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月空瞳孔微縮,飛快的閃過一絲詫異之色,腰身猛然一彎,一股強大的妖神力勃然而出,遙遙的與楊天行的噬神力在半空中對持着。俊臉上浮現出一絲詭笑,讚道:“想不到你這個年輕人還有兩下子,你現在的狀態瀕臨妖化,以妖制妖,的確深得對敵至理。”饒是赤月空久經沙場,應敵經驗豐富,遇到的各界高手不知凡幾,卻也從來沒見過這等功法。皆因滅神時代所創的五大神訣極少出現在後神時代,幾乎到了失傳的地步。
楊天行斂神聚精,神識牢牢的鎖定赤月空的氣機不敢有絲毫的怠慢。此時的他猶如一張業已拉滿的弓,弓張弦緊,容不得有半分的鬆懈,只得對赤月空的話置之不理。
赤月空微微一笑,不再多言。就在此時,他全身衣衫忽拂湯飛揚,獵獵狂響,鎖峰的雲霧繞着他急轉起來,情景詭異之極。一雙似醒還醉的妖眼倏地睜亮,妖神氣急速一提,綠光一閃,人已經消失在原地,只有漫天的綠芒晶瑩點點,有如煙花般爆散開來,象一張巨網朝着楊天行當頭罩下。
楊天行心中大駭,如此詭異的身法他以前聞所未聞,即便是戚戰親臨,他也能用神識鎖定戚戰的氣機,使他時刻清楚敵人的位置。然而赤月空的身法太快了,快得他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神識就也失去了赤月空的身影。他也從來沒有見過能將一把劍使得如此出神入化的高手,看着那漫天飛灑有如雨點的綠芒,以及無處不在的逼人劍氣,他簡直懷疑傳說中的奪魄劍不只一把。
就此一招,楊天行就感覺自己落在了絕對的下風,而且是極爲被動的那種。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此刻的他不但不知道赤月空的底細,就連對手的影子都摸不着,耳內盡是碎成千千萬萬的鳴聲,只能靜下心來見招拆招,哪還敢言勝。
好在楊天行也不是平凡之輩,對敵經驗已豐,近年來會過的頂尖人物不在少數,也不至於亂了章法。當即將放出護體神氣,同時將聖劍高舉向天,單手握住劍柄,飛快轉動,舞出團團白色光華,再配以周身旋轉如陀螺的綠色噬神氣,遠遠望之,猶如兩蓬雲嵐翻騰跌宕,流散出絢麗華彩。
使出這種純粹防禦的招數也是楊天行的無奈之舉,不過他這一招也是大有深意,先不說他那周身環繞有如雲霧的護體神氣,光那頭上旋轉的聖劍光華就覆蓋了方圓十丈的空間,強烈霸道的噬神氣有如雨水從旋轉的傘面飛出,化做萬千氣箭破空四射,頓時把山頭攪得飛砂走石,氣箭過處,堅硬的岩石寸寸爆裂,碎片橫空。
漫天的綠芒交織成一片光網迅疾的一頭闖入聖劍光華,楊天行虎軀連震,在眨眼之間,他手中的聖劍最少被刺中數百下,沉厚的妖神氣如毒液般從劍身傳向楊天行的手部經脈,接而飛快的在全身經脈蔓延,頓時有如觸電,全身麻木。
楊天行駭然之極,甚至懷疑那空中的每一點綠芒實際就是赤月空刺出的一劍,不過時間已經容不得他再做猜疑,急忙調集體內的噬神氣抵抗妖神氣的侵襲。不過令他感到驚喜的是赤月空的妖神氣並沒有對他的經脈造成毀滅性的傷害,只是瞬間的全身麻木,待體內的噬神力迎流而上,最奇妙的事發生了。噬神力竟然與妖神力融合在了一起,化腐朽爲神奇,兩股絕世力道匯成狂涌的氣浪在經脈內奔騰呼嘯。
楊天行在剎那間領會到了蕭夜月爲何指明他要用噬神訣來對付赤月空的原因,當下也不再猶豫,舉劍貼在前胸,收斂心神,登時萬緣俱絕,眼、耳、鼻、舌、身、意立時斷息,進入前所未有的大寂滅境界,生出憑對手生命釋放出的生氣來追躡敵人位置的觸感。他這一招類似諸如衛青和戚戰這類超級高手應敵時的“鎖氣”境界,比之以前靠神識來鎖定對手的氣機實在是有質的飛躍。
赤月空憑藉絕世身法遊蕩在夜空中,宛若鬼魅一般。楊天行的一舉一動,乃至下一招的出式他都瞭然於心,見楊天行抱元守一,氣息俱滅,哪還不知道楊天行的用意,當即陡然現身在楊天行右側兩丈許,長笑一聲,手中奪魄劍幽光暴漲,將整個山頭沐浴在奇異的色光裡,神訣一捻,奪魄劍化做一道長虹,以肉眼難及之速循着一條美妙的弧線朝着楊天行攔腰斬去。龐大的妖神力貼着劍身劇烈的摩擦着空氣,發出刺耳難聞的破空聲。長劍過處,堅硬的山土宛如牛犁一般出現一道深達數尺的長溝。
楊天行的心神被徹底的擾亂,他壓根就沒想到赤月空竟能洞破先機,赫然現身,殺了他一個措手不及,也使他苦心積慮才進入的“鎖氣”境界變得華而不實,再也保持不了大寂滅境界,只得硬着頭皮氣注劍身,以最普通的御劍術對付赤月空強大的攻勢。
但見聖劍在噬神力和一部分妖神力的雙重灌注下光華暴漲,晶瑩的白光周圍霍然出現一片妖異的綠光,來不及轉身,法訣一引,聖劍帶起一蓬劍雨驀然脫手而出,轉了一道彎,以迅雷之勢迎上破空而來的奪魄劍,兩大神兵再度短兵交相接。
鏘!
一聲清脆的劍身擊觸聲陡然劃破夜空。
硬撼赤月空這足以割肉碎骨劍雨的楊天行陡然間虎軀劇震,胸口如遭雷擊,全身經脈在劍身交擊的一剎那突然大張,劇烈的疼痛感如火燒般涌遍全身,驀的喉頭一甜,一連好幾口鮮血奪口噴出,卻擊得倒飛數丈,一連在空中翻了好幾個筋斗,最後頭下腳上,極爲狼狽的砸在一塊岩石上。
無辜遭罪的岩石寸寸爆裂,楊天行卻在片刻後象沒事一般站了起來,通過內識察看了一下體內的傷勢,竟然發現除了渾身透骨的痠痛外並沒有什麼大礙,心知都是噬神訣帶來的好處,不由精神大振,大步流星的上前幾步,掌化爲爪,往虛處遙遙抓去,把被赤月空以無上劍法割斷了他御劍神氣,行將墜地的聖劍隔空收回,免去了聖劍掉下的醜相。
楊天行抱劍而立,神目電射,透過漫天還未來得及消散的光雨向遠在十丈之外的赤月空看去。這一看頓感苦笑不已,赤月空在光雨後露出身形,竟仍卓立原處,面帶微笑,像是從沒有移動過,手中的奪魄劍依然綠光幽幽,寒氣逼人。而在山頭的四周卻多了好幾個人影,正是不知何時到場觀戰的天狼和妖族四大長老。
他們這一場較量聲勢何等浩大,早就將遠在十里之外的妖精城堡鬧得沸沸揚揚,人人都想着前來目睹這驚世一戰,卻被別有用心的天狼和四大長老以人多擾亂比試秩序爲由強制不得出堡,他們則偷偷摸摸的趕到了比試的現場,正好目睹兩大高手的第二次交鋒。
天狼見楊天行看到了他們,連忙朝他點頭致意,臉上盡是驚訝之色。能硬擋赤月空這樣的高手的猛力一擊而不受傷,楊天行的實力簡直有些駭人聽聞了,那似乎早已跨越了他一個真神應有的範疇。自古以來,以真神的實力去對抗靈神者大多都是慘敗的結局,能撐下十招者也是寥寥無幾,還能取勝的恐怕也只有象巫王烈震那種巫道奇才了。
說起來,進入神道後,真神與靈神之間的差距比之修真者與仙人要小得多,一個仙人可以應付百來個修真者,但一個靈神頂多應付三個真神就撐上天了,這還要看真神的實力,兩個強悍的真神就可以與靈神分庭抗禮了。不過,自古以來除了烈震外,還沒有哪個真神能在與靈神的一對一的對抗中佔得上風。
楊天行自然明白天狼臉上的驚訝之意,即便也連他自己也沒想到噬神訣神氣有如此奇妙的功用,竟然能與妖神力融合,心想若是換了另一種神氣,譬如他常用的滅神力,那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可他想不通的是上一次對戰衛青時用的是滅神力,滅神訣乃是仙族的神訣,爲何就不能融合同是仙族的衛青的紫電神氣呢?
他苦笑的搖了搖頭,不解其意,心想看來這次自己算是福星高照了。殊不知天下間有此福氣的大概也只有他一人而已,先不說噬神訣幾近失傳,就是換了其他的人拿到噬神訣的法門也只能望訣興嘆,因爲他們或許不是妖族人,根本學不了,又或是修爲不夠,學了反而遭神訣反噬,得不償失。
赤月空若有所思的看着楊天行,搖頭失笑道:“沒想到你竟然能承受住在下的妖神氣,而且似乎你體內的神氣能夠與妖神氣融合,難怪兩招下來你一點傷也沒有。”
楊天行老臉一熱,乾笑道:“前輩的身法之快簡直聞所未聞,天行佩服之至。”不過他臉皮厚的可以,其他人竟然看不出他臉紅,反倒是笑意盎然,都還以爲他鎮定自若,胸有成竹,不由更加的佩服,只是沒人注意到他那聲乾笑有些心虛。
赤月空綠眼一亮,傲然道:“那是在下賴以成名的絕技‘赤幽妖極’,當年冥界第一高手蒙雲天就是因爲破不了我的赤幽妖極,所以含恨而亡。”
楊天行皺眉沉吟,思索着赤幽妖極的破解之道,心道:“要想以神識去鎖定赤月空的方位是決然行不通的,除非能達到戚戰與衛青那種級數高手的‘鎖氣’境界,不知道我剛剛的那個無想無念,五官六感俱斷的境界是不是傳說中的‘鎖氣’,只可惜被赤月空看破了,否則倒能試一試那種境界能不能察覺到赤月空的境界。”想到這,他不禁有些惋惜。
赤月空饒有興趣的看着楊天行苦思冥想的樣子,笑着問道:“不知天行兄悟出赤幽妖極的破解之道沒有?”
楊天行濃眉一揚,暗暗思忖道:“反正赤月空也傷不了我,不如再和他鬥幾招試試那個境界。”想到這,他心中豪氣頓生,冒出一句讓衆人目瞪口呆的話:“來,我們再多切磋上幾個回合,看我能不能找出破你赤幽妖極的法門。”
天狼聞言差點就憋過氣去,心道:“這小子的腦袋是不是剛纔那一下砸出問題來了,說話的口氣還不是一般的大。‘切磋?’,我沒聽錯吧,普天之下有資格在赤月空面前大言不慚的說出‘切磋’兩字的大概也只有戚戰和衛青那種級數的高手了,你又算老幾?”
赤月空也微微一怔,不過他可沒天狼想的那麼多,只是覺得楊天行身上有着一種值得尊重的骨氣,豪氣,而且楊天行憑藉那身詭異的神氣的確有與他叫板的資格。正所謂一個真正的高手是絕對不覷自己的任何一個對手。
看着楊天行躍躍欲試的神情,赤月空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雙目神光閃動,一聲輕哼,也不見怎麼作勢,就這麼如同空氣般消失在原處。這次沒有出現漫天的劍雨和綠光,竟連奪魄劍也消失了。
這次楊天行故意走的比較近,離赤月空不過數尺的距離,但仍然還是措手不及,只覺得眼前一黑,同時失去了赤月空的位置。心下駭然,不由對赤月空的赤幽妖極佩服的五體投地,急忙進入大寂滅境界,捕捉赤月空的生命跡象。
然而令他懊惱的是赤月空的生命氣息滿空都是,他根本分辨不出赤月空究竟在哪一個方位,迎接他的卻是滿空的異響大作,奪魄劍發出氣勁急旋時獨有的嗤嗤激響和那滿空陡然出現的漫天綠芒,漫布在全場每一寸空間裡。
躲在一旁觀戰的天狼和四大長老同時生出錯覺,就好象赤月空突然拋下了楊天行,轉而攻向了他們。駭得他們面如死灰,紛紛運氣提神,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放出護體神氣。
只有當場而立的楊天行清楚的感覺到了赤月空的真正目的,那是一種聲東擊西的策略,目的也是想讓自己生出錯覺,疏以防範,只是楊天行的大寂滅境界恰好洞悉了這一點。
果然在下一刻,忽的千百道劍氣縱橫密佈,如長江大河般向他涌來,處在劍氣中央的楊天行卻欲哭無淚,他望着天空如同看煙花一般看着滿空的星點綠芒朝着他當頭兜落,生出一種不知到底該先擋哪一劍的茫然感。
他現在知道奪魄劍的厲害了,那每一點綠芒就代表一劍,也就是說赤月空一出手就連續刺了好幾百劍,而且每一劍的方位都飄忽不定,更增加了抵擋的難度。
楊天行現在對赤月空簡直佩服得要死,時間已經不允許他象第一招那樣去應付漫空的劍氣,也不能仗着體內的噬神氣不理不睬,那可是削鐵如泥的寶劍啊,那麼多劍氣落在他身上絕對連肉泥都不會剩下。
好在他這個人急中生智,知道這是生死關頭,收心內守,乃遵神道,乾脆閉起眼睛,不去看那令他頭暈目眩的綠芒,手中聖劍揮舞,嗤嗤連響,倏忽間擋了赤月空三十六劍,速度之快只在電光石火之間。與此同時,嘴裡也不閒着,暗捏密宗手印,陡然輕喝一聲:“兵!”正是九字真言法印中的第二式——大金剛輪印。
楊天行刺的這三十六劍也絕非無心之舉,實則暗藏玄機,運起粘字訣,使這三十六劍絕不簡單。每一劍或輕或重,或緩或急的點在奪魄劍上,粘勁一出,使得奪魄劍宛如陷入蜘蛛網一般,要想發揮快刺的速度優勢已是有心無力。更厲害的卻是他的真言法印,即便是赤月空這等絕世高手亦擺脫不了這如同晴天霹靂,至剛至陽的真言的影響。
楊天行一連悶哼十幾聲,張口噴出幾口鮮血,再也不遲疑,抽身飛退,恰好從被他真言法印喝的一頓的劍雨中逃脫,饒是如此,他還是免不了奪魄劍的狼吻,一連三劍在最後關頭速度不可思議的暴增,竟然急追業已脫離劍雨光幕的楊天行。
楊天行幾乎不用回頭也能感覺到身後直入芒背的森冷劍氣,心中駭然之極,面無人色,冷汗淋漓而下,後面的三劍追的如此之緊,他連回頭擋劍的機會都沒有,只得瘋狂的催動體內的神氣加快退後的速度。
然而他的內傷也不輕,剛剛硬擋了赤月空三十六劍,差點沒讓他的經脈漲裂,那股又酸又漲的難受感覺直讓他在心中狂罵不已。
天狼和四大長老看得心神盪漾,瞠目結舌,他們根本看不清赤月空究竟身在何處,只看到夜空中三點詭異的綠芒緊跟在楊天行的身後。劍和人的速度都極爲迅捷,一追一逃,迅若流星,遠遠看去,就只能看到一團光影和三點綠芒圍着空中繞圈子。
在楊天行被身後如影隨形的三劍追的有如喪家之犬時,赤月空的長笑聲無比清晰的在他耳邊響起。
“小子,你還嫩了點,你能夠承受我的妖神氣,卻承受不了我手中屑鐵如泥的寶劍,怎麼樣,服輸了吧?”
楊天行心中苦笑,他知道以赤月空的赤幽妖極身法要想趕上他簡直太容易了,之所以遲遲不下手,那是人家手下留情了,也明白此時若再不認輸,便會落得一個經脈枯竭的下場。只得咬了咬牙,哭喪着臉道:“前輩別追了,我認輸就是了。”話雖如此,在劍氣還沒消失之前他卻不敢停下來。
赤月空哈哈一笑,收起奪魄劍,現出身來,遠遠的看着坐在地上喘息不已的楊天行。
楊天行此時的樣子狼狽之極,嘴角還殘留着幾絲血跡,渾身上下衣袍盡溼,面如死灰,體內真元損耗了大半。他實在是佩服赤月空的絕世劍法和絕世身法,這兩絕一合在一起,即便是戚戰親臨,恐怕也難以言勝,更何況戚戰如今身負重傷,天下間能制服的了他的恐怕就只有那個變態的魔龍了。
想到這,楊天行的心情爲之一鬆,心想自己敗在他手上也不算恥辱,更何況還讓自己無意間領會到了大寂滅的神奇境界,也算是有得有失。
他原本就是一個對勝負看得很淡的人,當即拋開些須的失落,張開大嘴盡情的呼吸着夜間的空氣,心情頓時爲之舒暢,只是體內氣若游絲的神氣讓他至少得調養幾天才能恢復過來。
赤月空也對楊天行生出好感,將奪魄劍化於體內,走到楊天行身邊坐下,轉頭看了看他,笑道:“怎麼樣?沒受傷吧?”
楊天行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看着他那雙妖異卻有清澈的眼睛,突然覺得赤月空雖然也有些冷傲,但也有性情流露的一面,還算得上一個好相處的人。他想起了自己的大哥韓一嘯,赤月空和韓一嘯顯然是不同類型的人,韓一嘯天生的冷酷,不苟言笑,絕對要比赤月空難以相處得多;而赤月空儘管有時也冷漠無情,但一般情況下笑容還是時時綻放。
赤月空收斂起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嚴肅,看了看無盡綿延的夜色,淡淡的道:“小兄弟,我今天雖然沒動殺念,並不代表我以後不會殺你。這個世界上極少存在永遠的朋友,如果有一天你阻礙到了妖族的發展,赤某還是會隨時取你性命。”
楊天行面無表情,沉重的點了點頭。腦海中不由浮現起“這個世界上極少存在永遠的朋友”這句話,心想:“我和大哥會不會也有一天反目成仇呢?哎,楊天行你發什麼神經,怎麼會想出這麼離譜的念頭,大哥永遠都是大哥,一輩子都不會改變。”他臉上又浮出了一絲溫柔的笑意,看了看東方的天空,想起了韓一嘯雄偉如山的背影。
赤月空笑容再度浮現,一把將楊天行拉起來,笑道:“天快亮了,我們還是儘快趕路吧,我倒有點迫不及待的去會會那隻魔龍了,看看到底是他魔還是我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