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深,星漢無語,林風簌簌。
還是那個孤獨淒涼的山頭,赤月空復活的地方,冥界七大巫師喪命之所。只不過如今斗轉星移,四季交替,昔日山花爛漫,鬱鬱蔥蔥的山頂如今沉寂的象一塊墳墓。月色冷清如水,寒風刺骨如冰,一個身着燦爛金甲的高大人影雙手負背,迎立山頭,獨望冷月。近處巍巍崖壁,陡如刀削,遠處茫茫森林,起伏如海,秋風舞落葉,冷月照孤心。
下一刻,那人影忽而晃動,乍然消失。隨之而起的是指舞劍訣,奪魄劍嗆然離鞘,碧光如雷霆裂天,呼嘯而去。頓見山頭上無數點綠芒伴秋葉追風共舞,隨風逐流。那萬千點的綠芒時而如煙花般爆散,時而如萬水般歸流。冥冥長空,妖氣蕩蕩,,劍氣磅礴,月色搖曳。那一把奪魄劍在赤月空的手中竟是那麼的出神入化,匪夷所思,時而如那九天神鳥,振翅蒼宇,時而又如那西海蛟龍,騰躍跌宕。
風聲怒吼,劍光電舞。
那漫天的綠芒閃爍變幻得更急了。突然那劍勢變緩,如怨婦幽吟,細雨輕語,漫天綠芒彷彿無數晶瑩的綠色雨線,飛衝漂移,相互折射,絢光迷離,層層疊疊地如萬千花瓣凋落,使人睜眼如盲,然則未待那奇景完全展開,劍勢再變,變得狂野恣肆,如奔雷錘擊怒海,激起千層巨浪,萬頃波濤。
“好劍法!”正當赤月空舞劍正興濃時,黑暗中突然傳來一聲讚歎。林風鼓舞,樹影搖曳,這聲音似乎飄忽不定,琢磨不透,卻又異常的雄渾清晰。
赤月空清嘯一聲,還劍入鞘。他仍然站在舞劍前的那個地方,面向着千尺懸崖,目光深邃,彷彿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然而他身周依然還有無數的綠芒在飄零抖落,一點一點,狀若星辰,片刻後又如流螢飛逝,消失一空。
“韓一嘯,你爲何想起來見我赤某人?”赤月空頭也不回的油然道,他的目光始終不離天上的那輪冷月,帶着些須的悵然和離愁。夜風凜冽,他那一頭銀色的長髮似如月色融爲了一體了,飛揚流光。
狂風怒卷,樹影婆娑。一個在月色照不到的黑暗角落裡緩緩走出一個黑衣白髮的高大男子,步到赤月空身後三丈許默然而立。月光迫不及待的想要將他也淹沒其中,卻彷彿與他那身黑衣格格不入,只得悵然的縈繞在他的左右,不得其門而入。
韓一嘯微微一笑,目注着赤月空身後銀亮的劍鞘,眼裡飛快的閃過一絲精光,淡然道:“赤兄的劍法當真是出神入化,舉世無雙。不知韓某是不是該恭喜一下赤兄了?”
赤月空微微一怔,轉過頭來看着韓一嘯似笑非笑的神情,皺眉道:“一嘯兄此話怎講?赤某何喜之有啊?”
韓一嘯走前幾步與赤月空並肩而立,淡淡的道:“赤兄的劍法渾若天成,隨心所意,已達劍道的大乘境界,難道不是赤兄跨入太神境的徵兆嗎?我想用不了多少年,你就能成爲真正的太神高手。”
赤月空聞言看了看韓一嘯,眼中閃過一絲驚異之色,轉頭仰天笑道:“韓一嘯啊,我不得不承認我的確小覷了你,本以爲我參透了赤妖劍訣的最後一個劍訣會比你早先一步跨入太神境,卻沒想到你這幾個月修爲的精進竟然比我還大,能繼戚戰之後成爲第二個太神高手的恐怕非你莫屬。”
韓一嘯絲毫不以爲怪,淡然自若的道:“赤兄別忘了衛青,佛祖和烈震等人,他們可都是與我們同級數的高手,我們的修爲在精進,他們也不會閒着。”
赤月空斜睨韓一嘯的側臉,淡淡的道:“你能感應到戚戰了?”
韓一嘯搖了搖頭道:“時有時無。”
赤月空倒吸了一口涼氣,驚訝的看着韓一嘯,不能置信的道:“我也是,沒想到戚戰與魔龍一戰倒成全了他,如今他恐怕快要突破太神境了。”
韓一嘯淡淡的道:“戚戰終究是戚戰,與魔龍一戰他受益非淺。他早就在幾千年前就已經是太神境高手了,以他的悟性,如若不是有心魔困擾,此刻恐怕早就突破太神境了。如今心魔已除,他修爲的精進自然是一日千里,此刻他的傷勢恐怕早就復原了。”
赤月空贊同的點了點頭,問道:“不知一嘯兄找我赤某有何事?”
韓一嘯看了他一眼又將目光瞥開,冷冷的道:“赤兄可知道最近一個月來發生的大事?”
赤月空瞳孔微縮,漫不經心的道:“略知一二。”
“那你可知這其中是仙界搞的鬼?”韓一嘯目光炯炯的盯着赤月空說道。
赤月空依舊望着天上的冷月,淡淡的道:“既然你都已經知道這是仙界的陰謀,你又何必在我面前擺出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此事和妖族沒有半點關係。說吧,你到底想怎麼樣?”
韓一嘯嘴角揚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說道:“韓某願與赤兄結盟。”
“結盟?”赤月空旋風般的轉過頭看着韓一嘯,深邃的綠眼中妖光大盛,與韓一嘯對視了一陣,他瞥開目光,問了一句:“爲什麼?”
韓一嘯看着時而從眼前飄落的秋葉,淡淡的道:“什麼原因你應該知道。”
赤月空淡然一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先穩住妖族,然後可以放心將你駐守在妖精森林邊境的一百萬大軍調到東部去鎮守仙魔通道,以解後顧之憂。”
韓一嘯平靜的道:“不錯。仙界不是一直處心積慮的想挑起魔妖兩族的戰爭嗎,你我豈能讓他們奸計得逞。我甚至可以主動出擊,將戰火燃燒到他們仙界的地盤,而你妖族的幾十萬大軍則可以做爲一支奇兵,出其不意的攻擊仙界的後方,到時仙界腹背受敵,我看仙帝他還想不想稱雄六界?”
赤月空颯然道:“你是想讓我妖族這五十萬大軍通過凡魔通道進入仙界?”
韓一嘯悠然道:“有何不可?”
赤月空沉吟了片刻,道:“你的主意的確不錯,不過韓兄似乎忘了佛界的存在,仙佛兩界脣亡齒寒,仙界若是垮了,他佛界又豈能獨善其身,佛祖的幾百萬軍隊可不是光做擺設用的。”
韓一嘯微微一笑,不以爲然的道:“那不是還有冥界嗎,佛界若是敢輕舉妄動,勢必也會落得一個腹背受敵的下場。不過,聯絡冥界一事就要有勞赤兄大駕出馬了。”
赤月空大笑道:“韓兄深謀遠慮,赤某佩服之至。我改天就去冥界走一趟。只是仙佛兩界有戚戰,衛青,佛祖這樣的絕頂高手,不知韓兄選中其中哪一個?”
韓一嘯淡淡的道:“韓某想與衛青親近親近。”
赤月空微微一愣,隨即也笑道:“那赤某隻好選佛祖了,戚戰就交給烈震兄了。”
韓一嘯仰望着夜空,深深的吸了口氣,道:“如此一來,你我務必要取勝,這樣才能幫烈震一把,他絕不是戚戰的對手。”
赤月空默然以對。
山風怒卷,落葉狂舞,誰又會想到這兩大絕頂高手談笑風聲間就決定了一場腥風血雨的到來呢。
老雲峰上,楊天行象一個木偶般呆呆的看着天上的冷月,眼神恍惚而迷離,感覺自己宛如白雲似的飄飛起來,在萬里碧虛中自在地飛舞,直往那月中飛去,天南地北,江山湖海,在他的身下閃電掠過。一時間他腦海中幻象紛雜,浮想聯翩,竟然將自己危險的處境拋之腦後,癡迷於幻象之中。
他深知自己已然成了一個廢物,身體上除了腦袋還能自主運作外,脖子以下的其他部位都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他只得任憑那三大神氣在他體內攻城掠地,肆意摧殘,心裡估算着神氣衝入腦部神經的時間,趁還沒死之前再留戀的看一看這個美好的世界。痛,他已經感覺不到了,不知道是不是身體被神氣摧殘壞了,以致喪失了知覺,還是自己已經痛苦的麻木了;血,也流乾了,他已經再無血可流。
朦朧中,他看到了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蕭夜月,想要呼喊,卻驚覺自己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而且身子還在不斷的騰空飛舞,眼中的蕭夜月離他越來越遙遠。他不顧一切的掙扎着,怒吼着,想要將身形降下去,因爲他不想留下蕭夜月獨自一人受那風吹雨打,他要帶着她一起乘風歸月,看瑤池玉兔,觀瓊樓玉宇,對了,還有鳳兒,素素,冰月,還有大哥,大家都去,離開這個世界,都到月宮上去。他幸福的微笑着,想要伸手去拉住蕭夜月,眼看着就要拉住了,忽然覺得眼前一片黑暗,天旋地轉,自己彷彿瞬間粉碎了,融化了!像一縷輕煙,被抽吸入那急速繞轉的漩渦……
也不知過了多久,楊天行再度悠悠的醒過來,他迫不及待的睜眼看了看周圍的世界,漫漫長夜,冷月孤懸,斜風細雨,斷壁殘崖,一切都沒有改變。他不禁有些失望,擡頭看了看冷月,離自己依舊還是那麼的遙遠,敢情剛纔的那一幕都是在做夢。
“對了,我怎麼還沒有死?”楊天行突然驚覺到自己還活着,不由有些奇怪,氣憤的想道:“媽的,爲什麼老子死來死去就是死不了呢?難道非要我承受被神氣亂箭穿身的痛苦嗎?對了,神氣,也不知道那三種神氣現在爭鬥的怎麼樣了?”他習慣性的催動神念內視,驚訝的發現經脈內有一股深黃色的氣流奔騰不息,那些受創的經脈和血管也奇蹟般的癒合了,原先的三種神氣則消失的無影無蹤。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連試了幾個法訣,發現自己已然能夠自如的控制體內這股陌生的神氣。
“難道這就是誅神訣,滅神訣和咒神訣融合後產生的新神氣?這又是怎麼回事?它們三個神訣是怎麼融合的?”楊天行現在是一肚子的疑問,隨即他又想到了蕭夜月,想起在幻境中出現的那個昏迷在山頭上的女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到這,他急忙從內視裡出來,朝下一看,神情有些古怪的看着蕭夜月和另一個女子並肩站在懸崖邊上悄聲細語,由於她們背對着自己,所以看不清面容,他只知道其中一個必是蕭夜月。
想到自己莫名其妙的起死回生,而且還成功的融合了三大神訣,成爲了名副其實的靈神,楊天行只覺得象是在做夢一般,心想自己爲什麼老是碰到一些不明不白的事,成神成的莫名其妙,現在修成靈神還是莫名其妙。他苦笑的搖了搖頭。
“夜月姐,再有一個時辰就天亮了,我們回去吧。”楊天行看了看天色,來到蕭夜月的身後輕輕的說道。
蕭夜月與那個女子同時回過頭來看着他,神情都十分的古怪。
楊天行愣了一下,目光落在蕭夜月身旁的女子臉上,腦中出現暫時的短路。只見那少女低首垂眉,素手如雪,白皙玲瓏的俏臉上紅暈淡淡,顯得有些羞澀,月光斜斜照在她的臉上,分不清究竟是月色照亮了她,還是她照亮了明月。那張臉容如太陽一般光彩照人,雖然比不上蕭夜月的萬般風情集於一身,卻也充滿了異域風情,讓人心動神搖。藍色如波浪般的秀髮,發着藍光的眼珠,一切都給他新鮮的視覺感受。過了片刻,他回過神來,好奇的看着蕭夜月問道:“夜月姐,她是誰?”
蕭夜月瞪了他一眼,親熱的拉起少女的素手,微笑道:“天行,還不快來見過你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楊天行怔住了,腦子裡還沒反應過來,只是呆呆的看着那個女子。突然想到自己莫名其妙的從鬼門關走了一遭,莫不是她救了自己一命。
蕭夜月見楊天行那副傻傻的樣子,噗嗤一笑,嬌嗔道:“傻瓜,還愣着幹什麼,要不是人家幫了你,你哪能修成靈神,恐怕連小命都難保。”
楊天行心中再無懷疑,衝着那少女一抱拳,朗聲道:“這個…小姐,多謝救命之恩。”他老臉一紅,多少有些尷尬,因爲他到現在還不知道他的救命恩人叫什麼。
少女微微欠身還了你一禮,俏臉微紅,低聲道:“公子客氣了。”
楊天行啞然失笑,總覺得這個少女似乎極爲害羞,說一句話也要臉紅半天,心想:“看你年紀輕輕的,應該叫我一聲大叔纔對。”
蕭夜月看在眼裡,不由嬌嗔道:“笑什麼,歌菲婭是天使界的聖女,很少與男人接觸過,你也算是三生有幸。”
楊天行瞪大了眼珠,艱難的嚥了口唾沫,喃喃的道:“天使界的聖女?聖女又是怎麼回事?”他對九天的情形知之甚少,只知道九天有修羅界,天使界和神鬼界之分。
歌菲婭的俏臉更紅了,垂下頭不敢看楊天行,用近乎蚊吶的聲音對着蕭夜月說道:“蕭姐姐,我看我還是回九天吧。”
蕭夜月狠狠的瞪了楊天行一眼,轉頭看向歌菲婭,柔聲道:“你既然到了梵天,又救了天行的命,怎麼能說回去就回去呢,你們天使界不是正與修羅界交戰嗎,你現在回去豈不是很危險?”
楊天行聽的滿頭霧水,卻又不好插嘴,只得僵在一旁,充當一個落寞聽客。
歌菲婭搖了搖頭,道:“正因爲如此,所以纔要急着趕回去。修羅界十分強大,這次又聯合了神鬼界,我們天使界連吃了好幾個敗仗,他們現在都快打到天使之都了。我身爲天使界的聖女,又是聖天使,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天使界覆滅。”
楊天行聽的有趣,忍不住插嘴道:“那你還跑到梵天來幹什麼?”
也不知怎的,歌菲婭聞言眼圈一紅,晶瑩的淚花瞬間盈滿了眼眶,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
楊天行見狀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他簡直不敢相信什麼天使界堂堂聖女竟然象個不懂事的小女孩,這麼容易就哭鼻子,心裡苦笑道:“我哪裡又說錯了,本來就是這麼回事啊,你不在九天保家衛國,抵抗修羅界的侵略,跑到梵天來幹什麼。”突然轉念一想,要是沒有她,自己恐怕也不能好端端的站在這裡了。無奈之下,他只得嘆了口氣,退後三丈,坐在一塊山石上,看着她遠遠的道:“算我沒說,你們繼續。”說完,擡起頭看着夜空,掏出隨時準備的酒壺,邊喝邊等待着曙光的到來。
蕭夜月氣的直想一腳把楊天行踹到山下去,一邊安慰着歌菲婭,一邊向楊天行解釋道:“你知道什麼,歌菲婭是在巡查天使界的地方城邦時被修羅界的高手偷襲,所以纔到梵天來暫避一下。要不是聖女的雙手不能沾染血腥,以歌菲婭的修爲那幾個修羅早就命喪黃泉了。”
楊天行本來不準備再說話了的,聞言又忍不住納悶道:“爲什麼?那聖女豈不是隻能站着捱打,不能還手了?”他自然知道聖天使是多麼厲害的角色,至少歌菲婭的修爲不會比他低,除非遇到強橫的修羅神,否則她也沒必要逃到梵天來。
出乎他意料的是這次回答他的竟然是歌菲婭。她依舊沒有看向楊天行,垂首小聲的說道:“公子,是這樣的,聖女是天使界的一個封號,被選爲聖女的女子必須終身不嫁,永遠保留處…處子之身,而且不能殺生,不能吃葷……”
一連十幾個不能下來後,楊天行已經頭昏腦漲了,心裡只剩下一個念頭:“做聖女還不如去做尼姑。”
蕭夜月也露出了驚訝的神情,看來她對這些也不知情。
歌菲婭說完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瑩瑩淚花在美目中打轉,睫毛輕顫,在月光下嬌媚不可方物,當真是我見猶憐。蕭夜月瞧着不忍,柔聲道:“菲婭姑娘,難道你不能辭去聖女不做嗎?你們天使界難道只有你一個聖女?”
歌菲婭含淚搖了搖頭,悲慼道:“一旦被選爲聖女就永遠也擺脫不了聖女的稱號。在我們天使界裡聖女只有我一個。”她的聲音輕柔傷感,充滿了感染力,蕭夜月不禁接連的嘆氣,道:“那你是怎麼被選上的?”
歌菲婭擦了擦眼淚,哀怨道:“聖女的候選人輪流出自天使界四大世家,而我是恰好生在四大世家之一的凱瑟家族,我父親是家主,同時也是天使界四大總督之一。我只有一個哥哥,所以三百年前我被天使王選爲了聖女。”
蕭夜月美目紅紅的,無限唏噓的道:“原來是這樣,那這三百年真是難爲你了。”
楊天行在一邊冷眼旁觀,不知怎的,他總覺得歌菲婭的表情有些做作,象是在刻意的博取人的同情。而且他也知道蕭夜月表面上看起來兇巴巴的,實則是個多愁善感的人,充滿了氾濫的愛心和熱情,遇到歌菲婭這樣的人肯定感慨的一塌糊塗。
歌菲婭眨了眨藍色的眼睛,擠出幾行清淚,更顯得楚楚動人。她說道:“蕭姐姐,我該回九天了。”
楊天行心裡冷笑,因爲他看出歌菲婭一點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蕭夜月急道:“菲婭姑娘,你回去也沒有用啊,你又不能殺生。”
歌菲婭道:“雖然我不能殺生,但天使界的百姓需要我。而且如果天使王長時間見不到我的話,我的家族會受到責罰的。”
蕭夜月無奈的道:“既然是這樣我也就不留你了。不過你此番回去路途遙遠,天使界又戰亂紛飛,不如我找個人護送你回去吧。”
歌菲婭俏臉一紅,輕輕的點了點頭,一雙美目洋溢着淡淡的笑意偷偷的瞥了楊天行一眼。
蕭夜月微微一笑,朝着楊天行喊道:“天行。”
楊天行正感無聊,沒有注意她們的談話,聞言愕然道:“夜月姐,什麼事?”
蕭夜月嬌笑道:“你護送菲婭小姐回九天,一定要送她到安全的地方。”
楊天行愕然半晌,等明白過來後,立刻起身抗議道:“去九天?我有病啊。”
蕭夜月柳眉一豎,嬌斥道:“菲婭小姐是你的救命恩人,這點事你都辦不到?何況你只要護送她到安全的地方就行了,也花不了多長的時間。”
楊天行看了看歌菲婭,發現她竟然在偷笑,不由氣苦道:“夜月姐,我到現在爲止還不知道她到底怎麼救了我的命。”
歌菲婭拉了拉蕭夜月的衣袖,小聲道:“蕭姐姐,算了,菲婭還是一個人走吧。”