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急什麼?陳恭樹肯定要趕你走的,要等戴笠找我們纔好講條件,要不你這一級怎麼提?”
因爲重慶談判戴笠要趕回去,走的前一天戴笠走進李二的司令部。李二現在不能敬禮了,手一輯:“戴局長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你我現在是平級,又是兄弟就不需虛禮了吧。”
“是,是,請座,看茶。”
戴笠和李二閒扯了一會;“老弟對談判一事這麼看,委員長都想聽你的意思。”
“這可不敢當,我乃一介武夫,政治一竅不通,委員長讓我說就發表點拙見;從軍事角度來看,委員長談判就是障眼法,亦真亦假,一虛一實,日本投降留下大好河山,而我軍卻在西南一角,鞭長莫及不談判該如何呀?”
“精闢,老弟一語道破天機,真乃大才,國之柱石,不知對結果如何看待。”
“一半一半。”
“哦,老弟爲何如此悲觀?我軍現有四百多萬軍隊,美式裝備,又協之正統,難道還打不過土八路。”
“唉,當初江西,湘西剿匪國軍數十倍於敵,其結果如何呢?第五次圍剿只因內部不和,共產國際幹渋,才被國軍有機可乘。而對方恰是‘潰敗’的逃亡,卻演出‘驚天地,泣鬼神的‘長征’之舉,震驚國內外,其氣勢,意志不同而語。如今八年抗戰,戰鬥的洗禮,他們已有身經百戰的百萬大軍,我軍只多三四倍於敵,怎談輕鬆禦敵呢?”
戴笠驚愕地看着李二,他不是軍人,這些話他從未聽說,也沒想過,同軍界將軍們談話都是大言不慚,誇誇其談,什麼五個月打敗對方,甚至還有人說三個月。而殺敵最多,立功最盛的李二卻說出令人堪憂的話,使他震驚。
“李司令,你是我軍將領中最使日軍聞風喪膽的將軍,對戰局如此評判,是不是高估對方還是你太謙虛啊。假如讓你率一新軍戰績將會如何呢?”
李二明白這是蔣介石讓戴笠試探自己。“這可使不的,一軍隊一般是講資歷,我雖然略有建樹,還是資歷太淺,一無背景,二無後臺,將軍們多有不服,如何帶領部隊。二是軍隊派系頗多,只怕到了戰場我能指揮的動只有自己一個師。三是我的那些打法與各位將軍迥然不同,而且要多加訓練,恐怕一時解決不了。四是我的那些戰績別說將軍們就連你戴局長肯定也是半信半疑,如今國人盛行浮誇之風,把我戰績都不以爲然,如此一來誰還能聽我指揮。所以如我帶兵敗的更慘。”
戴笠尷尬笑道;“老弟太謙虛了,不過如你所說當時我確實半信半疑,幾天前審問了日軍大將畑俊六才得知,老弟句句屬實,不光戰績屬實還略有縮減,實乃軍中楷模。畑俊六對你佩服不已,曾說;如你指揮上海‘一二八’滬鬆會戰,他們日軍根本沒有機會進駐上海,更談不上侵略大半中國。”
“他是謬讚,事後諸葛亮,勝則王,敗則寇。”
“我說老弟你就這點不好太謙虛,該露鋒芒就要露,日後你當上將時,老哥我還需你提攜啊。”
提個屁,李二跟他說這麼多,知道他活不了多久,跟死人說沒關係。“戴局長有委座支持還不夠嗎?小弟我是小本生意上不了檯面的。”
其實李二知道他是意思,抗戰結束後將介石突然發現,戴笠的軍統已經發展到十萬人了,而且不斷向軍隊滲透,蔣感到尾大甩不掉,漸漸控制軍統的發展。戴笠而且知道蔣介石的秘密太多,歷朝歷代知道皇帝太多的人有幾個活的長,戴笠深知其中道理,所以要加強自己的力量,讓蔣介石殺不了他,誰知命還是不長。
“老弟你日後前途不可限量,委座對你十分看重,我這次來還讓我多向你請教。正好有一件事,上海站站長陳恭樹跟我提出候處長的工作,你看能不能調整一下?”
談了半天戴笠真正的話題纔出現。“候處長當初可是你介紹給我的,抗戰期間也是有功之人,不能太委屈了吧。”
“這樣吧,我做主讓他到南京任副站長你看怎麼樣?”
“這樣最好,還要感謝戴局長深明大義。”一番談話解決了候建的問題也是皆大歡喜。
第二天李二送戴笠上飛機時戴笠說:“老弟是直爽之人,以後軍統有什麼事還請你多擔待些,畢竟都是孃家人。”李二知道是陳恭樹告了他的狀。
這事還沒完,戴笠回去後把李二的話一說,蔣介石說:“此一時彼一時,當年在江西,湘西時我們武器落後炮也不多,又是山區,現在是平原,這麼多美國給的榴彈炮,不用人光是炮土八路都受不了。
當說李二因錢財跟陳恭樹爭鬥時,蔣介石不怒反喜道:“愛財就好,愛財就好。”按蔣介石的心裡,掌兵的沒有嗜好必有野心,有嗜好他纔好控制,像李二這種沒有背景的人正是拉攏的對象,如果沒有地方制約,野心勃勃反受其害。李二誤打誤撞沒有讓蔣介石懷疑,反而得到更加重視。
黃嫣生了一個大胖小子,李二的父母樂不可支,上門祝賀的絡繹不絕,李二現在是南京城最高長官,上門巴結的自然不少,禮品堆的滿屋都是。他父親小聲問他:“二呀,收這麼多禮行不行啊,萬一上頭查起來怎麼辦?”
父親的話提醒了他,日後這也是罪狀之一。“狗剩,命令衛兵所有送禮的不得入內,無禮品者可進,你讓人把送的禮查一下全部退回,並張貼告示;凡送禮者免進。”
可還是檔不住送禮的人羣,誰都不相信你李二不愛財,古話說:“伸手不打送禮的。”別人給你送禮你還給人打出去不成。搞得李二沒辦法先接再送回,周佛海也來湊熱鬧說不接他的禮就看不起他,有幾個還神神秘秘把禮品交到他父母手裡,當打開一看嚇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