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袤遼闊的卡魯斯荒野上有着大自然最神奇壯闊的畫面,茂密的叢林,起伏的丘陵,巍峨的山嶺,陡峭的峽谷,還有那幽靜的湖泊,白帶似的河流,還可以看到成羣結隊的羚羊在荒野上狂奔,飢餓的狼羣在窮追不捨,兇殘孤傲的禿鷹在高空盤旋……
遠處的地平線上飛快的掠來兩個光點,一個呈現出濃郁的黃色,一個卻宛如拖着長長熾尾的流星,風馳電掣,疾若迅雷的掠過一片又一片的土地。
兩個時辰後,這一黃一白兩個光點終於在一個山岡上徐徐降下,光芒消散,露出兩個俊俏的人影。這兩人正是急着趕往天使國界的楊天行和歌菲婭。別過黑修羅後,兩人馬不停蹄的連續趕了好幾天的路,這才穿越了面積遼闊的卡魯斯平原。
這一路上,楊天行從歌菲婭口中瞭解到不少關於九天的情況:九天分爲三個大界,分別是天使界,修羅界和神鬼界;在修羅界遼闊的卡魯斯荒原上並不只有修羅族一個部族,還存在另外兩個大的部族,分別是夜叉族和羅剎族。八萬年前,修羅大陸上並沒有一個真正的主宰,夜叉、羅剎、修羅三部經常惡鬥,伏屍百萬,血流漂杵。在這段時期內,天使界坐觀其鬥,並沒有干預其中。夜叉、羅剎、修羅三部的爭鬥一直持續了幾十萬年之久,這期間三大部族時有勝負,輪流坐莊,直到八萬年前修羅部族出現了一個名爲“阿斯修羅”的卓越領袖,在他的帶領下修羅族空前強大,迫使當時各自爲戰的夜叉和羅剎兩族採取聯盟的策略以抵抗強大的修羅族。經過數千年的部族戰爭,修羅族在幾次關鍵戰役中大勝當時的羅剎和夜叉部族聯軍,從而一舉奠定了修羅族在卡魯斯荒野上的統治地位。夜叉和羅剎兩族被迫聽命於修羅王阿斯修羅的號令,強大的修羅界從此誕生了。
面對着空前強大的修羅界,九天大陸真正的王者黑魔神也坐不住了。幾十萬年來,黑魔神一向對九天大陸的戰爭很少插手,但絕世強者阿斯修羅的出現使得這位大神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五萬年前,黑魔神在位於卡魯斯荒原中心地帶的黑暗神殿親自出手,擊敗了前來挑戰大神權威的修羅界精英,包括不可一世的阿斯修羅和三族的頂尖高手都敗在了他的手上,成了他的奴僕。直到三萬年前黑魔神與光明神雙雙被困,九天比梵天晚了好幾萬年才進入後神時代。一直被黑魔神壓制的阿斯修羅蠢蠢欲動,終於在等待了三萬年後發動了對盤踞着西大陸領土的天使界的戰爭,妄圖在黑魔神出來之前一統九天大陸。
“前面就是我們天使界的國土了。”歌菲婭迎着清爽的山風眺望着山下的一片片秀美的村莊,美目中盡是溫柔之色。
楊天行放眼看去,入目的是一片安詳的景色。山下是一個小城鎮,寬闊整潔的街道,帶有濃郁異族風情的白色房屋,高聳的圓形尖塔,巍峨雄壯的城堡,一切都給他新鮮的感覺。他看了看城鎮上空升起的了了炊煙,納悶的道:“不是說修羅大軍快打到天使城下了嗎?怎麼這裡還這麼平靜?”
歌菲婭微笑道:“這裡是南方的偏遠地帶,有云奇山脈這個天然的屏障,戰火遠沒有波及到這裡。修羅界是從西北方的燕雲走廊發動進攻的,那裡距離此處尚有幾千裡地。”
楊天行點了點頭,又道:“那這裡離天使城還有多遠?”
歌菲婭看了楊天行一眼,輕蹙着眉頭道:“你這麼急着要回去了嗎?”
楊天行平靜的道:“是的。”
歌菲婭瞥開目光,冷冷的道:“那你現在就可以走了,我從這裡到天使城不過一天的路程,途中也不會發生什麼危險,你的任務算是圓滿完成了。”
楊天行微微一愣,隨即搖頭道:“不行,我這個人是有原則的,既然到了九天就一定要送你到天使城,無論這中間有沒有危險。”
歌菲婭微微一笑,低頭看着手腕上鮮紅的火精手鐲說道:“你是個很有趣的人。”
楊天行咧嘴笑道:“你這算是誇獎還是諷刺?”
歌菲婭衝着他恬然一笑,扇動羽翼飛上半空,嬌笑道:“各佔一半吧。”
楊天行哈哈一笑,催動身形跟了上去。
魔界雪月城,魔宮。
“什麼?”帶着些須的驚訝和嘲諷,韓一嘯似笑非笑的看着站在大殿中央戰戰兢兢的一個仙界武士:“你是說仙界準備在一個月後大舉入侵魔界?”
冰月以魔界公主的身份站在韓一嘯的帝座旁,殿中依次肅立着各大魔界重臣,辛漢臣以及各部尚書居左而立,以曹桓,敖龍,花四海爲首的軍方將領居右。人人臉上都顯露出少許的憤慨之色,對仙界武士所說的情報將信將疑。只有宰相辛漢臣似乎早就料到了此事,微閉着眼睛,一副悠閒的樣子。
“是的,陛下!前不久仙帝還專門爲此事召開了御前會議,四大軍團的統帥都有參加。他們商定的結果就是在十月一日發動攻擊。”武士低垂着腦袋,冷汗不斷從額頭上冒出,不敢擡頭看韓一嘯。畢竟他面對的是一個新近崛起的頂尖高手,一個大名鼎鼎的超卓人物。
自從韓一嘯修成魔神的消息傳開後,韓一嘯在六界中的聲望達到了最高點。這個號稱有最俊美的外表和最冷酷的個性的魔界皇帝成了梵天有數的幾大高手中最引人注目的一個,他與四萬年後重現江湖的妖皇赤月空一起被認爲是繼天刀戚戰之後梵天修神界的領軍人物,其威望甚至凌駕於衛青,佛祖和烈震等老一輩高手之上。
韓一嘯面沉如水,一雙深邃漆黑的魔眼平靜的有如幽潭一般,看不出絲毫的表情。他默默的注視着仙界武士,沒有說話。
此刻魔宮大殿上羣情聳動,議論之聲漸起,這些魔界精英們有的驚訝,有的畏懼,有的歡喜,更多的卻是表情複雜,面對着即將到來的仙魔大戰有些不知所措。儘管仙界和魔界的恩怨由來已久,雙方彼此仇視,互相防備,但真正大規模的衝突卻從沒有發生過。仙界這次以兩個軍團,多達數百萬的兵力大舉入侵魔界算得上是繼四萬年前妖冥大戰後梵天即將掀起的另一股巨浪,仙界亡魔之心不死,魔界將永不得安寧。
而如今在首任皇帝韓一嘯統治下的魔界,是不是能夠抵擋這股洶涌的大浪?是做河心的礁石,還是成爲巨浪的犧牲品?誰的心裡都沒有底。
韓一嘯在沉默了許久後,終於開口了:“這個消息你從何得來的?又是誰派你來傳信?”他的聲音並不大,卻有一種穿金裂石的威力,蓋過了嘈雜的議論聲,清晰的迴盪在大殿的上空。
魔宮內的議論聲頓時小了下去,最後變得鴉雀無聲,只有武士沉重的呼吸聲不時的迴響。所有人都把目光望向了臺階上簡樸的帝座,望着那個最值得他們尊敬和信賴的領袖。看到韓一嘯一如既往的冷酷面容和冰月那聖潔光輝的絕世容顏,魔界重臣們的心得到了無聲的安撫,人人都在想:“只要有陛下和公主在,我們魔界就會穩如磐石,任他仙界有幾百萬大軍都奈何不了偉大的魔族。”這是一種近乎盲目的崇拜和信任,自從韓一嘯出現在魔界後,魔界大陸儼然成了整個梵天矚目的焦點,原本默默無聞,苦陷於內戰煎熬的魔族人有了一個共同的精神寄託。
武士在這肅穆的氣氛中覺得十分的壓抑,韓一嘯不怒而威的冷淡聲音依舊在耳邊迴盪,這個彗星般崛起的強勢人物不僅在魔族人的心裡烙下了深深的痕跡,也在他們這些異族人的心裡樹立了高大牢固的形象。在這一刻,他突然覺得韓一嘯的可怕,遠比聽聞的更來得恐怖,隱隱覺得仙界的這次出兵將是一場悲劇。短暫的調息後,武士好不容易的靜下心來,戰戰兢兢的答道:“回陛下,小人是琴仙府的一個侍衛,這些話都是琴仙子要小人說的。仙子要我轉告陛下,仙帝野心暴露,戚戰前輩和衛青前輩也都被他重新請出山,她叫陛下當心。”
衆臣聞言再度一驚,紛紛猜測這個琴仙子是誰,爲何甘冒叛族的風險送來這個珍貴的情報。要知道兩軍對壘之際,得到對方的第一手情報的一方無疑可以佔據着很大的優勢,象這樣機密的情報竟然也能被那琴仙知道,而且還派人送到了魔界來,想必她在仙界的地位不低。而且,從武士的話裡可以聽出那個琴仙似乎與韓一嘯的關係不一般,莫非她是韓一嘯的…衆人不敢再想下去,只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韓一嘯聞言後雄軀微震,雙目涌起復雜的情緒,只喃喃的說了一句:“是她?”後便不再做聲,眼睛微微閉上,似是陷入了回憶之中。
辛漢臣雙眼一睜,看着武士問道:“你說的仙子可是琴棋書畫四大仙女之一的琴仙?”見武士點頭,他看了一眼韓一嘯後便不再說話。以他的精明自然知道這裡面的事情並不那麼簡單,極有可能與韓一嘯有關,並不是他能插上嘴的。
見宰相大人問了一句後便安靜下來,其餘的大臣也似乎都看出了什麼,儘管心中有着那麼幾絲好奇和疑惑,但也識趣的不開口。
一時間大殿上又變得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眼光都有意無意的瞄向閉目沉思的韓一嘯。
韓一嘯沉浸在回憶中:那是他第一次去仙界,此前他已經在魔界打下了東魔帝君的響亮名號。他去仙界的理由很簡單,一來想見識見識聞名遐邇的仙京,二是想正準備渡劫成仙的兄弟楊天行蒐羅一把趁手的仙器。憑藉着上位皇級的修爲,他在凌霄城神出鬼沒,無人知曉。直到有一天,他正夜行“作案”時,無意間聽到一個宮殿裡傳來幽雅的琴聲,一時被吸引住了,忍不住悄悄的潛到了那個宮殿中,於是遇到了正對月撫琴的琴仙子。月光下,琴仙與他默默的對視了良久。琴仙被突如其來的韓一嘯驚呆了,問及他的身份。韓一嘯淡然的據實相告後便離開了琴仙所在的宮殿。他與琴仙的第二次見面是在聖林學院的後花園,面對着琴仙羞澀的笑容和完美的赤足,明明已經清楚了琴仙的心思的他還是對她冷漠以對……
他緩緩的睜開眼,卻依舊是那麼的古井不波,難以堪透。目光一一掃過衆人,他淡淡的道:“漢臣,你和三位大將軍還有月兒留下,其餘人都退下吧。”待其他人走後,他的目光落在武士身上,繃緊的俊臉慢慢鬆弛下來,他望向武士的目光裡漸漸多了一些平靜之色,緩緩的說道:“她還說過什麼?”
武士微微一愣,隨即才明白過來韓一嘯口中的她指的是琴仙子,恭敬的答道:“仙子說她無時無刻不想念着陛下,還說無論發生什麼事,有朝一日她一定會回到陛下的身邊。”
韓一嘯雙目陡然射出駭人的凌厲之色,看得身邊的冰月爲那個武士暗暗擔心。辛漢臣,敖龍等人都面帶訝色。他們不知道韓一嘯究竟與琴仙有什麼關係,只知道韓一嘯是個不近男女感情的人,任何女人對他付出感情都將註定是悲劇一場。
氣氛頓時沉重起來。武士緊張的快要發瘋了,雖然他不知道韓一嘯是不是真的發怒了,但他感覺到有兩道利如刀刃的目光落在他的頭上,那股寒意和恐懼象烏雲一樣籠罩着他,使他不能呼吸。
好在沒過多久,韓一嘯再度平靜下來,眼中凌厲之色漸漸消散,卻依舊的冰冷如霜,彷彿一塊千年不化的磐石。
“你先下去吧。”韓一嘯的聲音迴盪在大殿上空,帶着些須的悵然。
武士如逢大赦,一邊小心翼翼的站起來,旋又飛快的踉蹌跑出了宮門。
韓一嘯嘴角揚起一絲邪冷的笑意,看着殿上恭敬肅立的辛漢臣等人,開始下達口令:“漢臣,你立刻派使者前去妖精森林,將此事告訴妖族人。敖大將軍,曹大將軍,你們速回各自的軍隊整軍備戰,我們要給仙界一個大大的驚喜,十天後你們領兵出雁門關,直撲仙界的幻洲,打他們一個出其不意。花大將軍,你的軍團全部調集到魔佛通道,防止佛界偷襲。進入仙界後,你們只管便宜行事,放心殺敵,不必每一步都請示魔宮的指令。對於戰敗的仙軍一律殺無赦,韓某不需要任何俘虜!途經的仙界村莊和城市也要一律燒燬,堅清四野,對逃亡的百姓殺一半,留一半,讓他們都逃到仙京去,打擊仙界的士氣。”
辛漢臣等人微微一愣,隨即沒有絲毫猶豫的領命而去。
韓一嘯的聲音並不大,彷彿是在發件再平常不過的命令。然而聽在冰月的耳裡無疑是響在耳邊的一連串驚雷。她猛的擡頭,面色蒼白,看着韓一嘯嘴脣微開又合,片刻後她象是下了決心一般,輕聲說道:“韓叔叔,那些無辜的百姓能不能網開一面?”
韓一嘯轉頭看着冰月,眼中寒光消散,掠過一絲痛惜,柔聲道:“月兒,我知道你是個善良的孩子,可是現在不是講仁慈道義的時候,戰爭本身就是殘酷的。你剛剛也都聽到了,如果不是琴仙子傳來這個珍貴的情報,一個月後我魔界的子民都將陷入修羅地獄,仙族人是不可能對魔族人仁慈的,正如魔族人也不會對仙族人講什麼仁慈一樣。”
“那爲,爲什麼還要戰爭,那不是很殘忍嗎?”冰月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在顫抖,她緊抿着嘴脣,俏臉上蒼白拌着激動。
韓一嘯搖頭嘆息了一聲,道:“你還有許多事不明白。你知道爲什麼六界會彼此爭鬥,糾纏不休嗎?”
冰月似懂非懂的眨了眨眼睛,在韓一嘯凌厲的目光下不敢有所表示。
韓一嘯站起身,走到窗邊,望着窗外青翠竹子在隨風擺動,一向冷漠的臉上少有地出現了一絲激動神色,連呼吸也慢慢急促了起來,嘲諷道:“那是因爲羣龍無首,造就了不少人膨脹的野心。人性自古就是欺軟怕硬,正因爲光明神的離開,使得一些人覺得有機可乘,百姓纔會受苦。就拿魔界來說,自從魔族誕生開始,戰亂就從來沒有離開過,直到韓某出現才統一了魔界,也因此結束了魔界大陸上持續了四萬年之久的戰火。所以,只要有個強勢人物站出來統一六界,戰火纔不會發生。”
冰月凝視着韓一嘯臉上的嘲諷之色,突然感覺到一絲寒意從腳底升起。她明白韓一嘯話中的意思,不可否認,韓一嘯的話的確有一番道理,而且是不可爭辯的事實,用羣龍無首來形容當今的梵天的確是最恰當不過了。在進入滅神時代後,梵天再也沒有出現過象光明神那樣強大的人物,光明神的離開,神殿勢力的瓦解,使得梵天步入羣雄割據的戰國時代。在光明神這座大山從人們的頭頂消失後,人人都能看到天上的太陽,呼吸到新鮮的空氣,於是野心開始在某些人心中滋長……但是韓一嘯最後那句話卻讓她惶恐不安,“強勢人物”?到底誰纔是強勢人物,難道說的就是他自己?
韓一嘯頭也不回的繼續道:“其實還在一年前,戚戰完全可以承擔起這個艱鉅的使命,只可惜他無心爭雄,以致於到了今天,他想要統一六界都沒有這個能力了。”
冰月若有所思的道:“韓叔叔,爲什麼光明神統治梵天的時候也會發生滅神運動呢?難道他不算一個成功的強勢人物?”她隱隱有反抗韓一嘯的意思。
韓一嘯轉過頭來,深深盯着冰月看了一眼,突然冷笑道:“光明神是個強勢人物,可他也是天底下的頭號傻瓜,以他的無邊的修爲完全可以將梵天統治得服服帖帖,那些什麼滅神軍團全是狗屁,只要他狠得下心,什麼人都不是他的對手。要是換了我韓某人有他那個修爲,哼哼……”他沒有再說下去,代之而起的是兩聲悶雷般的冷哼。
冰月面上早已經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她感覺眼前的韓一嘯突然變得有些陌生,那股一如往昔的冷傲使她感覺親切,然而那象是烙印在骨子深處的魔血野心讓她膽寒心驚。事實上,自從韓一嘯閉關出來後,這種感覺就越來越強烈,在她的心目中韓一嘯的冷酷和高傲是天生的,從不做作,同時也是個光明磊落之人,在他的言行舉止中看不到謊言和欺騙,不可否認韓一嘯是個有野心的人,不甘於屈居人下,然而現在這種野心卻是如此的赤裸裸,血淋淋,讓人不知不覺就感受到顫慄。
其實,沒人明白韓一嘯內心中這種潛移默化的改變,甚至連他自己也沒有感覺到,除了某個躲在韓一嘯靈魂深處的異物——魔龍。魔龍也是最近才發現韓一嘯心境的改變,也明白爲什麼會有這種改變。原因就在於他的魔龍魄。韓一嘯的魔神丹變得越來越強大,強大的出乎他的意料,竟然在短短的時間就吸收了他一半的龍魄魔氣,與此同時,他的陰冷,野心,怨恨,憤怒等諸多負面情緒也都被韓一嘯吸收。魔龍生活在恐懼與興奮的交替中,讓他恐懼的是自己一旦被韓一嘯吸光了龍魄,自己的生命也到了盡頭,興奮的卻是韓一嘯也將因此變得和他一樣的暴戾兇狂,殘忍嗜血,他相信這一天終究會到來,所需的只是時間。
冰月不知是怎麼走出魔宮的,只是隱約記得她離開時韓一嘯嘴角殘留的陰冷笑容。她突然想起了楊天行,心想:如果爹看到韓叔叔現在這個樣子會不會也和自己有同樣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