年輕人!”
說話的同時,她將腦袋別到一邊努力讓自己不去看對方那雙眼睛。
因爲,每當她看到那雙熟悉又陌生地眼睛時,腦子裡就會想起自己那位幾年之前在一次意外車禍中喪生的愛人,心口那道經過上千個日夜已經慢慢癒合的傷口,也會如同被千萬根鋼針一起刺中那樣疼痛。
站起來在房間內轉了轉,她在離開時對身邊寧凡說了一句,“我現在去建設銀行見恩熙,晚上一起出來吃頓飯好了。”
聽聞對方邀請自己一起吃飯,寧凡立刻知道這位丈母孃已經基本上接受了自己,於是連忙十分客氣地說道:“這些事情,就交給我們這些做晚輩的來辦好了,只要您到時候能夠賞臉光臨,那就是小侄最大的榮幸!”
“處事低調,言行得體,小夥子還不錯!”走出房門時,劉素梅給了對方這樣一個評價。
而此時。終於將自己這位強勢丈母孃送走的寧凡,則在樓層那扇電梯門緩緩閉合之後,這才終於有機會大鬆了一口氣。
走回房間,他就拿起手機給金恩熙去了一個電話,告訴對方她那位母親大人已經從北京過來了,而且還跟自己來了一次“親密接觸”。
聽聞母親已經跟愛人有過接觸。金恩熙立即將手中一份正在處理的文件放回辦公桌,走到窗戶邊焦急詢問,道:“那麼,你們剛纔談得怎麼樣?”
“談得挺好,看得出老太太對咱這個女婿還算滿意!”
“如果是這樣,那就太好了!”
站窗戶邊看着外面明媚陽光,聽着愛人通過電信光攬傳遞過來的好消息,她也不由大鬆了一口氣。
這半年來,她之所以不敢將自己與寧凡之間事情告訴母親,就是怕平時做事一向強勢的母親。會無法容忍自己找了一個沒什麼太多權勢的地產商人,而堅決反對他們兩人之間繼續交往。
現在好了,母親出人意料沒有給愛人難檻,這讓她心中那塊大石頭也終於落了地。
從包包內取出化妝品,放下手頭工作對着鏡子補好妝,這才親自來到樓下等待母親大人地大駕光臨。
由於劉素梅這次前來江城是私人行動,並沒有通過官方途徑通知福建省委。至於江城那些父母官自然也不會知道對立地蹤跡。
所以,當金恩熙一臉笑容親自站在建設銀行大樓前等候時,甚至連門衛都在暗自猜測對方迎接的是什麼大人物,就更加別提那些比狐狸還要精明狡猾的行政官員。
十分鐘之後,一輛外觀十分普通的黑色奧迪小轎車緩緩在大廈門口停了下來,緊接着兩名大漢從車內衝下來向四周警惕地掃了幾眼,這纔打開後車廂的車門將劉素梅請了下來。
走到母親身邊,金恩熙撒嬌似的嘀咕了一句,“媽媽,你過來怎麼也不事先打聲招呼。我這邊也好準備一下。”
在母親眼中,兒女永遠都是長不大地小孩子,眼見這位各方面都十分優秀的女兒向自己撒嬌,劉素梅立即溺愛地拉住對方小手說道:“如果打了招呼,那你是不是又想把寧凡藏起來,不讓媽媽知道你們兩人之間的事情?”
聽母親說起這檔子事,金恩熙那張漂亮小臉蛋上頓時浮現出一抹紅豔,似乎有點不好意思地嘀咕了一句,“人家不是怕你不高興,纔不敢告訴你嘛!”
劉素梅笑了笑。“你能找到自己所愛地人,媽媽那裡會不高興!”
發現周圍進出大樓衆人,這時都以一種異樣眼光注視着自己與女兒,她接下來就笑着補上了一句,“咱們還是到辦公室再談。免得等下麻煩!”
看着這位中年婦女跟金行長一起走進大樓。周圍一些有心人立即開始暗自猜測對方是何方神聖。
“對了,她不是那位在經常在新聞中出現的劉副部長嗎?”
不知道誰驚呼了一聲。頓時讓周圍各懷心事衆人雙眼猛然一亮,立刻也想起了這位中年婦女的不凡身份,於是紛紛拿出手機向上級彙報這個發現。
就這樣,劉副部長到達江城的消息便在江城官場中流傳開來,一時之間有人歡喜、有人憂。
高興的,自然是跟金恩熙結成盟友地龍泉新一方;至於憂心地,則毫無疑問是做爲代市長地王永新。
“什麼,劉副部長到江城來了?”
聽到這個消息,正坐在辦公室內批閱文件地王永新愣了一會,然後就忍不住仰天長嘆了一聲,“真是天亡我也!”
兩天前,當他得知“新水建總”副總會計師劉富貴被帶走消息之後,就一直在着手進行各方面的修補工作,努力想將劉富貴“叛變”帶來不利影響降到最低點,甚至還吩咐新水那邊的老部下將這些年來,所有由劉富貴那個爛賭鬼經手的黑洞全部進行一遍清理,再從“閩東建設”那邊調集大筆資金來補這些窟窿。
可現在,隨着這位劉副部長的突然降臨,這一切似乎都已經變得不再有意義。
從古至今,幾千年來中國官場就流行官大一級壓死人的諺語,更何況對方還是來自北京地副部長級高官,如果真想弄死自己這個小小地方官,還不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輕鬆!
走到窗戶邊,看着下面出入市委大院的政府行政人員,想到自己失去現在身份地位被以往政敵瘋狂迫害的悽慘,他在心裡不停嘶吼着,“我不能就這樣倒下,絕對不能!”
將手中香菸扔在地上一腳踩滅,他立即聯繫上“閩東地產”董事長陳東及現任新水市市長的劉輝,“馬上給我準備二千萬現金,還有一張三千萬的香港匯豐銀行本票,我要去省城走一趟!”
只可惜,讓這位代市長大人做夢都沒有想到的是,正在他準備前往省城用鈔票爲自己砸出一條生路時,一個神秘電話再次向寧凡傳遞了一個信息,“王永新已經湊集了大筆資金,正準備前往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