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圖阻礙白夜堂誅殺北齊細作者,同通敵罪判處,殺無赦!”玉國玄一聲大喝,背後劍芒光輝一閃,威震北州多年的‘厲旭’法劍出鞘。
陡然間,如若是天穹之上的乾陽墜落凡塵,無邊的陽氣滾滾而來,在長席縣城的街道上,匯聚成一片浩瀚的純陽浪潮,那稠密的陽氣,幾乎是要化成實質一般存在。
萬丈光輝普照塵世,刺破一切灰暗,更是將那不知從何處攻出的諸般術法統統沖垮,那玄奧繁密的符紋法印,在這一道純陽劍意主持下的陽氣浪潮衝擊中,紛紛潰散。
玉國玄的純陽劍意,如若是九天之上的昊陽凌空,煌煌神光照耀得周邊的修士不敢直視,甚至能夠感受到那陽氣浪潮所掀起的巨浪,在身周狂涌而過,其中所蘊含的恐怖巨力,隨時能夠將他們絞碎!
數道人影持着劍芒,從街道兩旁殺出,劍鋒直指人羣中間的玉國玄,但那劍鋒還未臨身,卻是被那狂暴而浩瀚的陽氣一衝,刺骨的鋒芒,頓時間冰雪消融,不負半分凌厲之感。
氣勢被奪,更是有數重莫名力量,將此間鎮壓出,束縛着他們的動作,無論是速度或是手上劍芒的威能,都降緩了數成威能,根本無法攻至玉國玄身前。
擡頭看,卻是四道環繞着明亮華光的仙劍,不知何時已經懸於空中,伸延開來的劍陣符紋光輝,已經覆蓋了周邊百丈之地,唯有白夜堂修士才能給行動自如,其餘人等皆是被劍陣之力所束縛,無法發揮出正常的戰力。
慕輕塵並沒有出手,這些劍陣卻是盡數從玉國玄手上施展出來,而同時還以純陽劍意駕馭着手中的厲旭法劍,將來襲者攻勢在瞬息之間完全擊潰。
巨響聲中,整個街道上的岩土完全被炸翻,衝擊餘波將兩旁的房屋直接沖垮,甚至有幾位行人躲避不及,直接被那狂暴的劍芒給撕成一片血肉碎屑。
而在那劍芒劈斬而下的正中央,卻是連一絲血肉都見不到,就算是修士以真氣淬鍊多年的軀體,都無法在這般恐怖的劍芒之下,留下一絲殘軀,完全被碾碎化作一片齏粉。
電光火石之間,襲擊者輪番而攻,玉國玄卻只是以手中的法劍出鞘了一次,便已經將來襲之人,完全斬殺,連其面目身份都沒有興趣看上一眼,徹底身形俱滅,找不到一絲遺留。
站在玉國玄身後的六人也反應過來,紛紛祭出手上的法劍,催動真氣,朝着前方那不知躲藏着多少名北暮宗修士的庭院衝去。
高大數丈的院牆,在修士們手上那無匹的鋒芒之下,磚瓦泥石盡數潰滅,數重術法直接將阻擋在身前的建築物夷爲平地,層層符紋法印降下,將那地面削去一層。
“北暮宗逆反晉朝,撕毀千年誓約,外通北齊,引乾龍道奪我邊鎮之地,伏殺我白夜堂之人,即日起,北暮宗即爲青辰、神霄、東華三道之敵,任何妄圖阻撓討伐之舉者,皆視爲我三道之敵,皆可殺!”
玉國玄大聲呼喊着北暮宗的罪名,手持厲旭,後發先至,衝在最前,將妄圖阻擋的一名北暮修士攔腰而斬斷,整個腰身腹部,在這等劍芒之下,直接炸成一片血霧。
但隨即,卻是更多的修士從那坍塌了一半的庭院之中持劍衝出,不顧生死猛然上來。
兩道人影越衆而出,卻是一行九人中,僅剩的兩位武修,高爆發高連續性的攻擊招術展開,直接將那猛衝過來的十餘位修士阻攔下來,死死纏住,根本無法越過兩人身旁。
慕輕塵緊隨着喬東籬,不斷遊走着以手中的劍術以及諸般干擾控制術法朝着敵陣中扔去,只見那劍芒穿梭間,在那敵陣中的修士身上留下一道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更有幾位修士躲避不及下,被劍芒奪取首級,殘軀噴涌着鮮血,無力倒下。
同一類型的陣法作用並不能疊加,更何況玉國玄的劍陣,即便是在沒有全力激發的情況下,都已經將他所能佈置的劍陣範圍給籠罩在其中,現在也樂得清閒,全力以劍術禦敵。
“篡道者,受死!”玉國玄忽然像是看到了某些深仇大恨之人那般,雙眼發紅,真氣再度催動到極致,猛衝上去,刷刷幾劍,卻是將那幾位還妄圖反擊的修士直接斬碎!
碎星辰,玉劍碎星勢!劍光如龍,爆出那一道極爲粗壯的光柱,將身前一衆修士都給籠罩在其中,一劍之威,如若是要破碎星辰,純白色的熒光橫跨大半個長席縣城,更是將身前數十位修士都給包裹在其中。
恐怖的巨力沖刷之下,那些連罡煞二境都未曾凝練至穩固的修士,皆是在這般巨力之下被撕得粉碎,屍骨無存。
‘篡道者’這是慕輕塵今天第二次聽到玉國玄說出這個名詞,但卻是無法想象玉國玄究竟與這些所謂的篡道者,有着多麼深厚的仇怨。
藉着玉國玄所佈下的數重劍陣,縱身而起,掌中沉碧猛然爆出一片璀璨明亮的光輝,生太極,飛劍漫天勢!一劍陡然幻化出上百道虹光,如若是漫天虹霞臨於塵世。
在如此激烈的近距離搏殺下,所有人都無法以諸般化虹之術來躲閃,只能在小範圍內以身法挪騰閃避開那些致命的攻擊,同時以諸般術法抵擋下強度並不大的殺傷性術法。
但慕輕塵這一片劍虹灑落,不僅是速度極快,更是數量巨大,數百道劍虹如同狂風驟雨般,在短短數息之間宣泄而下,將這片區域幾乎是完全打爛,炸出上百道深深的土坑。
幾位激戰中的北暮宗修士,被白夜堂的人趁勢一逼,迫入劍虹覆蓋之域,頓時間被炸成一具殘破至極的潰爛之體,根本看不出人形的模樣。
戰鬥驟起,除了被圍困在其中的北暮宗修士,其餘的宗門恨不得馬上離開此地。
北暮宗是北州聲勢最爲浩大的一個宗門,千年繁衍生息,在北州之地已經是紮下了極爲深厚的根基,若不然也不可能滲透入晉朝佈置在北州各郡府的偵測中心,提供白夜堂諸多小隊一系列行動的動向,更是從內部破開邊鎮防禦禁制,使晉朝邊鎮之地數百年的經營付之東流,讓原本嚴密的防線出現了一道缺口,讓北齊大軍趁勢侵入北州。
另一邊卻是白夜堂,數百年的歷史,培養出無數戰力高超的修士,單單是這位玉國玄,這幾年一人一劍,在北州之地名聲鵲起,縱橫北域,同輩弟子無人能敵,更是多次跨級挑戰,斬殺無數成名的強者。
北州之地,鎮海境層次的修士,想要找出一位足以充當對手的人,並不是一件易事。
更爲重要的是,白夜堂後面站的可是堂堂三大道,如同是三座高不可攀的巨大山峰,鎮壓在北州之地,乃至是整個晉土內所有宗門的頭上,讓他們絲毫不敢妄動。
大部分修士都選擇離開,還有一小部分選擇幫助白夜堂,對付北暮宗。
天下八大道,沒有一個是慈善機構,即便是號稱玄門正宗,但對付外敵,可是從不手軟。
歷史上有詳細記載的,被八大道所滅的宗門,數千年來便是不下於千個之多,當然,滅門的藉口諸多,但卻是絲毫脫離不了利益二字。
如果說八大道之間的爭鬥,是爲了那莫名的氣運之爭,更是爲了修士們彼此之間的理念之爭,那麼八大道對於下面宗門的衝突,無一不是因爲其冒犯了自己的固有利益。
但是對於這些小宗門來說,現在是北暮宗觸犯了這條界線,從而觸怒白夜堂,只要幫助白夜堂滅殺北暮宗之人,那麼在北暮宗被剿滅之後,所遺留下來的巨大利益空白,白夜堂分割完畢之後,自然會留下部分在他們手上。
而北暮宗能夠對抗三大道麼?即使是他背後站着的是乾龍道,這種情況也絕對不可能發生,雙方之間天壤之別的實力對比,讓一切的陰謀詭計都成爲妄談。
慕輕塵現今是身爲青辰道的一份子,自然是對於這種討伐異己的行爲沒有半點不滿。
北州被齊朝侵入,代表着背後是三大道所扶持的大晉被侵犯,直接聯繫到宗門,也是間接影響到自己的利益所在,爲宗門利益,爲自身利益而戰,更是爲了那些在北暮宗的設計下死去的道友們,討一個公道!
而公道,從來都不是嘴皮子上面說說而已,血債血償,一命更有十命來償!
戰鬥結束得很快,當那位北暮宗留在長席縣城中的最高戰力,凝罡大成,只差一步便能夠踏入鎮海境的修士,在玉國玄劍下瞬息而滅之後,不過片刻,白夜堂衆人就已經將此地變成一片修羅場,無論男女老幼,無論修者凡人,只要是北暮宗之人,盡數屠之!
這是臨水城所接到的命令,更是玉國玄親自要求必須嚴厲執行的命令,右部修士不敢有絲毫懈怠,甚至最後在臨撤離之前,還專門用數道大規模術法將這片廢墟犁了一遍。
對於修士的殺戮,在純陽殿中的修行,以及進入到北州以來的多場大戰,讓慕輕塵已經無視了這種勝負決定生死的戰鬥。
但是對於凡人婦孺的屠戮,慕輕塵卻是極力抵.制,但是看到玉國玄那滿臉殺氣,以及那尚未弄清楚的‘篡道者’之論,他覺得自己要是開口勸說些什麼,定然不會有好果子吃,若是不想被人排斥,也只能遠遠比開,眼不見爲淨。
長席事畢,玉國玄一劍當先,朝着下一處目標而去,留下一片廢墟以及一大羣忙着給自家宗門發送訊息的修士。
臨水城轄下,七個縣城,其中三個便是有北暮宗所佈置下的駐地,而在這一天之間,無論北暮修士,或是那些修士接引到駐地中的親屬,盡數被屠殺,最後每一座院府都以範圍毀滅性術法重新轟炸一遍,寸草不留!
而在同一時間,整個北州都在發生着這樣的屠殺事件,僅是一日之間,北暮宗山門上下,白綢滿堂,血雲密佈。
這便是三大道慣用的行事手法,當局勢即將失去控制之時,下手也顧不上太多,真正出手的時候,絕對不會給敵人留下半點反擊的機會,務求一擊必殺。
想必現在圍剿北暮山門的力量已經在聚集中,那即將揚起的血色戰旗所指之地,又將是一片血河流淌,屍骸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