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張氏生產

等青青去叫王氏吃飯的時候,王氏正在廚屋給張氏煮着蛋羹,冰冰、雪雪乖巧的坐在下面的墩子上燒火。

“娘,我三嬸咋樣了?”青青一進屋就接過冰冰、雪雪手裡的活,繼續往裡面填着柴火。

“飯燒好了啊,我這兒一會兒就回去,你三嬸她沒事”現在還是好好的,但是她總說肚子痛痛的,說不定生產就是今晚的事兒了,王氏想着青青一個女孩子也沒對她說。

王氏讓青青別燒了,說完就掀鍋把裡面煮熟的荷包蛋舀了出來盛到一個大碗裡,撒點鹽,滴幾滴麻油,看着冰冰、雪雪一副很饞的樣子說,“這是給你娘吃的,一會兒你們和伯母回家吃飯去啊”

冰冰、雪雪是跟着王氏一塊兒回來的,來的時候王氏就對她們說,在家和樂樂玩就行,不用跟着回去,她們也不聽王氏的硬是低着頭一聲不吭的跟在她的身後,王氏也拿她倆沒辦法,就讓她倆跟過來了,倆孩子也是懂事的,回到家之後也不吵不鬧,老老實實的呆在一邊。

王氏把煮好的蛋羹遞給何三水讓他照看着張氏吃下去,這才和青青帶着冰冰、雪雪回家,何三水看着被青青一手牽着一個的倆孩子心裡更是感激着王氏。

在家的飄飄一看人來了就進出去掀鍋去了,一大盆煮熟的紅薯,一饃筐子的白麪饅頭,還有一小半盆的炒菜,王氏看看坐着有些拘謹的冰冰、雪雪,便對她們說道,“冰冰、雪雪,咋不吃啊?趕緊吃,想吃啥就拿啥,這是你大伯家,你倆怕啥啊,趕緊吃”王氏說着一人遞了一塊紅薯,樂樂也在一旁幫腔說,吃吧,以後我還要吃你們家的嘞,倆人這纔開始拿着東西吃了起來。

晚飯過後王氏讓青青照看着一下冰冰、雪雪,說今晚就讓她倆在家睡就行了,王氏說完端着一個木盆就出門了,盆子裡端的是幾塊紅薯是給青青三叔的,也不知道張氏吃飽沒有王氏又抓了幾個饅頭放在上面。

王氏離開家之後青青把王氏的大牀收拾一番,又拿了一牀被子過來,冰冰、雪雪一會兒睡覺的時候就睡在這張大牀上了,這張牀本就是王氏和何大勇結婚的時候定做的雙人牀,寬大着呢,睡下冰冰、雪雪和樂樂完全是沒問題的。

眼看着玩的也差不多了青青就讓三個小傢伙上牀睡覺去了,看着夜色已經深去的天空想着王氏咋還不回來啊,青青有些擔心王氏,可是自己也不敢在夜晚的時候出去,誰知道外面有個啥啊,而且這清水村也不是那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的鄉村,這裡一到晚上都是把大門屬栓的緊緊的,像青青家裡沒個大男人的晚上除了上好門之後還要在門後處抵着一根粗木頭,要不然一家都不得安心的休息。

飄飄看着一直不睡的青青說道,“大姐,你咋不睡啊?”

“咱娘還沒回來嘞,我睡不着”青青撥弄一下桌子上的油燈,一張略顯稚嫩的小臉在燈光的暈染下顯得精緻了不少。

“想啥,要是三嬸今晚生小弟弟,咱娘回來也的深夜了,還是先睡一下吧,說不得一會兒還得起來開門嘞”飄飄說完被子一扯蓋過自己,被子外面露着兩隻眼睛看着青青。

青青一聽也是那麼回事,就把外衣給脫了,身上還罩着內衫,說不定一會兒還要起來就不脫了,因爲現在已是深秋身上的衣服也加穿了一件,脫了一件外衫還有一層衣衫,青青索性就沒脫直接躺在牀,打算先小睡一下,說不定王氏是個啥時候回來的呢。

青青這一睡直到半夜聽見敲門聲才被驚醒,想着是王氏來了吧,但也有些害怕,就推推睡在一旁的飄飄喊着她說,“飄飄,醒醒,估摸着是咱娘回來”輕柔的聲音在深夜裡也顯得響亮了幾分。

“咋了?是娘回來?”飄飄勉強睜開眼帶着濃濃的睡意看着青青問。

“興許是嘞,我聽見有人敲門,你聽……,快起來”青青起身點燃起油燈,趕緊的往身上套衣服。

“噯,起來了”飄飄也聽見了敲門聲,說着也往自己身上穿衣服,待倆人穿好之後這才端着油燈向屋外走去。

走到大門口的時候聽見王氏在門外的喊聲,“是青青不?趕緊開開門”王氏刻意壓低的聲音在深夜裡聽來顯得有些陌生,青青愣了一下把手裡的油燈給飄飄纔去開門。打開一看確實是王氏,只是顯得有些疲累。

“娘,咋樣了,我三嬸咋樣了?”青青看着王氏問道。

“沒事,總歸是安全的生下來了,是個男娃”王氏說着的時候心情顯然不是很愉悅,而且還伴隨着深深的嘆息,青青也沒敢再問了,和飄飄倆人跟着王氏一直走到堂屋王氏開口說,睡去吧。

一夜之後青青起來卻沒看見王氏,只見自家的廚竈被動過,想來是王氏燒過飯了,果不其然青青打開大鍋,裡面正坐着熱飯菜呢,青青給冰冰、雪雪、樂樂洗過手之後張羅着家裡的人吃飯,秋生依舊是吃過就去學堂,雨生和飄飄在家,晌午的時候就出去割草,下午就老實在家呆着。

飄飄最近倒是在和青青學刺繡,青青也有好久沒有繡過了,一面是現在忙着嘞,再着就是王嬸子現在不在村口教授了,聽梨花說是跟着住在鎮上的女兒生活去了。這王嬸子就只有這一個閨女,她家男人也不在了,閨女心疼她就接她去鎮上住了。

跟着樂樂沒玩一會兒的冰冰、雪雪吵着要回家,青青勸不住只得帶着她們一起回家,剛走到張氏家門口就聽到裡面類似於謾罵的聲音,聽聲音是張氏和何三水的,想着是在吵架了,青青不知要不要進去,這一晃神的功夫手裡牽着的兩個小人一聽吵罵聲便撒開青青的手哭着跑進家去了。

青青隨之跟着走了進來。

“哭……,哭啥哭,你倒是哭的厲害,生了個不會哭的”青青進門聽見的就是何三水大嗓門的指責聲。

“還不都是你娘,就是你娘……,嗚嗚……”張氏虛弱的哭着和何三水爭執。

“快別說了,總歸都是自己的孩子,你還能扔了去”王氏看着一直安靜的躺在張氏身邊的孩子,這個孩子看着是個健康的,但是從昨晚出生到現在就沒出過一聲,接生婆也偷偷的跟她說,看着是個啞巴,愣是嚇得王氏不敢說話了,這孩子不會這麼命苦吧!

“大嫂,我這是難受啊,這孩子咋就不會說話啊……”帶着哭腔的何三水看着王氏一臉愁苦的說。

“……”王氏看着他消沉的樣子也不知道咋說,站在一邊哭着的冰冰、雪雪一個圍到張氏的身邊哭着喊娘,一個是緊抓着何三水的衣服瞪着眼睛看着他哭,站在一邊的青青心裡也泛着酸,她現在才明白爲啥昨夜王氏的嘆息了,這三嬸家的小弟弟怕是個啞巴了。

“別哭,等些時間咱找大夫看看是個啥毛病,咋的也不能說孩子就是個啞巴,興許,只是……”王氏在心裡也找不出啥理由來說服張氏和何三水。

已經冷靜下來的何三水看着王氏說道,“大嫂,你也累了許久了先回家歇歇吧,我也想明白了,咋說這都是俺們的孩子,即使……,他是個啞巴,俺們也會養着嘞”

他說完之後走到張氏面前抱起孩子面帶愧色的對張氏說,“剛剛我是發混了,你也別哭了,好好歇着吧”

王氏一看,也算事解了,王氏看着也已經消停了的冰冰、雪雪問她們要不要跟着伯母回家去,她倆倒是一致的很,搖搖頭,不肯去。

何三水看着兩個乖巧聽話的女兒對王氏說道,“大嫂,就讓她倆呆在家吧,我能照顧來的”

王氏這纔跟青青離開,回到家青青沒問啥,倒是王氏開口了,“你三嬸家的弟弟……,噯,以後多疼着些就是了”其實王氏在心裡已經相信這個新出生的嬰兒是個啞巴了。

這一天家裡的氛圍都活躍不起來,鬧着要看弟弟的樂樂也被王氏給訓斥了一頓,飄飄一看這情形也不說去三嬸家看弟弟了,倒是老實的很。

還沒等這低沉的氛圍消散,王氏就開始忙着犁地的事了,眼看着人家的地都犁的差不多了,王氏想着去問問人家的牛犁,看看人家用完沒,藉着使使,看着能不能把家裡的幾塊地都給犁了,想着現在也是好借的,都到這時候了一般家裡的地大抵都是犁好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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