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爭風吃醋
“啊哈哈,知道就好,知道就好。”柳莎繼續打着哈哈:“對了,聽說姑姑回來啦?不知道是長住呢,是小住呢?還是永久住下去呢?”
“姐姐這話要是讓姑姑聽到可就不好了。姑姑被天帝關入水牢,要不是我們國主及時救回來,這會兒姐妹們就沒這麼好命了。”麗妃鼻子裡嗤了一聲道:“再說,姑姑回來都好幾個日子了,姐姐是真不知道呢,還是假裝不知道呢?”
“好些日子了?”柳莎一拍腦袋,裝作很無辜的樣子:“這個倒真不知道!只怪國主整天像饞貓似的膩着本宮,讓本宮出門不得,他又從不曾在本宮面前說起姑姑的事,所以,本宮倒是多有得罪了。”柳莎話說得誠懇謙遜,但那眼眸中卻閃着一絲鄙夷。隨着話音,她那婀娜嫵媚的身子已經上了幽狐宮的臺階:“既然姑姑回來了,本宮碰巧又知道了,說什麼也得進去瞧瞧,也好敘敘姑嫂之間的感情。不然,在姐妹中落下話柄,那本宮在國主面前可就百口莫辯咯。”
那麗妃被她嗆了一口,氣得臉色發青,嘴脣顫抖。她朝地上啐了一口,不懷好意地對那些等着看好戲的妃子們說:“姐妹們,天色還早,我們還要不要進去坐坐?”
“哎呀,昨兒姑姑答應給我欣賞她的繡帕,今兒一說話倒忘記了,這會妹妹突然提醒了我呢。姐妹們,不如我們一起去欣賞吧。”一個年齡稍大叫嫣紅的妃子閃了閃狐媚眼道。
“好呀,能託姐姐的福欣賞到姑姑的拿手絕活,是難得的好機會呢,妹妹們當然願意啦。”
於是,一衆妃子又邁着幸災樂禍的步伐轉身進了幽狐宮。
那王雉此刻像個受寵的王妃一樣,斜靠在軟榻上閉目養神。那張肥臉因油脂過剩。像抹了一層薄薄的蛋清,散發着油膩膩的光澤。她背後墊了一個軟墊子,由於力量的擠壓,軟墊子已經揉成了一團,她那質地細薄的衣服似乎快被肚子上的贅肉撐破了。
軟榻兩邊,各站着兩個穿着綠色衣服剛總角的小宮娥,這兩個小宮娥剛齊旁邊的長條椅。
柳莎一腳踏進來,見王雉在閉目養神,連個小丫頭像兩團綠茸茸的肉肉站在旁邊一動也不動,腳步猶豫了一下。轉身欲走。
說起來,她對這個姑姑還真沒什麼印象。這王雉雖是國主的親妹子,但畢竟比自己大了許多歲。平時又沒有什麼交集,就更談不上什麼感情了。所以,她對她算不上喜歡也算不上不喜歡,就像陌生人那樣,感覺平平淡淡的。假若在路上碰到,興許還不認識呢。
對於這個年老色衰,因陷害縈玉仙子而被天帝關押,後又被夜書救回來一事,她是聽秋韻說的。而且,她回來後。一向冷落的幽狐宮開始像過節一樣熱鬧起來她也知道。本想出於禮貌去見一見這個在天庭呼風喚雨的姑姑,但考慮自己名義上畢竟是她的嫂子,大小有序。若自己巴巴的來看她,倒顯得她太不自重了。
今天,若不是秋韻那丫頭一早就不見了蹤影,她也不會急急地尋到這裡來。既然尋來了,碰上了這一堆爭風吃醋的女人。自己若不進來看看,倒又顯得自己太矯情了些。弄不好,那些膚淺的堂客們又不知背地裡要怎樣說自己了。但一進來見王雉正在休息,不免感到一陣尷尬,特別是那兩個綠茸茸的肉肉偷過來的警告眼神,更讓她有點不知所措。在進退維谷間,她想了想,覺得自己還是出去的好。不料剛一轉身,就被後面的一衆妃子給攔了回來。
“哎呀,姐姐好不容易來一次,這麼急匆匆的走,是不是對我們姑姑有成見啊?”那個麗妃不懷好意地笑道。
“姑姑不是在休息麼?本宮對她能有什麼成見,你不要亂說話。”柳莎冷哼一聲。
這時,王雉睜開了眼睛,對那兩個小丫頭揮了揮手,那兩個丫頭忙點頭退了出去。
“你們在吵什麼呢?”她慢悠悠地坐正了身子,伸手端過剛沏好的新茶,輕輕地啜了一口。
“哎呀,不好意思吵醒姑姑了。”那麗妃忙見風使舵,像個哈巴狗一樣上前在王雉的肩上揉捏起來:“嫣姐姐說姑姑昨兒要給她看您繡的絹帕,先前忘記了,半路上又想起來了,她不好意思轉來,我們姐妹便陪她過來了。不想在門口碰上了柳姐姐。柳姐姐本不想進來的,但經不住姐妹們的勸說,所以,這會兒她也來了。”
一番話說得王雉很受用,她漫不經心地掃了各位嫂子一眼,將目光停在柳莎的臉上,肥厚的下巴一牽,淡淡地笑了起來:“嫂子屈尊降貴來幽狐宮,王雉誠惶誠恐啊!這不知又要折殺本宮多少天壽了。”表面似很親熱,但傻瓜也聽得出話中的尖酸刻薄。
柳莎倒並不在意,她好以整暇地報以一笑:“姑姑嚴重了。本宮並不是專程來拜訪姑姑的,是因找尋那奴才而順便進來坐坐的,所以,姑姑無需這麼客氣。”
王雉臉色一白,雙手緊緊一握,但到底是隻老狐狸,翻涌的情緒很快便平復了下來。她悠悠然地又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笑道:“嫂子的奴才?不知是哪一位呢?若是本宮知道,也可以給嫂子通個信兒。”
柳莎一聽這話,頓生一喜:“姑姑有這份心倒是難得了。本宮的奴才叫秋韻,這丫頭至早上起就不見了,也不知野到哪裡去了,派人四處找尋也沒尋着,姑姑是有些本事的人,還請留心一下。”
王雉笑道:“一個奴才,不見了也就不見了,也值得嫂子這般用心麼?”
“姑姑這話錯了,如論是螻蟻還是牲畜,疑惑是各種存活的植物,只要它有生命,都值得我們去呵護,何況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呢?”
“哦,看來嫂子還真是一個良善之人。好吧,本宮給你留意就是了。”?王雉淡淡地掃了柳莎一眼:“不過,本宮前不久倒是聽到一個消息:說是城外有個丫頭被打得奄奄一息了,不知是不是嫂子要找的秋韻呢?”
柳莎跳了起來:“在哪裡?”
“看嫂子急的!”王雉笑道:“不過,聽人說,那奴才是因爲給自己的主子介紹野男人時,恰好被她家男主人發現了,男主人一怒,纔將她丟出去痛打了一頓的。哎呀,那丫頭也夠可憐的,你說介紹個野男人就犯法了麼?值得那麼多的老百姓罵她,對她吐口水,用腐爛的菜葉砸她麼?”
柳莎臉色灰白,手指顫抖着。爲了不在這些女人面前失控,她咬緊牙,依舊笑容滿面道:“姑姑說得很對,這樣的奴才雖然可惡,但不應該受到這樣殘酷的懲罰。——看來,秋韻這死丫頭是躲在什麼地方去玩了,待本宮再去找找看。”說罷,提腳就走。
“姐姐,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不會那奴才真是你家秋韻吧?不過,憑姐姐平日裡的那副騷狐樣,很難說那丫頭不是秋韻哦。”那麗妃皮笑肉不笑地道。
柳莎一怔,閉了閉眼,吸氣吐氣,然後轉過身來:“侮辱本宮可以,只是別讓國主知道!”
“喲,國主知道了又會怎樣?難不成要爲一隻破鞋來教訓妹妹不成?”那麗妃一步一步地欺了過來:“亦或是爲姐姐你立一個貞潔牌坊呢?哈,姐姐平日裡將國主迷得魂不守舍,言聽計從,你還真以爲國主在這件事上還會對網開一面?”
“你!”柳莎氣得渾身顫抖:“國主寵*本宮,那是因爲本宮識大體,不像你們這幫小女人,一天到晚只知道如何爭風吃醋,如何討好國主,而活得一點也沒有自我和自尊,你們這樣的女子,不要說是國主,就是丟到大街上,連下三濫都看不上。不錯,國主是迷戀本宮,迷戀得一刻也離開不得,那又怎樣?有本事你也迷他去啊?”
“你!”麗妃一張臉漲得通紅。她到底年輕一些,在道理上說不過柳莎,只得眼淚巴巴地轉向王雉:“姑姑——。”
“姑姑什麼呢?嫂子一向品性端正,而且曾師從太舜天帝,怎麼會做出如此不要臉的醜事呢?”王雉瞪了麗妃一眼,陰陽怪氣地說了這麼一句話。這話看似熄禍,實則火上加油。而且,這油就像菜地裡沖洗的大糞,將沉澱在那些妃子裡的惡緣一下子撩動了。她們憤怒地撲向柳莎,用長長的指尖在她身上掐着捏着——
女人發怒起來可謂是翻江倒海。只眨眼功夫,柳莎身上的衣服便被撕破了,頭髮也散開了,脖子上橫七豎八地躺着無數條指痕,看上去觸目驚心。好在她一直用手抱着自己的臉,清秀的臉蛋免遭一劫。
炫楓與清心到達時,正是那些女人最瘋狂的時刻。她們像一羣發怒的母獅,揪着柳莎的頭髮,衣服等用得上力的地方發瘋般的捶打着,撕咬着。
“住手!”突然一聲暴喝,同時一陣颶風掃過,那羣瘋狂的女人像落葉一樣紛紛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